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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佛教義學之風尚及其地理分布(李映輝)

  唐代佛教義學之風尚及其地理分布

  李映輝

  [益陽]益陽師專學報,1998年第3期

  38-43頁

  【作者簡介】李映輝 作者單位:湖南師範大學出版社;郵編:410081;職稱:編輯,博士。

  【內容提要】本文以《續高僧傳》、《宋高僧傳》所載與唐代有關者爲限,將唐代高僧所弘闡的經律論疏作一統計,從前後兩期探討了唐代佛教義學的風尚及其地理分布。

  【關 鍵 詞】唐代 佛教義學風尚 地理分布

   佛教傳入中國後,各個時期率皆有較爲盛行的經論與較流行的佛書。例如兩晉盛行pán@①若,南朝宋齊流行涅pán@①、成實,而梁陳二代則叁論又興①。隋代唐初佛學界最流行的佛書是《涅pán@①經》、《攝大乘論》,道宣在《續高僧傳》卷15《義解篇·總論》中雲:“當時諸部,雖複具揚,而涅pán@①攝論最爲繁富。”本文擬探討唐代流行的佛書及其時代與空間的差異。以《續高僧傳》、《宋高僧傳》所載與唐代有關者爲限,將唐代高僧所弘闡的經律論疏作一統計,以前、後二期論述如下。

   一、唐前期佛教義學風尚及其分布

   據筆者統計,唐前期弘闡佛書的高僧共120家②,在唐代前期較常弘闡的經律論疏等計爲下列諸書:

   (1)大涅pán@①經:弘揚者有36家。(2)攝大乘論:26家。(3)四分律:25家。(4)法華經:18家。(5)華嚴經:17家。(6)叁論(含中論、十二門論、百論):15家。(7)pán@①若系經典(含仁王、金剛、大品等):12家。(8)十地經論:10家。(9)維摩經:7家。(10)勝mán@②經:6家。(11)大智度論:6家。(12)成實論:6家。(13)大乘起信論:5家。(14)俱舍論:5家。(15)毗昙學(含雜心論等):5家。其它均在5家以下。

   前面已經說過,隋代唐初最流行的是涅pán@①、攝論,上述統計表明:唐前期依然是這樣。

   《大涅pán@①經》,全稱《大般涅pán@①經》,亦稱《大本涅pán@①經》,簡稱《涅pán@①》,是佛教大乘經典。此經爲南北朝初期(421年)北涼昙無谶所譯。譯出後不久傳入建康,受到佛教學者的歡迎。慧嚴、慧觀與謝靈運將它改編潤色爲《南本涅pán@①經》,流傳于南方各地。經宋、齊、梁、陳四代,研習《涅pán@①經》者不斷,它的“一切衆生皆有佛性”,“一闡提可得成佛”等教理,被更多的信徒接受③。道生在廬山大講《涅pán@①經》,主張頓悟,聽者甚衆,成爲中國最初的涅pán@①師④。其時,以涅pán@①名家的還有梁武帝⑤、僧亮、法瑤、昙濟、僧宗、寶亮、智秀、法智、法安、昙准等⑥。同時,北方的情況是:昙無谶在涼州譯出《大般涅pán@①經》後,弟子慧嵩、道朗即對此經進行研習。北涼滅後,涼州僧人多遷至平城,當有人在北魏傳習涅pán@①之學。孝文帝之後,北方佛學昌盛,從魏中葉至隋初,研習《涅pán@①》者大有其人,著名的有昙無最、慧光、圓通、道憑、道慎、寶篆、靈詢、僧妙、道安、法上、昙延、慧藏、靈裕、慧海、融智、慧遠、靖嵩等人⑦。隋代政治統一,南北佛教交流融合,涅pán@①義理成爲第一顯學,其中心就是都城長安。當時,研習弘闡涅pán@①的大師慧遠與先後被敕命爲涅pán@①衆主的童真、善胄、法聰,都率徒侶在長安講演涅pán@①⑧。

   唐代前期開闡涅pán@①的高僧,共有36家。其分布情形是:長安16家,終南山1,鳳翔府1,洛陽1,鄭州1,汴州1,濮州1,河中府3,澤州2,太原府2,懷州1,魏州1,襄州3,隋州1,潤州1,常州1,蘇州3,越州3,臺州1,綿州1,廣州1⑨。可見:①長安是最大的中心。②分布地域較廣,北方除隴右道,南方除淮南道外,都有弘闡《涅pán@①經》的高僧。③北方比南方更盛行。

   弘闡《涅pán@①經》于長安的16家高僧中,靈璨、善胄、辯相、行等、明璨、道顔⑩等6家皆出自涅pán@①名匠慧遠之門下。道宣在《續高僧傳》卷8《慧遠傳》說,慧遠住澤州清化寺時,“祖習涅pán@①,寺衆百余,領徒者叁十,並大唐之稱首也”。道宣所言極是。不僅是這六家,還有在澤州、懷州弘闡涅pán@①的智徽(11)。澤州的玄鑒(12)也都是慧遠的弟子;靈璨(師慧遠)有弟子靈潤(13),在長安、洛陽、鄭州、魏州等地弘揚涅pán@①;靈潤之侄子,也是他的弟子的智衍(14)弘涅pán@①于長安、終南山。而長安的法常、道洪、慧誕3家則爲昙延門人(15)。此外,又有河中府道@③、道謙兄弟倆,皆師事昙延,弘闡涅pán@①,“叁晉英髦,望風騰集”(16)。普明亦居河中府,“十叁歲出家,事外兄道@③法師”,@③又以明付延興寺沙門童真爲弟子,而童真(隋僧)又是昙延弟子(17)。由此可見,慧遠、昙延(18)這兩位隋代的高僧,對唐代北方特別是長安和河東道西南部的《涅pán@①經》的弘揚,有非常大的直接影響。

   《攝大乘論》是佛教大乘瑜伽行派的基本論書,簡稱《攝論》。先後有叁種漢澤:即北魏佛陀扇多譯,2卷;南朝陳真谛譯,3卷;唐玄奘譯,3卷。另有藏譯一種。影響大、流行廣的是真谛和玄奘的譯本,佛陀扇多譯本沒有引起什麼反響(19)。真谛譯出此論後,研習者日多,傳播益廣。真谛沒後(569年),門下雖分居異地,但仍承其遺教,傳播《攝論》。法泰初講《攝論》于建康(今江蘇南京)。曹毗傳講于江都(今江蘇揚州)。僧宗、慧曠宣講于廬山(20)。隋代弘揚攝論的名僧有循州智敷(21),江都、長安法侃,彭城靖嵩,關東、長安智凝,揚都、長安道尼,丹陽慧曠,彭城、長安昙遷(22)等。先是北方《攝論》不興,真谛頗感遺憾、痛心,將卒,“谛以手指西北曰:此方有大國,非近非遠,吾等沒後當盛弘之。但不睹其興,以爲太息耳!”(23)至隋初昙遷始將《攝論》傳播到北方,《續高僧傳》卷18《昙遷傳》:“隋曆告興……(遷)捧持攝論告江神曰:今欲以大法開彼未悟。若北土無運,命也何如”,遂“進大彭城,新舊交集,遠近欣赴”,遷乃“始弘攝論,攝論北土創開,自此爲始也。”開皇七年(587)诏遷入京,敷弘攝論,受業千數,自是傳燈不絕。又道尼“本住九江,尋宗谛旨,興講攝論,騰譽京師。開皇十年(590),下敕追入。既達雍辇,開悟弘多。自是南中無複講主。雖雲敷說,蓋無取矣”(24)。這樣,弘揚《攝論》的重心就由南方轉移到北方,長安成了最大的中心,南方反而冷寂下來。

   唐代弘揚《攝論》的高僧有26位。長安15人,終南山3,洛陽1,陝州1,汴州1,徐州1,河中府3,相州1,荊州1,成都府2人。顯然,這是繼承了隋代的分布狀況,南方根本就無足稱道的了,特別是最先弘闡《攝論》的江東地區,竟沒1人宣揚此論,時移世易,變化竟是如此之大。隋代攝論名師智凝的弟子靈覺、道卓二人,“並蜀土名僧,依承慧解,擅迹京室。晚還蜀部,弘贊厥宗。故岷洛攝論,由茲而長矣”(25)。唐代前期,《攝論》于成都府繼續有所弘揚。

   佛教自漢時傳入中國以後,約至東晉戒律乃漸完備。鸠摩羅什在長安時,弗若多羅等譯《十誦律》,佛陀耶舍譯《四分律》。而約同時佛陀跋羅在建業譯《僧祗律》。其後北方所譯之《十誦》盛行于南方,而南方所譯之《僧祗》頗行于北(26)。《十誦》與《僧祗》相較,前者流行更廣。梁慧皎在《高僧傳》卷11《論律》稱:“自大教東傳,……雖複諸部皆傳,而《十誦》一本,最盛東國。”唐道宣在《續高僧傳》卷22《論律》也說:“自律藏久分,初通東夏,則薩婆多部《十誦》一本,最廣弘持。”約在梁時,北方有道覆律師,始創開《四分》。慧光承之,此律遂光大。延至隋唐,《四分》遂爲律之正宗(27),還是道宣所說:“今則混一唐統,普行《四分》之宗”(28)。道宣本人在隋末唐初,以智首大師《大疏》爲本,“造《刪補律鈔》3卷。……貞觀以來,叁輔、江、淮、岷、蜀多傳唱之”(29)。唐中宗時還曾明令禁用《十誦律》(30),故《四分律》在南北各地盛行,成爲當時最有影響的佛教戒律。

   唐前期弘揚《四分律》的高僧有25家,弘闡《十誦律》的高僧僅有1個(弘法與蘇州),《僧祗律》則一個也沒有。宣講《四分律》的高僧分布在下列諸地:長安(12個)、終南山(1)、fū@④州(1)、洛陽(1)、兖州(1)、河中府(1)、太原府(1)、遼州(1)、代州(1)、相州(1)、鎮州(1)、安州(1)、常州(1)、蘇州(1)、杭州(1)、越州(3)、成都府(1)、劍州(1)。不難看出:《四分律》在唐前期已經在全國絕大部分地區得到弘揚,但比較而言,北方更加盛行,中心是長安。江淮以南地區分布在長江兩岸地區。《四分津》作爲一種戒律,對各地僧人都是有約束作用的,不會僅傳播于上述這些地方,可是,把它作爲一門義學來弘揚,各地區還是有區別的。

   前期弘揚《四分律》的名匠大都雲集于長安,形成最大的律學中心。這裏略舉幾位。智首,家于漳濱,隋高祖時,隨其師智@⑤mín入關,住京師禅定寺。于是博覽叁藏衆經,四年考定,著《五部區分鈔》21卷。前此戒律譯出400余卷,至是始“括其同異,定其廢立”。又,先是“關中專尚素奉《僧祗》,洪遵律師創開《四分》”,但“至于傳文律儀,蓋蔑如也”,智首“乃播此幽求,便即對開兩設,……皆標宗控會,釋然大觀。是由理思淹融,故能統詳決矣。使夫持律之賓日填堂宇”。智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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