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此他將佛化僧衆析爲七:僧衆爲長老衆、學行衆、服務衆、尼衆;信衆爲皈戒衆、研究衆、女衆。他指出,“依此七衆,一者,可廣攝學理之研究者,二者,可別開僧衆中之從事資生事業者。此依今佛化衆情狀及適應現代社會,不得不然也。”他主張“現有各寺院庵堂及其産業,除充佛法僧園、持教院、宣教院、支提、梵刹、仁嬰苑、慈兒苑、預科大學、專宗大學、阿蘭若(即養老堂)之外,其余悉就地宜,作農修場、工修場、商修場、半作半修,爲服務衆之服務場。”他指出:“此僧製之設,要之令僧衆于士、農、工、商各有一立身之地位,勿爲世人之诟病,且又能以佛法修己化人而已。”1928年4月21日作《對于中國佛教革命僧的訓詞》中,指出他革新僧製最根本目的是“爲革命僧團之能有健全的組織。其宗旨爲:1.革除:甲,君相利用神道設教的迷信;乙,家族化剃派、法派的私傳産製。2.改革:甲,遁隱改精進修習,化導社會;乙,度死奉事鬼神,改資生服務人群。3.建設,甲,依叁民主義文化建由人而菩薩、而佛的人生佛教;乙,以人生佛教建設中國僧寺製;丙,收新化舊成中國大乘人生的信衆製;丁,以人生佛教成十善風化的國俗及人世。”(《我的佛教改進運動略史》)這充分說明,太虛大師的佛教革新是改除封建的、迷信的、避世的佛教,而爲服務社會、人群的現代佛教,也就是人生佛教。
太虛大師以後多以人生佛教爲題發表演講。《年譜》記載,1928年5月,“大師應上海儉德儲蓄會請,講人生的佛教,以後人生佛教之甚多講述。”人生佛教內容概括爲“佛法雖普爲一切有情類,而以適應現代文化之故,當以人類爲中心,而施設契時之佛學,佛法雖無間生死存亡,而以適應現代之現實的人生化故,當以求人類生存發達爲中心,而施設契時機之佛學,是爲人生佛學之第一義;佛法亦容無的我個人解脫之小乘佛學,今以適應現代人生組織的群衆化故,當以大悲大智普爲群衆而起義之大乘法爲中心,而施設契時機之佛學,是爲人生佛學之第二義;大乘佛法,雖令一切有情普皆成佛之究竟圓滿法,然大乘有圓漸圓頓之別,今以適應重征驗、重秩序、重證據之現代科學化故,當以圓漸之大乘法爲中心,而施設契時機之佛學,是爲人生佛學之第叁義。”說明人生佛教是適應現代社會的需要,以大乘佛教的圓漸法,爲求人類生存發達爲宗旨的現代佛教。
爲了推進佛教改進運動的發展,需要造就人才,大師非常重視佛學院的建設。1922年初,他得到李隱塵居士等的資助,創立了武昌佛學院。這所佛學院是爲推進大師的佛教革命而培養人才的新型學院。課程參取日本佛教大學,學者出家在家兼收。第一期培養師範人才。畢業後,“出家的實行整理僧伽製度,分赴各地去做改進僧寺及辦教育工作;在家的依著人乘正法,去組織佛教正信會,推動佛教到人間。”這是大師佛教革命理論進一步的實施。在武昌佛學院宗旨的影響下,後來各地創辦仿效武院的佛學院逐漸多起來。
叁、將中國現代佛學推向世界
1928年,太虛大師的佛教改進運動進入第叁期。他以出訪歐美,開展世界佛教運動,作爲這一期的開端。他在《我的佛教改進運動略史》中說:“民國十七年至二十七年——四十一歲到五十一歲,是我佛教改進運動的第叁個時期,這個時期的發動,應該是從世界佛教運動說起。”大師開展的佛教改進運動,原來設想是“先把中國的佛教複興起來,用作世界佛教運動的中心和基礎。”但由于中國的社會政治製度一直沒有納入軌道,他感到“複興中國佛教、整理中國僧寺,是不可能的。”他看到“中國各派政治的興仆,都是受了國際思潮的遷動。”因此,他想“先著手世界佛教運動的理想,先使歐美各國優秀人士信解于佛法,把他們做人立國的思想和方法都有所改變,中國的政治和社會才可安定,中國的民衆亦因歐美的信仰佛法而信仰。”他認爲:“如果這個從大處著手的運動成功,那未建立中國的佛教就有辦法了。”因此,他從1925年就籌備遊曆歐美的計劃。于1928年8月31日開始離滬西遊,經西貢、新加坡、埃及抵達法國。9月16日發表《西來講學之意趣》。“一、歐人所知之佛學之偏謬。僅知小乘上座部巴利文一派之偏狹;用歐州曆史眼光考證之謬誤;譯大乘經典一二麟爪之偏謬。二、歐人未知真正佛學:梵文大乘淪沒不全,藏文亦偏蔽于混雜婆羅門行法之密教;真正佛學今僅存于華文及華人之實證者;歐人鮮能暢達中國文語,精研佛學及虛懷訪向于佛學有實證之華人。叁、歐人今有聞真正佛學以實行修證之根基;以哲學之批評及科學之發明,已漸摧神教及空想之迷執,而接近佛學所顯示之宇宙人生實相;犧牲一切專心試驗,求證真實,及向變化中前進,以期造成美善之果;習于有組織有紀律之社會生活,能輕身家以爲國群民族之人世公益。四、對歐人信受佛學之期望:以堅忍勤勞之精神,于佛學得成實行實證之效果;以哲學的科學的方法,洗除佛教流行各時代方士所附雜之僞習,而顯出佛學真相;以有組織有規律、輕身家重社會之品德,能闡楊佛學真理以普及世界人類,造成正覺和樂之人世。五、在歐講學之態度:當仁不讓,以攻破偏謬而顯示真正;及時無間,以應付機遇而實現期望;開誠布公,以待求真正佛學之訪問。”最後說:“歐洲今富聖人之才,而缺聖人之道;吾人今有聖人之道,而乏聖人之才。有道乏人,則不足以證其道;富才缺道,則不足以盡其才。得聖人之才以授聖人之道,足爲吾至歐講佛學之總意趣。”這篇講話稿一、二條指出歐人佛學之不足,論證我國佛學在當今世界的領先地位;叁、四條承認歐人近代以來哲學、科學及社會之進步,具有掌握佛學真相之條件;五條表現了他作爲佛學大師的風度,最後則表達了大師的期望。27日講學于巴黎哲人廳,題爲“佛學與科學哲學及宗教之異同。”10月14日于東方博物院講“佛學之源流及其新運動。”分佛學的發源、佛學在印度的流行、佛學在中國的流行、現今佛教在世界上的叁個中心、余之佛學新運動,全面闡發了他的佛學思想。在講“佛學在中國的流行”時反映出:“釋迦以來真正之佛學。現今唯在中國。”在講“余之佛學新運動”時,舉其特色爲:“人生的佛學”、“科學的佛學”、“實證的佛學”、“世界的佛學”。充分表現大師的現代佛學特點。20日大師在巴黎與法國希爾勒肥等二十余人發起創建世界佛學院。太虛大師爲院長,在巴黎設通迅處于東方博物院,中國通迅處設在南京毗廬寺。大師先五千法郎爲籌備費,法國政府令巴黎市政廳,捐地爲世界佛學院基址。大師提出辦院的宗旨是:“昌明佛學,陶鑄文化,增進人生之福慧,達成世界之安樂。”21日講演于靈智學會,題爲“有情與流轉之進化”,還爲佛教美術講演會講“佛學與美”,在巴黎大學講演會講“中國禅宗。”這些講演錄由巴黎佛學會出版《講演集》(英文),埃而剛書店編譯之《佛學》(法文)。大師在歐洲,還到英國、比利時、德國講學,後又赴美講學,並設世界佛學院倫敦籌備處、德國通迅處、美國通迅處:于1929年4月19日返回上海,曆時八個多月,向歐美傳播了中國現代佛學,使中國的現代佛學走向世界。
太虛大師的歐美之行,確立了他在世界佛教界的領袖地位。回國後即致力于世界佛學苑的籌建工作,製定了以教、理、行、果統攝佛學的世界佛學苑體系。他說:“整個世苑底目的,在綜合世界的佛教,研究成世界的佛教,實現世界的新佛教。故有依教、理、行、果四門的計劃:一、教:從佛陀所遺留下來的佛寺塔像及文字經典,向東西各國搜集,設立法物館、圖書館、作爲研究所根據的教。二、理:如南方的小乘教理,西藏的大乘教理,中國的綜合教理,歐美以新方法研究的教理,都一一加以分類的比較的研究。叁、行:包括律、禅、密、淨諸修行法門。四、果:果是依教理而修行所得的結果,如信果的信衆,和戒果的僧衆,以及定慧果的賢聖衆。故世苑是把世界凡足以爲研究根據的教理,依之修行證果,而樹立世界佛教爲目的。”(《我的佛教改進運動略史》)大師把以教、理、行、果位統攝佛教視爲他建立世界的佛教之最新研究成果。《年譜》中記載:1931年7月5日,“大師開始于柏林教理院講“大乘宗地圖”,逢星期日、星期一開講,凡叁十小時而畢。法舫記,成《大乘宗地圖釋》。本圖釋爲大師八宗平等各有殊勝之極則。分“教法”與“宗法”而廣明,一切佛法,概從第六意爲中心而觀察之,蓋深得唯識學之心髓。然此爲大師過去之佛法統系,講時已心不在是,故曰:“此圖爲華文佛法之總綱,總持華文所诠表之一切佛法也。最近創世界佛苑,其研究佛法之根據,又較吾根據華文者大有擴充”。今後之佛學,應超于世界性,作爲普遍之研究修證與發揚。……今後研究佛學,非複一宗一派之研究。當于經論中選取若幹要中之要,作深切之研究,而後博通且融會一切經律論,成圓滿精密之勝解”。
世界佛學苑之中心因經費困難,不能在法國建立而辭卻巴黎的捐地。大師先想在中國建立世苑中心,將來再推廣于歐美。計劃把南京佛國寺作爲世苑的地址。並印布籌集基金捐用,稍有頭緒,不幸長江發生的大水災,又繼而發生“九一八”事件,形勢突變,世苑經費籌備無法進行,因而先局部籌設。他擬以雪窦寺爲世界佛學苑禅觀林,北平柏林學院爲中英文系,閩南佛學院爲華日文系,以資聯絡。爲研究漢藏文佛學而在四川建立的漢藏教理院,以及武昌佛學院改設的世苑圖書館,直屬世苑系統,以推動世界佛教運動。
大師在《我的佛教改進運動略史》中,把1928年籌建中國佛學會作爲他的佛教改進運動第叁期的一項活動。大師把僧製新議作爲他的佛教改進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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