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地方。對于一位比庫來說,床是臥的地方,椅子等是坐的地方,或者枕頭、坐墊、住所、屋子、平頂屋、單元屋、樓房、乃至殿樓、山洞、豪華住宅,這些都是屬于坐臥處(居住的地方)。
哪些是適合禅修的“坐臥處”呢?
“林野、樹下、山丘、幽谷、山洞、墳場、樹林、露地、草堆。”
“林野”:巴利語ara¤¤a,古譯爲阿蘭若。由a(沒有)+ raõa(爭吵的)組成,意即沒有爭吵的。指幽靜、遠離村莊、人群居住的地方,包括森林與郊野(郊外,遠離村莊的地方)。
在《律藏》中,“遠離村莊”是指一個中等身材的人站在村界裏用力投一塊石頭,這塊石頭所落之處以外,屬于“林野”。這是依律而言,若依經而言,“林野”是指距村界以外五百弓的距離。一弓爲四肘,相當于兩米,因此,用現在的計算方法:方圓一公裏之內沒有人煙的地方,稱爲“林野”,這是在《清淨道論·說頭陀支品》中所說的。
“樹下”:任何安靜的、陰涼的樹下。
“山丘”:石頭的山丘。
這位比庫在山谷的水池裏洗澡、喝水之後,坐在陰涼的樹下,涼風陣陣地輕拂在身上,四處都可以見到很青翠的山和樹,他的心變得很愉悅、很專注。
“幽谷”:山谷或者有小溪的峽谷。在山谷的小溪旁邊,他可以坐在沙灘上,沙子就像銀箔一樣,而頭上方的樹木,就像鑲嵌著寶石的傘蓋,水流就像一堆堆著的珠寶。他進入這樣的幽谷,喝了水,清涼肢體之後,用自己的糞掃衣准備好一個座位坐下來,把心專注于修習定或者修觀,這樣來完成沙門的義務。
“山洞”:兩座山之間的大峽縫,或者是在一座山裏面像水道一樣的洞窟。
“墳場”:燒過屍體或埋葬屍體的地方。
“樹林”:在村莊郊外的沒有人到的、沒有耕地的地方。
“露地”:沒有遮蓋的地方,空曠的地方。對于想要住在露地的比庫,可以用草、木搭起一個小帳篷,這樣也算是露地。
“草堆”:一堆堆稻草。他可以從稻草堆裏面取一堆稻草,用樹枝等搭一個像小山洞一樣的地方居住,或者可以把稻草直接丟在草叢上面,坐著禅修而實行沙門的義務。
“他托缽回來,飯食之後,結跏趺而坐,保持其身正直,使正念現起于面前。”
這句話講的是禅坐時的坐姿以及如何把心放在業處上。當一位比庫入村托缽,離開村莊之後,可以在半路上或者有水的地方吃完飯,洗好缽,然後回到自己的住處,把缽收起來,把衣疊好,打掃完周圍的地方。如果覺得天氣比較熱,他可以把衣疊成幾疊,右側而臥稍微休息一會。之後起來繼續禅坐,例行沙門的義務。
在禅坐時,把兩條腿盤起來,這是最好的坐姿,稱爲“結跏趺坐”,可分爲叁種:1.雙盤——兩只腳的腳心向上交叉而坐;2.單盤——一只腳在上,一只腳在下,即一腿壓著另一腿而坐;3.散盤——兩只腳交叉著,都放在下面。甚至一只腳在前、一只腳在後,這樣輕松地坐著也可以。
“保持其身正直”:上半身是正而直的,即十八節脊椎骨每一節都平正地相接。這樣坐著,人的肌肉、筋腱、皮膚等不會因爲緊張而産生陣痛。由于姿勢保持端正,他的身體沒有因姿勢不端正而産生的苦受,由于內心沒有苦受,心變得專注,禅修業處也不會退失。于是,透過身體姿勢的端正而提升定力。
“使正念現起于面前”:把自己的正念專注在禅修業處上,猶如在《分別論》裏講到:“此念被妥善地安立在鼻頭與口相”。“口相”在複注裏解釋爲“上唇的中部”,也就是人中這個地方。空氣入出鼻孔時的摩擦之處,稱爲“口相”(mukhanimitta)。他把正念現起在這個地方,于是:
“他舍離對世間的貪愛,以離貪之心而住,”
這裏講到的“世間”,特指五取蘊及自他的身心。由于五取蘊是毀壞的、分解的,所以稱爲“蘊”。舍棄對于五取蘊的貪著,鎮服貪欲之後,稱爲“以離貪之心而住”。
“使心從貪愛中淨化。”使心從貪欲之中解脫出來,而不會再執著于貪欲的目標。
“舍離惱害、瞋恨,以無瞋之心而住,慈憫于一切有情生類,使心從惱害、瞋恨中淨化。”
這裏講到的“惱害”,指心因爲惱害而患病,就像馊了的粥一樣,失去它本身的新鮮。同樣的,當一個人瞋恨時,心也變得扭曲。
“瞋恨”:人會因爲瞋恨而使心變得畸形、扭曲、汙染。或者說瞋恨本身可以汙染人的心,以及毀壞、傷害其他的人。
這裏的“惱害”和“瞋恨”都是指生氣或者怨恨。
“舍離昏沈、睡眠,住于離昏沈、睡眠,持光明想,念與正知,使心從昏沈、睡眠中淨化。”
“昏沈”:心的軟弱無力。“睡眠”:心所的軟弱無力。“昏沈”與“睡眠”都是心與心所的疾病。
“持光明想”:無論在白天或黑夜,都能夠覺知或作意之前所見到的光明。
“念與正知”:具足正念與正知。念與正知都有助于覺知光明,透過持光明想而超越,“使心從昏沈、睡眠中淨化。”
“舍離掉舉、追悔,住于無掉舉,內心寂靜,使心從掉舉、追悔中淨化。”
“掉舉”:心的忐忑不安(uddhacca),心的上揚就像把一塊石頭丟到塵堆裏致使塵土飄揚一樣。同樣的,當心沒辦法專注的時候,心很散亂,妄念紛飛、胡思亂想。
“追悔”:想到應該做的沒有做,或者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而內心後悔、懊惱。
“舍離疑惑,度脫疑惑而住,對諸善法不再懷疑,使心從疑惑中淨化。”
“疑惑”:對于不該懷疑的事懷疑。
有八種疑:
第一、 懷疑導師,這裏的導師是指佛陀;
第二、 疑法;
第叁、 疑僧;
這叁種即對佛法僧叁寶的疑。
第四、 疑學,懷疑戒定慧叁學。例如懷疑“現在還可以修定?”、“修定能不能夠證得禅那?”即是對于定,或者對于學的懷疑。
第五、 對前際的疑。“有沒有過去世?”、“我過去世是怎麼樣的?”對前際的疑就是對過去生的懷疑。
第六、 對後際的疑。“有沒有未來世?”、“我死了之後還會不會繼續有來世?”
第七、 對前後際的懷疑,例如“有沒有過去、未來世?”
第八、 對此緣性,諸緣生法的懷疑。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懷疑因果法則。例如:“現在造了善行有沒有善報?”、“造了惡行有沒有惡報?”、“我現在的福報是不是我過去造的善業所帶來的?”、“我現在那麼倒黴、那麼不幸,是不是我過去造的惡業造成的?”,這是對因果法則、因果律的懷疑。
這稱爲八種疑。
佛陀用比喻來進一步說明這五蓋:
“大王,猶如有人借債來經營事業,其後事業成功,他不但能夠還清舊債,而且尚有盈余養活妻子。爲此他這樣[想]:“我之前借債來經營事業,其後該事業成功,我不但能夠還清舊債,而且尚有盈余養活妻子。”他以此因緣獲得愉悅,得到喜悅。
大王,又猶如有人生病,痛苦、重患,不能享用食物,身體無力。他于後時從該疾病痊愈,能夠享用食物,同時身體有力。爲此他這樣[想]:“我之前生病,痛苦、重患,不能享用食物,身體無力。現在我已從該疾病痊愈,能夠享用食物,身體有力。”他以此因緣獲得愉悅,得到喜悅。
大王,又猶如有人被囚禁于牢獄。他于後時平安無險地脫離牢獄,並且沒有損失任何財産。爲此他這樣[想]:“我之前被囚禁于牢獄,現在我已平安無險地脫離了那牢獄,並且沒有損失任何財産。”他以此因緣獲得愉悅,得到喜悅。
大王,又猶如有人淪爲奴隸,不能自主,隸屬他人,不能到想去之處。他于後時被免除了該奴隸的身份,能夠自主,不隸屬他人,爲自由人,能夠到想去之處。爲此他這樣[想]:“我之前淪爲奴隸,不能自主,隸屬他人,不能到想去之處。現在我已被免除了該奴隸的身份,能夠自主,不隸屬他人,爲自由人,能夠到想去之處。”他以此因緣獲得愉悅,得到喜悅。
大王,又猶如有人富有、多財,必須行走于饑馑、充滿危險的荒野旅途。他于後時平安地越過該荒野,安全無險地到達村落。爲此他這樣[想]:“我之前富有、多財,必須行走于饑馑、充滿危險的荒野旅途。現在我已平安地越過該荒野,安全無險地到達村落。”他以此因緣獲得愉悅,得到喜悅。
同樣的,大王,猶如借債,如患病,如牢獄,如淪爲奴隸,如荒野旅途;當這些五蓋未被舍離時,比庫如此看待自己。”
這裏講到的“五蓋”(pa¤canãvaraõa),“蓋”(nãvaraõa)是障蓋、障礙的意思。這五種心理或者一共七種心所,障礙定力使智慧羸弱,是五種負面的、不好的心理因素。
猶如佛陀在《增支部》中說:
“有五種能夠使智慧羸弱的障礙、蓋及心之瘤。是哪五種?
欲欲(kàmacchanda)是一個減弱智慧的障礙、蓋及心之瘤。瞋恨(byàpàda)……昏沈與睡眠(th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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