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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傑雅提拉克的佛教民族主義思想(黃夏年)▪P2

  ..續本文上一頁觀地促進了資本主義工業化和現代文明的發展。然而,對斯裏蘭卡社會的東西方宗教的矛盾而言,是不是由于“理性”和“人性”思想的不同而引起的呢?我們認爲,對此應該有一個再認識的必要。佛教在斯裏蘭卡的衰落,應該有二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佛教內部缺少創新,僧伽素質低下,難于有一個新的發展。另一方面是,從15世紀以來,斯裏蘭卡一直處于分裂和戰爭時期,內有各種派別爭權奪利,外有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不斷入侵,百姓和僧伽始終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內憂外患使得島國的佛教無法發展。斯裏蘭卡是東方封建專製型的國家,佛教曆來受到了各朝君主的支持,由茲繁興。但到了近代以後,侍奉佛教的封建王朝已不複存在,代之而起的是西方殖民政權。在西方教會辦的學校中,必備有宗教課程,講授基督教知識。荷蘭殖民政府曾規定凡要當公務員的人必須是基督教徒,佛教的勢力銳減。很多人都信仰基督教,佛教受到了重創。不過這些改信基督教的人都是出于某種實際的利益需要,不久又改回原有的信仰。[1]基督教在斯裏蘭卡的快速發展,實際上是得到了島上殖民政府的支持,但在廣大的農村,仍然是佛教的地盤。20世紀初是斯裏蘭卡曆史的一個重要的時期,信仰佛教的僧诃羅族人主要從事農耕的種植園農業,他們處于貧窮的社會底層,經濟實力十分有限。而有錢人大多數都是白人莊園主,他們是基督教會的強有力的支持者,能夠爲教會的活動提供強有力的經濟後援,所以基督教會可以指責佛教缺少辦社會服務的力量。不過“在錫蘭,占優勢的宗教還是佛教”,[2]雖然它不再受到統治者的支持,其影響還是可觀的。基督教的教育雖然取得了不少的成績,“令人遺憾的是,能夠享有這種接觸機會的人卻太少了。”[3]所以基督教會要诋毀佛教。而以傑雅提拉克爲首的一些居士之所以要發起反對基督教的運動,其目的還是爲了爭取“憲法改革”,在議會中提高僧诃羅人的地位,爭取更多權利。所以,佛教徒回應基督教徒,開辦社會服務事業,並不是出于受到“理性”或“人性”的影響。傑雅提拉克曾經到過那些邊遠的地區,目睹了這些地方的人民生活困苦、缺醫少藥的令人心酸的情景,認爲政府“要支援消滅地方病,如瘧疾、傷寒、鈎蟲和偏執狂(parangi)等。因爲貧窮村莊已經丟失了健康和強壯。所有這些,只能由良好的預防措施來解決。所以道路必須改善,食物必須充足,行賄和腐敗必須被消滅。”[1]他感慨“數世紀來,錫蘭的村莊被剝削和被疏忽的太厲害了。”[2]因此他提出了“社會服務”的口號,並發起了一場運動,試圖用這種手段引起官方的最大注意,從而改變這種“疏忽”。“事實上,所提出的發展問題,就是重建和恢複古代的村莊。”[3]這也是佛教民族主義不斷深化的表現,表明佛教民族主義存在的這個不可忽略的事實。

     二

   1910年7月傑雅提拉克第一次到英國。8月5日又接著到德國柏林參加“第五屆世界自由基督徒大會”。在這次會上,他作爲東方國家非基督徒的代表,作了“基督教與佛教”的演講。[4]傑雅提拉克的演講主要談到了叁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關于佛教的創立及其作用。第二個問題是關于佛教的傳教及其影響。第叁個問題是基督教的傳教與佛教的關系。

   關于佛教的創立及其作用。他說:

   “(這次會上)我給你們講一些有關“涅槃的信息”,這是25個世紀前在恒河河谷創立的。也許它不能受到與會的西方宗教自由思想家們的歡迎。我最大的目的是要從神的統治教義下將人類解放出來,並引起人們對佛教這個宗教智慧的注意。在所有宗教的創立者中,聖者佛陀——意識到這一點,第一次提出了不再按照教條式的教師、書本或傳統來指導生活,而是按照善心或真心來支配生活。佛教沒有空洞的理論,沒有用于實際生活的空想。實際上,佛教倫理的系統,引導著人們開發平和的心、高等的智慧、完成涅槃。

   傑雅提拉克是以佛教徒的身分參加基督教徒大會的。這一時期,正是斯裏蘭卡乃至整個東方世界處于西方基督教與東方宗教和傳統文化發生激烈沖突的時代。西方教會的傳教活動已經“強調重點由個人向社會轉移”,[5]基督教勢力又有了新的擴張。東方的斯裏蘭卡摩诃菩提會活動活躍。一批“錫蘭知識界”的政治家們正在發起憲法改革的攻勢,要求爭取更多的權利。總督亨利•布萊克曾對1909年科倫坡大車工人罷工的事件無不擔心地寫道:“看來這個運動是當前整個東方普遍感到不安地浪潮的繼續,而在錫蘭,這種不安又受到一種名爲《錫蘭獨立報》的晨報的鼓動,該報的讀者大都是說英語的錫蘭人。”[6]當時擔任殖民部次官的溫斯頓•邱傑爾也曾在審查斯裏蘭卡新工會成立的宣言一文時說道:“在我看來,應該認真地理解本地老百姓的觀點,衡量他們的負擔,並體會他們在外來民族統治下的心情。”[1]傑雅提拉克正是在這一背景下參加基督教徒大會的。

   傑雅提拉克在出國前曾經談到他的工作情況和出國學習目的。他說“爲了教育和佛教事業,我正在努力地、全身心地工作。我的朋友也和我一樣。我們知道我們不得不面對鬥爭和困難。但是最後我們會取得成功。它是我的未來。到牛津學習不是爲了我自己,而是爲了我信仰的宗教和僧诃羅人民。我的成功將依靠的是我的強有力地心理素質。雖然我已經42歲了,但我並不老。如果我成功了,我保證將更好地工作,爲我所信仰的宗教和我的民族作出更多的貢獻。”[2]佛教這時正爲西方人士開始了解的階段,除了在學術圈內爲西方人士所知之外,大部分人對此還是很陌生的。傑雅提拉克是一個佛教民族主義者,是帶著佛教的情結去參加大會的,因此他在發言伊始,就擔心他的發言“也許它不能受到與會的西方宗教自由思想家們的歡迎”。他認爲一神論的基督教教義有禁锢人性的傾向,所以要把“涅槃”單獨提出講說,以此作爲與基督教一神論教義抗衡的理論基石,試圖“從神的統治教義下將人類解放出來,並引起人們對佛教這個宗教智慧的注意。”所以在這個前提下,他提出佛教是一個開發自性,增長智慧的倫理宗教。它的作用就是“引導著人們開發和平的心、高等的智慧、完成涅槃”。

   關于佛教傳教及其影響的問題。他說:

   聖者佛陀之前,在印度和其它地方,還有二種宗教的福音。但是他們的最大影響僅僅在本地區範圍,他們的信息僅達于近鄰或真正的宗族成員。佛教的創立者首次把握了世界宗教的思想。“絕對清淨”的道路首先是由釋迦牟尼提出來的。它打開了每個人所渴望進入的那個——不分人種和種姓的平等世界。他的革命是針對全世界的。

   聖者佛陀生活在貝納勒斯(Benares)附近的巴特納(Isiptana)城,進入這個城市,有他第一次說法的地方。據佛典記載,叫做“初轉*輪”。一小批人,大約有60名弟子聚集在他的周圍。他告訴他們:“弟子們,去吧。爲了拯救衆生和傳教的事業,去巡遊世界。讓世界沒有欲望,有好的生活,使上帝和衆生得到幸福。”這就是在世界首次開始的傳教工作。

   “法”是“聖師”在世時在印度聖城華氏城宣說的,由弟子們後來傳播的。這時已是佛滅2世紀以後,進入世界著名的、最偉大的阿育王統治時期,佛教宣教師被遣往世界各地。曆史告訴我們,這次傳教活動取得了成功。一個又一個的國家被神聖的佛法覆蓋,還有無數的地區感受到他的教法的影響。那裏沒有火與劍的沖擊,整個國家充滿了涅槃清淨的氣氛。整個佛教傳教活動中沒有流過一次血。佛教使用的武器是說服,這在宗教史上也是獨一無二的。于是我們可以這樣說,佛教成爲人們的一種最好的精神食糧,人在生命中擁有它,也就有了新的意義,婦女的地位也被提高了,國家也減少了痛苦。“在憂苦中誰來幫助,幫助我。”聖師如是說。的確,他的教法産生了豐碩的果實。

   傑雅提拉克認爲佛陀創教具有“世界革命”的意義。不過,傑雅提拉克在這裏提到的“二種宗教的福音”,可能是指的印度遠古時期存在的原始士著達羅毗荼人的原始宗教崇拜和後來進入印度恒河的雅利安人在汲取了達羅毗荼人原始崇拜之後建立的吠陀教。因爲只有這二種比較早期的宗教“影響僅僅在本地區影響,他們的信息僅達于近鄰或真正的宗族成員”。在佛教創立之前,吠陀教已經發展成婆羅門教,在古印度社會占據主要地位,它也已經超出了地區範圍,發生了全面的影響。而在佛陀創教時,各種宗教並出,不同流派敷演,重要的有佛教、耆那教、順世論、生活派、不可知論“六師思潮”,還有其它的小教小派,據說有96種外道之多。釋迦牟尼“首次把握了世界宗教的思想”這個“世界宗教的思想”是什麼?就是“絕對清淨”,即佛教叁法印之一的“涅槃寂靜”的思想。由于追求“涅槃寂靜”的道路是依靠自修自悟、自己得度的方式來取得的,因而在佛法面前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有可能“進入的那個——不分人種和種姓的平等世界”,這就是傑雅提拉克所說的“世界宗教的思想”內在邏輯的發展,也是釋迦牟尼有針對性地進行“世界革命”的理論依據和曆史使命。

   傑雅提拉克尤其強調了佛教在傳教過程中“沒有流過一次血”,佛教傳教“使用的武器是說服”,並認爲“這在宗教史上也是獨一無二的”舉動。這實際上已經隱含了佛教是“和平的宗教”這一看法。古代印度是一個充滿深邃思想的國度,早在佛教創立之前的婆羅門教時代,印度人民就一直在思考著人與自然的協調問題,他們認爲自然界的大宇宙是一個“大我”,人的自身是一個小宇宙,即“小我”,因此人所要追求的最高境界是大宇宙的“大我”和小宇宙的“小我”融合一體,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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