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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子理惑論 經典▪P5

  ..續本文上一頁向周武王陳述的「天地之大法」,近人疑爲戰國時的作品。

   ⑨五事:古代帝王修身的五件事。指貌、言、視、聽、思。對這五件事的要求是:貌恭,言從,視明,聽聰,思睿。

   ⑩叁德:指叁種品德,隨文而異,說法不一。在《孝經》中是指服、言、行。孔子在講到卿大夫之孝時說:不合乎先王規定的衣服,不穿;不合乎先王規章的話,不說;不合乎先王品行規範的事,不做。具備了這樣叁種品德,然後才能守家廟。]

   ⑾原憲:春秋時魯國人,一說是宋國人。字子思,也稱原思、仲憲。孔子的學生,家境貧窮。有一次子貢去看望他,他戴著華麗的帽子出來迎接(《莊子·讓王》)。

   ⑿子路:春秋時魯國人,仲氏,名由。字子路,又字季路。孔子的學生。死于衛國的一次動亂中。死前被擊斷了帽子上的帶子,他說:君子死而冠不免,于是系好了帽帶而死。見《史記·仲尼弟子列傳》。

   譯文

   問:按照佛家的說法,人死後還能複生。我不相信真有這樣的事。

   牟子說:一個人剛剛死去的時候,他家裏的人就會到屋頂上呼叫他的名字。人已經死了還呼喚誰呢

  人們會說:這是在叫他的魂魄。牟子說:神魂如果回來,人就會複生,如果神魂不回來,它又去了那裏呢

  人們會說:那是變成了鬼神。牟子說:這就是了。神魂是不會死的,只是身體會朽爛。身體好比五谷的根葉,神魂好比五谷的種子,根葉長到一定時候必然會死去,種子卻不會滅絕。根葉死,種子存,人得了道也是這樣,身體雖然死去,但是精神仍然存在。《老子》說:「我所以有大憂患,是因爲我有身體。如果我沒有身體,我還有什麼可憂慮的呢

  」又說:「功成名就以後就適可而止,退身出來,這是自然合理的。」有人或許會說:追求道會死,不追求道也會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牟子說:這樣看問題,可以說是沒有做過一天善事的人,卻企求終身都有名譽。得到了道的人雖然也難免一死,但是死後他們的魂神將歸于福堂。而爲非作惡的人死了以後,他們的魂神必定遭受禍殃。愚蠢的人對已經發生的事也是一無所知,聰明的人對尚未發生的事也能作出預見。掌握了道與沒有掌握道相比,就好像一個是黃金一個是草芥;善行與惡行相比,就好像一個是光明一個是黑暗。怎麼能說是沒有區別呢!

   問:孔子說:「人還不能事奉好,怎麼能夠事奉鬼呢?生的道理還沒弄明白,怎麼能夠懂得死呢?」這是聖人所說的話呀!而佛家卻喜歡大談生死和鬼神,這幾乎是在否定聖哲的話了。按說,修道的人應當虛無澹泊,歸于質樸,爲什麼佛家卻談論生死問題以致于迷失了志向,又大談那些本不該談論的鬼神之事呢

   牟子說:你說出這樣的話,正所謂只看到表面而不了解實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孔子對于路遇到事情分不清本末主次這一點不滿,所以才在子路向他請教怎樣事奉鬼神時,作出「人還不能事奉好,怎麼能夠事奉鬼」的回答,以此提醒和批評子路。

   《孝經》說:「設立宗廟,按事奉鬼的禮節祭祖先人;四季祭祀,按時追思去世的親人。」又說:「先人活著時要愛敬他們,死了以後要對他們表示哀戚。」這難道不是讓人們事奉鬼神,了解生死嗎

  周武王病重,周公想代替武王去死,爲此向周朝的先王請命時說:「我姬旦多才多藝,能事奉鬼神。」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不也是在講知生死、事鬼神嗎?佛經上關于生死的談論,難道不屬于這一類嗎

   《老子》說:「已經掌握了天下萬物,又堅守著天下萬物的根本,就一輩子沒有危險了。」又說:「運用道所內蘊的光,洞察事物的細微和幽遠,就不會給自己帶來禍殃。」這也是在談論生和死的旨趣、吉和凶的所在。道的精髓,在于崇尚清寂無爲。佛家難道是愛發議論的嗎

  只不過是有人提出問題,不得不回答而已。鍾和鼓那有自己鳴響的呢

  鍾槌和鼓槌敲擊它才發出聲音啊!

   問:孔子說:「野蠻落後的國家有君主而不講禮節,還不如中國沒有君主而講禮節呢,」孟子譏笑陳相抛棄先前所學而改學許行的「神農」之術時說:「我只聽說過用中國的典章製度改變野蠻落後的國家,沒聽說過用野蠻落後國家的製度來改變中國的。」你從小就學習堯、舜、周公和孔子的道德和學說,現在卻抛棄了它們,反倒去學習落後國家的一套,不是已經迷失方向了嗎?

   牟子說:這很像是我沒有懂得佛道以前所說的話呀,像你這樣可以說是只看到禮製的外表,而未理解道德的實質,只看到火炬、蠟燭的微光,沒見過太陽的巨大光芒。孔子說那些話,目的是要矯正社會的法度。孟轲那樣說,是憂慮人們只是片面地學習某一種學問。以前孔子想到九夷去居住,曾經說:「君子住到那裏去,那裏還有什麼落後呢

  」當仲尼不被魯國和衛國所收留,孟轲不被齊國和梁國所重用的時候,難道他們沒有到夷狄之地去做官嗎?禹雖然到過西羌,但並不影響他成爲聖哲;瞽叟雖然生了像舜這樣的聖人,但他仍然是愚妄的。由余出生于狄國卻能幫助秦國在狄國稱霸。管叔鮮和蔡叔度雖然是周朝王室中的人,但是卻散布周公的流言誹語。

   據說,北極星在天的中央,在人類居住地的北邊。由此看來,漢朝所轄的地域不一定居于天地的中心。根據佛經所說,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凡是血肉動物,都灑蓋在佛的教法中,所以我才又開始敬佛並且學習佛經,這並不意味著堯舜周孔之道就應當舍棄呀!金和玉不會相互抵觸,水精(晶)和琥珀不會相互妨礙,你說別人迷惑的時候,其實是你自己迷惑了。

   問:用父親的錢財去施舍人,不能算是寬厚愛人。雙親還健在時,代替別人去死,也稱不上是仁者。而佛經上說:「太子須大拏,把他父親的資財施舍給不相幹的陌生人,把國家的寶象賜給自己的仇家,妻子也送給了別人。」不孝敬自己的雙親而孝敬其它人,叫作悖禮;不愛自己的親人而愛旁人,叫作悖德。須大拏不孝不仁,而佛家卻尊敬他,這不是很叫人驚訝嗎?

   牟子說:根據五經上的說法,應當冊立正妻所生的長子爲王位繼承人。但是,周王朝的先祖「太王」因看到姬昌有大志,就把本來是小兒子的季曆(姬昌之父)轉立爲嫡長子,以使姬昌能接續王位。後來果然由姬昌完成了建立周王朝的大業,平定了天下。按照五經,娶妻必須報告父母。而舜卻不告訴父母就娶了妻,但是他也修成了高尚的道德。高人雅士需要聘請,能人賢臣有待選拔。伊尹背著鍋向成湯陳說治世的學問,得到成湯的重用;甯戚敲擊牛角而唱歌,抒發胸中的見識,得以成爲齊桓公的重臣。由于得到這二人的輔佐,成湯因此而稱王,齊國因此而成就霸業。按照「禮」的要求,男女之間不能接觸,但是當嫂子溺水時則要援手相救,因爲事情緊急呀!如果從大處著眼,就會不拘泥于小節,道德高尚的人怎能拘于常法呢

   須大拏不是以平常世俗的眼光看待世事,認爲財貨並非是個人私有的,所以隨意布施,以實踐至高無上的道。從而他父王的國家得到福佑,與他有仇怨的人無從挑剔,他最終得以成佛,父母兄弟也得到度脫。若說這不是孝、這不是仁,那麼,什麼是孝,什麼是仁呢

   原典

   問曰:佛道言人死當複更生,仆不信此言之審也。

   牟子曰:人臨死,其家上屋呼之,死已,複呼誰?或曰:呼其魂魄。牟子曰:神還則生,不還,神何之乎?曰:成鬼神。牟子曰:是也,魂神固不滅矣,但身自朽爛耳。身譬如五谷①之根葉,魂神如五谷之種實。根葉生必當死,種實豈有終亡,得道身滅耳。《老子》曰:「吾所以有大患,以吾有身也。若吾無身,吾有何患

  」又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或曰:爲道亦死,不爲道亦死,有何異乎?

   牟子曰:所謂無一日之善,而間終身之譽者也。有道雖死,神歸福堂。爲惡既死,神當其殃。愚夫闇于成事,賢智預于未萌。道與不道,如金比草;善之與惡,如白方黑,焉得不異,而言何異乎!

   問曰:孔子雲:「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

  」此聖人之所紀也。今佛家辄說生死之事、鬼神之務,此殆非聖喆之語也。夫履道者,當虛無澹泊,歸志質樸,何爲乃道生死以亂志,說鬼神之余事乎?

   牟子曰:若子之言,所謂見外未識內者也。孔子疾子路不問本末,以此抑之耳。

   《孝經》曰:「爲之宗廟,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又曰:「生事愛敬,死事哀戚。」豈不教人事鬼神、知生死哉

  周公爲武王②請命曰:「日一多才多藝,能事鬼神。」夫何爲也

  佛經所說生死之趣,非此類乎

   《老子》曰:「既知其子,複守其母,沒身不殆。」又曰:「用其光複其明,無遺身殃。」此道生死之所趣,吉凶之所住。至道之要,實貴寂寞。佛家豈好言乎

  來問不得不對耳。鍾鼓豈有自鳴者

  桴加而有聲矣。

   問曰:孔子曰:「夷狄③之有君,不如諸夏④之亡也。」孟子譏陳相⑤更學許行⑥之術,曰:「吾聞用夏變夷,未聞用夷變夏者也。」吾子弱冠學堯舜周孔之道,而今舍之,更學夷狄之術,不已惑乎!

   牟子曰:此吾未解大道時之余語耳。若子可謂見禮製之華,而闇道德之實。窺炬燭之明,未睹天庭之日也。孔子所言,矯世法矣。孟轲所雲,疾專一耳。昔孔子欲居九夷⑦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及仲尼不容于魯衛,孟轲不用于齊梁,豈複仕于夷狄乎?禹出西羌⑧而聖喆,瞽叟⑨生舜而頑囂,由余⑩産狄國而霸泰,管蔡⑾自河洛⑿而流言。

   傳曰:北辰之星,在天之中,在人之北。以此觀之,漢地未必爲天中也。佛經所說,上下周極含血之類物,皆屬佛焉。是以吾複尊而學之,何爲當舍堯舜周孔之道?金王不相傷,精魄(一作珀)不相妨,謂人爲惑時,自惑乎!

   問曰:蓋以父之財乞路人,不可謂惠。二親尚存,殺己代人,不可謂仁。今佛經雲:「太子須大拏⒀,以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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