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谛閑大師遺集 第五編 特著 人生之目的

  特著

  

  人生之目的

  

  人生之究竟目的何在。余亦未敢輕意說出。其必待爾痛切徹底研究一番。直須逼拶到山窮水盡。轉不得身。吐不得氣時候。始有商量余地。若匆匆隨便說出。恐將來有罵我日子。此非诳騙。可請試驗。如其信不及我語。試向自己方寸之間。一毫端上。拈起放下。橫來豎去。親親切切。著眼觑看。如老鼠之入牛角。若果能一眼看得徹徹透透。地一聲。如大夢覺。始信我語。並無絲毫相欺也。茲于人生目的。約因緣而說。亦非片言所能盡談。曆觀古來爲大聖大賢。堯舜禹湯。周公孔子。鳴而起者有之。坐以待旦者有之。終宵不寐者有之。所謂發憤忘食。廢寢忘餐等。如果全無目的。勞而何爲。孰不知堯舜禹湯等諸聖賢。皆是天民之先覺者也。斯則天民有待而能覺。聖人生知而先覺。此覺豈非吾人方寸間之性靈者乎。不聞孟子言乎。堯舜與人同耳。其所謂同者。即指此性靈是也。設使人人皆能覺此性靈。是則人人皆可以爲堯舜矣。由此方寸間之性靈。在眼故能見。在耳故能聞。在鼻知香臭。在舌別言論。在手能執捉。在足能趨奔。覺之稱明德。迷之曰靈魂。是故彼堯舜。眼見耳聞。與吾人之眼見耳聞。同一性靈發現。映用未嘗不同。故曰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惟古之大聖大賢。一生所忙生活。爲有目的耶。抑無目的耶。如果都同我輩。終日竟夜。忙個無目的生活。則彼孔子終宵不寐。周公一坐待旦。大舜鳴而起。豈不是空消歲月。浪用精神乎。何以曆至今數千年以來。那一個人不稱他爲大聖人。是則決有目的所在。可無疑矣。但今人之眼耳鼻舌手足。以及方寸間之性靈。既全與古人無異。何以所忙之生活。一有目的。一無目的。迥然不同耶。上不同于聖賢。下又異于禽獸。安所稱爲萬物之靈哉。仔細叁思。甯不愧然。嗟乎。大都舉世之人。拘于一隅之見。未遇明眼人指教。而求于未學。以耳食爲至當。無怪乎茫然不知歸宿焉。

  

  雖然。我前作如是說。豈真知最高目的耶。且此最高目的。並非理想所能究竟。亦非僅以空談所能研窮。譬如欲行千裏之途。必由近處下足。要登九層之塔。必從低處上升。今說要達最高目的。勢亦必然。務須先發雄偉勇健之心。立定堅強不拔之志。以爲基礎。此即以方寸間之性靈。以爲主人翁。若主人不迷。客不得便。譬如一幢大屋。外開六門。門門各有一招待員。接納賓客。六招待者。爲賓中之主。稱性靈者爲主中之主也。且主中主者。固然要性靈。而賓中主者。亦不可模糊一點。所以雲。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真實不虛。所言大屋者。指吾人之軀殼也。六門者。指眼耳鼻舌身意也。六招待者。指見聞嗅嘗覺知也。眼等之六。通名爲根。見等之六。總稱曰識。唯主中之主。稱之曰心。內典有言。無明煩惱。使爾生生死死。無暫停息。唯汝六根。更非他物。經又雲。無上菩提。令汝速證。安樂解脫。寂靜妙常。亦汝六根。更非他物。我所以曉得。好亦六根。惡亦六根。除了六根。決無生死根本。如今欲達最高目的。必宜從六根爲發轫之初步也。須知所招待之客。亦有六種名目不同。曰色聲香味觸法。名爲六塵。言塵者。以染汙爲義。取其能染汙根識的意思。其間染汙與否。及功之與過。全在能招待者作得主宰。所以稱爲賓中主也。如其招待得好。可爲功之魁。否則便爲罪之首矣。雖然。功魁罪首。皆歸于能招待之者。其實還有主使者在。言主使者。即性靈也。是以爲主人翁者。必先嚴定紀律。訂明賞罰。一味許其向好邊做去。莫論久近。不計歲月。久之又久。不怕不能達到最高之目的也。我今老實說。如今世風日下。人性刁怪。往往以自恃聰明。大生邪慢。胸含苦本。埋沒性靈。滋之以愛水。培之以欲泥。乃複以世智貢高。傲人淩物。爭兢氣概。將謂閻羅老子管束他不得。亦複不知有前因有後果。善惡報應等事。蓋由不識性靈。不知本法。于己躬腳跟下。最初一步。了無所知。徒自癡狂增長。夢想顛倒耳。我今且說大學中致知格物之格字。大概讀大學人多如牛毛。嘗其中滋味者。直如麟角。要知這個格字。正當作用。當明物是什麼。物者即是身外之物。終日與我作對者也。我具有眼耳鼻舌身意之六根。彼作對者。便是色聲香味觸法之六塵。前之五塵是外對。後之法塵是內對。外對的體質粗。大家容易明白。內對的體質細。恐怕你們還不容易明白。前篇立喻。將六根取喻六門。以六塵喻六客。門門之內。各有一招待者。名六識。爲賓中主。所言格字。用得正當與不正當。其主宰之全權。操在內一個招待員手裏。若用得正當。稱爲功之魁。否則便成罪之首也。前五個招待員。對外堪爲賓中主。對內仍是主中賓。若使招待賓客時。無內招待來幫忙。便同泥塑木雕。所以從旦至暮。此內招待。忙得不了。但亦全靠著屋裏有一位主人翁爲主持。惜乎歡喜磕睡。任憑內招待一人作主宰。往往弄得顛顛倒倒。累得主人也跟他吃虧。是以內典稱外六塵爲劫功德賊。若使主人不迷。客不得便。則內招待奉命施權。有外客來。能如法招待。而所稱爲劫功德賊者。無一不是良民矣。故曰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有巨寇之可言哉。這個物字。乃吾人視聽言動所取之境。能知此境者。即自性本明之智光。便是主人翁。妙覺不迷之大用也。須知這一個能知之知。乃迷悟之根源。迷則任識作宰。遂變真智爲妄覺。故意不誠。意不誠則知不明。向外取妄境爲可欲。故物不化。物不化。便成窒礙。是則這一個知字。便爲內外心境。真妄迷悟之根宗。古德雲。知之一字。衆妙之門。亦衆禍之門。如今要使之撥亂反正。必內仗真知之明。以消妄覺。外用真知之照。以融妄境。

  

  且知既有真妄不同。所以作用亦異。今言格者。自有二義。一者扞格。二者感格。如以妄知角妄覺。故物與我相扞格。此格爲格之格。能以真知用至誠。故物與我相感通。此格乃感格之格。物化爲知。與我爲一。豈非爲感格之格乎。或問。真知本無物可對。如何能感格于物。答。真知內外洞徹。由來知物一如。而感物之理。不可思議。易雲。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其寂然不動者。知之體也。天下之故者。對我之物也。感而遂通者。格物之理也。且真妄心境。原無兩立。須知物體本虛。以妄覺取者。乃成障礙。今以真知燭照。則觸處洞然。無物可當情矣。又立一喻。真知如白日。外物如黑暗。若白日一升。諸暗自消。乃約消化處則說感通耳。以寂然不動之真知。感本來體虛之幻物。斯則知不待感而自照。物不待通而自融。兩不相觸。其意幽微。非粗心妄覺所可擬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可知大學格物之格字。先聖教人用感格之格。近代大偉人提倡種種學說。無非標奇立異。用改革之革。一用妄覺。一用真知。勉強與自然。一易一難。相差何止千裏萬裏。其優劣不待辨而自明矣。我前篇所謂不識性靈。不知本法。豈不昭然若揭已耶。仲尼不雲乎。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試問。天下是一個什麼東西。又言歸仁者。畢竟歸到那裏去呢。須知這兩句話。即是真知格物的道理。請試會之。這一個己字。即指自己之身軀。以身爲天下萬物之一小品。這一個克字。即用真知返照于自軀。則自體不待化而自化。複禮即格物也。天下歸仁。即物格也。謂以此格物。則萬物不待格而自格矣。豈非又是感格之格也耶。我前要你尋根究底。還出一個目的來。你既不能還。我且替你慢慢的尋。如上所言。乃是尋根之說。仍非究底之談。因究底的事業。就是稱爲大聖大賢者。恐怕還是辦不了。以其事業過大。目的太高。若不以千年萬年的時間。那裏做得好呢。

  

  夫以尼山之教。防學者之心。緣淺以及深。由近而至遠。此是聖人欲後來的人。不爲虎狼禽獸之行也。乃以仁義禮智援之。姑使舍惡以從善。由物而入人。修先王之教。明賞罰之權。作春秋以明治亂之迹。正人心定上下。立君臣父子之分。以定人倫之概。其法嚴。其教切。近人情而易行。但當人欲橫流之際。故在彼猶汲汲而難之。故知于此時代。自非孔子設教。而人不爲夷狄禽獸者幾希矣。雖然。切詳孔氏之。固然如此。料其心。猶未盡然也。且彼明言之曰。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察其濟世之心。如佛經所謂。內秘菩薩。示人倫。作濟世之領袖。轉治世之*輪。稱爲儒童菩薩。旨哉言也。而世之學者。不見聖人之心。將謂其道若斯而已。甚至執先王之。以樹功名。堅固我執。肆貪欲而爲主宰至操仁義。而爲盜賊之資。啓攻之禍者有之。是以老子愍之曰。斯尊聖用智之過也。如能絕聖棄智。則民利百倍。剖鬥折衡。而民不爭也。甚矣。貪欲之害也。不見可欲。其心不亂。故老氏之教也。離欲清淨。以靜定持心。淡泊無爲。不事于物。苟能切實依法修持。離人倫而漸升于天界。不亦樂乎。由其言深隱。學者難明。故得莊生起而大發揚之見莊子南華內外篇。乃因人固執也深。故其言也切。至于誹堯舜。薄湯武。非大言也。絕聖棄知之謂也。治推上古。道越羲皇非漫談也。甚言有爲之害也。诋孔氏之者也。且非真實之言。乃治執病之良劑也。故指之曰寓言。至若精研世故。曲盡人情。破我執之牢關。去生民之大弊。寓言漫衍。比事類辭。親切明顯。微妙玄通。深不可識。此其說人天之教。而具無礙之辯者也。由其二大老之教法以诠之。孔子。人倫之聖也。故奉天以治人。老氏天倫之聖也。故清淨絕欲。離人而入天。彼釋氏家。羅漢辟支。超人天之聖也。故高超叁界。遠越四生。棄人天而不入。菩薩摩诃薩。更進一層。乃超二乘之聖也。故能出人天而入人天。往來叁界。救度四生。出真而入俗。唯佛。則超聖凡之聖也。

  

  故。能聖能凡。在天而天。在人而人。乃至異類分形。無往而不入。且夫能聖能凡者。豈聖凡所能哉。故佛所設之教。較前二教。尤見其不侔矣。據實而論。叁教無非聖人。若人若法。統屬一心。若事若理。無障無礙。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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