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今得孫中山可繼之。而武聖昔崇關、嶽,乃前代君主,使人效死愚忠者;今以民族立場,應改奉朱洪武爲武聖。蓋中華民族能攘外安內者,功莫盛于洪武;漢高、唐太均不過安內,秦始、隋文攘外安內而旋即分崩,宋太力绌攘外,故無有及洪武者。繼起民族英雄,當以洪武爲法。關羽、嶽飛、文天祥、史可法,皆死難無功,不宜步趨。至洪武稱帝傳子,自系當時趨勢,在今日則必然以領袖而傳賢也。
四月
初一──五月十九日──住昆明碧雞山,叁月有余矣。自冬末徂夏初,氣候無多變化,草皆八節長春,花亦四時不謝,真仙境也!但晴雨晝夜間之寒暑升降,每每有一二十度,衣服之調劑,殊爲不易。
初叁:接葦舫寄來海潮音稿,及忏華函。渝市暫無法續刊,遂定于昆明編出第叁四五六期合刊。
初四:將海潮音有關時間性各文理出,交塵空攜去昆市,請王茂如居士先爲接洽,擬托朝報館臨時代印。
初五:定安晨趨談入城籌備講經事,余與約明晨下山到勝因寺午餐。下午,妙乘偕振濟委員會駐滇專員陳君毅、及祁善卿夫婦來訪。而金仲陶居士,以接雲南省佛會通知,明午開改選籌備會,約于晨間一同入城。
初六:勝因寺午餐,所備時蔬六七,極爲甘美。有一英國佛徒訪安定,據雲:來昆明已四十年,久聞我名,深致欽敬,遂同進食。食畢,余赴南門剃沐。抵省佛會,悉王茂如、周明齋曾來訪,因答訪之。在茂如處,遇朝報總經理王公弢,對印潮音事略與商定。
初七:余至昆明,于當地宰官多有會晤者,但除龍主席,均未一谒。是日,安定以請余講經,設蔬廣宴官紳,陪余一訪問之。接談者,爲張建廳長、裴市長、董縣長等。而晚間同席者,則爲張莼鷗、何友生、祿介卿、黃衡秋、王茂如、王禹枝、王申五等,歡談甚洽。
初八:晨間,與妙乘散步翠園,過翠湖飯店,曾養甫尚未起身。下午,曾偕王廳長回訪,盛談將督辦滇緬路,極望余去整興雞足山。情高語摯,大被感動。六時余,按時開講,聽者如軍政部某廠長、聯大、濟大、雲大哲學系學生,張愚若、王茂如、徐昭武等男女居士,共叁四百人。而王竹村亦適于是晚從重慶飛返昆明,可謂緣深矣。
初九:是晨,月滄、妙乘、塵空、體法、妙禅,陪遊黑龍潭金殿,遇中國銀行、華安公司二君,以汽車送歸。
初十:雲南省佛教會,在整理委員整理後,開第四屆改選會。省黨部推王茂如、黃衡秋兩中委指導,民政廳亦派許秘書監督,余亦代表中國佛教會參加,到代表八十余人。由主席定安、黨派整委張友仁報告,王、黃兩中委,許秘書及余訓詞後,即投票選舉。乃選票結果,竟以余爲當選理事之最多數者,實出意外。當晚,續講普門品畢,立委張默君莅訪,談邵翼如先生殉國事,同深悲感!
十一:上午,雲南大學哲學研究會代表:李思齊、程國勳、吳光華叁君,請訂期擬題該會演講,遂定于次日下午一時,題爲“唯物唯心唯生與佛學”。晚七時,續講普門品完。
十二:下午一時,由雲大代表等迎至雲大。隨行者,有妙乘、月滄、塵空、性空等。先在大客廳茗談,旋赴第二教室開講。聽講者:爲雲大學生,及聯大學生、教授等,共百余人。據雲:爲雲大學術講演未有之盛。講一時半而畢。晚赴黃斐章、王愉廳席。同席者,黃衡秋、王茂如、王竹村、定安、平光等。曾便赴周宅賀新任內政部周部長,及訪張愚若、金仲陶居士。
十叁:開省佛教會笫四屆第一次執監聯席會議。出席者:定安、平光、王申五、王興周等十余人,推平光臨時主席。提議應先推定理事長,當即一致推余,余聲明不能久在雲南,改推平光或定安,推辭莫決。平光率衆頂禮,務要余擔任。余遂提議:先推各股主任,互推久之,結果:定安擔總務主任;王申五擔交際主任;而教務主任推平光擔任,平光堅要余兼任,余願擔教務主任,而以平光任理事長爲交換,平光遂宣布余爲理事長已議決,不可更動,教務主任保留下次理事會推定。余不得已,乃聲明暫行擔任。當先從會中整理,如一月中能整理出頭緒,當在未離雲南以前擔任下去;如連本會都不能整理,則于一月後仍即辭退。衆皆表示願盡力擁護余之主張進行,當決定于十五日下午二時舉行就職宣誓,及十五日下午七時開第一次理事會。
十四:約月滄、定安、妙乘,對會中過去現在及將來事勢,作一詳談。遂決定對于會務應興應革應整理之方針,以備提出次日理事會議決施行。當日偕定安答訪張默君,並訪賀新任臨參議會李儀廷(鴻祥)議長。出其世父叢岡先生遺墨囑題,已先有陳古逸、周惺甫諸老題記,乃題四句雲:“留得吉光片羽,發揚潛德幽輝;靜觀人間墨妙,彌暢物外禅機”。
十五:下午二時,舉行就職宣誓。理監、候補理監廿四席,共到十九席,省黨部仍請王茂如、黃衡秋中委監誓。遂與商訂一教黨合一之宣誓儀式:余居主位,王、黃中委陪位,余理監事在後分兩排均向佛立,諸山四衆會員兩旁唱香贊,余先拈香,二中委次拈香,理監推二人再次拈香。禮畢,宣誓;誓畢,唱贊念佛發願,攝影散會。晚七時,開理事會,皆准時到齊,祗徐理事昭武因不在城內,請金理事仲陶代簽。乃將各案次第提議,均經圓滿解決。定將議決各案,于十九日、二十日次第執行,曆叁小時精神不懈。十時散會,余即歸寢。
十六:晨八時,偕定安、妙乘、性空等回雲棲寺休息。下午一時,余返抵大悲閣,計恰離山十日。
二十:連日雨多晴少,據聞系已入雨季使然。
廿一:爲省佛教會及海潮音事,冒雨下山。
廿二:海潮音印刷尚未接洽清妥;省佛教會諸事,亦猶在漸上軌道間。
廿四:晚七時,佛學研究社開第一次研究會,到社員五十余人:周明齋理事報告籌辦經過,推余爲指導師。余就會提出王兆熊居士關于呂碧城女士普門品華英譯文對照叁問題,有陳履吉居士等起立討論,認真研究,精神甚好。八時,開省佛教會第二次理事會,報告整理會內各務已漸就緒。月滄、王申五理事、王兆熊監事所擬通俗演講簡章,當即通過。
廿五:海潮音移昆明出版,委托朝報印刷,佛學書局發行,略有端倪。
廿九:連日陰雨,會內修理工程遲滯,頃始就緒。下午,董雨蒼居士、定安和尚來商談維護原有雲南佛學院基地──時防疫處征用──,院董會交涉,稍有眉目。
五月
初一──六月十八日──雲南省佛教會,開始實行改良朔望齋會,舉行通俗宣講,成績尚佳。黃中委衡秋來訪,盼將楞嚴之七處征心,及從聞思修二文,摘出爲淺顯說明,以起人研究與修證之趨向。
初二:應祿介卿司令約,會談雞足山佛教之整理建設事宜。王中委茂如亦來,坐談佛理移時。七時,開第二次研究會,申乃勳提出:“佛教是正信非迷信”問題,無多討論,王興周就圓澤叁生石公案,提出:一、叁年間,其母腹內胎有無第八識問題;二、修行是否應專淨土宗問題;叁、圓澤巳證何果位問題,頗費研究。
初四:早晨,返西山休息。閱報載:“現今國家,已分爲侵略反侵略兩大陣線”之說。余以今所謂侵略,即古所謂攻;今所謂反侵略,即古所謂非攻。則吾國墨子之非攻,實爲反侵略之祖,而非攻尤要在其有能破壞及抵禦攻具之實力。如墨子之事,先與公輸子對演,因使之寢攻息兵,方爲善策。
初五:彭嘉霖君贈雲南備征志,系清王樂山著,都二十一卷,自史記西南夷列傳,至明黔甯沐氏世襲事,都六十種。其中以清馮蘇撰滇考上下卷爲最精雅,而傳聞互異之辭,亦當參綜諸著以見其錯雜之源流也。
初六:閱古滇說雖訛蕪,但所傳“前哀牢王兵阻其道,阿育王叁子不複返矣,遂歸滇各主其山。後值楚莊王遣將莊跷,總兵循江上略巴蜀黔中以西。跷至滇池,見池方叁百裏,旁平地肥饒數千裏,以兵威定,滇民服焉。欲歸報,會秦並六國,擊楚奪巴中郡,道塞不通,還以其衆王滇。其阿育王叁子,並神明四舅甥之遺衆,與跷兵諸夷雜處。跷爲滇王,崇信佛教,不忍殺生,遷居白崖、鶴拓、浪穹。後衆推仁果者張姓新君之王滇,跷傳世卒矣。仁果肇基白崖,尚創業之祥于玆,遂以地號國曰白。操存五常之固有,不昧一真之虛靈,堅守叁綱,修明六藝,本戒法于天竺,枝姓文于漢唐,言從善簡于諸語,服隨世俗于時宜,號年法古,正朔從夏,采摭諸家之善,自集成于一支,而爲白氏國也”。頗能探漢唐以前滇民之淵源。大抵滇土著諸夷,哀牢實爲首出;周秦間天竺阿育王部衆傳入佛教,而楚莊跷亦以兵衆威臨,由梵漢及哀牢諸夷糅合成之雲南民族文化,殆爲唐宋以來南诏國、大理國之所基欤!
初七:雲南之山,兼雲嶺、怒山、高黎共山之橫斷山脈。高黎共山來自藏印主山之喜馬拉雅山,與怒山同入緬甸。雲嶺山脈出昆侖南支,其正幹由鳥蒙山、六诏山入黔桂,爲湘粵贛閩浙諸山;其旁支哀牢山、蒙樂山脈,入安南。而水之金沙江爲長江源,南北盤江爲珠江源;其富良江、瀾滄江則入安南,怒江、龍川江、大盈江則入緬甸,出印度洋。稽雲南之山水脈絡,宜其能糅合中印兩民族文化,爲中國佛教之奧樞,世界佛教之弘紐也。
初八:按現在中國版圖,舊時五嶽,今應改置。當以昆侖中支之終南太白山爲中嶽(見于右任先生歌,有萬二千尺高):泰山仍爲東嶽,出昆侖北支;南嶽仍衡山,或以勾漏都陽當之,皆出昆侖南支;而昆侖山即爲西嶽;北嶽可由阿爾泰山系之杭愛山充任。昆侖系則本山及叁支共得其四,阿爾泰山系亦居其一,天山系、喜馬拉雅系境殊短,自宜不入五嶽之列。或以西藏境內喜馬拉雅山爲西嶽,東北境內之長白山爲東嶽,則漢得中嶽,滿得東嶽,蒙回得北嶽,藏得西嶽,漢苖得南嶽,亦分配略均矣。 初九:到佛教會,七時開研究會。是日臨時提出問題者,有陳履吉、徐昭武等。討論者,有王興周、李思齊等,以李思齊所說饒有深意。九時,開理事會,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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