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說是這繩子的真實有,不承認,那你那條蛇也不能有了,所以也沒有虛假了!
「如是二種皆不應理」,你說是沒有真實、那也就沒有虛假了,這兩個都不對、都不合道理,這就是過失。
《披尋記》一一九七頁:
即無真實至皆不應理者:即無真實及無虛假,是名二種。若無真實,即彼言說都無所表,然實不爾,故不應理,又無虛假,應言說相都不可得然現可得,亦不應理。
「即無真實至皆不應理者:即無真實及無虛假,是名二種」,那兩種啊?就是沒有真實和沒有虛假,這是兩種。
「若無真實」,你若不承認有依他起的一切法,「即彼言說都無所表」,那也就不能有言說的這句話、也就不能有種種的言句、名句來表示這件事了。這些言說安立一切法,雖然是虛妄的,自性空的,但它要有依他起爲依止才能成立,所以「即彼言說都無所表」,就是這些各式各樣表達的語言文字都沒有了、也就不能成立了。「然實不爾」,事實上呢不是,有種種的名言那就表示有依他起,「故不應理」,所以你不承認「實有唯事」而起損減執,是不合道理的。
「又無虛假,應言說相都不可得」,沒有真實就沒有虛假,是相對的,沒有虛假那時候,衆生在這裏,大家就都是心也不能動,我們的心不能思想,連嘴也不會說話了,這些言說都沒有了。「然現可得」,但是現實上有種種的言句嘛!有種種的名言,可以說種種的話,可以寫出種種文章來的。所以「亦不應理」,說沒有虛假也不合道理。
盈二、喻成
譬如要有色等諸蘊,方有假立補特伽羅,非無實事而有假立補特伽羅;如是要有色等諸法實有唯事,方可得有色等諸法假說所表,非無唯事而有色等假說所表。
這一科是喻成,用譬喻來成立這個道理,也就是來解釋這個過失。「譬如要有色等諸蘊」,譬如這個人他要有色受想行識諸蘊,「方有假立補特伽羅」,這時候才可以依止色受想行識,假立出來一個補特伽羅;補特伽羅就是數取趣。有我論者認爲:有一個真實有體性的東西,這個人來到人間,有人的色受想行識,在人間死掉了,這個我的體性沒有死,只是人的色受想行識滅了,我的體性還在,跑到天上去就有天的色受想行識,那麼天也會死掉的,天的色受想行識滅了,這時「我」又跑到地獄去、跑到惡鬼世界去、跑到畜生世界去,又有不同的色受想行識。這個色受想行識有生有滅、有生有死、有變動,但是這個「我」的體性是常存不變的。我們這樣說容易明白,那個常存不變的叫作「我」!
我們如果不學習佛法,也不學習哲學;「我今天吃餃子吃得很快樂」,在語言文字上說我,「我今天到新墨西哥州去了」,但什麼是我?我們也說不清楚;但是印度的外道很明白說出一個「我」來:色受想行識不是我,是我的的住處;另外有一個常存不變的體性,這是「我」!我們聽見這句話可能心情很快樂啊,原來是這樣子。你可知道佛法不同意有這種「我」!
佛法是說:只是這個色受想行識展轉地變化。前一個色受想行識,後一個色受想行識,死掉了一個色受想行識,又出來一個色受想行識,色受想行識死掉了又出來一個色受想行識,從無始劫來到現在一直是這樣變化。那個連續性是誰?那連貫不斷的是誰?佛教說那是你的業力,我現在死了,爲什麼會跑到天上去了,因爲有生天的業力;你有五戒十善的業力、有四禅八定的業力(不動業)、有動業或者是福業,由這個業力把你移轉到天上去,移轉到色界、無色界天上去了;不是「我」。你能到天上去,是因爲有福業的力量;你死了跑到地獄去,不是「我」到地獄去,也是你的罪業把你牽到那裏去了,如果沒有那個業力是不會到那兒去。所以前一個五蘊、後一個五蘊,一個五蘊接著一個五蘊,相續不斷地是你的業力。
如果這個業力你不造了,你造了無漏的業力,出世間聖道的業力,那六道輪回這件事就停下來了,就沒有這件事!是業力的關系。那麼佛教也可以說「我」,就是假立的補特伽羅,前一個五蘊結束、後一個五蘊來了,假立相續不斷地叫做我──假名我。我到天上去了,幾千年以前我做過鹿,我做過魚,也可以這麼說,是假名我,不是真實的啊!假名我怎麼來的呢?怎麼成立的呢?就是要有一個色等諸蘊,要有色受想行識才可以假立一個補特伽羅的我。「非無實事而有假立補特伽羅」,不是沒有色受想行識的實事,憑空立出來一個我,不可以這樣子,要有色受想行識的事然後再說有個假名我。
前面是個譬喻,下面正式表示假名安立的一切法也是要有所依止。「如是要有色等諸法」,要有色受想行識、眼耳鼻舌身意、色聲香味觸法,這一切諸法。「實有唯事」,它是真實有,不是遍計,遍計執是空無所有的。「實有唯事」,唯是事這是什麼意思?就是沒有言說相,沒有名言相,只是有這麼一件事,它本身不會說話,它也沒有名字;有名字就是人給它安立的,它本身只是一件事,所以叫唯事。
「方可得有色等諸法假說所表」,然後我們世間上的人,聰明的人很多嘛,就給它(安立)……,方可得有色等諸法假說所表。「色等諸法」是假說所表;「假說」是能表的,是假立的言說之名,用名句來表示這是色、這是受想行識、這是眼耳鼻舌身意、這是色聲香味觸,就立出種種的名言,先有那件事然後才立出種種名言的。
「非無唯事而有色等假說所表」,不是沒有事就可以立出來一個假名字來,沒有那件事而你說出那件事來,不是騙人了嘛!看見一座高山,你會立一個名字叫作山、這叫作河,立出名字來。所以假說的建立,一定要有一個事。你現在不承認這件事的時候,這個假說也不能成立了,所以叫做「壞諸法者」。
《披尋記》一一九七頁:
譬如要有色等諸蘊至假說所表者:此釋無實不應道理色等諸蘊是實有事,補特伽羅唯是假名,非無實事假名可有,色等諸法,當知亦爾,要有唯事方可假說,非事都無可假說有,于此諸事唯聖智證,簡離言說故名唯事,不待言說而攝取故。
「譬如要有色等諸蘊至假說所表者:此釋無實不應道理」,這段文大意是解釋:你若不承認有真實的依他起、不承認有唯事的事,這是不合道理的,道理上說不通。
「色等諸蘊是實有事」,色受想行識這五蘊,是你自己的心以阿賴耶識爲種子,以虛妄爲分別爲體性的,這是有這麼一件事。「補特伽羅唯是假名」,補特伽羅就說是「我」;「我」只是一句空話,沒有我的體性,所以說唯是假名。「非無實事假名可有」,不是沒有色受想行識的實事,而有假名的我可有的,一定要有事然後立出來一個假名我來,這是譬喻。「色等諸法,當知亦爾」,也是這樣子。「要有唯事,方可假說」,要有唯獨是因緣所生的事,然後才假立種種名字的。「非事都無,可假說有」,不是一切事情都沒有,而你立出來種種名字,不是這樣子!
「于此諸事唯聖智證」,這些離名言相的諸事啊!不是我們凡夫能知道的,唯獨得無生法忍以上的聖人,他有無分別智才證明有這件事,才知道有這件事。我們凡夫不修學聖道的時候,你不能超越遍計執、不能超越名言相,得了聖道以後能超越名言相,離言的法性、無分別智的境界就出現了。「簡離言說故名唯事」,這是解釋非無實事,實有唯事,這個「唯事」是什麼意思呢?「簡離言說」,簡別這個「事」是沒有言說的,只是事另外沒有言說、沒有名言、名句的,所以叫做唯事。「不待言說而攝取故」,不須要假借言說來認識它,我們的思想習慣認爲用言說可以認識一切法,沒有言說不行,不能認識!我們凡夫的習慣一定要有言說。「不待言說而攝取故」,那就是依他起是離名言相的,所以叫做唯事。
若唯有假無有實事,既無依處假亦無有,是則名爲壞諸法者。
「若唯有假無有實事」,現在這個沒有得到正知正見的人哪,他說只有我們現在說話;有能表達的名言,有所表達的這些事就這麼多,另外沒有什麼真實的事情了,我們凡夫的思想是這樣子。「既無依處假亦無有」,這是聖人同我們辯論了:既然沒有依處,這些假名字的一切法沒有一個依止處的時候,這個假名言的一切法也就不能建立了!「是則名爲壞諸法者」,你的思想若是不能改變,一定要堅執這樣的思想,那你就是一個壞諸法者、破壞了一切法。
《披尋記》一一九八頁:
若唯有假至壞諸法者者:此釋無假不應道理,真實既無,假亦無有,許唯假有,理不得成!若許假無,是則于是法中起非法想,誹撥諸法假言說相,由是名爲壞諸法者。
「若唯有假至壞諸法者者:此釋無假不應道理」,沒有假名的一切法也是不符合事實,和事實有點矛盾了。「真實既無,假亦無有」,那個真實的依他起若沒有,那假名言的一切法也就沒有了。「許唯假有,理不得成」,你只同意有假有的事情,這個道理是不能成立的!
「若許假無」,如果你不承認實有唯事又不同意假名言的存在,「是則于是法中起非法想」,就是非法了。這個「法」也是兩種,一個是假名安立的一切法,一個是離名言的一切法,一切法就這麼兩種,這兩種都不存在,那就是什麼都沒有、沒有法想了。「誹滅諸法假言說相」,你不同意、取消了、滅除了諸法的假言說相「由是名爲壞諸法者」,就等于把一切法都破壞了。
盈叁、舉類(分叁科) 昃一、牒彼說
如有一類聞說難解大乘相應空性相應,未極顯了密意趣義甚深經典。
第一科是標過,第二科是…
《瑜伽師地論講記 卷第叁十六 (11)》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