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但只要具足清淨增上意樂——勝解和欲所顯的淨信,即對佛法有堅固的信念,就能修習六波羅蜜。我既然成就了這清淨的信心,由信心的力量,只要少用些功夫去修習,也能圓滿無上菩提。爲什麼還不勤勤懇懇地修習呢?這樣尋思以後,疲弱的心便能堅強起來,作到難學能學,難行能行。有志者,事竟成嘛!是名第二練磨其心。(叁)還有些菩薩,聽說無上廣大佛果極不容易圓滿成就,又起退心。爲對治此退心,應思慮:世間的凡夫,若能成就染汙的十善,命終以後,尚能招感自體圓滿的人天有漏異熟果報而生,我以出世離欲惡不善的清淨心去修行,成就妙善,清淨無漏善法,有朝一日怎能不圓滿叁身四智五眼六通的廣大佛果。是爲第叁練磨其心。這叁種相練磨自心,是說自心要退墮時,便即修習思惟觀察,訓練磨砺,使之振作起來,不致退墮。只有心不退墮,才能保證你的法身慧命長活不死,故這叁練磨其心,只是保證你法身不死,至于在成就佛果菩提的過程中,還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那就難得說了。慧命雖然不死,萬一停止不前。或者成爲二乘,那就糟啦,于無上佛果就望塵莫及,永遠也證不到。要圓證阿耨菩提,不但要叁練磨心,而且要斷四種處。這所應斷的四種處,是圓證法身的特大障礙,只有斷除了它,法身慧命的圓滿證得,方萬無一失。(一)斷作意:菩薩求證佛果,必須斷除叁乘自了漢的下劣作意。二乘行人,唯求自了,視叁界如火宅,生死如牢籠,一旦證得阿羅漢果,便急急忙忙的速入涅槃,躲避生死,享解脫樂。菩薩修自利利他的廣大行願,雖了生死又恒處生死廣化衆生,爲圓滿六波羅蜜,不能有二乘自了漢的下劣思想,要發無上心。現在有一些有知識有行持的青年僧伽,因看到佛教裏的一些不良現象,這些不良現象無情地打碎了他們初發心時的那種道心,便去住山住洞住茅蓬,一人清修而已。佛法興衰佛子有責,我們既然學了佛法,得到了佛陀的法雨滋潤了我們的法身慧命,爲酬如來深恩,怎能袖手旁觀,見佛教衰微而不發心弘揚呢?正因爲佛法衰弱,我們的任務才更重大,不必爲那些不良現象所嚇倒,迷惑。我們是學佛學菩薩嘛!又不是學那些佛教中敗類,獅子蟲,要逆流而上,勇敢地和魔鬼作鬥爭,爲使衆多有情成爲佛子而不變成魔孫,應舍去自己一個的清修,贏得衆多有情的齊修。樹立“弘法是家務,利生爲事業”的每一個佛子都應該樹立的好思想。(二)斷異慧疑:異慧是對大乘甚深教法的邪解邪執,如墮于常邊的增益執和墮于斷邊的損減執。疑,即懷疑,對大乘佛法沒有堅固的信心,猶豫不決,不能決定信解。印度佛教中的聲聞乘,大多懷疑大乘是否爲佛說,更不要說被邪見罩住的衆生和外道了。這異慧與疑都是修證大乘佛法的大障礙,有了這兩個家夥,叁種佛身,無住涅槃,休想證得。故菩薩應永遠的徹底的把它們連根拔掉。目前社會上有一小撮研究佛學的學者,有些人是打著研究佛學,搶救佛教文化的招牌而沽名釣譽。只要翻開他們的大作一看便知,沒有不毀謗佛教的,把《六祖壇經》的禅學思想批得一沓糊塗,《華嚴金師子章》的法界緣起理論駁得一無是處,請問這是在研究佛學嗎?在搶救佛教文化嗎?他們既沒有搶救佛教文化,也不是個學術態度端正的學者,是在毀滅佛教文化,是些摧毀佛教文化的能手。古人雲:“學一行,愛一行”。他們是反其道行之:學一行,罵一行。由于曆史的原因,毀謗佛教越厲害的文章越容易出版,他們便爲了這名、利二字,不惜倒轉筆尖,反轉舌根,大寫大罵佛教的文章,以便多出幾本書,多得幾塊錢,名利雙收,變成學者,作家。盡管有些以前曾是佛陀的法眷,仍是幹這臭勾當。嗚呼!利刃上蜜偏要舔,帶鈎魚餌偏要吞。對于這些異慧冠軍,疑軍元帥,南無地藏王菩薩,您要大慈大悲啊。(叁)斷法執:能夠聞思大乘教法,卻又生起我能聞思,我所聽聞等的執著,起增上慢,生不起真現觀。以爲凡我所修皆是殊勝,他人所行盡皆低劣,這厲害的法執,是證實相的障礙,因此菩薩應斷除它。中國佛教各家各派都有判教,這本是好事,讓衆生一門深入佛法大海,因佛法是圓融無礙,一門通則一切門通。但各宗的判教,多是執著,執藥成病:擡高自宗,貶低他派。如天臺宗的五時八教便把自宗判得至頓至圓,把依《解深密經》立宗的唯識宗判爲第二時的相始教。唯識學卻把華嚴判爲第叁時的中道教。當知《解深密經》的當機者是補處菩薩,七佛之師,倒駕慈航的文殊、觀音等菩薩摩诃薩,怎麼可能說他們是初發心的大乘始教的行人,這簡直是惡意貶低真實大菩薩。唯識宗的有、空、中的叁時判教,是依《解深密經》把佛陀一生說法的內容分爲叁類,不擡高自己,不貶低他人,是合理合情,暢佛本懷。中國佛子,若人人除去法執,沒有我最高,他最低的分別心,如《金剛經》雲:“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盡管有八宗的判教,還是和合一味的。(四)斷分別:分別就是于平常見聞覺知所顯現的色聲等境和從定心中由觀想力所安立的境界(如修不淨觀所顯現的青瘀等相),起虛妄分別,作意不休,如見好色必貪,聞惡聲必嗔,于不好不壞的香起癡心,或者貪愛定境喜極而狂,著瘋狂魔;驚極而怖,著恐怖魔。起貪嗔癡,造殺盜淫,本欲斷惡修善,實則棄善作惡,因此菩薩要證得根本無分別智,不論是對任運現前的境或是定心安立的一切相,都要無所作意,無所分別,斷除了對這所緣相的妄計分別,才能悟入真如法界。
在我們這一代青年僧伽中,有小部分人信心不太堅固,道心不夠堅強,雖說是受不良現象的影響,更主要的是自己不負自己的責任。俗雲:“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各人”。師父把你剃度引進了佛門,學修佛法那是你自己的事。若能“稽首觀上座,,切莫學下流”,就是處在再壞的環境,你也會潔身自愛,象蓮花出于汙泥而不染,更何況佛教中的不良現象極少,與社會相比如滄海一滴,也不乏真修實練,有道有德的僧人,爲了不負出家初心,應當常觀生死衆苦,世事無常而發出離心,稱頌叁寶殊勝功德,使信心堅固永不退失。亦觀父母衆生爲苦逼迫,發菩提心,度脫他們。爲長養法身慧命,圓滿證得,用叁種相練磨自心,斷四種處,如是行之,何愁佛道難成,法身不證。
結語
唯識無境中道了義之教,起源于慈氏菩薩的《瑜伽師地論》,大成于《攝大乘論》。《攝論》是無著菩薩晚年的作品,也是菩薩的代表作,標志著菩薩唯識思想的非常成熟。此論體系嚴密,組織獨特,《攝論》以十一分組成,除第一分總標綱要外,余十分的每一分都是解釋一個大課題。如《彼入因果分》就是專門論釋六波羅蜜的,先說六波羅蜜是彼入因,次談六波羅蜜是彼入果,然後再以十分別六波羅蜜:一、數——敘述六波羅蜜爲什麼不多不少恰好六個的理由。二、相——釋六波羅蜜的體相特征。叁、次第——釋六波羅蜜爲啥是布施乃至般若的順序。四、訓釋——釋六波羅蜜的名義。五、修習——是談修習六波羅蜜的方法。六、差別——論六波羅蜜的種類。七、相攝——談六波羅蜜與其它一切善法的關系。八、所治——是說六波羅蜜所治對象與一切雜染法的關系。九、勝利——說修習六波羅蜜的殊勝利益。十、抉擇——議論修習六波羅蜜時六個之間彼此的關系。此一彼入因果分是這樣的結構謹然,有條不紊,其余九分莫不如是。若人一讀,愛不釋手,欲罷不能。南北朝是玄學最盛的時期,般若學的東流,正好與玄學的某些思想相契合,于是中國佛教史上出現了“格義佛教”,羅什的譯出叁論,使般若學走上了獨立發展的道路。真谛叁藏的初傳《攝論》,遭到了般若空宗學者們的阻礙,後來仍成了一大學派。從陳真谛叁藏于天嘉元年初(公元 560年)譯出《攝論》,創立學派,至唐貞觀十九年(公元 645年)的玄奘叁藏開創唯識宗,攝論宗被唯識宗所包含而失去尊貴的宗派地位,盡管才八十多年的壽命,卻是南北朝時期百花齊放中的一朵閃閃發光、幽香萬裏的金花。爲南北朝時期的義學灌輸了新鮮的血液,使被一切皆空教迷惑的學者,看到了學佛者的希望——叁種佛身(《彼果智分》),無住大涅槃(《彼果斷分》),而對學佛充滿了信心。《攝論》雖成爲唯識宗所依的六經十一論之一論,講席仍十分興盛,未被其它經論所奪席,攝論大家不乏其人,如真谛叁藏的四傳弟子僧辨撰有《攝大乘論章疏》七卷。直至談直指,輕法相的南禅慧能大師一派的掘起,《攝論》才逐漸衰亡。唐武宗的滅佛,佛教典籍被摧毀殆盡,《攝論》也不例外,被業障鬼李炎一把火燒成灰燼,歸入地大。宋元明清四朝是禅、臺兩家的天下,《攝論》跟唯識宗的命運一樣,一厥不振,其間雖有極少數人學唯識,弘揚唯識,因沒有唯識的重要典籍,亦如隔靴搔癢,無有大益,如明末清初四大高僧之一的藕益大師,著有《成唯識論觀心法要》,玄奘大師的再傳玄範著《攝大乘論疏》七卷等有關唯識學的文章。直到清末楊文會老居士從日本取回唯識典籍,在南京創辦支那內學院,發揚唯識學,《攝論》才跟唯識宗的興起而興起。我閩南佛學院的唯識學,是承太虛大師在支那內學院所學,我有幸學唯識教,讀《攝大乘論》,全靠虛大師等古德們的恩賜。爲了酬報前輩大德的深恩,我除了認真學好《攝論》外,此生此世誓願弘揚《攝論》,同時亦不辜負單培根老師叁個學期來教我們《攝大乘論》的期望。
注01:日本《大正藏》第30冊,159 頁
注02:日本《大正藏》第35冊,503 頁
注03:日本《大正藏》第43冊,978 頁
注04:日本《大正藏》第50冊,322 頁
注05:日本《大正藏》第31冊,133 頁
注06:《攝大乘論疏》,王恩洋著,福建省莆田市廣化寺出版。
注07:同上
注08:同上
注09:日本《大正藏》第50冊,322 頁
《《攝大乘論》探索(釋智德)》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