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妄造是非,他說:「煮雲和尚謂:『所以耶稣說:信我的就得救,不信我的就要打入地獄。』……又說:『有一部分孤陋寡聞的人,見到《新約》上載著:耶稣以五餅叁魚,便食飽了叁千多人,食完了,留下的餅碎,還有十二籮筐。』又說:『或是見到耶稣把一根竹子,叫它變,它就變作一條長蟲。』這些話都是《聖經》裏所沒有的。」(四頁)並且在下面的括號裏以一千元新臺幣爲賞格,在他的前言第叁頁末尾又有「茲懸賞新臺幣一千元,請煮雲和尚指出上列叁段出自《聖經》何處,若無錯誤,即可領賞,謹儲金以待。」以這口氣,吳先生以爲拿它來壓倒煮雲法師,已經是萬無一失的了。其實呢,讓我來分析理罷!
第一段,我們不用去翻《聖經》,就拿吳先生自己的話來奉告諸位好了,他說:「凡不信耶稣的人,必因他自己的罪孽滅亡。」(叁四頁)──請讀者注意,這兩句話,與煮雲法師所引「信我的就得救,不信我的就要打入地獄」,又有多大差別,是否僅僅文字的運用不同?同時我要請問吳先生,你這話又出自何處?難道是你自己的意思?我想不會罷!要不然你該向洪秀全學著說:「上帝是我天父,耶稣是我天兄」了,否則,你就得承認是來自《聖經》,而《聖經》的記載,又是得自上帝的啓示。那麼問題就解決了,基督教愛講聖父(上帝)聖子(耶稣)聖靈(住在信徒裏面的上帝和耶稣)的叁位一體,煮雲法師說:「信我就得救,不信我的就要打入地獄」是出自耶稣,也無不通之理,反正上帝、耶稣和信徒,是叁位一體,是叁個名目而即一個實體的東西呀!何況〈約翰福音〉第叁章第十六節說:「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那麼不信他的,上帝又叫他們到那裏去呢?基督教只講天堂和地獄,除了天堂的永生(?)豈不就是地獄的滅亡?
第二段,我想爲了使吳先生不再大意的緣故要抄一段《聖經》了。〈馬太福音〉第十四章第十七至二十一節,有這樣的記載:「門徒說:『我們這裏只有五個餅,兩條魚。』耶稣說:『拿過來給我。』于是吩咐衆人坐在草地上,就拿著這五個餅兩條魚,望著天祝福,擘開餅遞給門徒,門徒又遞給衆人。他們都吃,並且吃飽了,把剩下的零碎收拾起來,裝滿了十二籃子。吃的人,除了婦女孩子,約有五千。」吳先生!你以爲我這段經文抄對了沒有?我們再以煮雲法師所引的:「耶稣以五餅叁魚,便食飽了叁千多人,食完了留下的餅碎,還有十二籮筐。」和上面的福音內容比較一下、除去魚數、人數和「籃子」與「籮筐」的不同而外,情節完全一樣,實際上兩條魚和叁條魚,相差僅只一個基本數字,籃子與籮筐不過容器名稱的區別,但是英文的basket這個字可以譯作籃亦可譯筐呢。自然,這是煮雲法師或在校對時的疏忽。但我們相信吳先生最不高興的,該是人數上的問題,因爲煮雲法師說「食飽了叁千人」而沒有福音上說:「除了婦女孩子,約有五千」來得誇大。其實像這種文字排印方面的錯誤,在吳先生的駁文中,並非沒有,如駁文十一頁,引證煮雲法師的文字:他說「仁慈在佛教的術語名慈悲。儒教所說的慈悲,相當于道教的感應,佛教的忠恕(請注意慈悲與忠恕)和基督教的博愛。」這我可以肯定說,煮雲法師絕不會將「佛教的慈悲」說成「佛教的忠恕」的,我也不希望說是吳先生故意把「忠恕」兩字送給佛教,把「慈悲」兩字硬去派給儒家的,吳先生,你說對不對?
第叁段,我倒又要麻煩《聖經》來做見證了,〈出埃及記〉第七章第八、九兩節說:「耶和華曉谕摩西亞侖說:『法老若對你們說:你們行件奇事罷!你就吩咐亞侖說:把杖丟在法老面前,使杖變作蛇。』」這與煮雲法師所引「耶稣把一根竹子,叫它變,它就變作一條長蟲」又有多大差別?根據基督教叁位一體的道理,上帝就是耶稣,耶稣是上帝的同體別名,摩西亞侖得到上帝的指示與權力而使杖變爲蛇,還不等于耶稣叫杖變作蛇嗎?難道說耶稣時代的上帝,就不是摩西亞侖時代的上帝嗎?如果說不是一個上帝,那麼基督教就該廢除《舊約》,否則,基督教便將叁位一體的理論推翻了,因爲吳恩溥先生否定了耶稣所說「我與上帝原爲一」的說法。說到這裏,問題又來了,《新約》、《舊約》告訴我們,《新約》以後,有耶稣基督,教徒忠于耶稣基督,所以稱爲耶稣或基督,至于《舊約》時代,只有耶和華上帝,沒有耶稣基督,而《舊約》仍爲基督教理的主要淵源,可見耶和華上帝,便等于耶稣基督無疑,假如吳先生認爲煮雲法師把上帝說成耶稣基督是錯誤的,那麼《新約》、《舊約》就該分家了。《新約》固然是基督教,《舊約》中因爲沒有耶稣基督這個名字只有耶和華上帝,《舊約》便該稱之爲耶和華教了,要不然,吳先生想以一千元新臺幣的賞額,作爲侮辱人家的手段,能說不是徒勞無功?
其次,吳恩溥恭維佛教說:「佛學哲理高深,這倒是事實。」(四二頁)但他又說:「因此『迷信的』佛教,將被人排出了宗教的門,不讓她繼續迷惑人,是有原因的。」(四叁頁)這不是跟他自己的嘴巴鬧意見嗎?又說:「佛學雖精深,智慧的學問最多只能克製修行,不能拯救人的靈魂,她的前途,只有日加『退步,衰落』而已!」(四叁頁)再看:「其實錯了,宗教完全是裏面的東西,裏面如果沒有東西,想借著『謾罵』來發家,完全是錯了念頭。」(四一頁)請問這些話,應該用什麼方法來解釋,吳先生老是指煮雲法師的神經有毛病,那麼我說這位吳先生的頭腦可能成了問題,否則憑他一個能夠寫文章批駁人家的作者,怎麼連造句用字都會錯亂呢?既然吳先生自己說:「我雖淺陋,但《辭源》、《辭海》皆備有。」(四頁)那他何不先去查查佛學、哲理、高深叁者,和「迷信」是否有著絲毫的連帶關系;「精深」與「智慧」的學問,他的前途竟會「退步」「衰落」呢?吳先生是根據什麼進化原理?是主耶稣告訴你的?我想《辭源》和《辭海》,絕不會有著這種批注的,還有,「哲理高深的佛學」,和「如果裏面沒有東西」,是不是也能用到一塊兒呢?像這種前後自相矛盾的語法,要是出現在小學生的作文簿裏,倒還情有可原,如今由這位自稱叁十年前便讀過《儒林外史》的讀書人寫出來,實在可惜!也許吳先生是用了《聖經》裏的「希臘語法」(二六頁)罷?吳先生,你說你是不是在打著自己的嘴巴?不!這應該說是你們基督徒的自白。
叁、基督教的自由平等與博愛
吳恩溥先生振振有詞地說:「誰帶進自由、平等、博愛的思想,影響 國父和許多革命先烈,起來推翻中國幾千年來的專製政權,建立中華民國?」(叁九頁)照這樣看來基督教倒是中華民國的開國功臣了,可惜中國近代史,沒有請吳先生來編,所以曆史上還有著偌大的錯誤!曆史告訴我們:國父的革命思想是淵源于我國的固有的道德和學術思想,並且鑒于滿清政府的腐敗,和列強的蠶食,並不是革命先烈都信了主耶稣,而由主耶稣的力量拯救中國。相反地,我們翻開曆史,自鴉片戰爭以後,中國與列強所訂不平等條約之中,倒有著好多是「准許傳教士來國傳教」的條文。列強既以派遣傳教士的要求,在不平等條約上出現,那麼基督教的進入中國,還能說是救了中國嗎?不過基督教還是有功的,因爲他對中國的侵略和打擊,刺激了愛國青年的思想,才有革命先烈的揭竿而起。
至于自由、平等和博愛,我對吳先生的說法,實在不敢苟同,在他的心目中,似乎覺得這叁個名詞,是創自基督教,並且以爲這是他們的專利品。好罷!讓我抄幾段東西給吳先生看看。
〈民權主義〉第二講:「比方外國人說中國人是一片散沙,究竟一片散沙的意思是什麼呢?就是個個有自由,和人人有自由,人人把自己的自由擴充到很大,所以成了一片散沙。」又說:「曆代皇帝專製的目的,第一是要保守他們自己的皇位……如果人民不侵略皇位,無論他們是做什麼事,皇帝便不理會。」由此可以證明,自由這個玩意,並不是基督公司的特産,而且我還可以說它是耶稣基督的死對頭哩!在〈民權主義〉第二講中,有這樣的一段:「譬如就信仰不自由說,人民在一個什麼地方住,便強迫要信仰一種什麼宗教……歐洲人民當時受那種種不自由的痛苦,……這就是歐洲革命思潮的起源。」吳先生,你怎麼回答?你看過這部《叁民主義》嗎?如果沒有,那麼馬上開始看,還不算遲;要是看過了,那你是對他肯定還是否定?同時西洋史上對文藝複興的記載,是不是也需要更正一番?因爲西洋史上記著文藝複興不是基督教徒所願意的。他們是寫著要打倒基督教會的專製黑暗,要複興古羅馬與古希臘的舊文化呀!
說到西方的革命運動,其目的無非是在爭自由爭獨立,但是像法國革命的兩位先驅,伏爾泰(Voltaire)與魯索(Rousseau)都是反基督的,致使教會將伏爾泰視如蛇蠍,魯索雖然不是伏爾泰的一派,但是在他所著《愛彌兒》(Emile)第四卷中,以薩茹窪副主教的宣言,說明他自己的宗教觀念,他不講神的權威,只以自然和情感作爲他的宗教基礎。同在法國第一次大革命以後,以公元一七九一年發表的〈人權宣言〉之中,就有明文規定:廢除教士的特權。可見基督教對于爭取自由革命運動,是抱著什麼樣的態度了。吳先生要說自由思想來自基督教,真不知從何說起!相反地,傑斐遜說:「在一切處一切時,教士總是與自由爲敵」呢!
再談平等與博愛兩個名詞,以吳恩溥的意思,這也是基督教送給中國的禮物,其實我要請問吳先生,你對中國的學術思想史研究過嗎?你究竟讀過幾本中國書呢?我想你即或看過一、兩本孔孟學說,也被你所宗的主耶稣所否定了,所以你才會那麼說。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篇)是仁道,但是「仁」算不算博愛?《書經》上說:「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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