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不能不離苦,不能不死亡,弱者應經常要死亡,強者才能夠更強,人生要求這樣。
世界上最普遍而且爲人所不能頃刻分離的東西,無過于空氣。佛性亦是最普遍而且無所不在,所以古人把空字來代表佛性,所謂第一義空。空氣應是第二義空,因爲佛性是絕對的普遍,而空氣則是相對的普遍罷了。
「衆生」名稱不僅指生物而已,應包括世界萬物,以及五蘊、六根、六塵、六識、十八界等等。故六祖曰:「自性衆生誓願度。」
《 長阿含 》 的各種本子,都有講論世界成已複毀,毀已複成之文,故佛教宇宙論大放光明的時期大半可從此等處考見。
宇宙綜合
叁十叁天是吠陀神學的殘余,大梵天諸天代表更晚的婆離門經,和邬婆尼煞昙要得到比吠陀更高的理想的努力。
四無色界則佛家所立,以示當代人認爲最高的樂境,只能算是四層最高的天。若與佛家的涅槃相此,還是不究竟。
佛性無緣起論
緣起者,有始有終之謂也。佛性乃無始無終,故無所謂緣起。緣起者,乃現象界之事耳。若依緣起而推究其根源,必將墮于因果輪回之中,乃不可避免者。而佛性則超越因果輪回者也。
天臺宗乃否定未盡而遂欲跨入絕對者也,實不可能。空、假、中叁觀,天臺宗以「中」爲佛性而觀之,其實相對之人尚未進入絕對,則無論如何觀法所得者,皆相對耳。
《 圓覺 》 雲:「 念念相續循環往複,種種取舍,皆是輪回。未出輪回而辯圓覺,彼圓覺性,即同流轉」 。安在有「中」之可觀乎!相對界中所可觀,皆相對而已耳。
小乘之建立:有二原因,一、因爲衆生根基尚薄,未能領會絕對之理。二、因爲那時外道建立種種理論以說明本體,故只用否定來結束外道的紛爭。待到衆生智慧已有進步,外道紛爭已結束,于是才講絕對之理,一切均被承認。學佛至難事,亦至易事。言其難,則迷即累劫是也。言其易,則悟即須臾是也;言其難,則叁藏數千卷經籍,真是從何說起。言其易,則如鳥窠和尚拈起布毛說:「我這裏亦有少許。」吾則曰:「學佛不難不易。」只須覓得路子,把住鑰匙,照路子走去,便可達到寶藏之門。舉出鑰匙把門打開,一切卻歸你所有。吾學佛多年,本佛宗旨指示路子,給與鑰匙。故佛雖言唯心,但言畢隨即加以否定,故佛非唯心論者。唯心、唯物皆佛所否定。但入于絕對境界之後,佛又加以承認。因爲一入絕對,唯心、唯物皆是絕對,故佛概與承認。故唯心、唯物之诤,非佛無能結束者。
惟釋迦名之爲佛性,隨即曰:「佛性也無。」
當衆生認物我爲實時,佛告之曰:「非也,皆色心諸法和合而成。」衆生認諸法爲實時,佛又告之曰:「非也,諸法空無性。」當衆生認一切皆空時,佛又告之曰:「此乃無始無明,生死種子,不破則仍不脫生死,打破則成佛。」
絕對界只有絕對完全。
小乘的理論因爲根本就是相對的,所以教義內容隨著時代而有變和發展。
否定有二種:一、上升 (即升進) 之否定,二、下降 (即退轉) 之否定。心緣貪欲時,可以貪欲爲主而否定其他墜下,降至地獄受苦,知欲可厭,舍惡樂善,于是否定諸鬼,心緣善根,以善根爲主而否定上升至天宮,但有爲增上果,此爲輪回,不成佛道。惟修佛法者藉六種波羅蜜之力,只往上升曆十地不退轉。
小乘信我們身外的世界與組成之者諸成分 (即諸法) 。中宗(乘)完全否認世界和諸法實有。
瑜伽宗信世界雖爲心的産物,卻是相對實有,而且諸法實在是心開展的各階級。
唯識乃整個相對歸納于八識中而否定之。唯識宗之最緊要關頭,在轉識成智,破我執、法執。破法執須連唯識本身亦破之,故論雲:「若執識爲有,亦是法執。」故先否定我、否定物,最後則否定識心,然後能入絕對。要明白在「識」字上做工夫,便是要把它弄清楚後,即否定它,利用識來否定其余一切。一切已否定,則識亦要否定。梁漱溟說要在叁量中把現量抽出來,始可認識絕對,此乃欲以相對之現量表現絕對,乃不可能。否定未盡,無法入絕對,就是抽出來亦仍是相對之現量,一入絕對之後,則非量皆同現量矣。
梁氏之法,與伯格森欲以直覺認識本體無異。無論直覺、橫覺皆是妄心,皆是相對,何能認識絕對?識心即妄心,即相對界識心之叁量,皆相對者,故是相對之叁量。待到相對叁量皆被否定淨盡,入于絕對後則是真心,此時皆量非量,皆變爲絕對。關于現量,乃絕對之思現量,不可不別。
漸教如樓梯,拾級而上,可造絕頂。頓教如電梯,妙機一動,即達頂顛,故曰「超越階級」。龍樹以破邪頤正,宏揚大乘。破邪者,否定也;顯正者,承認也。不否定,則無由承認矣。
真如之體不可說,故否定非真如者,否定已畢,則真如體顯。真如體顯,則一切無非真如,故一切皆應承,皆是絕對。
無始無明似即唯識之無如法爾。
教禅之別。
權實之別。
緣起論──相對界。
實相論──絕對界。無漏種子智慧。
律宗者,以持加強其否定之能力,使達到摧毀之目的者也。
周濂溪無極圖,頭一句是無極生太極,以下更是太極生陰陽……一連串的生出來,單只這個「生」字,便知道他是外行,便足以證明他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了。因爲凡有生的便一定有滅,有滅亦一定有生。有生滅則有變易,有變易,便不是絕對的東西。不過是憑思維感覺而得的東西,只是環著相對的圈子跑罷了。
所以理學家所定的那個系統,只能說明相對界,與絕對界無關。
真心非緣形色而生,而是形色當體即是真心。不住色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所以真心不在外,不在中間,而是無所不在。
六祖「非旛風動,仁者心動」。蓋旛也、風也、動也,皆人憑其思維感覺所立之相之名,與絕對本體無幹。離開相名,則只有感覺;離開感覺,則無有旛風動,只有本體也。故曰「仁者心動。」故所謂動靜者,無由成立,以此類推,以至生滅一切名相皆然。
宗教之別
由理論入實踐,由緣起到實在。
教是用文字的間接方法, 《 圓覺 》 所謂:「 如標指月,若複見月,了知所標,畢竟非月。 」 因到果。
只重實踐不重理論
宗是直接表示方法,如拈花祖師棒喝。 果到因。
用直接方法者是實,用間接者是權,由實相到緣起。
宗是實在一致之境界,絕對的解脫。直觀。
中國人講佛法,解釋佛性,妙有真空,真空妙有,不落二邊,不執著有無,不執著空,無善無惡,非空非有,與印度的外道,講冥谛一樣的。冥谛,譬如一面鏡子,生覺至二十五神我主谛,由神我反歸冥谛,是有輪轉生死的。他自己所講的佛法是外道,他自己還不知道。現在將外道的表,詳寫出來,一看完全明白。
二十五谛
大小乘區別
一、出發點不同──小乘,由多苦的人生觀,業感緣起出發,厭煩惱,而求清淨。大乘,由慈悲的人生觀,真如流露出發,以化他自在爲職志。
二、行爲不同──小乘,自利自度,只得消極的解脫,即以斷滅靜爲涅槃,爲終局之目的。大乘,自度度他,以積極的活動的佛陀,得大自在爲終局思想。
叁、境界不同──小乘,止于現象界。大乘,入于實在界。
四、方法不同──小乘斷六根,斷一念無明,入斷滅,禁欲主義。大乘破無始無明見佛性,自在主義,實現主義 (即真妄) ,色心與法體俱恒有。
五、理論不同──小乘考察止于現象,且認有主、客兩實在,是二元論,並以感覺主義,否定感覺以外之實在。大乘超越認識之範圍,終極之實在,與現象界之實在一致,主客一如,真妄合一,是一元論,形而上的實在論。
《 維摩诘經 》
天眼 維摩诘言:「有佛世尊,得真天眼,常在叁昧,悉見諸佛國不以二相。」 (卷二─十五 弟子品)
出家 「唯羅 [ 目侯 ] 羅不應說出家之利,所以者何?無利、無功德,是爲出家。有爲法者,可說有利、有功德。夫出家者,爲無爲法,無爲法中,無利、無功德。羅 [ 目侯 ] 羅!出家者,無彼、無此,亦無中間,離六十二見,處于涅槃。……若能于是,是真出家,于是維摩诘語長者子,汝等于正法中,宜出家,所以者何?佛世難值!諸長者子言:居士!我聞佛言,父母不聽,不得出家。維摩诘言:然。汝等便發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心,是即出家,是即具足。 (卷二─廿一弟子品)
法身 「 佛身即法身。從無量功德智慧生,從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生。……從如是無量清淨法生如來身。 」 (卷一─卅一方便品)
菩提 「 菩提者,不可以身得,不可以心得。……微妙是菩提,諸法難知故。 」 (卷叁─五菩薩品)
道場 「 直心是道場,無虛假故,……一念知一切法是道場,成就一切智故。 」
「 有法門名無盡燈,汝等當學。無盡燈者,譬如一燈,燃百千燈,冥者皆明,明終不盡。 」 (卷叁─十二)
慈悲 「 譬如長者,唯有一子,其子得病,父母亦病;若子病愈,父母亦愈。菩薩如是,于諸衆生,愛之若子。衆生病,則菩薩病;衆生病愈,菩薩亦愈。 」 (四─十二問疾品)
「 一切衆魔及諸外道皆吾侍也。 」 (卷四─五)
我執、法執、空執 「 雲何爲離?離我我所。雲何離我我所?謂離二法。雲何離二法?謂不念內外諸法,行于平等。雲何平等?謂我等涅槃等,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以何爲生?但以名字故空。如此二法,決無定性,得是平等,無有余病,唯有空病,空病亦空。 」
「 雲何斷攀緣?以無所得,若無所得,則無攀緣。 」 (卷四─十一問疾品)
大悲 「 于諸衆生,若起愛見大悲,即應舍離。所以者何?菩薩斷除客塵煩惱,而起大悲。愛見悲者,則于生死有疲厭心。若能離此,無有疲厭,在在所生,不爲愛見之所受也。 」 (卷四─十一問疾品)
四谛 「 夫求法者,無見苦求,無斷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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