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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年柏林禅寺冬季禅七開示▪P3

  ..續本文上一頁的定性逐步地堅定了,我們自然就可以找到一個頓悟自心的法門和方法。所以說我現在教給大家的這個方法和趙州祖庭本身的傳統並不違背。希望各位能夠提起精神,鼓足勇氣,在這個21天當中,真正有所突破,有所成就!

  禅與禅宗(上)(1999年1月5日)

  今天想跟各位講一講“禅與禅宗”。我們很難從定義上說明什麼是禅,什麼不是禅。我們只能說禅是一種實踐,是一種受用(或者境界),同時它又是一種思想,是一種文化。從這四個方面去理解,我們或許可以依稀仿佛地想象禅是什麼。

  爲什麼說禅是一種實踐呢?據有關的文獻資料記載,在公元前2000年,古印度就有人在探索、實踐所謂的禅。當然,那個時候不叫做禅,而叫瑜伽,或者禅那。那時,禅主要是一種實踐,就是人們脫離世俗生活,到森林裏面,或者到山洞裏面進行冥想。所謂冥想,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修定或練功這樣一些形式。我們中國人一般叫做練功,印度人叫做修定,西方人叫做冥想。這種實踐方式或過程,都和我們現在所說的禅有某種相通或相同的地方,但是不能等同。佛教産生以後,有關禅定的修養繼承了古印度的文明,也采用了古印度的這些修煉方法,並使修定的方法以及內容得到了極大的發展、豐富和提高。修定能夠淡化我們的煩惱,淨化我們的身心,開發我們的智慧。

  佛經裏面專門講修禅定的書可以說不計其數。佛教傳到中國以後,中國人結合我們自己的文化,接受了這些修定的方法。中國曆代的高僧,都有專門修習禅定的人,從《梁高僧傳》一直到民國時期的《新續高僧傳》,都以極重要的篇幅來記載曆代修習禅定的這些高僧的事迹和心得體會。高僧傳分十科,往往是把修禅定列在第二科或是第叁科,第一科是譯經,第二科是義解,第叁科是禅定。在佛陀時代,比丘只有兩件事:一是讀誦,二是禅思。由此看來,禅絕對是一種實踐,是一個修行人最重要的實踐內容。

  到了禅宗發展起來以後,就更加注重對禅的實踐。就像永嘉大師的《證道歌》所說:“行亦禅,坐亦禅,語默動靜體安然。”“行”與“坐”就是實踐,不管你是在動中還是在靜中,都應該在禅定中生活。只有這樣,才能達到“語默動靜體安然”。到了“語默動靜體安然”,就可以說是一種受用,是一種境界了。我們能夠很好地理解這兩句話,也就可以理解禅的實踐意義和受用的意義。

  禅也是一種思想,因爲它能夠指導我們觀察世界,觀察人生,觀察萬事萬物,所以說它是一種思想。這種思想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世界觀,它是修禅的人們的世界觀。這種世界觀的特色是超越的,是即世而出世,是在塵而不染塵。《六祖壇經》裏有幾句話,特別能夠說明這方面的問題,像“煩惱即菩提”,“衆生即諸佛”。當然這些話在佛經裏同樣也有,不過六祖特別地加以強調。像“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這都是禅作爲一種世界觀、作爲一種思想方法的最徹底、最生動地描述。因爲一種思想就是我們生活、做人的一個准則,一個方向。

  禅作爲一種文化來說,就表現得更加充分和突出。禅作爲文化,並不一定說描述禅就是禅的文化,有一些文化形式雖然沒有直接描述禅,在表面上沒有和禅挂上鈎,但實際上它所表現的內容就是禅的意境。像中國的詩歌、繪畫,比如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它既是一幅非常美麗的山水畫,又是對禅的意境非常生動的描述。曆代以來畫家們所畫的山水畫,有一些畫是極爲高遠、深邃,有一些畫簡直就是妙不可言。當然有許多直接描述禅的文學作品,那更是禅文化的直接體現。

  我們雖然從這四個方面對禅進行了說明,但是究竟什麼是禅?我想我們只能夠接近它,發現它,受用它,真正地描述它卻是非常困難的。大家記住這個道理:禅,你可以接近,你可以受用它,甚至你可以安住于禅,但是你要去描述它,那簡直是沒有辦法,因爲文字無法描述它,但它又不離文字。所以說禅是 “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當然不僅禅無法用文字描述,應該說一切能夠受用的東西,語言文字都是蒼白無力的。所以到了這個地步,只能說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趙州和尚爲什麼對初到的、到過的以及常住的院主,一概都叫他“吃茶去”?這就是“無法向人說,將心予以安”的道理。所以說禅既是實實在在的,又是妙不可言的。這就是我講的所謂禅。

  那麼禅宗是什麼,禅與禅宗有什麼關系?應該說禅宗是佛教傳到中國以後,在中國文化土壤上産生的以實踐禅爲目標的一個宗派。這個宗派的産生,當然也不是偶然的。初祖達摩祖師也好,二祖慧可大師也好,乃至一直到六祖惠能大師,他們當時有沒有想過自己要創立一個所謂的宗派呢?從他們留下的言教來看,似乎沒有發現這樣的記載。但是他們強調一點,所謂“我此法門”,就是說我的這個法門是什麼。這裏強調的還是一種實踐,還是要人如何去接近禅,受用禅。因爲六祖的時代正是佛教其他宗派陸續誕生的時代。在六祖之前,就有叁論宗;而唯識宗、華嚴宗正在醞釀之中,律宗也在開始形成;其他的宗派就比較晚一點。六祖的門人正是在當時佛教創宗立派這樣一個大環境的啓發之下,獨樹一幟,建立“我此法門”。

  當時五祖門下,有兩位最傑出的代表人物,神秀大師和六祖惠能大師,他們都在禅的證悟上有傑出的成就,所以當時兩位大師的弟子都有創立宗派的願望,于是就建立了所謂南宗和北宗。南宗就是指的惠能大師這一派,北宗就是指的神秀大師這一派。從現在的資料來看,當時應該說北宗很有優勢,因爲北宗的弘揚就在中原地帶,而且北宗底下的門人大部分都是佛教的知識分子。而南宗遠在廣東,那時的廣東可不是現在的廣東,現在的廣東都說是一個好地方,那時的廣東是一個沒有人去的地方。那時做官的在朝廷犯了法,會被貶職到嶺南,說被貶職到嶺南去了,這個人就沒有希望了。六祖就是在那樣一個空間裏來弘揚他的禅法,所以不管是在地理上,還是在人文上,他都處于劣勢。這兩位大師之間,並沒有互相誰忌妒誰,但是兩位大師的門人,都想光揚先德,光揚師門,當然也有佛法上究竟與不究竟的問題存在,所以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六祖惠能大師的宗風占了優勢地位,最後成爲禅宗的正統。

  六祖大師的禅宗,它的思想,它的宗風,它的言教,都記錄在《六祖壇經》裏面。這本書是我們河北佛學院准備學習的禅宗七經之一。各位可能都知道,佛教傳到中國,只有從印度翻譯過來的佛說的言教才稱爲經,中國祖師所說的法要集成經的,就只有《六祖壇經》這一本。

  禅與禅宗(下)(1999年1月5日)

  《六祖壇經》是中國佛教史上的一個奇迹,是中國佛教徒的光榮和驕傲,它是禅宗對佛教修行法門的一大貢獻。

  六祖大師是一個不識字的人,從《六祖壇經》裏的記載來看,他不止一地次說:“字即不識,義即請問。”他雖然不認得字,但是他說的法卻沒有一字不符合佛法的原意。所以說中國禅宗的正式開始,或者說禅宗的正式創立,應該是從六祖惠能大師開始的,也可以說是從《六祖壇經》開始的。

  禅宗比較注重自己的曆史,它成立以後,就開始追溯自己的曆史,並把自己的曆史記錄下來。它需要經典作爲依據,雖然禅宗曾以《楞伽經》印心,後來又以《金剛經》印心,但畢竟禅宗所說的道理和方法與經典上講的並不是一模一樣的,而是有自己的特色和殊勝處。禅宗特別重視傳承,故有西天28祖東土56之說。

  我們在《壇經》上看到,六祖悟道以後,五祖把他叫到房間裏傳授心法。當時六祖還是個行者,還沒有出家,更沒有受戒。作爲一個行者來得法,怎麼樣把袈裟交付給他,怎麼樣把禅宗法統交付給他,這在當時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所以五祖傳法給六祖的時候,是在五祖的丈室裏面。夜半叁更,惠能大師到了五祖的房間裏面,五祖以袈裟圍一塊地方,六祖跪在地下,五祖給他傳授心法,同時也傳授了禅宗的法統——從釋迦牟尼佛一直到弘忍大師這樣叁十幾代人的傳承。所以《六祖壇經》裏列有西天四七、東土二叁這樣的傳承關系。

  禅宗的産生完全是在中國的文化背景、在中國佛教各宗派相繼産生的大環境裏面示現出來的一個新興宗派。應該說,禅宗的産生在當時佛教界裏所産生的影響是不小的,律宗的律師都紛紛起來批判禅宗。最後到了百丈禅師,他幹脆另立道場――你批評我,我就不跟你一起住,我另外修廟,另外住,所以叫“馬祖唱叢林,百丈立清規”。從傳統佛教裏面分立出來,禅宗的産生實際上有這個意思。這是經過了一個相當艱苦的曆史過程,我們各位在學習佛教史的時候,可以慢慢地領會這其中的道理。

  禅宗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作爲學教的人來說,他不會同意這個觀點的。爲什麼呢?你這麼簡單,我們學了這麼多經教,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所以當時的人不接受禅宗。只有那些真正的大丈夫,真正具有你是佛、我也是佛、敢于直下承當的人,只有這種出類拔萃的人才能夠接受六祖所說的那些話。所以你看那些禅師,他們往往會有種種比較激烈的言論,所謂呵佛罵祖,就是在傳統佛教對他們擠壓的情況下,說出來的一些心裏話。他們要“一超直入如來地,不向如來行處行”。

  中國佛教兩千年,所發生最大的事件,應該是禅宗的産生。

  禅門宗派(1999年1月6日)

  中國真正有禅宗是從六祖惠能大師開始的。六祖大師生于初唐,弘法在中唐時期。六祖大師的門下,從第一代一直到第九代,他們基本活動在晚唐時期和五代時期,整個加在一起有150年左右的曆史。這期間禅宗有了一個蓬勃的發展。大家知道,這個時期中國佛教經曆了一場空前的滅法運動,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唐武宗會昌法難。五家宗派的開創人沩山祖師和臨濟祖師都經曆過會昌法難,不屬于五家的趙州和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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