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恰是修行的大忌。所以日常中,對于我們凡天而言,無爲法就是有了進步不在意、不上心。我們除了努力如法地修學以外,不必要太刻意起心去思想、去識別有爲、無爲的區別。這就是“無爲”的一種觀照方式。
所謂成佛證道,就是以有爲法對治“非法”,然後進入出世間法、無爲法,最後還要舍法才能究竟圓滿。佛說,連他和他教授的方法都要丟棄,我們才可能同他一樣。“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即是這個意思。然而,飯得一口口地吃,小學生不要學大學生的課本,佛教是因材施教的,我們離不開語言,但執迷于言說又是不會得要領的。作爲一名佛弟子,我敢鬥膽說一句,佛理就是假言,處處有真理,處處是悖論。誠如二律背反一樣,事物從其內容到形式多樣化、複雜化,我們可以有不同角度,不同的方向和切入點,針對其特殊、能想見、能接受、可感知的那一面進行講述和方便示現。
萬法不離因緣,講“一”時或許就暴露了“二”的不究竟。因爲講“一”時我們不能跑題,我們是有針對性的,不可能把“二、叁、四”全莫名其妙地講出來。就像別人找我們是爲了治胃病,我們不能給了胃藥又給感冒藥。所以,關于有爲與無爲,大家不能僅僅執迷于本文這種單一性的言說。修行都這樣,若不身體力行去實際“證得”它,我們就無法進入事物的本質。
27:如何才有正確的佛學知見?
我曾經在著名的人文類雜志《讀書》上讀到過關于一篇講禅宗六祖慧能的文章,具體的敘述文字我已記不得了,大意是六祖慧能一介村夫目不識丁,爲什麼堪爲一代宗師,乃是因爲他不學無術且能投機取巧之故,此乃迎合了國人浮華不實卻又想出人頭地之習性,故而迎合湊趣者趨之若骛……我讀了這篇文章後深感悲哀,要知道,一般能在《讀書》上撰文的作者大多是人文素養較高的優秀知識份子、行業學者專家、甚致乃至國學大師們。他們中有人的佛學知見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普通人?可見僅僅是靠學理上的閱讀和了解,我們是很難如實地獲得正確的佛學知見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我本人在夏天常會“以身喂蚊”。有時我滿臉都叮有蚊子,起初很癢很難受,于是我便馬上觀想——世上一切都是存在,一切存在物之間必有某種聯系,蚊子須吸我血方能生存,它吸了我這善意布施的“血”後必會播下菩提種子,來日我修好了一定要救渡它……予此,我慢慢就不癢不難受了,而且蚊子們吸飽飛走後,我臉上身上從不會起任何紅疙瘩,也不會發癢,完全如同常態下一樣光潔正常。反之,我若無此發心和觀想就不行了,被叮咬後皮膚絕對同常人一樣會起紅疙瘩,須不時抓撓一下才能止癢。這雖然只是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它仍是我的一種實證經驗。它至少說明了我們真放得下這個五蘊“我”的話,予此盡量不去挂礙和執著,“我”恰好能自然趨吉避凶。這似乎以現有的科學知識根本就解釋不通,可它又是真實不虛的。試想,我本己若沒有身體力行過,我又哪能知曉佛學義理的這種正確性?
佛學的獨特之處就在這裏,我們首先得在義理上有一定程度的解悟,然後還得結合實際修證才行。也就是說,若不雙管齊下的話,無論我們學問有多高,我們的佛學知見都不可能有多麼正確,解悟的層次怎麼也不會太高,甚至還會陷入談玄說妙或虛假思辨與邏輯的泥潭。所以對于我們初學者而言,可以向那些懂得佛學的人們作知識性的請教,但若真要明白佛法的修證和心要,肯定得在如法修行的大前提下,向那些已有實證經驗的或已明心見性的大善知識們討教了。
還別說我們常人根本不了解古印度,以及中國當時的文化、語境和社會背景,連那些專門研究佛學的專家學者們,他們若沒有自身的修證,沒有親身體會過身心的一種轉化和開發,他也難以真實而到位地領悟到佛學的核心要領。其佛學知見自然就會有許多的謬誤。
譬如密法中弟子對上師的那種無條件恭敬,一些人就說這是迷信,這就是知見不正確的表現。首先,上師是佛法僧叁寶的象征,上師也不是自封自許的,凡具有上師資格的大善知識一定是經過了嚴格認證的聖人(所以世俗中才有“活佛”的說法)。還不用說別的,這種“無條件恭敬”至少是最大限度地破除了我們的我執之心(尤其是我慢的習氣),況且,上師一定是我們的再生父母——生身父母給了我們生命,而上師卻續了我們的慧命。萬法唯識,心物一元,說得功利點,我們心裏越恭敬他,冥冥中我們得到的指導和加持就越多,密法之所以爲“密”,是它在形式和修持方法背後,還有許多“秘密”和在傳承上的殊勝性。
還有,當我們供養上師時,並非上師稀罕我們的財物,而是在于我們內心對財物等身外之物究竟放得下不,實是爲了破我們的財執,當我們心無挂礙,對財、色、名、食、睡毫無染著的那一天,我們就不再有那麼多的貪、嗔、癡、慢、疑了,離明心見性也就不遠了。再說了,上師用這些財物不過是爲了弘法利生,那是在幫我們做功德呵。由此可見,不如法修行,尚無實證經驗的人,想憑白無故地悟入佛學的知見是何等的不容易。
任何人,如果沒有依照具體方法去親身實修實證,他的佛學知見永遠不會究竟。況且,人的習性非常難以超越,所謂叁歲小兒也明白的道理,百歲老翁未必做得好。知行合一的人才會真正得到佛法的要領。
28:虛懷若谷方是真修行
如果一個人自以爲什麼佛理都懂,也堅持過一段時間的修行。可身心依舊,總是沒什麼進步,這只能說明他心地功夫不夠,實在沒必要怨天尤人。一個修行者的實際用功,一定要從自己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從而才能修正和超越自己。比如自私貪財者最好學會布施,不要去計較布施的物件是非值得我們付出,僅是觀照自己內心是否真的“放下”了“我”。妒忌心、虛榮心強的人最好修一下“隨喜”,見別人比自己好或做了好事、善事,由衷地替人家高興,或見了人家“好”時,跟自己得了這個“好”一個樣地感到快樂。我慢心重,自以爲是的人最好培養一下恭敬心,學會善于在別人身上找出自己並不具備的優點和長處。總之,佛法是心法,一定要“觀心不自欺,從心地基礎刺刀見紅。” 這樣,我們才會有真正的進步。
因此,不能明心見性、開悟見道者,實在沒必要怨天尤人。面對現實生活中具體的人和事時,無論順境、逆境,我們只管問自己的心性標准到底夠不夠高。致少我們應景對人時的我慢心、我執心、差別心、虛榮心、妒忌心都還很重。因爲,真正如法的佛弟子應有一個顯著特征:虛懷若谷。再說,修持功夫高的人差別心還會非常小,明白性體上的自他不二,物我不二,心不爲外緣所著,不爲外境所轉。我們做不到,自然是因爲功夫不到位。但這不要緊,做不到的應該意識得到,這樣,一切“不足”自會漸漸減少。如果連意識都意識不到,那就真有些成問題了。
我有一個朋友,十幾年來一直對佛教修行較有興趣,但一直不肯下功夫實踐佛法。其佛學知見很是似是而非,可他自我感覺卻是什麼都懂。只見他一會兒對氣功感興趣,一會兒又是什麼靈哥算命,*輪功他也沾過邊。十幾年來,總是既不安心于世俗生活,又不能認真入佛修行,這就是意識不到自己“不足”的表現。該朋友看過一些佛書及《金剛經》(但可能連皮毛也沒看懂),有一次我勸他若真想修行,一定得躬身自省,好生踏實地做一下功課。朋友一點不以爲然,反而用上面的一句偈語來回敬我:“嗨,管那麼多幹嗎?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
我聽了並沒有吭氣,我只是不好說他,因爲《金剛經》上還有一句“予法不說斷滅相”。我相信這位朋友是沒注意到這一句話的。其實我們奢談什麼有爲無爲呢?還差得遠哪,連自知本份都沒做不到呢(開悟見道了才算真正的自知本份)。離了有爲法,何來無爲法?持這種態度的人,仿佛就是說,人生終來有一死,我們何必活得這麼帶勁兒呢?老實說,未知生,焉知死?沒有了有爲法,無爲法從何處安立?
我們要知道,修證越高的人,只會更加謙遜,更加虛懷若谷,更加慈悲和博愛,毫無差別心、驕慢心。因爲他證得“實相”中的衆生平等、萬物同源同體。那些懂得了一點皮毛,不外乎小感應、小德小能就呱呱叫囂,聲稱自己已得道的高高在上者,其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心魔”作崇。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佛高,也沒有什麼比佛低,一切都是“實相”,是究竟圓滿。因此,尚沒有明心見性、開悟見道的修行人,一定會在佛學的見地上有所誤差、誤讀,除了趕緊如法努力,自我反省外,最好花點功夫好生克服一下自己的驕慢心,這一點真的很重要。
時下許多人只知道六祖慧能所作的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其實這是大乘了義的文字般若,是勝義谛。然而對于初學者、未明心見性、未開悟見道者,恰好應多留神一下禅宗另一大成就者——神秀禅師的偈語:“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爲什麼呢?不以有爲法時時清洗我們的心靈和精神,我們能從何處下手去具體地修證佛法呢?沒有量變何來質變?漸悟才是頓悟(果)的因。那種不從心地下功夫,動辄玩什麼口水禅,誤讀實相了義法理,實是一種愚暗之舉,這種惡取空,往往贻己害人。因此佛門中常說,未明心見性妄說無爲法等同于“魔說”(比喻)。
佛弟子要知道,無修無證的“空” 不是頑空,便是虛妄,而無慧無證的“緣起和妙有” 就是無明和輪回。
29:“開悟”僅是一個起點?
按佛學的義理,明了本性開了悟就是見“道” ,見到了“道”我們才能修“道” ,才能有的放矢地“證道”。沒見道我們修什麼道呢?從這個意義上講,沒見道的人其信仰多少都有些“迷信或盲目”的成份。當然,佛門的開悟有許多大小層次之分,一般小乘修行開了悟即證得初果阿羅漢果位。大乘修行的開悟多指明…
《佛學的真實面目 (妙澤居士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