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展,以便幫助一切有情衆生脫離痛苦與無明。”
一切的所作所爲都應出自這個動機,即使是不起眼的事,例如僅僅念誦一次“嘛呢”(觀音菩薩心咒),或繞行寺廟或佛塔一周。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要思維:“願我是爲利益衆生而做。”如此,就算是念誦一句“唵嘛呢呗美吽”,也能帶來無量功德:不僅關閉了輪回下叁道之門,也引領了投生淨土之途。如果單單這句“嘛呢”的持誦能經由菩提心的生起而增強,其利益將于諸多未來世中不斷增長。這是因爲當我們爲了利益衆生而有所作爲時,這個作爲的利益便如衆生的數量一般無盡。若我們念誦一億次的“嘛呢”,卻不回向功德予衆生的福祉,其利益將遠少于爲了利益衆生而僅念誦一百次“嘛呢”。
正行的中善,即實際修持時,必須離于執著與概念。在理想上,這意味著對空性、法界(一切現象)自性爲空的全然了悟。不過這對初學者來說,並不容易了解。因此,我們把重點放在完全專注于修持本身,身語意叁者合一而一致。比方說,如果我們以身頂禮,口中卻與人進行凡俗對話,心中充滿貪著與嗔恨,那麼頂禮將只是機械式的動作,幾乎毫無益處。在修持中,我們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身語意的合一,以身頂禮,以語念誦皈依願文,以意專注于頂禮的意義。當合掌置于前額時,應該憶念我們是在禮敬諸佛之身。當合掌置于喉前時,我們是在禮敬諸佛之語;當合掌置于胸前時,我們是在禮敬諸佛之意。接著,當前額、雙掌、雙膝碰觸地面時,我們是在禮敬諸佛之身、語、意、功德、事業;同時之間,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衆生心中所現的五毒,都轉化成爲五智。必須保持這種精細的觀照。即便以一般的標准來看,一個好工人也需要隨時密切關注他的工作。他的身體專注于工作本身,用口語和人討論哪些需要完成,哪些必須避免,心則仔細思考正在進行的事情。如果我們不這麼做,就很可能像一位在縫紉時老望著窗外,同時跟滿屋子人聊天的裁縫師那般,最後發現把正在製作的衣裳縫到自己的衣服上了!
當我們說,實修“必須離于概念與執著”,是指必須離于貪愛執著、自我迷戀、思緒散亂等狀態。無論你的供養多麼廣大,即使是一萬個銀幣,你都絕不可以認爲:“喔!我做了一個好大的供養!這對我的余生來說已經足夠。我將因我的行爲而有所收獲,並享受善業的果報。我懷疑有誰曾經做過這麼大的供養。”用這樣小心眼的態度來做供養,不但毫無意義,價值也極爲有限。你應該希望你的供養能夠無限增長。如果你供養了一百萬,便祈願下次可以供養兩百萬。同時,重要的是要離于傲慢。有四種方式會使布施失去意義:希望有所回饋,向人誇耀所做,後悔做了布施,忘了回向功德給一切衆生。簡而言之,一個好的行爲必須全然離于後念96與期待;理想上,也應該是叁輪體空,沒有做者、受者與所做之概念。
96 “處念”爲最善,之後所生起的稱爲“後念”、次念或第二個念頭。
在修法時,你的心必須離于有毒的念頭,否則將破壞整件事情。無論你的行爲、言語和念頭多麼正向,如果受到貪愛、嗔恨、傲慢的染汙,它們便像摻雜了毒藥的美食那般,沒有什麼益處。如果你能夠同時清淨身、語、意,你便像一件沒有汙點的大衣,剪裁完美而縫線漂亮,或像一塊珍貴的石頭、鑽石或藍寶石,沒有絲毫凹凸或缺陷。
叁善法的第叁——結行的後善——則是回向功德。如此將使功德的果實得以持續增長,而非當它被享用時便會竭盡。無論你做了一次或千次頂禮,供養一盞或千盞油燈,你都應該祈願:“我回向所做供養的功德(代表過去、現在、未來我所有叁世的正向行爲),利益虛空中一切有情衆生,特別是那些被我視爲敵怨的衆生。”當你如此回向時,必須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仿佛你是將禮物一一交予所有衆生一般。你不應認爲這個功德將因一切衆生的數量而有所劃分,而是每一個衆生都得到了整份的功德97。
97 這便像是將燭火逐一傳下那般,火光不會因此而有所減損。
當任何行爲配合叁善法來做之時,就算它不像念誦數億次咒語,或供養巨額金錢那般具有明顯的分量,但仍具足真實且無量的利益。
正因菩提心這種清淨廣大的發願,而使大乘之所以爲“大”。若沒有菩提心,即使我們自稱爲“大”圓滿、“大”手印或“大”中觀的修行者,我們仍然是在自私自利的狹窄道上而已。
有了叁善法,所需都具足。若無叁善法,則無所進展。真實的修行必須經由培養;它需要持續的努力。我們必須轉化自身。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們便全然地離于貪愛與嗔恨,隨時將無量的有情衆生放在心中,那麼我們早已了悟,根本不需修持。然而,情況並非如此。因此我們必須把這些法教的意義謹記于心,並戒慎地注意身語意的行爲。如果我們這麼來修,便能在修行道上有所進展而少有困難。正如我們可以從一個小孩的飲食等各種行爲來看他過去的教養是否良好一般,我們的心若有了正向的轉化,也可以從行爲中看出端倪。
我們應在日常活動中維持在禅修座上所得到的領會。否則,盡管我們認爲自己已到達較高的禅修層次,仍會因遇到的第一個障礙而絆倒,無法處理日常生活的各種惱人情境。座上瑜伽和座下瑜伽98這兩段時期應該要能互相強化,相輔相成。若非如此,很難達到解脫。
98 于修法座上的修持,稱爲座上瑜伽;于下座之後,日常生活當中行住坐臥的各種修持,稱爲座下瑜伽。
一開始,修行並非輕而易舉;到了中間,修行並不怎麼穩固;然而在末了,修行就變得相當自然。這也是爲何我們在修行道上之初,便應該全力以赴。將這一點謹記在心,是重要的。
以上乃是針對蔣揚欽哲旺波99所寫之前行簡軌的開示。更爲詳盡的前行法解說,可見于巴楚仁波切所著之《普賢上師言教》100。
99 蔣揚欽哲旺波爲蓮師所授記的五位德童之一,也是藏傳佛教不分教派“利美”運動的創始推行者。德童(藏音爲terton)指的是能掘取伏藏(藏音爲terma)的人,而伏藏可能藏在湖泊之底、岩石之間、虛空之中、心意之內等,主要是由蓮師及其佛母依喜措嘉所藏;在多位著名的德童中,納達釀熱尼瑪歐瑟(Ngadak Nyang Ral Nyima Ozer,1124-1192)、咕如卻吉汪邱(Guru Chokyi Wangchuk,1212-1270)、多傑林巴(Dorje Lingpa,1346-1405)、貝瑪林巴(Pema Lingpa,龍欽巴尊者的前世之一,1445/50-1521)、(貝瑪歐瑟)多阿林巴([Padma Osel] Do-ngak Lingpa,亦即蔣揚欽哲旺波[Jamyang Khyentse Wangpo],1820-1892)等五位上師是由蓮師所授記,稱爲“德童王”(資料來源:Concise Dharma Dictionary)。有關蔣揚欽哲旺波等欽哲傳承上師的生平事迹,請參考本書<相關資源>。
100 見于巴楚仁波切(Patrul Rinpoche)所著之《普賢上師言教》英譯版《The Words of My Perfect Teacher (藏音“昆桑拉美歇龍”Kunzang lama”i shelung)》,由蓮師翻譯小組翻譯,一九九四年由 International Sacred Literature Trust/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出版。中譯版見于《慧光集》。中文版《大圓滿前行引導文·普賢上師言教》,堪布索達吉仁波切翻譯,喇榮文化2008再版。
英文版後記
在薩旺·烏金·歐瑟·木克坡(Sawang Urgyen Osel Mukpo)及許多想要修持前行法的弟子之祈請下,頂果法王于一九八七年十二月,用六天的時間在尼泊爾加德滿都的雪謙寺(Shechen Tennyi Dargyeling Monastery)做了上述開示。
講授的譯者爲馬修·李卡德(Matthieu Ricard,法名空措·顛津Konchog Tenzin),文字記錄爲努爾(Nur)及詩林·蓋爾(Shirin Gale),編輯群則是蓮師翻譯小組(Padmakara Translation Group)的成員,主要是比丘尼那汪·卻登(Ngawang Chodron)、查爾斯·賀斯汀(Charles Hastings)及約翰·康提(John Canti)。米蓋爾·阿布朗斯(Michal Abram)及史提夫·葛欣(Steve Gethin)則予以修訂並編輯,而成爲這本第二版的書。
譯者後記
一九九叁年的四月四日,雪謙·冉江仁波切(Shechen Rabjam Rinpoche)應邀參加臺南縣左鎮鄉寶塔山噶瑪噶居寺“見即解脫吉祥光塔”的落成典禮。圓滿之後,該寺的住持、也是譯者的恩師洛本·天津仁波切指示譯者隨同冉江仁波切北上。當日正值清明時節,再加上我的大意走了岔路,整個高速公路的行程竟然花了十四個小時。冉江仁波切不僅一路心平氣和地面對塞車,隔日清晨終于到了臺北之後,還送我一本書做爲初次見面的紀念,那便是頂果法王這本書的英譯初版。
在這之前,我對欽哲傳承已然十分向往,並有幸遇到兩位傳承上師:欽哲·依喜仁波切(J.Khyentse Yeshi Rinpoche)與宗薩·欽哲仁波切(Dzongsar J.Khyentse Rinpoche),也曾爲他們擔任翻譯,但卻一直無緣親見頂果欽哲法王。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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