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連生命都歸托的徹底歸托。二、何故要皈命佛法僧?皈命其余的不亦可乎?答曰:這不是個兒戲的事,乃是個極尊重極尊重的事。要須仔細審觀:有廣大于佛法僧者乎?有殊勝于佛法僧者乎?有圓滿于佛法僧者乎?有深妙于佛法僧者乎?若沒有能相過、能相等的,則不此皈命、更何所皈命乎!于此如稍有一點徘徊遊移,當知便是有所沾滯夾帶不能舍,便是不能澈底的連生命都歸托之。不以生命歸托則已,今既要連生命歸托之,則必須要歸托一確實可靠永久可靠的。如審觀結果唯有佛法僧,最爲確實永久可靠,則必要皈命叁寶的必然之故,也便可知了。
四、如何皈命叁寶 審觀佛法僧之如實義,心中得其理會,心得與佛法僧之如實義相應一致,此爲皈命叁寶之第一步。繼之以心心念念對佛法僧渴仰勝慕,要在自己身心上將佛法僧實現,此爲皈命叁寶之第二步。正正確確覺得佛法僧是最真實的、最親切的自己及自己的究竟安歇處,這幻命所持的浮世、浮世所根的幻命,但以信托擁護佛法僧始有存在的意義價值。故雖致傷失生命、等棄敝屣,決不致搖動及擁護皈依佛法僧的信托,此爲皈命叁寶之第叁步。由是根深力固,曆無數生世直至圓滿佛果,沒有一刹那頃不投契佛法僧的,則便是甚深甚深、無盡無盡、不可說不可說的皈命叁寶。
叁 馬鳴大士造大乘起信論意趣因緣說
一、造論者有何願欲故造論乎 按之論偈,馬鳴大士之所由造此論者,蓋出于馬鳴大士之四宏誓願也。偈雲:爲欲令衆生,即衆生無邊誓願度也。除疑舍邪執,即煩惱無盡誓願斷也。起大乘正信,即法門無量誓願學也。佛種不斷故,即佛果無上誓願成也。
二、何故造此論及此論文義如此先後相次乎 總而言之,諸佛菩薩之應化宣演,無非爲令一切有情衆,離一切苦惱得究竟安樂而已!不同人或天等異生之類,凡所造作施爲,皆雜染有爲求世間名利恭敬之念也。馬鳴大士所以造此論之故,亦如此耳。然此論宗趣,具在立義、解釋、修行信心之叁分;其文義前後層次所以如此條貫者,具如論文自明。
叁、此論法義既皆具在佛所說經中何故須更造此論乎 以諸有情類根行性欲不同,故能令其信受了解之法緣亦種種不一,此固非經非律而是論也。在佛現身說法時代,聖哲際會,初不須律,況須論乎?嗣雖須律,猶不須論。蓋論由有人不信解佛所說法者,乃須有論以爲之分別解釋耳。在佛時聞法者既皆機智淳利,而說法者之色身心智業用猶爲殊勝,佛音圓遍,衆解俱超,信受奉行不涉疑執,故都不須乎論也。然馬鳴之世,則非複佛時矣;雖亦有能憑自己智力了解佛所說法者,然有需乎論者蓋多矣。然所須乎論者,欲以爲解說佛經也,則其所須者應在詳細開析之廣論,複何爲要此攝多義于少文之略論乎?要知一切法原來無真無妄、無迷無悟、無染無淨。以無悟故妄動,以妄動故發生困難苦惱結果,轉至末世濁劫以困苦極重切故,反省迷源改向真際之力亦深猛;非宏富玄勝之法義,不足以餍其心。然以迫切之故,複不能探衆經、尋廣論以求信解,乃唯有攝多義于少文之略論,爲最適當之需要耳。鳴乎!此馬鳴大士之大悲勝義,正所以嘉惠今此末世濁劫之吾人者也!
四 摩诃衍一者法二者義說論曰:“摩诃衍者,總說有二種。雲何爲二?一者、法,二者、義”。唐譯則作“摩诃衍略有二種:有法及法”。此同因明論比量叁支上之第一宗支,所謂前陳名“有法”,後陳名“法”之式。有法者、但能任持自性,不能軌生物解;必能任持自性及能軌生物解,始得謂之爲法。故言之前陳者,皆未得謂之爲法。然後陳能軌生他解之法,固已爲前陳中之所含有;且其所以能軌生他解者,還依此前陳而有;故此前陳者雖未得謂之法,而卻得謂之有法。有法者,謂能有于法也。此論之立義分。原但立“宗”,未出因喻。故唐譯蕅益裂網疏所立:衆生心即大乘體宗,真如相故因;衆生心能示大乘體相用宗,生滅因緣相故因之二量,皆屬非是。此宗既但立宗,則唐譯有法及法,似較梁譯一法二義爲當。然細核之,前陳有法與後陳法,二皆“宗體”之所依事,未是所立“宗體”;故前陳爲“自相”,後陳爲“共相”。自相有于共相,共相別于自相,連合發生之定義即謂之差別相。真能爲軌範以發生他人之決定智解者,唯在乎差別相,而自相共相則爲此差別相之宗體之所依者耳。然則此中既在出宗體之所依以建立宗體,不單是別出宗體之所依,而所重者尤在乎差別相之定義,故說爲一法二義。以法指宗之所依──前陳、後陳,以義指差別相之宗體,意尤較圓。此立義分中但立宗未出因喻之式,圖如下:
心性不生不滅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因)
性不生滅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一無二者即大乘體(喻體)
如不隨人心迷悟轉變之方位(喻依)
如來藏藏識心意意識有覺不覺有淨不淨能轉不覺令覺轉不淨令淨故(因)
有覺不覺有淨不淨能轉不覺令覺轉不淨令淨者能示大乘自體相用(喻體)
如人依方故迷悟方不迷(喻依)
雖爲此說,今按論文意猶不然。原論主之意,大乘之大乃彰表詞,大乘之乘乃比況詞。所彰表者、所比況者,究爲何法乎?爲指出所彰表所比況之法,故指出“衆生心真如相及衆生心生滅因緣相”之世間出世間一切諸法,所謂“一者法”者此也。雖知大之所彰表者、乘之所比況者即爲“衆生心真如相及衆生心生滅因緣相”之世間出世間一切諸法,然猶未知何義故彰表爲大,何義故比況爲乘;由是乃依衆生心釋出叁種大義及二種乘義,所謂“二者義”者此也。故此中雖有立叁支比量之第一“宗”支之理,在論主則初未嘗以立比量之式而出之者。故比較二譯,自以梁譯一法一義之言爲尤善。
五 依一心有真如門生滅門各總攝一切法二不相離說
一、何謂一心 佛爲衆生說法,就衆生以指心,故即謂之衆生之心。直從心以言心,故又謂之一心:非二故謂之一,而其實非一非非一。故一心有“一切一心”及“一一一心”之二義:一切一心、是一法界心即心真如體,所謂一真法界藏心是也。一一一心、是遍在如來衆、菩薩衆、獨覺衆、聲聞衆之四衆,及遍在胎生、卵生、濕生、化生之四生,乃即十法界衆生心是也。明此一心之義,則二門及二門不相離義亦可知矣。
二、真如門生滅門何故依一心有?一心何故有真如門生滅門乎 門者義門,即依法性所顯義相,能軌範生心、發解起行、從因致果者是也。一切法義皆不離心而有,舉心即舉一切法義。真如即一切法義之平等本體;生滅即一切法義之差別現象;是故真如、生滅皆依一心而有,是故一心有此真如、生滅二門。
叁、真如生滅二門何故皆各總攝一切法乎 以此二門不相離故。真如即一切法之實性故;生滅即一切法之共相故。一切法者,即是雜染法、清淨法,世間法、出世間法等也。
四、真如生滅二門何故不相離乎 二皆依一心分別開示故,不離心故,故不相離。譬如無變異之濕體,與有起滅之波浪相,皆依一水存現,不離水故,故不相離。依唐譯曰“展轉不相離”者,一切生滅相皆依妄念有,妄念當體即真如性,此真如門中二門展轉不相離也。妄境妄心從無明起,無明離真如無自體,真如離妄心無自相,此生滅門中二門展轉不相離也。複以不相離故,二門皆各總攝乎一切法:謂生滅門不但攝一切生滅法,且總攝一切真如法;真如門亦不但攝一切真如法,且總攝一切生滅法。以真如即一心之全,如一心攝一切法盡故;生滅亦即一心之全,如一心攝一切法盡故。
六 心真如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說一、心真如是一法界法門體 舉要言之,諸法本來唯是一心,是一法界體義。言真如亦無真如相,無說無念,隨順得入,是一法界法門體義。今舉論文以分證之:從“所謂心性不生不滅”起,至“但隨妄念不可得故”止,正明一法界體。法界者,是諸法本元義。從“言真如者”起,至“名爲得入”止,明一法界之法門體。法門者,是可由之生解起行義。“心性不生不滅”,示圓成實性以直指一法界體也。“一切諸法唯依妄念而有差別,若離心念則無一切境界之相”,就遍計執性所執境,本來畢竟空寂以顯一法界體也。從“是故一切法從本以來離言說相”,至“但隨妄念不可得故”,就依他起性一切法,離遍計執、即圓成實,以明一法界體也。“言真如者”至“故名爲真如”,持性生解之法也。“問曰”以至“名爲得入”,從行致果之門也。二、真如相是大總相法門體 一者、如實空,以能究竟顯實故;二者、如實不空,以有自體具足無漏性功德故;即是大總相體。皆絕待無外謂之大,皆統攝無遺謂之總,依言說分別其義謂之相;究竟顯實有自體故,謂之大總相體。“所言空者”至“唯證相應故”,此即顯大總相法門體之義者。于一依他起性心上,用遮門以空遍計執之妄,用表門以示圓成實之真。又複即遮而表,即表而遮,遮表俱彰,表遮同絕,可見立言之巧!
叁、心真如相 舉要言之,即是一法界大總相法門體耳!
七 依如來藏故有生滅心說一、何故不雲依真如故有生滅心而雲依如來藏故有生滅心耶 名無取實之功,實無守名之德,固矣。然而隨義立名,亦複各有攸當;名各有當,義乃可解。故真如,所以名一切法一相無相、一性無性、離相離性之平等本體者。如來藏,所以名一切法隱含在雜染依他起相中之清淨自體相者。生滅心,所以名一切法生滅及生滅因緣與生滅相者。一切法中舉水言之,水自體具有清明融通等德相,在顯現位曰法身;在爲波浪等依他起相所隱藏而不遺失位,曰如來藏;依此水之自體相所變起之波浪等相,曰生滅心;水與波浪或冰或湯等等直下不二真實常如之濕體,曰真如。此真如不唯無生滅之起盡,亦複無隱顯之轉變,故不得言依真如有生滅心。如來藏雖亦無生滅之起盡,而可有隱顯之轉變,故得言依如來藏故有生滅心。譬如不應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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