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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中的發展:明代的律學和律宗(王建光)▪P7

  ..續本文上一頁世稱爲“蓮池大師”。又因爲晚年他至于杭州附近雲棲山建寺而居,弘揚淨土念佛法門,而使該寺以“雲棲寺”而聞名,他也被稱爲“雲棲襪宏”。清道光年間悟開撰的《蓮宗九祖傳略》列其爲蓮宗第八祖,清代守一的《宗教律諸宗演派》列他爲華嚴宗圭峰下第二十二世。清朝時,雍正皇帝曾賜號“淨妙真修禅師”。

  襪宏弟子衆多,授戒得度者不下數千,弟子及門人亦以千計,其中有名者如姚廣孝等。(《憨山大師夢遊全集》卷二十七《雲棲蓮池宏大師塔銘》,《新纂卍續藏經》第七十叁冊)

  襪宏著作甚豐,在其示寂後,由居士王宇春等人整其遺著共叁十四卷,名爲《雲棲法彙》,天啓四年(1624),由門人等校閱印刻,共分“釋經”、“輯古”和“手著”叁類叁十余種。祩宏重視依律修行,並“以精嚴律製爲第一行”,因此他非常著力于佛教戒律的注疏“以發明之”。(《補續高僧傳》卷五《雲棲蓮池宏師傳》)其中與戒學和律儀相關的著作即有:釋經類《菩薩戒疏發隱》五卷、《梵網菩薩戒經義疏發隱事義》一卷、《梵網菩薩戒經義疏發隱問辯》一卷,律儀和輯古類《具戒便蒙》一卷、《沙彌律儀要略》一卷、《缁門崇行錄》一卷、《水陸法會儀軌》六卷、《尼戒錄要》、《水陸儀文》、《施食儀軌》、《誦戒式》、《放生儀》、《瑜伽施食儀注》等,“手著類”有《戒殺放生文》、《雲棲共住規約集》等。襪宏的著作對後世都有極大的影響,如弘一大師稱贊《缁門崇行錄》說:“明季禅宗最盛,而多輕視德行。雲棲撰《缁門崇行錄》以匡正之。”祩宏的許多著作都得到後世的重視,並被不斷地注疏、流通。

  祩宏強調諸宗融合,這是一種以淨土貫徹諸宗的融合,是以淨土法門貫通諸宗,以戒定慧诠釋淨土。如他在《普勸念佛往生淨土》中說:“若人持律,律是佛製,正好念佛;若人看經,經是佛說,正好念佛;若人參禅,禅是佛心,正好念佛。”(《雲棲淨土彙語》,《新纂卍續藏經》第六十二冊)再如,他說:“戒乃防非爲義,若能一心念佛,諸惡不敢入,即戒也。定乃除散爲義,若一心念佛,心不異緣,即定也。慧乃明照爲義,若觀佛聲,字字分明,亦觀能念所念,皆不可得,即慧也。如是念佛,即是戒定慧也,何必隨文逐字。……願諸人以淨業而爲急務,甚勿以予言爲非而弗聽也。”(《雲棲淨土彙語》,《新纂卍續藏經》第六十二冊)爲此,他批評時人閱藏者有兩種過失,不明大藏所诠不過戒定慧,一者是“執文字而迷理致”,二者是“識理致而不會心”。如此則徒廢光陰,難成緣種。相反,若能“體達戒定慧熏修,則一大藏經教,所謂念念常住,即念百千萬億卷經者此也。亦複識此戒定慧,即是念佛法門”。(《雲棲淨土彙語》,《新纂卍續藏經》第六十二冊)

  (一)重視律學撰述

  祩宏之時,南北戒壇久禁未開,他認爲,末法時期僧徒多有懈怠,聞繁則厭,所以他對前代之戒律章儀進行刪繁取要,分類彙編以便讀學。其內容來自于諸本律藏中的比丘戒律、《沙彌十戒經》、《事師法》、《百丈清規》及古德所撰箴規、明笑岩月心禅師所撰的《沙彌成範》、道宣律師行護律儀和《誡新學比丘》等。其律學著作的代表者即是《沙彌律儀要略》和《具戒便蒙》。

  祩宏的《沙彌律儀要略》廣受後世重視。該《要略》上卷爲“戒律門”,共輯錄了殺、盜、淫、妄、酒、不著香華鬉不香塗身、不歌舞倡伎不往觀聽、不坐高廣大床、不非時食、不捉持生像金銀寶物十戒;下卷爲“威儀門”共二十四條,內容是:敬大沙門、事師、隨師出行、入衆、隨衆食、禮拜、聽法、習學經典、入寺院、入禅堂隨衆、執作、入浴、入廁、睡臥、圍爐、在房中住、到尼寺、至人家、乞食、入聚落、市物、凡所施行不得自用、參方、衣缽名相等。

  《沙彌律儀要略》還體現了襪宏對戒律規範的創造性努力,對于經論或未備者,他則從義補入一二己見。如令受戒者自備叁衣于佛前受戒,爲作證明以代受戒即是其創製。(弘贊《沙彌律儀要略增注》,《新纂卍續藏經》第六十冊)再如,佛製沙彌諸經,原無偈咒,但《沙彌律儀要略》以別經偈咒編入威儀篇中。雲棲此舉乃時衆所不敢爲之,但順應了上承元代的明代佛教發展的變化,因此,其甫在吳地流行,即有律師稱其爲“末法中之光明幢”。(《沙彌律儀毗尼日用合參》序言,《新纂卍續藏經》第六十冊)

  《沙彌律儀要略》後又與性只的《毗尼日用錄》互爲補充,自明代至清代一直在使用,因此被贊爲“故觀其解十戒斷法如春秋,解威儀章法如禮記”。(《沙彌律儀毗尼日用合參》序言)《沙彌律儀要略》的注本較多,著名者有明弘贊注的《沙彌律儀要略增注》二卷,清書玉科釋的《沙彌律儀要略述義》二卷。

  弘一大師對《沙彌律儀要略》是這樣評價的。他說,沙彌戒法注釋之書,以漓益大師所著沙彌十戒威儀錄要最爲完善,若與初學之人講解沙彌律者,宜用此書也。“但是由于蓮池大師爲淨土大德,律學非其所長,所著律儀要略中,多以已意判斷,不宗律藏。故漓益大師雲:“蓮池大師專弘淨土,而于律學稍疏”,。弘一大師還說:“《律儀要略》,頗有斟酌,堪逗時機,而開遮輕重忏悔之法,尚未申明。以此諸文證之,是書雖可導俗,似猶未盡善也。”①

  (二)重視《梵網經》

  由于祩宏思想屬于華嚴系統,《梵網經》的菩薩戒在思想方面又跟《華嚴經》相通,認爲梵網菩薩戒爲一切佛法的源流,因此襪宏也重視《梵網經》,並撰有幾種注疏。他認爲,若將一切佛法“溯流及源,全歸此戒”,因此出家者:

  欲入如來乘,必應先受菩薩戒,由此戒而發舒萬行,則菩薩願王,由此戒而廓徹孤明,則文殊智母。諸佛所同揚之標幟,千賢所共履之康莊。大哉菩薩戒也,其一切戒之宗欤。……惜乎雖具全經,未彰妙疏,緬惟智者,始創微言,咱我愚夫,重披隱義。……拂古鏡以維新,遞互承繩,續先燈而廣照,各各悟惟心之佛,而恒以戒攝心,人人了是佛之生而竟以生成佛。若僧若俗,是人是神,不簡惡道幽途,無論異形殊類,但知聞法,齊登梵網法門。(《梵網經心地品菩薩戒義疏發隱曠序”,《新纂卍續藏經》第五十九冊)

  對于梵網菩薩戒的性質,祩宏說:“善功廣大,創其首事爲難;惡魔熾盛,破其先銳爲難。此心地戒,非善非惡,而實以行善止惡爲用。”(《梵網經心地品菩薩戒義疏》卷一,《新纂卍續藏經》第五十九冊)也許是叁教融合思想的影響,襪宏認爲《梵網經》的主旨是孝,“而戒雖萬行,以孝爲宗”。(《梵網經心地品菩薩戒義疏發隱》卷二)

  因此,祩宏作《梵網經心地品菩薩戒義疏發隱》的目的即是爲了要弘揚梵網菩薩戒。《梵網經心地品菩薩戒義疏發隱》通常被簡稱爲《梵網戒疏發隱》,是襪宏對隋代智者大師的《梵網經菩薩戒義疏》的重新闡發,而撮略經文,自爲一法,作于萬曆十五年(1587)。(《梵網經心地品菩薩戒義疏發隱》序和凡例,《新纂卍續藏經》第叁十八冊)

  但是,智旭對祩宏的《梵網經心地品菩薩戒義疏發隱》有所微辭,認爲他“此其救時苦心,誠爲不可思議,特以專弘淨土,律學稍疏,仍多厥疑之處”。(《梵網經合注》,《新纂卍續藏經》第六十冊)

  (叁)重視佛教軌儀建設

  襪宏對佛教的儀軌建設也十分重視,他的相關撰述對“瑜伽焰口”、“水陸儀軌”和“朝暮二時課誦”的內容和程式都有著重要的影響。其最有名者即是他補注的《修設瑜伽集要施食壇儀》。他因見時人學者,雖然遍弘焰口,藏揚華態,竟起俳倡,惟好熱鬧。但是,叁觀妙旨實置之不聞,真言句讀也不清楚,手印字種,亦失所授,故而作之以爲糾正。

  瑜伽起于阿難,其法爲“口誦咒,心作觀,叁業相應之謂”。雖然唐時經典翻譯衆多,但後世“無能嗣之者,所存但施食一法而已”。(《修設瑜伽集要施食壇儀·施食補注》,《新纂卍續藏經》第五十九冊)元朝以後,瑜伽壇儀之法方受到律宗學者的重視。祩宏補注的《修設瑜伽集要施食壇儀》不僅對其後中國佛教的壇儀規則有著重要影響,也影響了中國律宗的思想,後期律宗的祖庭寶華山隆昌寺即在其後采用了這一壇儀。福聚律師說,雖然瑜伽施食流通多種,“其或芟增不一,名相糾紛,惟本山所行要集,乃准雲棲大師之校正,即《壇儀補注》”。(福聚《修設瑜伽集要施食壇儀·敘》,《新纂卍續藏經》第五十九冊)

  襪宏還修訂了宋釋志磐撰的《法界聖凡水陸勝會修齋儀軌》,簡稱《水陸儀文》。他把諸宗融合的思想貫徹于對諸宗先師的修齋儀文之中,不僅有西天迦葉龍樹師子尊者等二十叁祖,還有北齊尊者、南嶽禅師、天臺智者大禅師、章安尊者、荊溪尊者等九祖、四明法智大師、禅宗達摩圓覺禅師下及六祖等五家七宗大師、廬山蓮社圓悟法師及曆代淨土法師、賢首教主國一法師、清涼圭峰諸大法師、慈恩教主大乘法師、瑜伽密教灌頂國師、律宗十祖、南山澄照律師、記主大智元照律師等。(《法界聖凡水陸勝會修齋儀軌》卷一,《新纂卍續藏經》第七十四卷)這些儀式一直流傳到今天。

  襪宏的《雲棲規約》在後世也具有很大影響。針對明代社會和佛教的現實情況,祩宏作《雲棲規約》以管理規範個體和僧團的活動。《雲棲規約》與傳統寺院管理模式和精神不同,它重視以經濟手段管理寺院和僧人,對于違反了寺規的僧人,可以采取經濟處罰的手段。同時,對于僧團中僧人的某些義務,也可以通過銀錢來代替。另一方面,由于祩宏所立的雲棲寺是私立淨土寺院,其規約的基本精神就與同時實行的《敕修百丈清規》有著不同。

  二、智旭大師的律學思想

  智旭(1599—1655),江蘇吳縣木渎人,俗姓鍾,名際明,字漓益,自號八不道人。智旭二十四歲剃度出家,二十六歲受菩薩戒,翌年即遍閱律藏,叁十歲時,依道友雪航之請,于龍居寺講律,叁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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