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就推到 12 年以前了。我覺得我跟夏令營很有緣,可能因爲我姓夏,所以就跟夏令營特別有緣。第一次見到師父,因爲是在 7 月初,皈依的當天,師父就跟我說,過幾天我的那個寺院——柏林寺,有一個夏令營,你可以去參加一下。大概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就來了。
來的路上真是毫無概念。因爲在此之前,我沒有到過以修行生活爲主的寺院,只是去過諸如峨眉山這些旅遊景點。那是在 92 年,寺廟還多爲旅遊景點,沒有太多的出家人,更接觸不到真實的寺院生活。但是當我一進柏林寺的大門,那時候山門有沒有我都不記得了,反正是進了柏林寺的地界以後,感覺真的不一樣。有一首歌叫“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當時擡眼望去,柏林寺的天空真的是湛藍湛藍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趙縣全部的精華都在柏林寺了,寺院與外面就是兩個世界,跟我自已 20 多年來生活的世界也有很大的不同。常住的師父們都是那麼和善,那麼友好,每一個人都笑臉相迎。而我們這些來參加夏令營的營員,可能因爲抱著要放下外面的那些事緣,到一個清淨的地方接受一次心靈的洗禮這樣一種心態,所以也都是很友好,很平和,了解佛法的願望很強烈,求知的願望也很強。那時候寺裏的建設比現在可差太多了,只有一個普光明殿。聽課基本上是露天的,只用帆布棚搭了一個頂棚,四周都是敞開的。風是擋不住的,只能擋一下太陽,擋一下雨。很多人坐在一條長條凳上,就是我們在齋堂吃飯用的長條凳,沒有桌子,很艱苦。
明影師 :這是你從見到師父,皈依叁寶之後多久之後的事情?
夏居士 :半個月。
明影師 :半個月!您見到師父、皈依叁寶、參加夏令營回去之後,您的生活、工作,跟前五、六年相比有沒有什麼變化,有哪些具體的變化?請您給我們大家簡單地介紹一下?
夏居士 :其實第一次來夏令營呆的時間不長,只呆了兩天,因爲那個時候我那份工作也是剛剛起步,很忙。然而我覺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自已太懵懵懂懂了。當時老師講課我也聽了,他們說的都是佛教的術語,我根本就聽不懂,現在想來,就是自己在輪回當中流轉得太久了,一點智慧的靈光都沒有。很多詞彙老師也做了解釋,但解釋完之後,我就忘了,很愚癡的,呆得時間也短,兩天就走了。但是當我走出寺門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對寺院、對師父有一種特別的依依不舍的感覺。如果讓我說說在夏令營學到些什麼佛法的基本知識,我真的記不住,可是當時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柏林寺感覺到了一種精神,那種精神給我很大的一種鼓舞,使得我後來在回去之後,在自已的工作當中就特別地努力,基本上一天要工作十七、八個小時,或者是 20 個小時,那個時候工作真的很努力。
我看到了柏林寺,看到了柏林寺的師父們的生活。那時候老和尚,還有明海大和尚,真的是很忙。寺裏的條件這麼差,可是師父還要給想學佛的年輕人提供這樣的一個參加夏令營的機會,這種精神讓我特別感動。而且我還聽說,師父當年在修複柏林寺之前,整個寺院只有趙州老和尚的舍利塔,連普光明殿都沒有,而且那時候古塔也不象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有點歪歪扭扭了。這種精神,給我很大的鼓勵,當工作累的時候,或者當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情的時候,我常常會想起,在柏林寺的那兩天,看到的那一切。這種精神我到現在還銘刻在心。
明影師 :您能不能把這種精神描述一下?
夏居士 :這是一個比較難的題目。我覺得以我有限的詞彙來說,可以用精進,可以用奉獻,可以用普渡衆生來形容。明影師還是您來說吧。
明影師 :我這些年一直留心在師父身上來探求佛法,直接從我們師父的言行、生活當中來體會,體會師父的精神,體會佛法的精神。師父也曾提到過這種精神,現在想不起來是在一個什麼場合了,他提到過柏林精神的概念。
夏居士 :柏林精神?
明影師 :對,柏林精神。這使我想到昨天大和尚在開營式的講話上,他提到了要有“開放、融入、承擔”的精神。
夏居士 :對!承擔責任,承擔苦難,開放胸懷。
明影師 :明海大和尚在開營式的講話中提到,“正信的佛教徒應該是開放的,向他人開放,向社會開放,向責任和義務開放;不是偏執的,而是融入的,融入家庭,融入社會,融入周圍的人群;不是逃避的,而是承擔的,承擔責任,承擔義務的挑戰,承擔人生的苦難。”我覺得這也是禅宗直下承擔的精神。能不能這樣來體會?
夏居士: 應該也可以說就是菩薩的精神。大乘菩薩的精神,禅宗的精神。
明影師: 大乘菩薩的精神在我們這個時代的表現,用我們師父的話來說,就是他所提倡的夏令營的宗旨,“覺悟人生,奉獻人生”的精神。他在法語裏也反複強調,要我們“在盡責中求滿足,在義務中求心安,在奉獻中求幸福,在無我中求進取,在生活中透禅機,在保任中證解脫。” 這是師父他直接從虛雲老和尚,從禅宗多年的修學裏面,所提取出來的特別當機、特別契機的大乘佛法的精神。
夏居士: 明影師剛才說的這些,每次夏令營的時候也都聽我們的師父提過,印象挺深的。每一年聽到之後,自已的理解都會不同,可能這次來在這點上理解的比較深一點,下一次來的時候自已的狀態正好在那一點上,對那句話理解就比較深一點。我們的柏林精神既然已經提出來了,那要靠我們所有的人一點點地去體會,然後在自已的工作生活當中去實踐,對嗎?
明影師 :應該說這種精神不是屬于我們師父一個人的,應該是屬于我們常住的每一位師父,是屬于每一位支持柏林寺的恢複、參與柏林寺各項弘法活動的護法、居士,是屬于我們 12 屆以來以及未來的每一屆夏令營的營員的。大家要在生活當中一點一滴地體會佛法,把佛法的精神運用到生活之中,我們大家都應該成爲柏林精神的實踐者。
接下來我想繼續了解一下,參加夏令營以後的這幾年,您的工作、生活和修行的具體情況?
夏居士 :說起來很慚愧。從第一次來夏令營之後,這些年我每年都來。工作和生活仍在繼續,可是修行兩字真的是談不上,現在說起來我覺得很後悔。每次人家問我:你學佛或是信佛多少年了?我說我信佛是天生的,皈依已經十多年了,可是學佛或者說修行的時間很短,只是近四年來的事情。
我在皈依之後有那麼六、七年的時間,都是處于一種很不自覺的狀態之下。當時也拿了一本《在家教徒必讀經典》,可是從來沒讀過,我不太敢讀。因爲在柏林寺上早、晚課時,一看那個楞嚴咒,站在那裏只覺的暈,好容易剛找到這一個字,一下子又不知道念到哪去了,我再跟著翻、翻、翻,好容易又找到了那幾個字,一下又丟了。每天上早課的時候,我就跟著師父們的唱誦頭暈腦脹地去找,當時的印象就是:經,我肯定是看不懂。就沒有敢碰過經。
我第一次誦經是什麼樣的一個因緣呢?今天我真的把大家當親人一樣,坦率地告訴大家我的一些真實感受和經曆。說起來當時是很不純正的一個心態。我聽說自己的兩個競爭對手已經在讀《普賢菩薩行願品》了,我想他們都能讀,我怎麼不能讀呢?就把那個《普賢菩薩行願品》拿出來,讀了一遍,發現原來也有自己能讀懂的經。那幾年光陰真的都浪費掉了。本來我那麼早地親近師父,那麼早地來柏林寺,那麼早地認識了這裏的法師,但是那時候,真的像《紅樓夢》裏講林黛玉第一次進榮國府一樣,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總怕出錯。我總覺得別人說出來的都是佛言佛語,自己說出來的話卻太俗氣,所以不敢多說,也不敢向師父請教什麼。我想自己提的問題肯定是太幼稚了,別人可能不太願意回答我的。自已設置了好多年的障礙,那時候對出家人,對寺院,心裏存了一種敬畏之心。不光是對出家人,在廣濟寺的時候,碰到一個老居士,年紀不大,但是他一直參與寺院組織的修行生活,他就帶我去他們家,進門之前我就想,我要看看一個居士的家是什麼樣——當時根本就忘了自已也是居士,結果進了家門,他讓我坐下,對我說,我煮了粥你喝不喝?然後我想,啊,他還喝粥呢!我真的不知道修行人是怎麼樣的,原來他還喝粥的。(衆人笑)
明影師 :夏居士每一屆夏令營都來參加,而且都是贊助者,還有我們師父好多的弘法事業,她和她的先生曾京怡先生都不遺余力地支持,包括贊助當時的《禅》刊。 對柏林寺的重建恢複和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這一點她卻很少提及。
夏居士 :現在想來,那時候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供養。在外面工作,賺到錢之後要供養師父。因爲第一次來夏令營,當時那個聽課的地方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所以那時候就想幫助師父修一個能讓大家聽課的地方,那是第一次從寺裏回去後最簡單的想法。
我接受佛教的一些觀點,是從一本很簡單的書上,叫《五福臨門》,現在那本書可能很多師父都不會給初入佛門的人推薦的,這本書講的是人天福報。 94 年一個師兄把一本特別薄的書推薦給我,說你好好看這個吧,因爲知道我的底子太差了。我一看,原來裏面講因果、講輪回。種了這個因就能得那個果,供鮮花能夠長得漂亮,修路的人以後會順利,當時我的印象就是人做善事就象把錢存在銀行裏一樣。比如供養叁寶,就像有錢的時候存進去,以後當你有急難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用。可是我那會兒沒有想太多,我這個人其實功利心不是太強,不會算計今天供養這麼多錢,明天會得多少。但是通過這本書,我知道了一些因果和人間福報的道理。可是我又想,這輩子把那麼多的福報存進去了,來生我可能還會花,比如這個人有很大的福報,做了很多善事,來生可能成爲了國王,等于存進了一百萬,又一下子把一百萬都拿出來用了,那用完了怎麼辦呢?如果我總是這樣用有什麼意義呢?我當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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