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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僧傳 6 護法

  6護法

  東魏洛都融覺寺釋昙無最

  譯文

  釋昙無最,俗姓董,武安(今河南安陽)人。靈悟過人,博覽玄籍。少年時就出家修道,名聞朝野,乃佛門之良將,護法之金城湯池。他廣誦經論,特重律藏。偏愛禅學,喜歡靜修。時時應機

  拔擢後進,爲衆人所推崇。他博貫儒玄,尤明論道,爲當時僧俗二界之所推重。他最厭世情繁雜,將會犧牲四衆弟子的道業,所以行道教誨,多以禁戒爲先。既能應機施教,名聲傳布又廣,曾于邯鄲崇尊寺說戒,徒衆千余人,都是常隨弟子。……後來敕住洛陽融覺寺。此寺乃清河文獻王怿所立,寺院很大,殿宇恢宏。

  昙無最善于弘法講經,尤擅長于《涅槃》、《華嚴》,僧徒千余人,修習精勤,天竺沙門菩提留支很尊敬他,稱之爲「東土菩薩」。曾經閱讀他所撰之《大乘義章》,並把它翻爲梵文,寄回西土。西上學者讀了此書後,都對他甚禮敬,稱他爲聖人。他常以弘法爲己任。北魏正光元年間,明帝大赦天下,請釋道二教學士上殿用齋,齋俊,侍中劉滕宣讀诏書,讓諸法師與諸道士論義。當時清通觀道士姜斌與昙無最對論。皇帝問:「佛與老子是否同時?」姜斌答道:「老子曾從西出關,化胡成佛,其時,佛是侍者。此記述出自《老子開天經》,可見佛與老子乃同時之人。」

  此時,昙無最問姜斌道:「老子生于何時?何時出關西入化胡?」

  姜斌答道:「老子生于周定王叁年(公元前六○四年)九月十四日,乃楚國陳州苦縣人。周簡王四年(公元前五八二年)爲守藏吏,周敬王元年(公元前五一九年)八月十五日,見周朝衰落,遂與散關令尹喜,西入化胡。」

  昙無最道:「佛于周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生,周穆王五十二年二月十五日入滅。亦即經過叁百四十五年才到老子出生之周定王叁年,至周敬王元年,即已經過了四百叁十年,才與尹喜西遁,如此年代懸隔,豈不謬哉!」

  姜斌複問道:「你之所說,出自何典籍?根據何在?」

  昙無最道:「周書異記,漢法本內傳,均有明文。」

  姜斌道:「孔子曾整理史書典籍,凡有聖人,多有記述,而于佛而毫無所記載,爲什麼呢?」

  昙無最說:「孔子氏叁備蔔經,佛之文言出在中備。你孤陋寡聞,這又能怪誰呢?」

  皇帝聽了他們一番論辯後,令尚書令宣敕曰:「道士姜斌,論無宗旨,宜令下席。」

  席中又討論《老子開天經》爲誰所說,中書侍郎魏收、尚書郎祖瑩,當即到道觀取該經。太尉蕭綜、太傅李寔、衛尉許伯桃、吏部尚書邢栾、散騎常侍溫子升等一百七十人一齊閱讀該經,讀後奏道:「老子只著五千文,此外並無其它著述,臣等認爲,姜斌謠言惑衆,罪在不赦。」皇帝則下敕對姜斌施以極刑,印度之叁藏法師菩提留支苦加勸谏,姜斌才免于一死,被從輕發落,流放馬邑。

  昙無最博學廣聞,譽滿朝野,遂使達儒朝士,紛紛降階禮敬,崇奉皈依。佛法中興,昙無最其力矣。後不知所終。

  原典

  釋昙無最,姓董氏,武安(1)人也。靈悟洞微,餐寢玄秘。少禀道化,名垂

  朝野,爲叁寶之良將,即像法之金湯。諷誦經論,堅持律部。偏愛禅那,心虛靜谧。時行汲引,鹹所推宗。兼博貫玄儒,尤明論道,故使七衆(2)望塵。奄有繁鬧,最厭世情重,將捐四部,行施獎誨,多以戒禁爲先。亟動物機,信用雲布,曾于邯鄲崇尊寺說戒,徒衆千余,並是常隨門學。……後敕住洛都融覺寺,寺即清河文獻王怿所立。廊宇充溢,周于叁裏。

  最善宏敷導,妙達《涅槃》、《華嚴》,僧徒千人,常業無怠,天竺沙門菩提留支見而禮之,號爲「東土菩薩」。嘗讀最之所撰《大乘義章》,每彈指唱善,飜爲梵字,寄傳大夏(3)。彼方讀者,皆東向禮之爲聖人矣。然其常以宏法爲任。元魏正光元年,明帝加朝服大赦,請釋李兩宗上殿,齋訖,侍中劉滕宣敕,請諸法師等,與道士論義。時清通觀道士姜斌,與最對論。帝問:「佛與老子同時不?」姜斌曰:「老子西入化胡成佛,佛以爲侍者。文出《老子開天經》。據此明是同時。」

  最問曰:「老子同何王而生?何年西入?」

  斌曰:當周定王叁年,在楚國陳州苦縣厲鄉曲人裏,九月十四日夜生。簡王四年爲守藏吏,敬王元年,年八十五,見周德陵遲,遂與散關令尹喜,西入化胡。約斯明矣。」

  最曰:「佛當周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生,穆王五十二年二月十五日滅度。計入涅槃,經叁百四十五年,始到定王叁年,老子方生。生已年八十五,至敬王元年凡經四百叁十年,乃與尹喜西遁。此乃年載懸殊,無乃謬乎?」

  斌曰:「若如來言,出何文紀?」

  最曰:「周書異記,漢法本內傳,並有明文。」

  斌曰:「孔子製法聖人,當明于佛,回無文志,何耶?」

  最曰:「孔氏叁備蔔經,佛之文出在中備。仁者識同管窺,覽不宏達,何能自達?」

  帝遣尚書令元又宣敕:「道士姜斌,論無宗旨,宜令下席。」

  又議《開天經》是誰所說?中書侍郎魏收、尚書郎祖瑩,就觀取經。太尉蕭

  綜、太傅李寔、衛尉許伯桃、吏部尚書邢栾、散騎常侍溫子升等,一百七十人,讀訖奏雲:「老子止著五千文,余無言說,臣等所議,姜斌罪當惑衆。」帝時加斌極刑。西國叁藏法師菩提留支苦谏,乃止配徒馬邑。

  最學優程譽,繼乎魏史。藉甚騰聲,移肆通國。遂使達儒朝士,降階設敬,接足歸依。佛法中興,惟其開務。後不測其終。

  注釋

  (1)武安:今河南安陽。

  (2)七衆:即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

  (3)大夏:又作吐火羅、吐呼羅,位于今阿富汗北部。

  唐終南山龍田寺釋法琳

  譯文

  釋法琳,俗姓陳,穎川(今河南許昌)人。遠祖隨官移居襄陽(今湖北襄陽)。少年出家,學兼儒釋,博綜詞義。曾在江浙、湖北一帶遊學問道,文苑才林,無不涉足。而注重義旨,不尚浮華。野棲木食于青溪等山。晝則讀誦佛經,夜則吟覽俗典,故對于內外經籍史書、詞旨文義,全都精通。而氣度優雅,韬光養晦,神情飛揚,風神俊逸。隋末天下大亂,入關遊化,流離八水,顧步叁秦(「八水」、「叁秦」均指關中)。曾與當地道士一起,談道論法。過去在湖北時,曾讀過道典,知其梗概,但末細加探討。若不同其形服,不知其本情,很難體其宗旨,法琳乃暫時脫去法服,蓄起長發,博覽儒家、老莊學說,並于義甯初年(公元六一七年)披上黃巾,穿起道袍,居于道觀。法琳原就精通老莊學說,談吐清奇,故很受道俗二界之崇敬。……唐武德初年(公元六一八年)再歸釋門,住于京城濟法寺。

  到武德四年(公元六二一年),有太史令傅奕,本是道士,深忌佛法,上表奏請廢佛,所陳凡十一條,稱言佛典荒誕不經,妖妄惑衆,損國破家,沒有什麼益世的價值,請朝廷把佛教退回天竺,把僧侶放歸桑梓,如此則家國昌大,儒道盛行。武則天皇帝讓他上朝廷上與衆大臣相辯論,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唐高祖乃下敕問道:「沙門棄父母之發須,去君臣之章服,利在何門之中?益在何情之外?損益二方面並請沙門作出解釋。」

  法琳對傅奕之奏請十分氣憤,既然高祖請沙門作出解釋,就據理抗爭,上書奏道:「法琳曾聞至道絕言,豈九流能辯:法身無象,非十翌(指《易》之『上彖』、『下彖』、『上象』、『下象』、『上系』、『下系』、『文言』、『說卦』、『序卦」、『雜卦』)所诠。但四趣(指阿修羅、餓鬼、畜生、地獄)茫茫,沈淪于欲海;叁界蠢蠢,顛墜邪山。諸子迷戀火宅,凡夫溺而不出。大聖因之降世,至人所以顯靈,大開解脫之門,示以智慧之路。于是佛陀辭親愛而出家,東夏士庶厭棄榮華而入道。誓求了生脫死的涅槃法門,宏善立德以之報恩,這是無上的利益呀。雖然剃發易服,脫離世俗禮法,外表似乎缺乏對尊親的侍奉,但內心爲親人消災禮忏的孝心更大;禮數上似乎疏忽了對家園的報効,但實際上報恩祈福的功德更大。沙嚴的德澤廣被,福沾幽顯。上等人修行佛法而受益,下等人不敬聖教而受損;沙門以佛法濟世懲惡,使惡人自新;以佛法度

  人勸善;則能感化大衆……」這些就是其奏表之大體內容。但傅氏未等朝廷實施其廢佛之奏請,就把其上奏之內容公諸于世,並廣爲流布,因其奏表中多有「禿丁」、「胡鬼」之語,因此,社會上很快就出現了「禿丁」、「胡鬼」等對僧人之蔑稱、譏诮,佛教界面臨一種嚴峻的形勢。

  僧侶中有識之上也紛紛而起,揮毫著論,各陳佛理,具引梵文,廣示業緣,澄清是非。此時法琳乃廣征博引,著《破邪論》二卷,其詞曰:莊周雲:「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老子曰:「域中四大,而道居其一。」考諸《詩》、《書》、《禮》、《樂》之致,忠烈孝慈之先,但欲序彜倫而事禮敬,至德唯是安上治民,要道不出移風易俗。孔子自衛返魯,豈述解脫之言?六府九疇,未宣究竟之旨!案前漢《藝文志》,所記衆書一萬叁千二百六十九卷,莫不功在近益,俱未暢敘遠途,都只局限于一生之內,非超出叁世之表。遂使當見因果,理雖多而猶昏,業報吉凶,義其衆而未曉。此之所言者,多屬六合之事,五常之俗,故不免造作六趣塵勞之業,沈淪于世俗煩惱之流。

  至于佛教所重之實相,乃無形無相、玄之又玄之本體,只有佛陀親證其體,二邊頓遣,萬德皆融,不可以境智求,不可以形名取,所以能量法界而興悲,揆虛空而立誓,示現穢土,降生王宮。現金色之身,吐玉毫之相。布慈雲于鹫嶺,則火宅之焰滅;扇慧風于雞峰,則幽途之霧散。行則金蓮捧足,坐則寶座承軀;出則天帝導前,入則梵王從後,聲聞、菩薩有若朝儀,八部萬神猶如侍衛;宣《涅槃》則大地震動,說《般若》則天雨四花;百福莊嚴,如滿月之臨滄海,千光照耀,似圓日之映寶山。獅子一吼,則外道摧鋒,法鼓才鳴,則天魔稽首。是故號之爲佛,乃法王也,怎能與周代李耳相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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