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這個親所緣緣,就是通過了名字以後的一切法,它都是畢竟空的「亦不信受」,他也不相信,就是由此就有彼、有空就有不空,他不相信;認爲都是無自性的:『一切諸法 皆無自性 無生無滅 本來寂靜 自性涅槃』。「如是名爲惡取空者」,這就叫做惡取空者,就是空過頭了。
當然我們可能會誤會到《中觀論》是惡取空者,其實《中觀論》並不是惡取空者。《中觀論》的思想:觀一切法是因緣有,因緣有就是自性空,但是同時還是因緣有,所以並沒有惡取空的過失。若是你本身用功修行的時候,你偏于空了,久了就忘記假名有,只是認爲「空」,那就有點問題。這裏說「于此而空亦不信受,如是名爲惡取空者」,這就叫惡取空。說「假名安立的一切法是畢竟空」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說因緣所生的一切法是畢竟空,對于因果的成立有問題、有點沖突,就是這個地方說是惡取空。有世間的因果、有出世間的因果,都是因緣生法,這都是依他起,這件事若不承認就是惡取空者,是這樣意思。這前邊是出過,說出來惡取空者的過失,下邊再顯示它的道理。
《披尋記》一二○二頁:
沙門婆羅門者:沙門有四:謂聖道沙門等;婆羅門有叁:謂種姓婆羅門等;如〈聲聞地〉說。(陵本二十九卷十七頁)
辰二、顯理
何以故?由彼故空彼實是無,于此而空此實是有,由此道理可說爲空。
「何以故」,什麼理由是這樣呢?「由彼故空彼實是無,于此而空此實是有,由此道理可說爲空」。這個「此」和「彼」啊,「由彼故空」這個「彼」我剛才解釋是依他起,看這後面這個文又不是這個意思。「由彼故空,彼實是無」,這個「彼」是指遍計執說的,前面改過來,改過來。「由彼故空,彼實是無」,由于那個假名安立的一切法,故說是空的,那就那個「彼」實在是沒有的,就是那條蛇是沒有的,是這麼意思。
你記住這件事:就是一有了名言、名字的時候,這一切法都是空的,就是我們第六識的虛妄分別。沒有名字的時候,心裏面沒有辦法動,不能分別,那個時候是離名言的境界;一有了名字就虛妄分別,虛妄分別這個是空的,「由彼故空,彼實是無」。「于此而空,此實是有」,于「此」依他起才知道彼是空的,所以這個「此」的依他起真實是有的。「于此而空,此實是有」。因爲若沒有疏所緣緣,不能有親所緣緣,所以這個疏所緣緣是有,親所緣緣是空的。「由此道理可說爲空」,就是由這樣的道理所以是空,這個空裏面包括不空,這樣子就是善取空者,如果把依他起也否認了,那就是惡取空者。
《披尋記》一二○一頁:
由彼故空至可說爲空者:由彼色等假說性法,但爲名言之所取故,說之爲空,彼假說法實無自性,是名由彼故空彼實是無。彼假說法雖說爲空,然此空言要觀待有方可施設。何者爲有?謂即色等假說所依色等想事。于此色等想事假說色等性法,當知其中有空不空:色等想事實有性故爲所依故,不應說空;色等假說唯于色等想事增益相故應說爲空,是名于此而空此實是有。由此觀待道理,觀待于此余實是有,故可于彼假說爲空。
「由彼色等」,因爲彼色受想行識、色聲香味觸法、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涅槃的一切法。「假說性法」,那些法是假借種種的名字而宣說那件事的,因爲沒有名字你不能說話,你心裏也不能想,那些色受想行識、眼耳鼻舌身意的一切法,你要假借種種的名字才能言說,由名字言說一切法的體性的事情「但爲名言之所取故」,它只是用名言來表示那件事,它本身是沒有體性的。我心裏面想餃子是這樣子,但是只是這麼想,是有那麼一個相,但是事實上餃子是沒有的啊!所以但有你內心的想而已,它本身是沒有體的,「說之爲空」,所以是空的。
「彼假說法實無自性」,只是用名字來表示那件事,當然也有一個行相,你心裏面想餃子,那也是有相貌嘛!但是那個相是假的「彼假說法實無自性」,那個假相、假名字的法,實在是沒有它的自性,它的體性是沒有的。「是名由彼故空彼實是無」,「由彼故空彼實是無」這句話就是這樣意思。
這是聞所成慧,如果你能夠常常地專精思惟的話,就由聞所成慧變成思所成慧,到了思慧的時候,就有多少力量,能多少地調伏煩惱。我們習慣了一聽見什麼心裏面就動,現在你若專精思惟,能改變自己的思想。現在佛陀的大智慧,佛法的智慧,就是用聞思修的這個次第的方法來改變自己;表面上還是原來樣,但是裏面可是改變了!「實無自性,是名由彼故空彼實是無」,你常常這樣觀察它是空的,是沒有的!
「彼假說法」,那個假藉種種名字來宣說的一切的事情。「雖說爲空」,雖然說它是沒有體性的,不像依他起是有那麼一件事,我們心裏面妄想的境界都是沒有的。「然此空言要觀待有」,然而「空」的這句話說它沒有,「要觀待有」,要假藉那個「有」才能有這個「空」的,因爲你一定要有個疏所緣緣,一定要有那條繩子然後才有蛇,若沒有繩子在那裏盤著,就不會看見有蛇的,所以蛇的出現要依憑、依據那個繩子,所以是「要觀待有」,要看那個「有」才能有這個「空」的;「方可施設」,才能夠施設這個「空」, 施設假名言、假名有的一切法。
「何者爲有?謂即色等假說所依色等想事」,我們名言安立的一切法是空的,那什麼是有呢?問這句話。「謂即色等假說所依色等想事」,也就是色受想行識、眼耳鼻舌身意這一切法。這些「假說所依」的法呢,是我們假立的種種名字說一切法的依止處;我們立種種名字,不能憑空地就說出來名字的,一定要有種種的事,就是依他起這一切事。「假說所依色等想事」,你怎麼會立種種名字的呢?就是你內心裏面要有思想,要有「想」才能立出名字來。如果你心裏面不會思想,名字是立不出來的,所以名字的存在和想有關系。原來沒有名字的那些事情叫做「事」。原來有種種因緣所生法的「事」,加上你內心的「想」,就立出種種「名字」來,所以「假說所依色等想事」,要有這麼多的憑據,有因緣所生的事、加上內心的想、然後才能立種種名字出來的。這些色等想、色等事是一切名字的依止處,這些都是依他起,色等想、色等事是依他起。以依他起爲依止才能夠立出來種種的名字,就是「假說」。
「于此色等想事假說色等性法」,色等想、色等事這是有,這是依他起的有,「于此色等想事」的有,「假說色等性法」,而假立種種的名字,說出來這是色、這是受想行識,這是眼耳鼻舌身意,說出來種種的名字。「當知其中有空、不空」,這樣情形我們就會知道,這名言安立的一切法,去表達依他起的一切法,這裏面有的是空的,有的是不空的:就是假名安立的一切法是空的,所依止的色等想、色等事是不空的,它是有!
「色等想事實有性故爲所依故」,這個色等想、色等事它是有體性的,就像水中月、夢中境那樣的體性,是不真實,也就是《攝大乘論》上說的:以虛妄分別爲它的體性、是如幻如化的。「爲所依故」,就是爲遍計執的依止處,是假名安立的一切法的依止處。「不應說空」,不應該說依他起的色等想、色等事是空無所有,不能這麼說。
「色等假說唯于色等想事增益相故,應說爲空」。「色等假說」,色受想行識、眼耳鼻舌身意這一切法,這些都是假名字安立的一切法。唯于色等想、色等事上「增益相故」,就是原來沒有,現在把它增加出來;原來沒有親所緣緣,就是依疏所緣緣建立一個親所緣緣;親所緣緣要以疏所緣緣爲依止。「增益相故」,是增加出來的,原來沒有喔「應說爲空」,這增加出來的這一部分應該說是沒有的;所以說那個蛇是沒有的,這句話是對的。「是名于此而空此實是有」,依他起的色等想、色等事是有的。
「由此觀待道理」,就是彼此相對的道理。「觀待于此」,這個「此」是假名安立的一切法的遍計執;「余實是有」,其剩余的,就是指依他起是有。「故可于彼假說爲空」,所以就可以說彼假名安立的一切法但有假名字、沒有體性、沒有自性的,所以它是空。這是解釋這個道理。你若能忍可這樣的道理,那麼就是善取空;若不承認那就是惡取空。
若說一切都無所有,何處何者何故名空,亦不應言由此于此即說爲空,是故名爲惡取空者。
這是說惡取空者的相貌。「若說一切都無所有」,如果你這樣子執著、這樣子宣說,假名安立的一切法和色等想、色等事的依他起完全都無所有了。若這樣講啊「何處名空?何者名空?何故名空?」沒辦法安立了啊!「亦不應言由此于此即說爲空」,也就不能說『由此故說爲空,于此故說爲空』,這話都不能成立了啊!「是故名爲惡取空者」,這是惡取空。
《披尋記》一二○一頁:
何處何者何故名空至惡取空者者:此處若有,可于此處說彼爲空,處既是無,依于何處名彼爲空?是故說言何處名空。又所依處都無所有,彼能依法亦不可得,是故說言何者名空。說有說空,相待有別,若唯說空,應無所待,是故說言何故名空。亦不應言由此一切都無所有,于此一切都無所有,即說爲空。何以故?如有頌言:要由余釋余,非即此釋此。如是說者,名順正理。如先問言:雲何有爲?後答釋言:所謂五蘊。若如是者,名順正理。非先問言:雲何有爲?後答釋言:所謂有爲。今此中義,當知亦爾。一切都無,義即是空,不應即此都無,…
《瑜伽師地論講記 卷第叁十六 (12)》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