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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談生活禅(馮學成)▪P4

  ..續本文上一頁山老林裏面自己開荒,通過10多年的建設經營,終于在湖南成爲了一個巨大的叢林,這種叢林不像禅師裏面如長安洛陽的寺廟,巍峨莊嚴,受到了皇家貴族士大夫包括平民百姓的供養,它必須自耕自食,貫徹百丈祖師“農禅”的精神。“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它是徹底地與自然打成一片,與生活打成一片,與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與自己的色聲香味觸法,包括受想行識自己跟自己打成一片,這樣用生命的全體,人生的全體去體驗禅的意味,去實踐禅的境界。咱們常說趙州茶,但是在趙州茶出現之前,在武夷山,他們就自己建了茶園,而且到清明前後出坡,出坡幹什麼呢?要去采茶,在采茶的時候,沩山和仰山兩位祖師又開始體驗禅的生活了,沩山祖師就開始發話了,那個時候茶園大概不像咱們現在的茶園,很低矮的,一籠一籠的就像隊列一樣的,整整齊齊的,方便采茶,那個時候的茶基本上都是野生的茶,茶樹比現在的要高大,沩山祖師就說:“每日只聞子聲,不見子形。”就是說徒弟啊,每天只能聽到收集采茶的聲音,看不到你人在哪個地方,仰山祖師就把茶樹搖得嘩嘩響,僞山祖師就說:“子只得其用不得其體”,這個就是體用的關系,在禅宗裏是很高的一種說法,什麼叫得體?破參,明心見性就叫得體,明心見性之後起用,在咱們的生活、工作、教化之中要有所作用,要利益衆生,就叫起用,當沩山禅師問他:“每天只能見你的聲音,看不見你的人在哪裏。”就是說讓仰山把自己的法身,把自己的體表現出來,這個仰山就搖茶樹,搖得嘩啦嘩啦的,僞山就說你只得其用不得其體。仰山就說話了:“徒弟我只能這樣,那師父你又當如何呢?”沩山就不吱聲,又不說話,又不搖樹,也不亮相,仰山就說:“哎呀,師父你也不怎樣,你只得其體,不得其用啊。”大家看維摩經,文殊菩薩和維摩居士對答的時候,五十二位菩薩都說了什麼叫不二法門,文殊菩薩也講述了對不二法門的認識,但是要維摩居士來表達的時候,維摩居士坐在那默然,一聲不吭。文殊菩薩就贊歎,我們都是說不二法門,只有維摩居士你是真行不二法門,所以我們在看經書“天活”“默然”之類的,要留意。當仰山在考他師父的時候,就說“你只得其體,不得其用。”這下子,沩山就發話了:“你放肆,給你叁十棒。”徒弟仰山就說啦:“你是師父,我該挨你的棒,師父的棒該吃,那弟子的棒又該誰吃呢?”像這樣的語言,在沩仰宗中很多。

  有一次大概是谷雨前後,該插秧平田了,沩山和尚與仰山和尚在不同的山頭上,將一個坡地平成水田,沩山和尚就發話了:“徒弟,你那兒的地沒有平好,低了一點,我這兒高了一點,應該把它弄平。”仰山就說:“師父,你別那麼分別了,我覺得我這兒也是平的,你那兒也是平的,沒有什麼差別。”沩山說:“如果你不想弄的話,我們把水引過來,水能平塢,如果我這兒的水朝你那兒流的話,就說明完成的質量不一樣。”仰山說:“師父也別弄地了,水能平塢,我也承認,但是高處高平,低處低平。”在高原上的湖泊不也是平的嗎?沿海平原的也平的,高山上也有湖泊,也是平的,這就是高處高平,低處低平,這個就承認差別,差別裏面一樣的有佛性。我們人生的境悟是不一樣,在家的與出家的,老和尚與其他的人是不一樣,進入佛法的時間、經曆、修爲有種種的差別,可是佛法對大家是完全平等的。

  有的人說:“馮老師,我在你心目中是一個什麼印象啊?或者我在諸位心中是一個什麼印象啊?“這都是自己瞎猜,實際上沒有必要,以前六祖大師的一個徒弟懷讓禅師,他的徒弟就提出個問題,我們的心如明鏡臺,但是如果我們把這個銅鏡變成一尊佛像,菩薩像或者是一尊金剛像,或者是一般衆生像,諸相爲鏡,不知光歸何處?也就是說,銅鏡可以照人是美是醜,可以照耀山河大地,但是如果把它變成了一尊像,持續了鏡子的作用,那麼原來鏡子的功能又到那裏去了,也就是一切衆生皆有佛性,皆可以成爲佛,但是我們衆生畢竟不是佛啊,這怎麼辦啊?字面的意思應這樣去理會。下面有些很高明的居士、營員,我不知道我這樣翻譯正不正確,懷讓禅師就說:“大德爲童子時,那個時候的相貌在什麼地方?”意思是說,提問的這位師父六、七十歲了吧,當你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還在不在呢?這位提問的師父說:“我不管這個事情,我只需要大和尚你回答我光歸何處?”懷讓祖師下面的答話就非常厲害:“雖不見照”,雖然沒有這個照了的功能,但是“瞞它一點不得!”你是一個什麼樣,對鏡子你還是那個樣,對不是鏡子你還是那個樣,爲什麼會這樣呢?因爲道就是這樣,法就是這樣,“法爾如是”,欺誰呀?欺天欺地欺自己,我們平常叫起心動念,都是在那妄自猜度,對道的猜度,對法的猜度,只有我們把分別心全部放下,就明白道是怎麼回事了,法是怎麼回事了,所以在生活之中無處不是禅機,所以永嘉禅師說:“行也禅,坐也禅,語默動靜體安然。”一切處都是道場,不論受想行識都是道場,眼耳鼻舌身意是道場,色聲香味觸法是道場,都是道場,關鍵是你自己有沒有那個心,把這個心和道挂上夠鈎,也就是我們要發心,我們要追求無上道,“無上法門誓願學”“深入經藏,智慧入海”,我們的起心動念應該不離這個,只要持之以恒,就有好消息到來的一天。

  我們再舉沩仰祖師的公案,經常在生活中滲透這禅味。有一天該出坡了,那時候叢林裏的規矩是很嚴的,而且大家很自覺的,沩山老和尚不起床,賴在床上,還是沒有那個規矩的。哪怕你是住持,打板的時候,一樣要起床,一樣要出坡,當時仰山就過來說:““師父,你是不是病了?”他說:“我沒病。”“沒病,你怎麼賴在床上不起床啊!現在該出坡了,打板多久了?”沩山就笑嘻嘻地說:“徒弟啊,剛才做了一個夢,你給我圓一圓這個夢。”仰山說:“好,馬上給你圓夢!”出去端了一盤冷水來,“師父請洗洗臉,清醒清醒吧。”沩山說:“好,你下去,給你打100分,你叫你師弟來。

  就是香嚴和尚,也是僞仰宗地第叁號人物。香嚴和尚上來了:“師父,你怎麼不起來呢?剛才師兄不是叫你出坡嗎?你怎麼還賴在床上?”,沩山和尚說:“你來得正好,剛才我做了一個夢,你師兄已經給圓了,你也給我圓一圓如何?看看你和你師弟誰圓得准確啊?”香嚴和尚一言不發,就到廚房裏面去,濃濃地給他端了一碗茶,說:“師父,你喝杯茶,清醒清醒,快出坡了。”(衆人笑),就在生活中,不知不覺地,如果有人問我:“我做了一個夢,你給我圓一圓。”我可能要說:“你做的什麼夢啊?”(衆人笑)“夢得什麼啊?好事?壞事啊?夢見佛菩薩,還是夢到地獄了?夢見發財升官了?”你不知不覺就落下去了,可是這些得道的祖師眼睛都是透亮的,他們的起心動念,一舉一行,任何一件小事情都沈浸在禅修之中,禅的受用之中,顯得非常得圓滿,無懈可擊。

  再舉一個例子,野鴨子公案,大家都熟悉得很。馬祖,第一位辦叢林的禅師,有一天帶著他的徒弟們出坡,大概是春天吧,看見一群野鴨子由北向南排著隊列飛過來了,馬祖就問,他也沒有向誰問,就是問了一句:“那是什麼?”他也沒有具體指什麼,並沒有指野鴨子,百丈禅師就冒失地回答了:“野鴨子。”因爲他看見的是野鴨子,他起心動念了,過了一會兒,馬祖又問:“剛才那個到什麼地方去了?”百丈禅師就說:“飛過去了”,馬祖就把百丈禅師的鼻子狠狠地一扭:“又道飛過去了!”,就這麼一下子,百丈禅師大徹大悟,一下子眼前一亮,哎呦,好事情,就回到寮房裏去了,就哭,哭得非常地傷心,他的師兄就問他:“你怎麼了啦?”“沒什麼,我就是想哭!”“你想家了嗎?”“不是”“你生病了嗎?”“不是”“這個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哭什麼呀?“老和尚知道”,你問老和尚去”。于是他這位師兄弟就去問老和尚,馬祖就說:“他會關。”他悟了,明白了。大家想一想是什麼,我們經常都在起心動念,看見一個東西,見色聞聲,起心動念背後是什麼?百丈祖師看見是野鴨子,然後又看見野鴨子飛過去了,然後突然地感覺鼻頭一痛,這個不同地感受,這都是受,一個是眼睛受,一個是鼻頭受,就在這個受的狀態下,老和尚這麼一句“又道飛過去了”。

  第二天,馬祖問他:“昨日是怎麼生?”昨天的事你怎麼理解呢?百丈祖師說:“昨天鼻頭很痛。”馬祖又問:“現在呢?”他說:“現在鼻子不痛了。”這個公案大家去參,大家要參,不是去理解,不是憑我們的聰明,這到底說的是什麼?怎麼會事?它不是用語言,不是用思維去領會的。

  剛才我們談到“言語道,心行處。”禅宗提倡的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死。”在言語道斷的那個時候,當心行處死的那個時候,那個一刹那,一種覺受,那個覺受有可能是破參的境界。是明心見性的境界,也有可能不是。是與不是,這個要自己來知道,自己的師父才知道,所以禅宗裏面講究要得到過師父的印證,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法事。我們平常說“覺悟人生”覺悟就應該在這展開,在我們的生活中展開,在我們的色受想行識裏面展開。很多祖師都是在這樣的作用下展開。當然,色受想行識的作用,在生活中的作用,在勞動中的作用,並不是說我們反對閱經看論。對佛法信持的人必須具備佛法的資糧,對佛教的基本理論,我們應該有所了解,不僅僅有所了解而且應該有所深入,理論是需要盡善盡美的,沒有正確理論指導的修行,那就是盲人瞎子會走到岔道上去。但是理論,它也是一面雙刃劍,一般人弄不好的話就把這種知識變成了一種知見障,理障,執著在理論之中,而走不出理論的圈子,不能進入實修,而實修一方面它需要正確的理論作爲指導,但是它同樣需要簡捷明快的方式,就跟學手藝一樣,學技術一樣,沒有理論的修行是盲修瞎練,但是陷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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