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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年柏林禅寺冬季禅七開示▪P7

  ..續本文上一頁思是說,無位真人時時刻刻在起作用,我們日常的一切言行舉止,起心動念,都是這位無位真人的表現。這個無位真人是什麼呢?如果勉強給它命名,那就是佛性。根據教下的講法,我們要把我們每個人的衆生性剝好多層皮,剝到最後,才能見到佛性。而臨濟禅師從不二出發,把佛性和衆生性,把無位真人和有位凡夫看作是一回事。他認爲離開了衆生,也就沒有佛可言。離開了衆生的當下,佛在哪裏呢?所以說,他更直截了當地把我們每個人的生命本源揭示出來了。

  自性佛的觀念在《六祖壇經》裏一再被提出來,而臨濟禅師則進一步把它具體化了。臨濟禅師還提出另外一個觀念,就是“隨處作主,立處皆真”。什麼叫立處呢?立處就是當下。就是說,離開了當下,沒有真理可言。當下就是真理,真理是具體的,真理不是抽象的。真理或者說佛性,沒有須臾離開過我們,只是我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見而不識,用而不知,所謂“百姓日用而不知”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天天都在用,時時刻刻都在用,沒有一分一秒離開過它,但是我們不知道它是什麼。這就是我們衆生的迷惑。所以禅宗主張“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直指就是要當下指示給你看,讓你當下把它承擔起來,這樣你自己當下就是佛。你如果敢當下承擔的話,那你的生命就升華了,你就會用佛的要求來要求自己,用佛的心懷來改變你個人的那種衆生心懷。直指就是不偏不倚,就是一針見血。直指的目的就是要見性成佛。那麼,什麼是性?什麼是心?心即是性,性即是心。離心無性,離性無心。能明白這個道理,你就立地成佛!你也許會懷疑,成佛就那麼容易嗎?成佛要說容易,容易到了極點,彈指之間就能進入極樂國土。要說不容易,那也是深不可測,不見淺深,讓你摸不著頭腦。 立處皆真或者說立處即真,這個道理是非常徹底的,也是非常透徹的,道出了禅宗的特色。幾乎所有的祖師語錄都是在發揮這個觀點。禅宗的祖師在驗證學人的時候,也是根據這個觀點來設立機關。

  那麼,是不是說臨濟祖師就認爲,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立處見真,就了事了呢?是不是說你真正當下承擔了,明白了,就完事了呢?就像臨濟禅師在大愚的指點下忽然說出:“原來黃檗佛法無多子!”(原來黃檗的佛法也就是如此呀),那麼這以後怎麼辦呢?這就是我剛才給各位談到的,要好好去保任。什麼是保任呢?曹洞宗的曹山本寂禅師講:“如經蠱毒之鄉,不得沾著一滴水。”這種保任的功夫,可以說比二百五十條戒,比一千條、一萬條戒,還要嚴肅得多。只此一句話,戒、定、慧叁學全在其中矣!所以我們如果真能按照禅宗的辦法去修、去證,那必定是戒、定、慧叁學具足。有人問祖師:“如何是戒、定、慧?”祖師們大都說:“我這裏無此閑家具。”爲什麼說無此閑家具呢?並不是說他們不重視戒、定、慧,因爲他們不是按照這個次第去修,他們是一念具足戒、定、慧,他們的方法比次第去修更直接、更徹底。

  關于悟後起修的問題,臨濟祖師有一首非常有名的偈子,我們大多數人可能看過或讀過它,但並不一定真正重視了它。這首偈子是:“臨流不止問如何?真照無邊說似他;離相離名人不禀,吹毛用了急須磨。”這四句話講了一個什麼道理呢?“臨流不止”,是說我們在證悟以後,內心的微細念頭,潛意識裏面的那些善念、惡念和無記的念頭不停地生起滅去。“問如何?”意思是說,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怎樣去對待它們呢?“真照無邊”,就是說我們要用最堅銳、最徹底的智慧去觀照它們。“說似他”,是說我就把這個方法告訴給你們。“離相離名人不禀”,自性是即沒有“相”、也沒有“名”的,所以人們很不容易把握它。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要千萬注意啊,注意什麼呢?他用了一個比喻,“吹毛用了急須磨”。吹毛就是吹毛劍,把秋雁毛朝劍口上一吹,毛就斷了,說明劍非常鋒利。利劍好比我們的智慧,任何微細的念頭只要一升起,我們就要用智慧毫不留情地去斬斷它。即便劍非常鋒利,用過之後還是要及時地去磨,比喻我們開悟以後,仍然要時時提起覺照,而並不是萬事大吉了。這就我們常說的保任。保任是修行的一個重要階級。開悟之後,你還必須經常使用自己的智慧,對自己的言行舉止、起心動念進行觀照,不令間斷,一定要讓它打成一片。臨濟祖師雖然有時诃佛罵祖,但他並不是沒有原則的,在對待自己內心世界的潛在意識方面,他是秋毫也不肯放過。 

  臨濟禅師這一支法脈之所以能夠鋪天蓋地留傳一千多年,直到現在它還是這樣深入廣大信衆之心,這絕對不是一個偶然的事情。臨濟禅師千百年來,一直受到禅宗所有祖師的重視,也一直受到學術界、文化界的重視。日本的一些學者說六祖以後,中國出了兩位最有名的大禅師,一位是趙州和尚,一位是臨濟祖師。這二個是同時代的人,但是他們的禅風各不相不同,有學者研究說,趙州祖師是老婆心切(年長的老奶奶一般都對家裏所有的人無微不至地關懷、體貼和放心不下,這是一種我們經常可以體驗到的慈悲的風格),而臨濟禅師就象是大將軍沖鋒陷陣一般,佛來佛斬,魔來魔斬,一法不立,充分體現了佛家的最高智慧境界。兩位禅師,一個是慈悲,一個是智慧,共同形成了我們河北古代禅風的特色。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你們將來如果有興趣,可以慢慢地讀一讀這兩位祖師的語錄,這樣我們就可以真正地了解這兩位祖師對我們中國佛教所産生的巨大影響,也可以了解我們修複興柏林寺的真正用心所在。這兩位祖師足以代表我國佛教的最高成就,因爲他們把佛法人格化、生活化了。

  我今天收到人家寄給我的一本書,這本書是一位荷蘭學者寫的。書的題目很具有挑戰性,叫做《佛教征服中國》。內容寫的是公元四世紀至五世紀中國佛教的狀況(即廬山慧遠大師以前的中國佛教)。爲什麼說是佛教征服了中國呢?實際上應該這樣說,佛教在化中國的過程中中國化了。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外國人會用題目,用了這個題目,這本書成了一本暢銷書。翻譯過來以後,在中國現在也成了暢銷書。很厚的一本,大概有叁十多萬字。我不是向各位推薦這本書(當然這本書你們將來也可以看),我只是想借此提醒各位:佛教對于人間、對于人類、對于社會,要有一種積極參與精神。現時代,要讓佛教繼續具有化中國的能力,就必須積極地參與現實生活。我曾經在一次世界性宗教學術會議上提出了佛教的現代化和化現代問題。這是一個敏感的問題,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問題,因爲中國當前至少有一億人在信佛,佛教至少要教化這一億人,要讓這一億人思想淨化,心靈淨化,真正具有佛教的慈悲和智慧,具有覺悟人生、奉獻人生的精神,這對國家和對整個人類來說,都是有重要意義的!假如這一億人都成了覺悟人生、奉獻人生的人,這對我們國家的建設和發展將起多麼重大的作用呀!佛教是一種教化,是一種具有救世情懷的世界性的宗教。佛教所提出的莊嚴國土、利落有情的口號在今天仍然有用。作爲一名正信的佛教徒,我們應該用自己的行動,把佛教的這種活的精神落實到日常生活當中去,爲我們今天的社會主義兩個文明建設服務。

  四禅八定(1999年1月10號)

  我們曾經把禅分爲外道禅、凡夫禅、小乘禅、大乘禅等幾種。這幾種禅都離不開四禅四定。什麼是四禅?四禅是怎麼引發的?怎麼才能到達四禅的境界?這些問題都應該弄清楚。進入四禅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要诃五欲,棄五蓋。所謂五欲,就是六塵中的前五塵,即色、身、香、味、觸。五蓋就是:貪欲、嗔恚、睡眠、掉悔、疑法。五欲是誘惑我們身心、使我們沈溺其中的一種障道力量,它使我們不能夠專心致志地來修定。修定之前,要深刻地認識到五欲對于修定所産生的危害,從而將它們徹底地排除掉。五蓋也是我們修習禅定的一種障覆力量,好比我們呆在一個封閉的水泥屋子裏,視線被遮住了,無法看到月亮,五蓋就像這個水泥屋子,若不把它除掉,你的禅定、智慧就根本無法顯露出來。

  大家都知道,欲界是沒有禅定的,只有到了色界、無色界,才有禅定。欲界只有一種定,那就是要發初禅的時候,有一種未至定,或者叫未到定。未到定是進入四禅定的一個門,或者說是一個准備階段。這個階段很短。根據南傳佛教的講法,這個階段最長只有叁刹那,一般是一刹那。四禅的體是什麼呢?就是心一境性,這是四禅所共有的。在進入四禅的時候,每一禅的開始都有一個未到定。正式進入四禅,那就叫根本定。經書上說:正受初禅的時候,言語止息;正受二禅的時候,覺觀止息;正受叁禅的時候,息心止息;正受四禅的時候,出入息止息。這四個止息就是我們驗證自己是否進入了四禅的標志。以上是對四禅的概括說法,實際上,四禅中的每一禅都有一些特別的狀態,在經書上被稱作支分。剛才提到的心一境性,四禅中的每一禅都有這一支。初禅除了心一境性之外,還有四個支分:尋、伺、喜、樂。具備了這五個條件,就算進入了初禅。初禅是離生喜樂地,就是遠離五欲、五蓋而生起喜樂。

  尋伺本來的意思是覺觀。尋是心的粗分別,伺是心的細分別。尋就是找到處所,伺就是安住于所找到的那個處所。尋伺不是胡思亂想,它是善分別,不是惡分別;或者說它是善覺觀,不是惡覺觀。靜慮以慧爲體,讓你的智慧安住在似出似進的善法因果上,這就是尋伺。喜樂是由于尋伺善法、安住善法而産生的一種愉悅的心情。總的來說,初禅的境界有尋,有伺,有喜,有樂,還有禅定。剛才是說從欲界進入初禅,未到定是一個門。未到定的時間很短,未到定是欲界的定,是進入初禅的前階段。進入了初禅,就進入了色界。

  二禅具備四個支分,也就是四個條件:內等淨、喜、樂,再加上心一境性。內等淨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內心達到了一種平等清靜的狀態。正因爲內心有一種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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