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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法師講大乘絕對論▪P39

  ..續本文上一頁成相絕者,絕對界則自性如實自知,故無非絕對,無非真實,如《解深密經》雲:「凡夫異生于粗重身執著諸法補特伽羅 (即人格) 自性差別,隨眠妄見以爲緣故,計我我所,由此妄見,謂我見我聞,我嗅,我嘗,我觸,我知, (執其思維感覺爲實) 我食,我作,我染,我淨,如是等類邪加行轉,若有如是實知如是者,便能永斷粗重之身,獲得一切煩惱不住,最極清淨,離諸戲論,無爲依止,無有加行。」

  佛性超越時間空間

  超時間,故無始無終,始終者,乃時間過程之形容詞也。超空間,故無大小方圓重量。大小方圓重量者,乃所占空間之形容詞。故徹底說,實無詞可以形容之,一切名詞皆由時間、空間關系然後成立。時空爲相對,附屬于時空者亦屬相對,佛性絕對,不能容納相對也。

  佛性超越邏輯

  邏輯者,思想之所有事,相對者也。佛性乃超越非思想所及,故超越于邏輯之域,故凡經中解釋佛性絕對之文字,皆不能以邏輯繩之。因佛性本不能解釋,佛爲利益衆生故,用盡方法以求能達到解釋之萬一,故此等文字話句乃經過極困難之境,然後構成者。驟讀之若不合邏輯,實則已超越邏輯之域而入于義句絕對之境。達乎此,則無往而非邏輯也,其所用之邏輯,乃絕對之邏輯也。

  邏輯同一律曰:「甲者甲也,甲不能同時又爲非甲。」而《金剛經》雲:「佛說衆生,即非衆生,是名衆生。」照字面解釋既是衆生,同時又非衆生,豈非與同一律相違乎?其實佛之本意,謂現所說之衆生,皆有佛性,就佛性本體而言,則非衆生,而僅假名衆生而已。悟此之語,而能貫通,可知佛之苦心焉。

  叔本華接受了小乘佛教的多苦觀,認爲欲望是世界基礎和苦痛的根源,所以想否定欲望,使達到安靜和平,和更高尚的快樂,但他又明知欲望是無法斷滅的,所以他陷于生之悲哀的深坑裏面。

  絕對論

  絕對論者,即「佛性」論是也。佛性遍滿十方,圓裏叁世,無壞無雜,無證無取,不受熏染,本來具足,故名「絕對」。其余宇宙萬象皆屬成、住、壞、空,虛妄靡實,故名「相對」。

  經雲:「惟此一事實,余二則非真。」即指佛性絕對而言。

  絕對論用哲學名辭言應屬于本體論,闡明宇宙存在之問題。但哲學家對于本體論之概念,與佛學家對于絕對論之觀念,各異其趣,淺深懸殊。

  西洋唯心哲學者,解釋宇宙本體曰:「我思故我在」,此乃以個人思想爲本體,除此之外則爲虛假。又有以「概念」爲體,謂概念不變,而事物常變。「我思故我在」,乃以「我相」爲本體,而概念則屬見聞知覺腦筋作用,皆非真本體也。

  唯物哲學者則認爲物質離思想而存在,物質之研究,最初謂起自原子,現則謂起自電子。再往上探求,已屬無質而有性。若萬彙由此起源,則同于由無生有,即老子之無極生太極,太極生陰陽,陰陽生萬物,若萬物複反于無極,乃由無生有,由有歸無。若以電子爲陰陽,則原子應爲一二叁,蓋電子不可分,而原子可分也。此皆屬于腦筋思想揣測作用,皆是相對,非佛性。佛性乃「語言道斷心行處滅」,非言辭思想之所可及,故爲絕對。

  其實今所論者,皆人言诠矣。言诠亦屬相對,但爲顯佛情理故,故假此文字方便以顯之,讀者毋泥紙墨,得魚忘筌可也。

  印宗複問曰:「黃梅付囑,如何指授?」惠能曰:「指授即無,惟論見性,不論禅定解脫。」宗曰:「何不論禅定解脫?」惠曰:「爲是二法,不是佛法,佛法是不二方法。」宗又問:「如何是佛法不二之法?」惠能曰:「法師講《涅槃經》,明佛性是佛法不二之法,如高貴德王菩薩白佛言,『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一闡提等,當斷善根佛性否?』佛言:『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無常,佛性非常非無常,是故不斷,名爲不二;一者善,二者不善,佛性非善非不善,是名不二。蘊之與界,凡夫見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佛性。』」

  道家「絕聖棄智」是相對,佛家凡聖不二是絕對。

  儒家「去人欲之私,存天理之正」,是相對,「煩惱、菩提不二」是絕對。

  西洋宗耶教,上帝與人是相對,佛、衆生、我平等是絕對。

  西洋哲學大我、小我是相對,而佛、衆生、我不二是絕對。相對是不平等,絕對是平等。不平等故有鬥爭、有爭論;平等故無鬥爭、無爭論。

  照黑格爾看來,矛盾是人生之定數,精神世界的命脈。

  事是矛盾,理是統一。

  事理無礙是矛盾之中有統一,統一又生矛盾。事事無礙是矛盾之中又生矛盾,以至無窮。

  十玄門是征服整個相對宇宙中之矛盾沖突,使歸于統一完全之法門。

  自無始無明之深處已蘊藏相對之種子,由一念發作之時起相對宇宙隨開始,相對宇宙中充滿矛盾之現象。紛纭宏麗,主伴重重,有如因陀羅之寶網。但此網相對者歸納之,則是體、相、用叁種,皆是相對的。總、別、同、異、成、壞六相,此六相總括一切相對之現象,欲求相對之統一,于是有十玄門之設立。

  一加一等于二,是相對。零加零等于零,則由相對入絕對。

  法身有時間、空間,然後能知生命爲何物,其延續時間,其活動空間。若超過時間空間,則無所謂生命,然非謂無生命。因生命之本身即是絕對。人但知于時間、空間中認知其相對生命,不肯于時間、空間之外認知其絕對之生命。

  于是生命乃被時間、空間所否定,若絕對之生命者,則否定時間空間,所謂「天地未生,此物已在,天地毀壞,此物不壞。」

  時間空間

  康德謂空間、時間二者,非自外來而呈現于我智慧之前,實我之智慧,能自發此兩種形式以被諸外物雲爾。質而言之,則此二者,皆非真有,而實由我、我所假定者也。是故當知,前此學者以五官之力爲窮理之本原,以時間、空間二者爲可由實驗以知其情狀無大誤也,以吾人性中具此定理故,始得從事于諸種驗,而謂此物自可實驗,無有是處。

  上下四方曰「宇」,往來古今曰「宙」。宇是空間,宙是時間。有空間、有時間,便是相對的世界。

  陸象山曰:「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他一直在這個圈子裏討生活。

  古今一切哲人,欲求物有之根源而假定有一體生萬有者之本體,萬有皆由此而出,此乃最笨者。所謂「生」者,乃人類感覺而假定之名詞,硬欲以此名詞加諸本體,而不知有生則有滅。有生滅,則有變異,即爲相對。絕對之本體,安有此相對之名與事乎?

  于是有謂本體應爲不動者、不變者;又有謂爲一者、爲多者、爲不異者,……欲以此種名詞,加于絕對本體之上以累我本體,然終與本體無幹,徙自將其腦筋弄糊塗而已!或尊之爲上帝、爲神,本體不喜也;或名之爲不可知,爲虛無,本體不怒也。有如群鳥集于佛頭而著糞,佛不喜不愁。

  絕對快樂的境界

  自我是一個桎梏,人只有在忘卻自我的時候才得到快樂。要忘卻自我,只有借助于「法我」。「法我」就是我之外的萬事萬物的我,譬如音樂、藝術、運動等皆是「法我」,我們聽音樂或欣賞藝術品時,會忘卻「自我」,這時當然此較自由快樂。但「自我」雖忘,卻落于「法我」範圍之中,「法我」仍有時間、空間的限製。譬如聽音樂只能在一個短時間之內,如果時間過去,依然跌回自我的桎梏中感受痛苦。于是我們想找更大的快樂,只好扔棄「法我」入于「空我」。「空我」是更快樂了,那園地只是空寂冥漠,一切外物不能侵入,就是小乘禅的滅盡定境界,心身輕安,恬然自得,乃是一種相對的「涅槃」境界。但是「空我」仍然是受時間的限製,當你跨出空境時,你又跌回自我的桎梏之中。所以你如想得到最徹底和究極的快樂,只有抛棄「空我」,證入真如佛性境界,這時不受時間、空間限製,超出叁界之外,才是絕對的自在,絕對的快樂。

  人一生下來就是相對的,好像是命運注定了。人類的祖先不是一個而是一對,男的和女的;不是一樣的皮膚,而是白的和黑的;不是一樣的腦袋,而是有美有醜、有聰明有笨拙、有善有惡;不是一樣的家當,而是有貧有富;不是一樣的個子;而是有高有矮、有強有弱。一切都是相對的、矛盾的,人類真是一種相對的動物。

  無始無明無聲無嗅無形狀知覺,故好像是絕對;但能受刺激,是被動,則是相對的。

  無始無明受刺激而一念發作,是爲一念無明,便是相對的正式開始,亦即是「我」之開始。無始無明是「無我」,一念發作生起便是「我」。一念無明是「末那識」,「末那識」即執我之意,念念執「我」以「我」爲主,所以一念無明便是「我」,是識之開始。相對宇宙之開始是盤古,他開天辟地。

  叔本華欲以音樂、藝術來求解脫,冀求消滅個人的「我」。個人的「我」雖暫時停止,而音樂、藝術之「我」仍存,即是我執、法執,破我執又落于法執,破我相落于法相,一樣是相對的,非徹底解脫,實與麻醉主義無異!以音樂、藝術來麻醉人生與以醇酒婦人來麻醉人生,或禅寂來麻醉人生,其實是一樣的。

  印度教欲破小我,使入于「梵我」,與宇宙爲一體,其實即是由一念無明歸複于無始無明。

  向外照好像經過很遠的路程,其實是由那末識到阿賴耶識而已。

  相對界應該用相對來解釋,絕對界應該用絕對來表示。但相對界根本是相對的、假立的,解釋了等于沒有解釋。而絕對界本來不可用言語來表示,表示了等于沒有表示。

  一念無明是相對宇宙之開始,亦是生命之開始。一念無明之擴張,即是生命之擴張。擴張越利害,兩端的距離越遠,矛盾更甚。

  音樂、藝術欲使矛盾複歸于統一,欲使整個相對宇宙複歸于一念無明。

  呼吸是一念無明之足聲,同時亦是音樂之起源。音樂使相對宇宙入于一呼吸之中,使生命反本歸源,使現量暫時脫離于比量而獨立,使耳識暫時脫離末那識而得到相對的涅槃。音樂存于時間中,線條存于空間中。

  線條是一念無明之足迹,是美術之始源,是生命之脈博。美術家使相對宇宙入于線條之中,使生命反本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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