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們最近在研究如何將生命跟心靈予以量化。「量化」這個問題是未來兩千五百年要發展的路,因爲佛教從印度傳到中國以後,它必須透過中國人的語言模式和思惟模式。跟西方人講佛法,他會用西方的格義學來衡量你講的對不對,而且還要透過實驗的方式來驗證。你跟他說這是不可思議的、無法實驗,他就不能接受。怎麼辦?那就必須予以量化,既然不能用他的方式實驗,因爲他實驗的方法用的是大腦,那我們能不能透過他實驗的工具——數據——來證明?換句話說,就是用他們的工具,但用我們的體驗方法重新統計,用這樣的數據、分析來跟他們談,他們將會完全接受這樣的數據方式,這就是量化。所以佛教要西來,要講祖師西來意,不能用我們的語言或單獨用他們的語言模式來表達,兩者之間必須作一個轉移。所以將來〈普門品〉這個經文要轉化過來時,可以用微積分來求證這十二個大願。以上談的是第一個「無量百千萬億衆生」的意義。
「無量百千萬億衆生」的第二個意義是講族群,這個時代的衆生都有一種無明,只覺得莫名的恐懼、無奈、空虛和逼迫,但不知道它從哪裏來,其實它是整個社會結構使然,活在這個結構底下的你,自然會跟著煩惱、恐懼。這個社會結構最大特色叫做完全競爭,一個尚未成功或者剛要踏入社會的新鮮人,對于這個「完全競爭」充滿著無限的憧憬,因爲腦筋會想著「我現在要出征,等我打勝仗回來,你就知道……」他只想到打勝仗回來的光榮,都只聽到這些衣錦還鄉、凱旋榮歸的歌詠贊歎,卻沒看見那些撞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在生死邊緣掙紮的痛苦情景,完全競爭很多社會新鮮人一頭栽下去。各位應該也都會經曆過那個過程,現在大家能坐在這裏,算是幸運的一群,能夠從那個過程中掙紮出來。我們看到周遭很多親戚朋友,在這個戰場上前仆後繼地倒下去了,自閉、憂郁、躁郁症的人比比皆是,乃至不知失蹤到哪裏去的,這就是「無量百千萬億衆生,受諸苦惱」。
因爲這種競爭的存在,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雖然初生之犢不畏虎,但森林走久了,會發現當中不只有老虎,被老虎吃掉的更是不計其數。面對種種的災難、挫折,恐懼已然成爲一種慣性,心也被啃噬的千瘡百孔,這就是「無量百千萬億衆生受諸苦惱」。誰能改變這種完全競爭所帶來的恐懼?留意看看,我們每個人是不是處在這種緊張、恐懼的慣性中?最近又要大選了,你看布什緊不緊張?他卸任了,不必選,可是他也很緊張,要出來選的人就更緊張了。投票的人也跟著窮緊張,雖然也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因爲這個時代另外有一個製度叫做輿論,你一定會被卷進去,它會強迫你知道。以收視率爲例,他需要閱讀報告這些統計數字,你就不得不被卷進去,就會跟著窮緊張了;進去以後便會架構一套社會的價值觀,然後跟著這個價值觀走。社會的價值觀會告訴你,需要經濟成長、社會福利,于是開始有這類的報告、施政措施,真真假假也不知道,你就要被強迫接受,單純的心靈開始被汙染了。
處在這個所謂的「社會中心價值觀」當中,你的意識形態會不知不覺地傾向那邊,當符合這個標准時,就會顯得得心應手,反之便開始激蕩、煩惱,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無明煩惱,其實是整個社會結構造成的。那麼,誰能改變?觀世音菩薩有辦法,它能夠將社會那些傾斜、不良的中心價值,通通變成健康、正確的,關鍵就在于「一心稱名」。這裏我們就要談到「一心稱名」的第二個層面,這是屬于大乘宏觀佛教的部份,這部份有別于前面提到求解脫的一心稱名,那是屬于微觀的佛法。宏觀佛法對于一心稱名的定義是實踐,你要去實踐觀世音菩薩的願力。我們前面定義過了,觀世音菩薩就是我們的生命因素,它是專門「撫慰衆生受傷心靈的生命因素」,能使你有自愈、還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經由你的實踐,治療衆生受傷的心靈,但你要知道,它不是個別,而是從社會「無量百千萬億衆生」這邊改變的,這個叫作大慈大悲。
我一再地強調,大慈大悲跟慈悲不同,這世界就像一艘大船,船上乘載了六十五億人,當這條船開始動蕩不安,船上的人被震得七葷八素、吐得一塌糊塗時,有一個大醫王出來了,不分貧賤貴富,也不收錢,一一地把每個人都醫好了,每一個人也都很感恩他,這叫作慈悲。大現在醫生只有一個,病人有六十五億,那要怎麼醫?還是要一個一個醫,不是你想的「只要楊枝淨水一灑,全部的人都好了」,那是妄想,現實社會根本不可能。那麼,大慈大悲要怎麼做呢?想辦法把船穩定下來,自己不搖晃,所有的人也都得以恢複正常。這樣大慈大悲的人,衆生反而不會感恩他,因爲既沒幫他看病,也沒給他藥吃嘛,這世界是這樣,菩薩很清楚,但他想辦法把這個社會弄好就走了,也不需要留名。這時你就可以看到,原來生命因素是這樣起作用的,你的生命因素就可以使這個世界穩定下來,讓全人類獲得幸福快樂。爲什麼要留名?目的是使社會、衆生都獲得安樂,所以不要留名,皆得解脫嘛!
「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就是一心實踐觀世音菩薩,換言之,就是全心全力投入尋找救度衆生的方法,觀世音菩薩實時觀其音聲給你智慧。這智慧怎麼給?從哪裏來?一般人不了解,但實修者自然知道它怎麼來。這部份很難告訴你,即便我跟你講「這智能是觀世音菩薩給我的」,接著你一定會問我「他哪一天跟你講?在什麼地方跟你講的?」這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觀世音菩薩的智慧,就是自己本身的智慧,自己就會産生,因爲它是你的生命因素,重點在于你有沒有實踐,而「善用其心」則是實踐過程中至關緊要的關鍵。那麼,又要如何善用其心呢?不要老往失敗的方向想,就說不要老是抱怨「這不可能……」,因爲當這種觀念一産生,你的那個生命因素就不相應,就中斷了。
「一心稱名」就是專心的、一心一意地去實踐;從宏觀的佛教來講,去實踐,智慧自然會産生,沒有爲什麼;那個智慧,是你的「觀世音」這個生命因素激發出來的,當那個因素發芽了,你的智慧就出來了——這裏面包括人力、財力等各種因緣及你跟這百千萬億衆生一起的整個環境,它會同時轉變。當然,這裏頭有很多工程要進行,實踐的過程很辛苦也很痛苦,因爲前面根本沒人做過,即使有,你也見不到,它不是大腦的那種經驗傳承,也沒有知識累積。告訴各位,任何一件菩薩道的行爲,絕對無法複製,因爲兩個菩薩所在的時空背景完全不同,你要了解。問題是,我們感到很遺憾的是,有很多佛教徒喜歡找「語出何處」,有沒有例子?有,同樣的例子很多,但不可能有狀況全然相同的例子,所以就要靠自己發心了。
比如,當今的溫室效應、氣候暖化這些問題,你要怎麼處理?你一定要發這種菩薩心,然後一心稱名專心實踐,一段時間以後,智慧自然産生。「如何協助人類度過這個難關」是關鍵處,但若不是行者,就會怎麼樣想不透。有人因此而發起「千萬人一心持名觀世音菩薩一千天」,這麼做只能算是「類似」的修行者,不是真正的行者。有沒有效?能這樣發起千萬人來念,當然也可以,但這麼做都只能說是「類似」的修行,它的法義不是這樣,這個語言模式要你做的不是這個。雖然這麼做功德也是會有,但只有減緩的可能,二十年延緩爲二百年,只是轉變成另一個形式而已,沒辦法讓這個世界免除災害,因爲沒有用智慧真正解決問題。
文藝複興以來,佛教對于人類文明的進步與社會建設幾乎是完全缺席,但今天我們要說「我們已經報到了」,而且從今以後永不缺席,不僅如此,更要帶領著人類的文明進步與社會建設,不是參與而已。怎麼帶領?我們有自己的正確方法——用觀世音菩薩的智慧來帶領,這樣才叫做一心稱名。你要自己一再地發願、一再地實踐。求不求?當然求,但不是跪在菩薩像前求菩薩給我智慧的那種方式,而是要看清楚整個社會的病根到底在哪裏,就像我們前面舉得例子,它是整個社會結構出問題,是在這個結構底下才衍生出那些病,當你把整個結構調回到健康的狀態時,病不就沒了?
從枝末,沒有辦法真正解決問題,要從核心來進行。生命本質中這個菩薩因素相應給的智慧,都是從根本上來的,不會從枝末,你要留意。佛法的一個基本原則——外在世界是我們內心的投射;當我們說外在世界怎麼樣時,其實就是我們內心的那個東西還沒有出現,當我們將本質的那個東西凸顯出來以後,就會産生智慧,外在的世界自己就會改造。所以你說這些工作難不難?不難,但若是用世間人的大腦來看,當然很難,因爲大腦裏頭根本沒有答案。
大腦一旦沒有經驗就不會處理,你看當今全世界的人都動員起來爲地球暖化、氣候異常問題而做努力,有沒有解?告訴各位,若是用大腦來處理,那再花個二百年也解決不了問題,因爲處理的都是很枝末的部份,真正要解決問題,你要從核心下手。核心在哪裏?停止經濟成長的競賽及大量消費的習慣,要從這兩個方面來著手才有解。因爲經濟成長的競爭及大量消費的結果,就是製造大量的垃圾,那溫室效應就會持續擴大。單單看我們所産生的垃圾,每個月持續地增加,你怎麼限製都無效,其它地方我們就不講了。所以一定要從最根本的核心下手,才有可能解決問題。整個族群、社會、世界的共同災難,這個是「無量百千萬億衆生受諸苦惱」,你要留意。這是我們從大乘宏觀佛教的菩薩道來看時,衆生苦的相。
「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實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聞」,從小乘來講叫作聽到,從大乘來講叫作知道;知道以後要一心稱名,真正的實踐,也就是要把觀世音菩薩這個生命因素激發出來,只要激發出這個生命因素來,「觀其音聲」,就尋著那個音聲,對于社會種種災難的相,這個生命因素馬上會産生智慧幫你解脫。所以還是得靠人類才能徹底解決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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