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粗(塵)穢;我亦如是!詣沙門瞿昙所論議難诘,進卻回轉,隨意自在,執其要領,去諸穢說。汝諸離車,亦應共往觀其得失。」中有離車作如是言:「若薩遮尼犍子能與沙門瞿昙共論議者,無有是處。」複有說言:「薩遮尼犍子聰慧利根,能共論議。」時有五百離車與薩遮尼犍子共詣佛所,爲論議故。爾時世尊,于大林中,坐一樹下,住于天住。時有衆多比丘出房外林中經行,遙見薩遮尼犍子來,漸漸詣諸比丘所,問諸比丘言:「沙門瞿昙住在何所?」比丘答言:「在大林中,依一樹下,住于天住。」薩遮尼犍子即詣佛所,恭敬問訊,于一面坐。諸離車長者亦詣佛所,有恭敬者、有合掌問訊者,問訊已,于一面住。時薩遮尼犍子白佛言:「我聞瞿昙作如是說法、作如是教授諸弟子,教諸弟子:于色觀察無我,受、想、行、識觀察無我;此五受陰勤方便觀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爲是瞿昙有如是教?爲是傳者毀瞿昙耶?如說說耶?不如說說耶?如法說耶?法次法說耶?無有異忍來相難诘、令墮負處耶?」佛告薩遮尼犍子:「如汝所聞,彼如說說、如法說、法次法說,非爲謗毀,亦無難問令墮負處。所以者何?我實爲諸弟子如是說法!我實常教諸弟子,令隨順法教,令觀色無我,受、想、行、識無我;觀此五受陰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薩遮尼犍子白佛言:「瞿昙!我今當說譬。」佛告薩遮尼犍子:「宜知是時。」「譬如世間一切所作,皆依于地;如是色是我人,善惡從生;受、想、行、識是我人,善惡從生。又複譬如人界、神界、藥草、樹木,皆依于地而得生長;如是色是我人,受、想、行、識是我人。」佛告火種居士:「汝言色是我人,受、想、行、識是我人耶?」答言:「如是!瞿昙,色是我人,受、想、行、識是我人,此等諸衆悉作是說。」佛告火種居士:「且立汝論本,用引衆人爲?」薩遮尼犍子白佛言:「色實是我人。」佛告火種居士:「我今問汝,隨意答我。譬如國王,于自國土有罪過者,若殺、若縛、若擯、若鞭、斷絕手足。若有功者,賜其象馬、車乘、城邑、財寶,悉能爾不?」答言:「能爾!瞿昙。」佛告火種居士:「凡是主者,悉得自在不?」答言:「如是!瞿昙。」佛告火種居士:「汝言色是我,受、想、行、識即是我,得隨意自在,令彼如是、不令如是耶?」時薩遮尼犍子默然而住。佛告火種居士:「速說!速說!何故默然?」如是再叁,薩遮尼犍子猶故默然。時有金剛力鬼神,持金剛杵,猛火熾然,在虛空中,臨薩遮尼犍子頭上,作是言:「世尊再叁問,汝何故不答?我當以金剛杵碎破汝頭,令作七分!」佛神力故,唯令薩遮尼犍子見金剛神,余衆不見。薩遮尼犍子得大恐怖,白佛言:「不爾!瞿昙。」佛告薩遮尼犍子:「徐徐思惟,然後解說。汝先于衆中說:『色是我,受、想、行、識是我』;而今言不,前後相違。汝先常說言:『色是我,受、想、行、識是我。』火種居士!我今問汝:色爲常耶、爲無常耶?」答言:「無常!瞿昙。」複問:「無常者是苦耶?」答言:「是苦!瞿昙。」複問:「無常苦者是變易法,多聞聖弟子甯于中見我、異我、相在不?」答曰:「不也!瞿昙。」受、想、行、識亦如是說。佛告火種居士:「汝好思而後說。」複問火種居士:「若于色未離貪、未離欲、未離念、未離愛、未離渴,彼色若變、若異,當生憂悲惱苦不?」答曰:「如是!瞿昙。」受、想、行、識亦如是說。複問火種居士:「于色離貪、離欲、離念、離愛、離渴,彼色若變、若異,則不生憂悲惱苦耶?」答曰:「如是!瞿昙,如實無異。」受、想、行、識亦如是說。「火種居士!譬如士夫,身嬰衆苦,常與苦俱;彼苦不斷不舍,當得樂不?」答言:「不也!瞿昙。」「如是火種居士!身嬰衆苦,常與苦俱;彼苦不斷不舍,不得樂也。火種居士!譬如士夫,持斧入山求堅實材;見芭蕉樹洪大液直,即斷其根葉剽剝其皮,乃至窮盡都無堅實。火種居士!汝亦如是,自立論端;我今善求真實之義,都無堅實,如芭蕉樹也,而于此衆中敢有所說!我不見沙門婆羅門中所知所見、能與如來應等正覺所知所見共論議不摧伏者。而便自說:我論議風,偃草折樹,能破金石,調伏龍象,要能令彼額津、腋汗、毛孔水流。汝今自論己義而不自立,先所誇說能伏彼相,今盡自取,而不能動如來一毛。」爾時,世尊于大衆中,被郁多羅僧,現胸而示。汝等試看,能動如來一毛以不!爾時,薩遮尼犍子默然低頭,慚愧失色。(《雜阿含經》卷第五.一一○經)
我空觀第一段是《雜阿含經》的一一○經,引這個經來說明我空的觀察。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毗舍離彌猴池側」,這是大正藏,就是一般說這個大藏經的第二冊,是《雜阿含經》,它那裏面把《雜阿含經》編了號碼,就是一一○,第一百一十個小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在毗舍離的彌猴池側,佛在那裏。毗舍離是廣嚴城,在這個城的彌猴池側邊。
「毗舍離國有尼犍子,聰慧明哲」:這是一個外道,名字叫做尼犍子。這個尼犍子他是聰明、很有智慧的。「善解諸論」:很多的論書他都能通達。「有聰明」的高「慢」:他感覺到別人都不夠聰明,就是聰明也趕不上他的聰明,所以叫做慢、高慢。「所廣集諸論,妙智入微」:他還有著作,他的智慧很妙,能契入到最微妙的境界、最微細的地方。「爲衆說法,超諸論師」:很多的論師不如他。
「每作是念」:常常這樣憶念。「諸沙門、婆羅門無敵我者」:沒有人能夠對抗他的。這也就是一個高慢的一種想法。「乃至如來亦能共論」:不要說一般的沙門、婆羅門,就是釋迦牟尼佛,他也能夠和佛共論。「諸論師輩聞我名者,頭額津、腋下汗」:頭額、腋下都出汗了,「毛孔」會「流水」。
「我論議」的「風,能偃草折樹」:他同人辯論,或者他自己發表論議的時候,發出來的風能把草吹倒、能把樹折斷,能「摧破金石,伏諸龍象」,有這種威力。「何況人間諸論師輩能當我者」,能夠阻礙我、能同我辯論嗎?
「時有比丘名阿濕波誓」:這個比丘就是五比丘之一,他是舍利弗尊者的師長,舍利弗尊者聽他說法得須陀洹果,而後出家的;翻成中國話是「馬勝」,就是馬勝比丘。「晨朝著衣持缽,威儀詳序」:他的威儀很安詳。「端視平涉」:這就是形容威儀詳序的相貌,他能端視,就是目不邪視,平步而行。「入城乞食」:入到毗耶離城去乞食。
「爾時,薩遮尼揵子有少緣事」:有小小的事情。「詣諸聚落」:看這上面意思好像是到鄉村去,很多人居住的地方。「從城門出」:薩遮尼犍子從毗舍離城的門走出來。「遙見比丘阿濕波誓,即詣其所」:就到了馬勝比丘的旁邊。「問言:沙門瞿昙爲諸弟子雲何說法」:「瞿昙」就是釋迦牟尼佛在家的時候的種族的名稱,或者翻到中國話也就是甘蔗,或者也有翻泥土的,這個不多說了。「爲諸弟子雲何說法」:我們佛弟子稱佛爲世尊——本師釋迦牟尼世尊,他不是佛弟子,他就稱佛的種姓的名稱,就像我們現在說話:老張、老王的口氣。說是瞿昙爲你們這些弟子怎麼樣演說真理呢?「以何等法教諸弟子」:他用什麼樣的法門來教導你們這些弟子,「令其修習」:教你們天天修行呢?
「阿濕波誓言:火種居士」,前邊是稱他薩遮尼犍子,這裏稱火種,也許薩遮尼幹翻個火種。「世尊如是說法,教諸弟子令隨修學」:這裏簡單說,說我們的世尊是這樣子宣揚真理,教諸弟子令隨修學的。怎麼樣說法呢?「言:諸比丘!于色當觀無我」:觀察我們的身體——這個地水火風、眼耳鼻舌身——都是無我的;外邊的山河大地也是無我的。「受、想、行、識當觀無我」:也觀察它沒有我的。
在《阿含經》裏邊說「我」的定義,是常恒住、不變易、有主宰性的,叫做「我」;就是常存不滅、不變化、有真實性、有主宰性的叫做「我」。現在佛開導我們觀察色受想行識都是無我的。
「此五受陰勤方便觀」:五受陰這個「受」就是取著的意思。我們色受想行識這個五蘊,是因爲取著而有的,所以叫五受陰;有了色受想行識這個果報以後,它又會引出來執著心去生種種的煩惱、造種種業、受果報的,所以又叫做五受陰。
「勤方便觀」:一次又一次、重複地、不斷地善巧方便地觀察,觀察是無我的,觀察它是「如病、如癰、如刺、如殺」:這就是苦谛、苦惱的意思。就像人有病了是很苦,觀察這色受想行識就是個病。觀察這色受想行識是個癰,生了癰瘡,或者是有毒的這種病。「如刺」,或者是用鐵做刺、或者是木頭刺,各式各樣的刺,刺在身體裏,苦痛得不得了!「如殺」,就像人拿刀、拿劍來殺這個人。是這樣的苦惱,觀察色受想行識是這樣的苦惱。
「無常、苦、空、非我」:觀察這色受想行識都是老是變化的,不是常住不變的,是苦惱的、是空的、是無我的。「空」是怎麼樣解釋呢?這個「空」和「非我」有什麼不同呢?在這裏的意思,就是色受想行識的當體不是我,叫做「空」;離開了色受想行識之外也沒有我,叫做「非我」。這樣解釋。前面這一段,在後邊還有,到後邊我們再多說幾句解釋。
「薩遮尼揵子聞此語,心不喜」,薩遮尼犍子聽到了這個話,心裏面不歡喜。「作是言:阿濕波誓!汝必誤聽」,薩遮尼犍子就招呼阿濕波誓說:你剛才這一段話一定是聽錯了,「沙門瞿昙終不作是說」,決定不會說這種佛法的。「若沙門瞿昙作是說者,則是邪見」,那是說錯了,他的思想有問題。「我當詣彼難诘令止」,我應當到瞿昙那裏去難問他,說他的過失,叫他不要再有這種邪見了。
「爾時,薩遮尼犍子往詣聚落諸離車等集會之處」:他就和馬勝比丘分別了,就到聚落裏邊去;從城門出,到村莊裏面去。那個地方是…
《止觀大意(講于華藏講堂)》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