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去達到。但是我們修行禅那的目地不是爲了一種樂,禅那只是一種工具,是一種強而有力的工具。就好像要打仗的時候,你有很好的、很先進的武器,你就可以很快地把敵人打敗。同樣地,我們的敵人是什麼?我們的敵人是自己的貪、嗔、癡,是煩惱。當我們有定這樣的工具、這樣的武器之後,我們可以很好地剿滅、消滅這些煩惱,消滅存在于自己身心裏面的那叁條蛇,那叁條很毒的蛇:貪、嗔、癡。
再我們應當追尋的是什麼呢?也就是下面的那兩種樂:
第一種是菩提樂;
第二種是寂靜樂。
菩提樂跟寂靜樂經典上有時候會分開講,其實它們是有相關聯的。菩提樂是覺悟的樂,這是指在聖道和聖果方面的。而寂靜之樂(santisukha)是指涅槃的樂,證悟涅槃的樂。菩提之樂依照我們禅修的結果和次第有四種不同的階段,它分別是:
第一種是入流道與入流果;
第二種是一來道與一來果;
第叁種是不來道與不來果;
第四種是阿拉漢道與阿拉漢果。
在magga和phala (道跟果)當中,其中的道能夠斷除煩惱。初道能夠斷除sakkàya diññhi,就是有身見、對五蘊的執著、對邪見的執著。如果一位證得了初果的聖者,他就不會執著有什麼樣的我啊、大我啊、五蘊的我啊、自性啊、真心啊、法性啊這些,他就不會有執著,有這些任何形態的梵我,或者說上帝啊、真神啊這些東西,因爲這些東西都是屬于初果所斷除的邪見。然後接著他同時還會斷除戒禁取見,就是錯誤的修行方法以及疑,對佛、法、僧的疑,對修行戒、定、慧的疑,對過去、未來、現在叁世因果關系的疑,對緣起、對因果律的疑,一位初果(聖者)對緣起、對因果沒有懷疑。
如果能夠斷除這些煩惱,他就能夠體驗到這些煩惱不在他的心路過程,在他的心流,在他的名色流裏面生起的那種快樂。一位索答般那聖者,他並不會認爲:「啊!我就是索答般那,我就是初果聖者。」他不會這樣認爲,索答般那聖者已經沒有了我見,沒有了任何的邪見。一位索答般那其實只是這幾種煩惱不會在他的心流裏面再生起,從來不會再生起。一個衆生的心路過程裏面,其中的不善所,如果是修到名法的禅修者就知道,在不善所裏面,其中只有五種,五類的心路過程不會産生。在貪組裏面的四種邪見相應的心不會産生,跟在癡組裏面的疑相應的癡根心不會産生。有些初果聖者也斷除了妒忌跟悭吝,只是這些心路過程不會在他的心路裏面産生了。
然後接著是一來道。一來道不能斷除任何煩惱,只是減輕了貪,對欲界的貪,對欲望的貪愛跟嗔恨。唯有第叁道不來道(anàgàmi-magga),就是不還道,或者說阿那含道,才能夠斷除對一切欲望的貪愛,對男女的貪愛,對食物的貪愛,對于漂亮啊、這些美醜這些的貪愛,第叁果聖者沒有這些。還有第叁果聖者已經斷除了嗔恚。所以他不會對一切東西有排斥感、有厭惡感,他不會生氣,不會發怒,不會受到驚嚇,也不會緊張,這是叁果聖者的特質。
而阿拉漢道(Arahatta-magga)斷除一切的煩惱,斷除了一切導致輪回的種子,導致輪回的根。阿拉漢不會造業,任何善的業也不會造,不善的業也不會造。在阿拉漢的心路裏面沒有任何的善心跟不善心,他的心路過程裏面善的也沒有,不善的也沒有。阿拉漢的心流裏面只有唯作心(kiriya)。如果一位禅修者能夠依次地證得這不同的果位,他就能夠體會到菩提之樂,也就是道跟果的樂。
然後第五是寂靜之樂。寂靜之樂也就是證悟涅槃的樂。任何的聖者都有能力取涅槃爲目標而入果定。在入果定之後,他所體驗的那個涅槃之樂是很難以言喻的。如果是第叁果跟第四果的擁有八定的禅修者,他還可以入滅盡定,這樣的樂是至上的樂。在經典裏面記載有一些比庫,比如說佛陀在世的時候,有馬哈咖比那(Mahàkappina,古譯摩诃劫賓那)尊者跟跋帝亞(Bhaddiya)尊者。馬哈咖比那尊者在出家之前,他是一位國王。跋帝亞尊者在出家之前是一位王子。他們都是養尊處優的。當他們出家之後,他們都證得阿拉漢,證得阿拉漢之後,當他們在森林裏面入定之後,他們出來都心不由衷地發出:“Aho sukhaü, aho sukhaü.”什麼意思?「啊,真是快樂啊!啊,真是快樂!」
所以這種樂是至上的樂,這個也就是佛陀在《法句經》裏面說到的:「一切布施當中,法施最勝。一切味當中,法味最勝,一切樂當中,法樂最勝。在諸苦當中,離貪最勝。」
而這些樂:出離樂、無悔樂、禅悅樂、菩提樂、寂靜樂,這五種是層層增上的。如果只是停留在下面的樂,比如說只是安樂于出家的快樂,不追求持戒清淨,那這個是不能夠得到更大的樂、更高尚樂的。如果只是滿足于持戒清淨,而不去嘗試去修定,去培育定力,只是停留在持戒清淨上,這樣也是只是停留在很低等的樂,而不能夠體會更高的樂。如果有了禅那之後,不想再進一步去修vipassanà,不修vipassanà是不可能證得任何道果的。因爲聖道的近因,就是直接的因就是vipassanà(觀智)。任何的聖者要證得聖道聖果,要斷除煩惱都必須得修vipassanà。乃至到聽聞佛法的人,其實也是在經過觀照之後才證得道果的。所以,我們應當要在這些樂當中層層增上,這也就是佛陀在《法句經》第二百九十偈裏面說到的:
“Mattà sukhapariccàgà,
passe ce vipulaü sukhaü,
caje mattàsukhaü dhãro,
sampassaü vipulaü sukhaü.”
「若棄于小樂,得見于大樂。智者棄小樂,當見于大樂。」
如果不舍棄小樂,就不可能得到更大的樂。因此,智者應該舍去小樂,而見到更高的樂。所以我們應當要明白:如果出離了、出家了,我們應當要持戒清淨。持戒清淨以後,我們應當致力于止觀禅修,要培育定力。培育定力之後,我們還應當培育觀智,培育觀智的目標,我們是爲了斷除煩惱、是爲了取證涅槃。然後我們應當如何來得這些快樂呢?這些法的樂呢?我們應當安住于法!怎麼樣安住于法呢?
我們首先應當體驗我們現在已經擁有的,我們已經現有的,我們大家都是出家人,我們現在在這裏已經沒有了那些在家人、俗家的喧嘩,俗家人的那些煩囂。在這裏都是很清淨的,很幽靜的一個禅修環境,我們要珍惜,我們應當珍惜我們出家的這種生活方式。
在《牟尼經》的第二百二十頌和二百二十一頌當中,是怎麼樣贊歎出家?怎麼樣把在家的生活跟出家的生活對比的?在這部《牟尼經》裏面,是這樣說的:
「這是兩種迥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家人養妻育子,(即使)不自私,有德行,但不能控製自己不殺生;而牟尼永遠控製了自己,保護衆生。」
接下來的偈頌是:
「正如長有頂冠的青頸鳥(孔雀),永遠也達不到天鵝的飛行速度,在家人比不上隱居林中的修禅比庫,牟尼。」
現在我們可不可以體會到這首偈頌?可不可以體會到?特別是有一些在家的時候受盡種種那種工作的壓力啊、家庭的責任啊、行持之苦的在家人,當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即使還沒有出家,他都可以體會到這裏的那種清淨,禅修生活的那種有規律、那種樸素,而如果有一些人原先無論是在臺灣,在馬來西亞,或者在中國大陸啊,他們已經出家了,然後當他們想要禅修,但是卻找不到一個很好的道場,于是他們才選擇來這裏。
當他們安住在這裏,把身心安頓下來之後,當把身心投進到禅修的時候,他可以再對比以前的生活,在這邊沒有出坡,沒有經忏,沒有法會,沒有種種的那些爲了爭奪寺院的執事而勾心鬥角,沒有種種的那些攀緣施主爲了得到供養的那種不好的行爲啊。在這邊,只要你們有道心,只要你們真的想要修行,你們真的可以安住在這裏,你們可不可以體驗到這種出離之樂啊?可不可以啊?
這種出離我們可以對比的,然後我們再體驗到,再想想在這邊,其實我相信大家每一個人來這邊,都是爲法而來,而且很大部分人是尋尋覓覓,找了很多年,才找到這裏的,是不是?很大部分人是這樣。在這邊有什麼好呢?如果你想要名利請不要來,如果你想要貪圖享受請不要來,如果你想要恭敬供養請不要來,這裏不適合,這裏不是你呆的地方。你想要當官,你想要做執事,這裏也不是你呆的地方。
在這裏如果你想要禅修,你想爲法而來,你想爲斷除煩惱而來,只要你真心想要禅修,這裏就歡迎你來。歡迎你在這裏安住,因爲只要你真心想要禅修,你就可以通過在帕奧禅林安住,你可以體會到,首先你可以體會到出離之樂。
而同時,如果你想要持戒清淨的話,你可以體會到持戒清淨的無悔之樂,只要你肯做,只要你想做,你就可以做到。而且如果即使因爲自己不小心,或者說因爲煩惱現起犯了戒,還是可以通過如法的清淨的忏悔,是不是?曾經有兩個來過緬甸的禅修者在討論,他說過,他說現在這個年代,只是在帕奧禅林呢,因爲其中有一個禅修者已經在緬甸幾個地方逛過了,在其它禅修道場也在那邊住了有一年多了,然後他就說:「現在這個時候啊,要持好比庫戒,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結果,另外一個在這邊住久一點的禅修者就反問他說:「那我想問問你在帕奧禅林,佛陀所製定的戒,哪一條不能持?」
你想想看。如果你是一位比庫,你會很清楚。只要你懂得戒,你學過戒律,這些戒律哪一條不能持的?我想問在座的各位比庫,你們有沒有覺得說哪一條戒不能持的?是不是戒律已經過時了?佛陀在犍度裏面所說的比庫應該做的那些義務,比庫不應當做的那些事情,在這裏有沒有做不到的?所以其實最重要的還是看我們自己…
《禅林開示 第四講 安住于法》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