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定力就成爲他的動力,隨著他的心念,心念跑到哪裏,這種動力就跟到哪裏,而他持續地這樣訓練的話,他的定力也會越來越強,只不過變成了邪定。最後他可能會發現他心想事成,他想要什麼就是什麼,乃至到會感應到一些外界的非人,一些邪門等等,所以這是非常危險的。
然而,一般上來說,我們會不斷地提醒那些禅修者,一見到什麼境界、一見到什麼景象,我們就會毫不猶豫地說:「你不要去注意它!把它一揮而去。」因爲這個是心的自然現象,一旦你的心平靜下來的時候,由于心一直以來都是蠢蠢欲動的,想要抓所緣的。這個時候,你的心被很平靜地引導去專注一個所緣,但是心裏面那種內心的欲望經常蠢蠢欲動,一旦它找到了缺口,它就會變現一些現象,如果你去專注它,在定力的支助之下就會有很多境界。你會感覺到它是自然來的,其實沒有作意是不可能有這些現象出現的。
在這個時候他不要去專注光,更不要去迷著那些境界。北傳有一句話叫做:「佛來佛擋,魔來魔擋!」就是在這個階段,不要僥幸,不要著相。只是專注在呼吸,唯有當他的呼吸已經變成了光,光變成了呼吸,只是在這邊(人中),那時他的心還必須得非常穩固地專注在這個地方。如果光這個時候不見或者遠離鼻孔這端,不要去理它,持續回到呼吸上。
如果當光出現在這邊(人中)的時候,那時他才練習把心專注在光上。剛開始的時候,他會發現這邊的光是比較朦胧的,或者說是一片白色,乃至象煙、象霧一樣,這個時候我們通常稱爲取相。但是它已經不同于剛才所描述的光了,它已經是屬于禅相了,只是還沒有成熟,叫做「取相」(uggaha-nimitta)。
在取相的時候,他應當練習把心持續地專注在禅相上,如果禅相由于定力還沒有穩固的話,所以還會不見,不見的時候他回到呼吸上。當呼吸又變成光的時候,他就持續地放在禅相上,這樣慢慢的他會發現到在這裏出現的禅相會越來越亮、越來越明亮、越來越晃耀。隨著他的定力提升,他也可以更久地專注在這裏的禅相。他可以專注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乃至兩個小時。隨著他專注的時間加長,那麼他會發現他的禅相越來越亮,最後變得非常明亮、非常光亮乃至到清澈。這個時候我們就稱爲「似相」(pañibhàga-nimitta)。
似相跟取相的階段都是因人而異的,在《清淨道論》裏面就說得很清楚。有的人感覺到象摩尼珠,有的人感覺到象晨星,有的人感覺到象煙圈,有的人感覺到象蜘蛛網,有的人感覺到象雲,有的人感覺到象車輪等等,因人而異,爲什麼呢?因爲我們必須要知道這些禅相是由于心「想」而生,它是心的影相。爲什麼呢?
「相」(nimitta),它的意思就是相、標記,只不過他是定力的標記。而且我們也必須要知道這裏的相是依色法而生,呼吸是屬于色法。同時,我們再講一講,我們修地遍、修火遍、修水遍、修風遍,這些地、水、火、風,其實還是基于色法來修的,青、黃、赤、白、光明這些還是基于色法,因爲基于色法爲所緣,色法的概念爲所緣,所以可以證得色界的禅那。而且在這個時候隨著定力的提升,可能有些禅修者會體驗到很輕安、非常喜樂,然後他的心可能會染著這些喜樂,或者他會去享受這樣的喜樂、這樣的輕安。當他的心去享受輕安或者說去體驗這些喜樂的時候,他已經偏離了阿那巴那念的所緣了,爲什麼呢?
因爲修阿那巴那念,如果想要入禅的話,他必須持續地把心專注于禅相,如果他的心跑去感受身體的輕安、心的輕安、心的喜樂,這個時候他又走偏了。如果一個人始終都享受由于心平靜而得來的那種輕安,他大概坐一輩子都不能夠入定,都不可能得安止定。爲什麼呢?
因爲「受」是屬于究竟法,如果專注于究竟法是不能夠得禅那的,而且受是屬于名法,因爲如果專注名法的話,他同樣不能夠得到色界的禅那,必須得專注于基于色法的概念才能夠證得禅那。所以我們分析所有的叁十種業處,這叁十種業處除了四種無色界定之外,其它的二十六種都是基于色法的概念,取這樣的所緣、取這樣的對象才能夠證得禅那的。
所以,我們必須要分清楚所緣,就是禅那的所緣,本來四十種業處都是「所緣」,就是我們修定的目標。修定的目標有四十種,而這四十種它們還是有區別的。比如說修寂止隨念,就是取涅槃的殊勝、微妙爲對象來修定。他只能夠達到近行定,不能夠入禅,爲什麼呢?因爲涅槃是究竟法,是勝義法,它不是概念,所以取涅槃爲所緣,不能夠證得禅那,禅那是世間的,他只能夠證得近行定。
比如說修佛隨念,爲什麼修佛隨念不能證得禅那呢?而只能夠證得近行定呢?因爲佛陀的功德、佛陀的戒、定、慧、解脫、解脫功德、解脫知見等等,這些都是屬于勝義法,不是概念法,所以取佛陀的功德爲對象只能證得近行定,而不能夠證得安止定,這個我們必須要了解,這樣的話,才不會瞎摸、才不會走彎路。
當他的禅相出現了,而且禅相隨著他的定力提升越來越明亮、越來越晃耀的時候,這個時候他不應當時時出來檢查:「我現在到底是不是在專注呼吸?我現在是不是專注禅相?我的心有沒有喜樂?有沒有輕安?」他不應當這樣查。如果他數數這樣出來查的話,他的定力會退。在這個階段,他只應當練習心持續不斷地專注于禅相,如果他可以持續地專注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叁個小時,那麼很有可能他將能夠證得安止,就是證得色界的初禅。
那怎麼樣來衡量一個人是否證得初禅呢?在剛開始的時候,不應當很快地叫他去檢查,而應當叫他先把自己的定力培育穩定,把自己的基礎打好。如果每一座,他都可以連續地專注兩個小時、叁個小時,那麼就讓他持續地這樣專注,等幾天之後,比如說最少叁天之後,那麼可以叫他去查有分。其實這裏的有分是一個借助的名詞,而不是真正的有分。而是說在心所依處裏面所産生的,有分它是象鏡子一樣,它能夠把所有的影像都映在那邊。
比如說當我們看一棵樹的時候,那麼樹的影像會出現在我們的眼門跟出現在我們的有分裏面。然而,如果沒有定力的話,我們看不到自己的有分;如果有定力的話,借助禅那之光、智慧之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有分的影像。爲什麼呢?因爲禅那心是屬于意門心路過程的心。
我們現在舉一個更淺顯的例子,當我們身體碰到地板的時候,我們能夠感受到地板的是身識(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的身識)。身識是依身體裏面而生的,我們眼睛能夠看東西,能夠看到顔色,所以能夠看到顔色的是眼識,而依眼而生,精確地說是依眼淨色而生,因爲眼淨色是眼識的依處。
同樣地,一切的意門心路過程心是依心所依處而生。所以當我們要去檢查身識的時候,從身的依處裏面去檢查,在身體;我們要檢查眼識的時候,在眼睛這裏檢查,在那裏辨識;辨識耳識的時候,我們應當在耳朵裏面去辨識;同樣,我們辨識意識的時候應當在心所依處那裏去辨識。禅那心是屬于意門心路過程心,所以我們辨識的時候,是在心路過程,在心所依處那裏辨識。
因此有些人認爲說:「我在打坐的時候,我感覺到有尋、伺、喜、樂、一境性,那就叫初禅了。」
哪裏有那麼便宜?我們可以說,假如一個人在禅修,他專注自己的呼吸,只要他的心很平靜地專注呼吸,然後你讓他去感覺有沒有「尋」?他說:「有。」有沒有「伺」?「有。」有沒有「喜」?「有。」有沒有「樂」?「也有。」有沒有「一境性」?「也有。」靠感覺的不一定准確。唯有真正從心所依處辨識來的禅支,那個是清清楚楚的,有跟沒有很清楚。
如果可以在心所依處、在有分這個地方辨識到五禅支,那麼我們才可以確定他有可能證得初禅。在現實的時候還有很多技巧跟方法,這個就等大家如果真的有機會證得初禅的時候,那麼你就很清楚它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初禅的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呢?我們可以看《大念處經》裏面說到正定的那一部分,在最後一頁:
「諸比庫,什麼是正定呢?諸比庫,于此,比庫已離諸欲,離諸不善法。」
這裏的諸欲是指kàmacchanda,是對于這些欲樂目標、對于顔色、聲、香、味、觸這些的欲樂、欲望。這裏的不善法(akusalà dhammà)是指五蓋,初禅必須得離五蓋。
「有尋、有伺。」
初禅有五種禅支。第一種禅支是「尋」,「尋」是什麼?是把心投入禅相,這個叫「尋」。什麼叫「伺」呢?是心持續地保持、維持在禅相上,這個叫做「伺」。
「離生喜、樂。」
什麼是「離生喜、樂」?由于他已經離了五蓋,由于已經離了欲界的很粗的不善法,而生起了心的喜與樂,所有稱爲「離生喜、樂」。
「具足初禅而住。」
在經典裏面就是這樣講到對初禅的定義。
如果一位禅修者已經有了初禅,他必須練習初禅的五種自在。五種自在分別是:
1、轉向自在;
2、入定自在;
3、住定自在;
4、出定自在;
5、省察自在。
什麼是轉向自在呢?轉向自在和省察自在幾乎是同義詞,就是說他想要把心轉向五禅支就可以很快轉向五禅支,他想要查五禅支可以很快地查五禅支,這個叫做轉向自在與省察自在。
什麼是入定自在呢?他想要在什麼時候入定他就可以什麼時候入定。
什麼是住定自在呢?他想要入定多久他就可以把心完全地投入禅相,然後住于定中。
什麼是出定自在呢?他想要在什麼時候出定,那麼他可以在預定的時間出定。
所以,有了初禅的禅修者必須要再訓練這五種自在,唯有訓練了五種自在之後,他才可以繼續練習進入第二禅。而不應當稍微有了定力,稍微證得了初禅,就急急忙忙上第二禅,這樣的話就會象佛陀在《增支部》裏面講的那種愚蠢的母山牛一樣,也就是說先要踏定第一步,然後才跨第二…
《《大念處經》開示(五)》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