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必講經?我們可能有這個問題。其實,佛說的這個《摩诃般若波羅蜜經》,就是告訴我們坐禅用的,你坐禅閉上眼睛幹什麼?你閉上眼睛心裏在幹什麼?不是個簡單的事情。我昨天說過,按道理說,打禅七的人,是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打禅七?不是說我腿子好,就打禅七,腿子好也是一個條件,也是可以;但是你要知道怎麼叫做止、怎麼叫做觀,你才能夠打禅七的,打禅七的時候,就是止和觀,就是這兩個字。當然我們,我剛才的話是重複了,原來不是嘛,我只要一個參話頭就可以了,我不需要經論,那麼就可以打禅七了,加上腿子好,坐在那裏,「念佛是誰?」就可以了嘛,這就可以打禅七了。其實不是的,其實不是那麼回事!當然我說這個話,我初出家的時候,你叫我說這個話,我說不上來,我初出家的時候還不如你們。我爲什麼要出家?我都不知道,佛法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迷迷糊糊的,人家叫我出家,我就出家了。等我逐漸地學習,逐漸地學習,學到了現在,我會說這句話,當然你們可能不同意,你胡說八道!你可能不同意。但是我認爲你說我這句話也可以,但是你要真實地深入經藏之後,你再來批評我,你現在如果你經論學習得不多,你還是閉口好,你閉口。真的啊!你對于那件事不是太明白,你還不能發言的。
現在我把這一段文講一下,這一科是「能離怖畏」。「複次,世尊!我若受持、讀誦般若波羅蜜,深心入法中,我是時不見怖畏相。」這是第二科「能離怖畏」,我剛才把這個次第已經說過了。前面的一個意思說完了,這又有不同的意思,所以叫「複次」。「世尊」,說話之前先招呼佛,稱佛爲世尊。「我若受持、讀誦般若波羅蜜」,假設我來受持、讀誦這般若波羅蜜的時候。這個「讀誦」,我們不是說咬文嚼字,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讀這個經的文句、又能誦,就是不照本子能夠念下來,那叫做誦。而我們佛教徒有的時候,你是照本讀經,但是自己向人說是誦經,這是說謊話了,這不對的,要改變這句話,我讀經就說是讀經,誦經是誦經,是不一樣的。這個「受持」是什麼意思呢?是時時地讀誦,不失掉。這下邊有個「深心入法中」,是義;所以前面「受持、讀誦」,就是文。我能讀《般若波羅蜜經》,我又能誦《般若波羅蜜經》,而且還時時地受持的。受持,在其他的地方有個溫習的意思,不斷地溫習。我今天早晨能夠讀誦、我晚上還是讀誦。就是我今天讀誦、明天也讀誦,一直的這樣,那叫做受持、讀誦。
這個「受」,是接受,接受了。接受了這個「受」,照理說有兩個意思:就是文和義。這裏面有文句,文句是能诠顯的,義是文句所诠顯的、所表示的。我受持于心,領受在心裏面,我能持,不失掉,我受了以後就能不失掉,那這個事不簡單,就是你要時時地讀誦,你才能達到這個境界。如果說是我把《法華經》背下來了,你不天天背,你忘記了,你隔幾個月不背,就完全忘了,你再背,背不下來了。所以這個地方就是能夠不失掉,這個「持」是不失掉的意思,那你要時時地、常時地讀誦才可以。
「深心入法中」,我若受持、讀誦般若波羅蜜經的文,裏邊的義,我也能夠思惟、觀察,就是深心入法中。這個「深」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我的這個了別的、思惟、分別的心,不是停留在文句上面,在文句上叫做淺,能入于義就叫做深。「深心入法中」。
這個「深心入法中」,有兩個階段:一個思、一個修。「受持、讀誦」是在聞上,聽聞的「聞」,屬于聞所成慧,聞的境界。「深心入法中」,有思惟和修的這兩個境界,這個思和修還是不同的。現在,這裏釋提桓因的意思,就是他又能夠思惟這個義,思惟般若波羅蜜經的義,他心裏面思惟這個義,這個心就與義相應。我們思惟昨天吃面條,我心裏面想:昨天那個面條一條一條的,吃下去什麼味道。你心裏這樣想,心就和那件事相應了。現在他不是想這個塵勞的事,是想這般若波羅蜜經裏面的義,他思惟這個義是什麼義?我們讀這個《摩诃般若波羅蜜經》就知道,色不可得、受想行識不可得;眼不可得、耳鼻舌身意不可得;色不可得、聲香味觸法不可得,乃至無明不可得,行緣識、識緣名色,乃至生老病死不可得;苦不可得、集滅道不可得;四念住不可得、四正勤不可得,乃至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不可得;世間的塵勞不可得、出世的聖道不可得,心裏面于一切法不受,不受一切法。就是你這麼樣思惟的時候,心就入法中,與法相應了。與法相應的時候,叫做「我若受持、讀誦般若波羅蜜,深心入法中,我是時不見怖畏相」,就沒有恐怖相,是怎麼回事呢?
這釋提桓因這個人,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這愛好和平這句話也有問題,也是有問題的,有什麼問題呢?原來這阿修羅是在須彌山頂上住的,在須彌山上面住;但是這個釋提桓因和叁十叁天,原來是光音天上的人,就是二禅天上的人。二禅天的人死了,就是來到這個忉利天,就是到了須彌山這兒來,但是這些人的相貌莊嚴,威德廣大。阿修羅福德很大,相貌不莊嚴,相貌醜陋。但是也是很怪,男的阿修羅醜陋,女的特別莊嚴,女的特別美,衆生是各式各樣的情形。這個諸天他來了以後,「此非我類,此非我類」,就指著這個阿修羅說:你們和我們不同類。他的威德大,而這阿修羅的瞋心大。瞋心的人,他容易疑,你不高興我,我也不高興,我走!阿修羅就撤退了,就跑到須彌山的邊上,到大海裏面去住。阿修羅走了,撤退了,這些諸天就在須彌山頂上占領了,占領以後,我們和平,和阿修羅說:我們不要戰爭,我們要和平。你把人家的地盤占領以後,從這以後不要再打仗,我們和平。這個事情我在想,這也是個矛盾的事情。但是這個事情呢,當然時間都是久遠的了,倒不是今天的釋提桓因,釋提桓因可能是人間死了,功德大,福德大,生到叁十叁天,不是劫初的那個釋提桓因了,不是那個。所以這個釋提桓因愛好和平,這句話還是應該承認的,他不是最初那個釋提桓因。愛好和平,但是和阿修羅就是從久遠以來大家結怨了,常常有鬥爭,有打仗。我們人間的人有愛的問題,有糾紛,釋提桓因和阿修羅他們也是一樣。釋提桓因是天上的人,我們說天女很美了,但是他還不知足,他要去搶阿修羅的女人,感覺她們還是更美,因此而有戰爭,有這種事情。戰爭的時候,阿修羅也是很惡的,也有很多有神通的人,這也是令人恐怖,但是釋提桓因信佛,「我若受持、讀誦般若波羅蜜,深心入法中,我是時不見怖畏相。」心裏面沒有恐怖,是這麼回事。「不見怖畏相」是怎麼回事呢?就是他不見有阿修羅可得,阿修羅也是色受想行識。阿修羅也有很多的武器,也有很多的問題。他能觀這一切法都是畢竟空寂的,這個釋提桓因觀察自己的色受想行識也是畢竟空寂的,所以不見怖畏相,這時候心裏面不見怖畏的相貌,何況有怖畏的心呢,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我們修止觀的時候,我們現在靜坐的時候,你也就這樣用功。譬如說是觀心無常、觀法無我,也就是覓心了不可得,也可以這樣想。觀我們的身體也是因緣所有的,是畢竟空的。身體是有形相的色法,它是因緣所生,是畢竟空的;受想行識也是因緣所有,也是畢竟空的,你就這麼思惟。觀察色聲香味觸法也是畢竟空的,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也都是因緣有,是畢竟空的。畢竟空,你心裏面與空相應的時候,心就不受一切法,心就能離一切相,然後在那裏安住不動,安住不動,那就是天臺大師說的體真止了,是體真止的境界。你這樣子學習,你這樣子止、這樣觀,這樣觀、這樣止,成功了,你就是聖人了!就是這樣子。
《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這是密宗很重要的書。我在美國柏克萊,我同陳健民,你們知道這個人?也是密宗的一位很有名的一位大德,我和他見面,他說:密宗的書,佛說的很少,只有《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這是佛說的,還有一部是佛說的,其余都是人說的、是菩薩說的,或者是誰誰說的,佛說的經很少。而這個《大日經》裏面有一句話:「于諸法本寂,常無自性中,安住如須彌,是名爲見谛。」我們今天的漢文佛教,很多人歡喜密,其實密裏面說的道理和顯教一樣,沒有什麼差別。當然密宗有一樣是和顯教不同,就是什麼呢?你修行到了等覺菩薩,你還得要念咒才能成佛,你若不念咒,還不能成佛,密宗有這麼一件事。有這麼一件事,顯教的人,如果你不看密宗的書,就沒有這句話,你讀《華嚴經》也好、讀《法華經》也好、你讀《大智度論》、《瑜伽師地論》也好,都沒有這句話,顯教的經論上沒有這句話。顯教的經論就是自利利他,修止修觀,滅除一切煩惱,智慧圓滿了,那就是佛。沒有說若不念咒就不是佛,你不念咒就不是佛,沒有這句話。但是一有這句話,你接受不接受?這又是個問題。我們說:都是佛法,大家都應該不要歧視任何的佛法,你說的對!但是它裏面有問題,那怎麼辦?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呢?
現在不說這句話,現在就說這個《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這句話,我再念一遍,「于諸法本寂,常無自性中,安住如須彌,是名爲見谛。」經上就是這麼說,這就是聖人。見谛者,見到真理了,見到諸法實相的真理了,是這個意思。那麼這個人,我們通常說初果聖人叫做見谛,其實初果、二果、叁果、四果,乃至佛都是見谛,都是見到法性理了。那麼怎麼叫做「見谛」呢?就是「于諸法本寂,常無自性中」,就是對于一切因緣生法,本性都是空寂的,于諸法本寂,「常無自性中」,一切因緣生法都是沒有自性的。你對于這樣的道理,「安住如須彌」,安住那裏,像須彌山似的,風不能鼓動它,不能動搖它。你的心安住在諸法本寂這裏不動,這就叫做見谛,這就是聖人了。那麼我們現在就這樣修行,修行成功了,「安住如須彌,是名爲…
《摩诃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舍利品 下 3》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