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愚曰:“諸方學五味禅去。”師曰:“諸方有五味禅,我這裏只有一味禅。”愚便問:“如何是一味禅?”師便打,愚忽然大悟。此段下疑情在“只有一味禅”一語。
夾山參船子,子才見便問:“大德住甚麼寺?”山曰:“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子曰:“不似似個甚麼?”山曰:“不見目前法。”師曰:“甚麼處得來?”山曰:“非耳目之所到。”師曰:“一句合頭語,萬劫系驢橛。”師又曰:“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鈎叁寸,子何不道?”山擬開口,被師一桡打落水中。山才上船,師又道,山擬開口,師便打,山豁然大悟,乃點頭叁下。師曰:“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問:“抛綸罷鈎時如何?”師日:“絲懸流水,浮定有無之意。”山曰:“語帶玄而無路,舌頭談而不談。”師曰:“釣盡江波,金鱗始遇。”山乃掩耳。師曰:“如是!如是!”此段下疑情在“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
婆子供養一僧,常令二八女子送供。一日令女抱住僧問曰:“正恁麼時如何?”僧雲:“枯木倚寒岩,叁冬無暖氣。”婆子聽得雲:“我二十年只供養個俗漢。”遂將菴燒卻,遣出。其僧去二十余裏忽然大悟,疾回舊處打座,婆複令女亦如前商,僧雲:“你知我知,莫與你阿娘知。”此段下疑情在“你知我知”一語。
明州大梅山法常禅師,初參大寂,問:“如何是佛?”寂曰:“即心即佛。”師即大悟,遂至四明梅山真隱,縛苑燕處。寂聞師住山,乃令僧問:“和尚見馬大師得個什麼,便住此山?”師曰:“大師向我道:“即心即佛。”我便向這裏住。”僧曰:“大寂近日佛法又別。”師曰:“作麼生?”曰:“又道非心非佛。”師曰:“這老漢惑亂人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其僧回舉似寂,寂曰:“梅子熟也。”此段下疑情在“即心即佛”一語。
越州大珠慧海禅師,達川朱氏子。初參馬祖,祖問:“從何處來?”曰:“越州大雲寺來。”祖曰:“來此擬須何事?”曰:“來求佛法。”祖曰:“我這裏一物也無,求甚麼佛法?自家寶藏不顧,抛家散走作麼?”曰:“阿那個是慧海的寶藏?”曰:“即今問我者是汝寶藏,一切具足更無欠少,使用自在,何假外求?”師于言下自識本心,不由知覺。此段下疑情在“自家寶藏不顧”一語。
信州鵝湖大義禅師,唐憲宗诏入麟德殿論義。有法師問:“如何是四谛?”師曰:“聖上一帝,叁帝何在?”法師無語。又問:“欲界無禅,禅居色界,此土憑何而立?”師雲:“法師只知欲界無禅,不知禅界無欲。”曰:“如何是禅?”師以手點空,法師又無對。帝曰:“法師講無窮經論,只這一點尚不奈何。師卻問諸碩德曰:“行住坐臥,畢竟以何爲道?”有對:“知者是道。”師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安得知此是道乎?”有對:“無分別是道。”師曰:“善能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安得無分別是道乎?”有對:“四禅八定是。”師曰:“佛身無爲,不墮諸數,安在四禅八定耶?”衆皆杜口。此段下疑情參“佛身無爲”一語。
趙州和尚問南泉曰:“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師曰:“還可趣向也無?”泉曰:“擬向即乖。”師曰:“不擬爭知是道?”泉曰:“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疑之道,猶如太虛,廓然蕩豁,豈可強是非耶?”師于言下悟。此段下疑情在“平常心是道”一語。
僧問趙州禅師:“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雲:“無!”此案參一“無”字,便可明心見性。
有一婆子令人送錢與趙州禅師請轉藏經,師受施利了,卻下禅床轉一匝,乃曰:“傳語婆子,轉藏經已竟。”其人回舉似婆子,婆曰:“此來請轉全藏,如何只爲轉半藏?”此公案要知“如何是半藏”,應在未起禅床時參。
沩山禅師上堂:“老僧百年後,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左協下書五字曰:“沩山僧某甲。”當恁麼時,喚作沩山僧,又是水牯牛;喚作水牯牛,又是沩山僧。畢竟喚作甚麼即得?”仰山出禮拜而退。雲居述偈曰:“不是沩山不是牛,一身兩號實難酬。離卻兩頭應須道,如何道得出常流。”此段下疑情在“離卻兩頭”一語。
澧州龍潭崇信禅師,渚宮人也,其家賣餅,師少而英異。初悟和尚爲靈鑒潛請居天皇寺,人莫之測。師家居于寺巷,常日以十餅饋之,悟受之。每食畢,常留一餅曰:“吾惠汝以蔭子孫。”師一日自念曰:“餅是我持去,何以反贻我耶?其別有旨乎?”遂告而問焉,皇曰:“是汝持來,複汝何咎?”師聞之頗曉玄旨,因投出家,皇曰:“汝昔崇福善,今信吾言,可名崇信。”由是服勤左右。一日問曰:“某自到來,不蒙指示心要。”皇曰:“自汝到來,吾未嘗不指示汝心要。”師曰:“何處指示?”皇曰:“汝擎茶來,吾爲汝接;汝行食來,吾爲汝受;汝和南時,吾便低頭。何處不是指示心要?”師低頭良久。皇曰:“見則直下便見,擬思即差。”師當下開解。複問:“如何保任?”皇曰:“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別無聖解。”此段下疑情在“直下便見”一語。
天皇道悟禅師谒馬祖,祖曰:“識取自心本來是佛,不屬漸次,不假修持,體自如如,萬德圓滿。”師于言下大悟。此段下疑情在“本來是佛”一語。
香嚴禅師上堂:“若論此事,如人上樹,口銜樹枝,腳不踏枝,手不攀枝,樹下忽有人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不對他,又違他所問;若對他,又喪身失命。當恁麼時,作麼生即得?”時有虎頭招上座出衆雲:“樹上即不問,未上樹時,請和尚道。”師乃呵呵大笑。此段下疑情參“未上樹時”一語,上樹是一半,未上樹又是一半。
德山禅師因疾,僧問:“還有不病者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不病者?”師曰:“阿哪!阿哪!”師複告衆口:“扪空追響,勞你心神;夢覺覺非,竟有何事?”言訖安坐而化。此段下疑情在“如何是不病者”一語。
筠州九峰道虔禅師,爲石霜侍者。洎霜歸寂,衆請首座當住持,師問衆曰:“須明得先師意始可。”座曰:“先師有甚麼意?”師曰:“先師道:“休去歇去,冷清清去,一念萬年去,寒灰枯木去,古廟香爐去,一條白煉去。”其余即不問,如何是一條白煉去?”座曰:“這個只是名色邊事。”師曰:“原來未會先師意在。”座曰:“你不肯我耶?裝香來,香煙斷處若去不得,即不會先師意。”遂罄香,香煙未斷,座已脫去。師咐座背曰:“坐脫立亡即不無,先師意未夢見在。”此段下疑情在“一條白煉去”一語。
袁州仰山南塔光湧禅師,依仰山剃度,北遊谒臨濟,複歸視山。山曰:“汝來此作麼?”師曰:“禮觐和尚。”山曰:“還見和尚否?”師曰:“見。”山曰:“和尚何似驢?”師曰:“某甲見和尚亦不似佛。”山曰:“若不似佛,似個什麼?”師曰:“若有所做,與驢何別?”山大驚曰:“凡聖兩忘,情盡體露,吾以此驗人二十年,無決了者。子保任之。山每指謂人曰:“此子肉身佛也。”此段下疑情在“亦不似佛”一語。
潭州石霜楚圓禅師,出全州清湘李氏,少爲書生。年二十二,依城南湘山隱靜寺得度,其母賢行,使之遊方。師連眉秀目,欣然豐碩,然忽繩墨,所至爲老宿所呵,以爲少叢林,師崖柴而笑曰:“龍象蹴踏,非驢所堪。”嘗橐骨董箱以竹杖荷之。遊襄沔間,與守之谷泉俱結伴入洛中,聞汾陽昭禅師道望爲第一,決志親依。時朝廷方問罪河東,潞澤皆屯重兵,多勸其無行,師不顧,渡大河登太行,易衣類厮養,竄名火隊中,露眠草宿。至龍川,遂造汾陽,昭公壯之。經二年,未許入室,師詣昭,揣其志,見必诟罵,使令者,或诋毀諸方,及有所訓皆流鄙俗事。一夕訴曰:“自至法席已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塵勞,念歲月飄忽,己事不明,失出家之利。”語未卒,昭公孰視罵曰:“是惡智識敢裨販我!”怒舉杖逐之,師擬伸救,昭公忽掩其口,師大悟。此段下疑情在“昭公掩其口”一語。
南康軍雲居曉舜禅師,參洞山。一日如武昌行乞,首谒劉居士,士曰:“老漢!有一問,若相契即請開疏,若不相契即請還山。”遂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黑似漆。”“磨後如何?”師曰:“照天照地。”士長揖曰:“且請上人還山。”師(性-生+麼)(性-生+羅)而歸。洞山問其故,師述前語,山曰:“汝問我。”師舉前問,山曰:“此去漢陽不遠。”進後語,山曰:“黃鶴樓前鹦鹉洲。”師于言下大悟。此段下疑情在“此去漢陽不遠”及“黃鶴樓前鹦鹉洲”兩語。
百丈雲:“汝等爲我開田,吾爲汝說大義。”僧開田了,白雲:“開田已竟,請和尚說大義。”百丈行數步而立,展開兩手。此公案下疑情在“行數步而立,展開兩手”。
隆興府黃龍慧南禅師。造石霜,中途聞慈明不事,慢侮少叢林,遂登衡嶽,谒福岩賢,賢命掌書記。俄賢卒,郡守以慈明補之,師心喜,且欲觀其人,以驗雲峰之言。明既至,貶剝諸方,件件數爲邪解,而泐潭密付之旨皆在所斥中,師爲之氣索,遂告其室。明曰:“書記己領徒遠方,借使有疑,可坐而商略。”師哀懇愈切,明曰:“公學雲門禅必尚其旨,如雲“放洞山叁頓棒”,是有吃棒分?無吃棒分?”師曰:“有吃棒分。”明色莊曰:“從朝至暮,鵲噪鴉鳴,皆應吃棒。”明即端坐受師炷香作禮。明複問:“脫如汝會雲門意旨,則趙州道:“臺山婆子,我爲汝勘破了也。”且那裏是勘破婆子處?”師汗下不能答。次日又請,明诟罵不已,師曰:“罵豈慈悲法施耶?”明曰:“你作罵會耶?”師于言下大悟。作歌曰:“傑出叢林是趙州,老婆勘破沒來由。而今四海明如鏡,行人莫與路爲雠。”明以手指“沒”字,師爲易“有”字,明颔之。此段下疑情在“汝作罵會耶”?
袁州楊歧方會禅師,袁州宜春冷氏子。少警敏,不事筆研。及出家,閱經典辄自神會,折節參老宿。慈明自南源徙道吾石霜,師皆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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