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我曾經說過一件事,這些阿羅漢,當然指這個俱解脫阿羅漢,臨命終的時候還要現神通。有人問我臨命終的時候爲什麼要現神通呢?現神通幹什麼呢?大概這個阿羅漢自己就是這個意思:我這個生命是無常的老病死結束了,我這個修行的這些無漏的戒定慧是不是也結束了呢?我試一試!心裏一思惟一正念,一入了定可以現出神通來,這神通沒有老病死,這無漏的戒定慧沒有老病死。就是有漏的這個惑業苦、老病死是結束了,這無漏的戒定慧還繼續地存在的,所以「終不徒然而舍身命」。「終不徒然而舍身命」這件事倒是非常有意思,這可以給你安慰,你辛辛苦苦的,沒有白辛苦,臨命終的時候心裏頭有個安慰。假設爲大衆僧;我們拿佛學院來說,有些人發心爲大衆僧服務,爲各位同學服務,你沒有白服務,心裏面也感覺到安慰。
午二、殷重作意
由殷重作意故,速證通慧
這句話很明白的說出來;「由殷重作意」就是你不慢緩加行,精進的努力無間作意這麼修行,沒有白舍身命;我得到這個人身沒有白得,臨死的時候我沒有感覺到悲傷,「老大徒傷悲」沒有這回事。什麼呢?「速證通慧」,就是你能夠無間殷重地作意,要向佛菩薩學習的時候,你按照佛菩薩所開示的這個現成的軌道,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你能這樣用功的時候,你能很迅速地成就了「通慧」、叁明六通、八解脫,就是無漏的智慧般若波羅蜜多,成就了漏盡通,這是聖人了,你就會成就的,不會令你白辛苦的。
我們若是退一萬步,向後退一萬步來說,只要肯修行就好了,就是我能夠每一天我念一部《金剛經》,我能拜五百拜佛這也就很好了,或者是我能讀《大品般若經》、讀《華嚴經》、讀《法華經》,我能夠「諸惡莫作、衆善奉行」也是很好了,退一萬步來說;或者我們就念阿彌陀佛,念得一心不亂求生淨土,非常好,也是好。但是你現在若是修四念的話;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這個「觀」我認爲很有力量,當然我已經說了幾百遍了,不一樣的。你修了不淨觀的時候這個愛心就沒有了,我看這是很明顯、很清楚的一件事,很清楚的一件事,這愛心就沒有。說我原來這個愛得厲害,你叫我不愛很不行、不行,叫我不愛很難;但是你發心的時候,一搖鈴了你靜坐的時候,這時候你修不淨觀,這愛心還能有?不可能會有了嘛,那麼樣的汙穢的境界還有什麼可愛的呢?有什麼可愛!
我感覺這衆生不能說不是顛倒,我看到老虎抓走鹿,然後吃那個鹿;我看見貓抓著那個松鼠,吃那個鼠;哎呀!我感覺這種心裏也不舒服。另外思惟這一件事,那個鹿可能是有病了它跑不動了,那麼你吃了,你把她的病也吃下去,你看這件事是愚蠢不愚蠢?那個松鼠很髒很髒的,我們人有的時候還可以隨時還沖沖涼,松鼠哪有這件事?你看它有多髒,這個貓還偏要吃它!就是顛倒迷惑嘛!
我們人不是顛倒迷惑,人是有智慧的,讀這《金剛經》心裏快樂,我們學習《瑜伽師地論》心裏也快樂,按照《瑜伽師地論》說的不淨觀一修,這個愛心就沒有了,你看不是很清淨、有多清淨呢!所以這個「終不徒然而舍身命;由殷重作意故,速證通慧」,「速」這個字也使令我們有羨慕心,就是真實是能有成就,就是怕你不這樣做。你若肯努力他就會有成就。尤其是;我這句話說出來又有一點分別,年輕人,如果你沒到五十歲都可以,到了五十歲你身體健康還是可以,你到了六十歲你身體健康還是可以,那個脅尊者是六十才出家,後來得了叁明六通大阿羅漢,所以要努力啊!
《披尋記》叁八四頁:
由殷重作意速證通慧者:漏盡智通,是名通慧。〈攝事分〉說:爲欲證得未得真實究竟解脫,略有叁法能令獲得速疾通慧:一者智力、二者不放逸力、叁者數習力(陵本八十六卷九頁)。當知彼數習力,即此殷重作意所攝。
「由殷重作意速證通慧者:漏盡智通」,這地方說這個六通裏面最後這漏盡通。漏盡通非常重要,這是聖人的境界;前五通還是凡夫境界。「是明通慧」。「〈攝事分〉說:爲欲證得未得真實究竟解脫」,我們沒有,我想要證得沒有得到的真實究竟的解脫,「略有叁法能令獲得速疾通慧」;「一者是智慧力」,就是從文字的佛法學習的勝解思擇作意,從文字佛法學習這個,這是個智力。二者不放逸的力量,就是不要放逸,就是自己要知道好歹。
說到「好歹」我又有個妄想:這個蕭羽你們知道這人是誰?蕭羽是唐高祖李淵的一個重要的大臣,這個人是信佛的,可能是梁武帝的後代,在隋朝的時候他就做過官。隋陽帝是個敗家子,把他父親給他的天下本來很富強的,隋陽帝通通搞壞了;所以這就給唐太宗製造一個因緣,唐太宗做了皇帝。他感覺蕭羽這個人還是個可用的人,還是用他的。現在我在說閑話;我好像說過這件事。這個唐太宗到東北伐高麗遼東,就是到東北去伐高麗。伐的時候他叫房玄齡在長安,叫蕭羽在洛陽,他到東北,這叁個據點,他就是使令他們在後方坐陣,這可見他很重視他。那麼唐太宗回來以後,就做個什麼事情呢?找一個書法家寫一部《大品般若經》,鸠摩羅什法師翻譯的《大品般若經》送給蕭羽;蕭羽是個佛教徒,他想要出家的。唐太宗做這麼一件事,給他這樣子。但是後來出了一件事,這個房玄齡和這個杜如晦兩個人是死黨,和唐太宗叁個人是死黨。蕭羽這個人年紀大了老糊塗啊!他就向這個唐太宗說房玄齡、杜如晦的壞話,說完了唐太宗說什麼?「我知道好歹的呀!」你看這個蕭羽鬧一個沒有面子啊,鬧個灰頭土臉,所以就是不知道好歹啊!就是不知好歹,就是糊塗啊!
說我們現在讀了這一句話,「由無間作意故,終不徒然而舍身命。由殷重作意故速證通慧」,我們也從這裏要努力,不要不知好歹!這樣意思。
寅十六、隨順作意
隨順作意者:謂由此故,厭壞所緣,順斷煩惱。
前面是第十五科,說了這麼一大段。這底下第十六科「隨順作意」。
「隨順作意」是什麼意思呢?「謂由此故,厭壞所緣」,就這個修行人,由于他有隨順作意的關系,他能「厭壞所緣」,「所緣」是什麼?所緣就是這個臭皮囊啊!這個臭皮囊,這個色受想行識是我們所觀察的,我們很多的過患都由這個臭皮囊發出來的、發起的。所以現在佛要叫我們用功修行,就從這裏開始,這個意思。說是現在屋子裏進來一個毒蛇,你就要趕快把毒蛇、這個問題驅逐出去,不要去打蒼蠅,你打蒼蠅有什麼用呢?就是這個蒼蠅在這裏飛來飛去,他的問題不大嘛!這個毒蛇進來是問題嘛!你要從這裏趕快把這件事做好嘛!說我們也是啊!我們這個身體的大患是這個色受想得識這裏有問題啊;我們一天把這件事放那裏不管,我們不管這件事;幹什麼事情呢?看那裏有一朵花,到那去澆澆水做這個事情,這是不對的啊!
所以現在佛說這個「隨順作意」,「謂由此」隨順作意故「厭壞所緣」,要修這個作意。這個「壞」是什麼意思?表示這個身體是必朽之物,它一定要老病死的啊!你要發厭惡這個心、厭惡這個身體,「厭壞所緣」。「順斷煩惱」,你這樣子能隨順消除貪瞋癡的煩惱,你就能隨順。如果對這個身體你不厭煩,那它就障疑你斷煩惱,它不能隨順,這麼回事。看這底下解釋得詳細了一點。
《披尋記》叁八四頁:
隨順作意等者:此約厭壞對治爲釋。即于有漏諸行見多過患,謂以如病如癰等行厭壞五取蘊故,是名厭壞所緣。此即加行道攝。
「隨順作意等者:此約厭壞對治爲釋」來解釋這個「隨順作意」。「即于有漏諸行見多過患」,就是有煩惱的活動;我們也是做了一些有功德的事情,但是我們用貪瞋癡的心做的,這個事情做出來。我們也不殺、不盜、不淫、不飲酒,也不妄語、不绮語、不兩舌、不惡口,我們做了很多利益人的事情,但是你還是用貪瞋癡心做的,就是有問題了。你若是「厭壞所緣」的時候就「順斷煩惱」,所以「于有漏諸行」要「見多過患」,這個有漏的惡法是有過患;有漏的善法還是有過患的,因爲那貪瞋癡沒斷嘛!你要看見它有很多的過失、有很多的災患,一定要注意這件事。說今天沒有事,我這樣做今天沒有事;但是明天就有事了,你要看見,你不要光顧眼前,多向前看一點、多向前看,最低限度要看到叁年以後的事情,要向後看,「見多過患」。
那怎麼樣看它的過患呢?「謂以如病如癰等行厭壞五取蘊故」,說這個身體現在生一個瘡,在我這個膀臂生瘡我就對這個地方不滿意,對其他的地方滿意,我這個不滿意。現在說對這全部的色受想行識,它就是一個瘡啊!就是要這樣想:它就是一個病、就是個癰瘡啊!對全部的色受想行識都不歡喜啊!要這樣觀察:如病、如癰、如箭,這麼樣觀。這個「等」是苦、空、無常、無我,要這樣去觀察。「厭壞五取蘊故」,這樣子對這個五取蘊你就有厭離心,不去愛著它了;但是也要將就一點,你沒有這個身體也不能修行。「是名厭壞所緣」,這個「厭壞所緣」就是這樣意思。
「此即加行道攝」,這是加行道;就是在「無間道」之前、也叫「方便道」。這個「無間道」是斷煩惱,斷煩惱之前你要有「加行道」,就是努力的修四念處;這個努力的修四念處,也叫做「隨順作意」。由這個「隨順作意」的厭壞色受想行識,不高興這個臭皮囊,就是「順斷所緣」、順斷煩惱,就能把煩惱斷掉了,就能斷煩惱的。這是要這樣修行。
另外一件事,就是初發心的人;這個初發心的人是誰?初發心是誰?初發心的人應該做兩個解釋;第一個最容易明白容易知道的,就是想要出家還沒出家的這個人,這是初發心的人,這是一種。第二個初發心呢,出家一百年了,但是他還是迷迷糊糊的,…
《瑜伽師地論講記 卷第十一 (12)》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