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我慢高山不出功德之水。
斷除道理。
斷除的道理,就是思惟自己的五取蘊只是苦的自性,沒有一點值得傲慢。
如《親友書》雲:“當數思惟老病死,親愛別離及諸業,終不能越自受果,由對治門莫驕慢。”
如《親友書》所說:“老、病、死、愛別離等這些世間苦果以及造成苦果的因——種種有漏業,自己這樣一個凡夫,無論如何都不會超越自造業自受苦的迷亂境界。反複思惟此理,就能對治緣種姓、相貌、智慧等所起的傲慢。”
或者從行苦思惟,一切世間的圓滿都是被業和煩惱牽製,不會超出行苦的自性,因此自己再好,也只是被業和煩惱牽著走的凡夫,有什麼可以傲慢呢?
或者由人無我的修法根除傲慢。在輪回當中,我們有的只是五取蘊,色蘊可以分成地水火風四大種,每一大種再分析下去,最後分到無分微塵,其它心法的四蘊,也可以分至無分刹那,而且微塵和刹那都是刹那壞滅的自性。在這一大堆多分、刹那的法當中,哪裏來的常、一、自在的我呢?既然沒有“我”,哪裏有“聰明的我”、“高貴的我”、“漂亮的我”、“有能力的我”?實際不過是一種四大種假合的法在不斷變動而已,這樣觀修就能對治傲慢。
以下是疑的對治。疑煩惱有很多過患,對真實和非真實疑惑,會障礙對真實義産生定解。疑的種類衆多,此處是以懷疑業果、叁寶爲例說明,其實對下士道、中士道、共下士道、共中士道、菩提心、六度萬行、二谛法的本性無法産生定解而懷疑,都屬于疑的範疇。
若于四谛叁寶業果獲得定解,則不複生疑惑隨眠。
如果對四谛、叁寶、業果得到定解,就不會再産生疑惑隨眠。
未六、教誡依止隨煩惱的對治
又睡眠、昏沈、掉舉、懈怠、放逸、無慚、無愧、妄念、不正知等諸隨煩惱最易生起,障修善品,當知過患修習對治,率爾率爾令漸微劣。
隨煩惱的特點是最容易生起,障礙修習善品。我們應當在知道它的過患之後,時時修習對治,讓它的力量逐漸減弱。
其過患者。
以下引經論說明睡眠等隨煩惱的過患。
如《親友書》雲:“掉悔嗔恚及昏沈,睡眠貪欲並疑惑,應知如是五種蓋,劫善法財諸盜賊。”
如《親友書》所說:“心散逸在境界中的掉舉、對往事的追悔、損害他人的嗔恚、心識內收的昏沈、極度內收的睡眠、對有漏五欲的貪欲、對道果等疑惑,應當知道這五蓋是劫奪善法財富的盜賊。”此處掉舉和後悔,昏沈和睡眠,以性質比較相似,所以合爲一蓋計算。
《勸發增上意樂經》雲:“若樂睡眠與昏沈,痰癊風病及膽疾,其人身中多增長,令彼諸界極擾亂。”
《勸發增上意樂經》說:“喜歡睡眠、昏沈的人,體內的痰病、風病和膽病會多有增長,導致四大種擾亂不平和。”
“若樂睡眠與昏沈,集飲食垢腹不清,身重容顔不和美,所發言語不清晰。”
“如果喜歡睡眠和昏沈,會導致飲食不消化,在體內積聚飲食汙垢,使腸胃不清,而且身體沈重,心無法專注在善法上,還會使相貌不和美,比如,皮膚不潔淨、粗糙等,說話時吐字也會不清晰。”
又雲:“若樂睡眠與昏沈,其人愚癡失法欲,凡稚退失一切德,退失白法趣黑暗。”
又說:“如果喜歡睡眠和昏沈,對取舍之處會愚癡,而且會退失修行善法的意樂,這個凡夫退失一切功德和白法,以具有深重的無明黑暗而趣入惡趣。”
《念住經》雲:“諸煩惱所依,獨一謂懈怠,誰有一懈怠,彼便無諸法。”
《念住經》說:“諸煩惱的所依,唯一是懈怠。誰具有這一種懈怠,他就沒有一切善法。”
《菩薩本行經》當中,佛告訴阿難說:“夫懈怠者,衆行之累:居家懈怠,則衣食不供,産業不舉;出家懈怠,不能出離生死之苦。一切衆事皆由精進而得興起。”(懈怠會令一切行業停止不前:在家懈怠,衣食無法供應,事業也不能發達;出家懈怠,不能出離生死痛苦。一切事情都是依靠精進而得以興起。)
《遺教經》說:“汝等比丘,若勤精進,則事無難者。是故汝等常勤精進,譬如小水常流,則能穿石。若行者之心數數懈廢,譬如鑽火,未熱而息,雖欲得火,火難可得。”
《百喻經》中說:
往昔,有個國家在節日時,婦女們都以優缽羅花做成花鬘的裝飾,戴在身上。一次,有位窮人的妻子對丈夫說:“假如你能送優缽羅花給我,我可以做你妻子,否則,我就舍你而去。”
這位丈夫以前擅長學鴛鴦的叫聲,他就潛入國王的池塘裏學鴛鴦叫,趁機偷取優缽羅花。池塘的看守聽到池中有響動,就高聲問:“裏面是誰?”
窮人失口說道:“我是鴛鴦!”
看守立即把這只“大鴛鴦”從池塘裏提出來,帶著他去見國王。一路上,這位窮人不斷地學鴛鴦叫,看守說:“前面該叫你不叫,現在你再叫有什麼用?”
這則公案說明什麼道理呢?
佛說:世間的愚人都是如此,一輩子損人害人造作很多惡業,沒有修好身語意,將叁門轉成調柔賢善,等到臨死時,這些人才說:“現在我要修善法。”可是獄卒要把他交給閻羅王,即使想修善法也來不及了,就象這位愚人在被押往國王面前的路上,再學鴛鴦叫有什麼用。所以,現在存活之時懈怠,死時一定會追悔莫及。
《正法念處經》也說:“若求現未樂,應離于懈怠,放逸懈怠人,如狗等無異。”
以下這頌的緣起是:往昔,在舍衛城有兩個商人,一個多財,另一個少財。多財的富商貪愛女人和賭博等,沒過多久他就喪盡財産淪爲乞丐。少財的商人安住在精進當中,到大海的寶洲取寶,後來逐漸富裕起來。勝光王得知此事之後,禀告佛陀,佛就宣說了以下一偈。
《集法句》雲:“若行于放逸,即壞凡夫心,如商護財貨,智當不放逸。”
《集法句》說:“如果一個人的行爲常常在放逸當中,那就會失壞自相續。如同商人護持財富一般,智者應當不放逸地守護自心。”
《薩婆多論》中有這樣一則公案:往昔,目犍連尊者因爲弟子有病,就升到忉利天去向醫師耆婆問診。當時正趕上天人們進入歡喜園,目犍連在路旁站著等待,沒有一個天人看他。只有耆婆最後到的時候,看見尊者,向他舉起單手致意,然後乘車飛馳而過。
尊者心想:他在人間本來是我的徒弟,現在耽著天上的欲樂,都忘本了。
于是尊者以神通力定住耆婆的車。耆婆不得以只好下車,向師父目犍連頂禮。
尊者以種種因緣訓斥他。耆婆回答說:“因爲我在人間是您的弟子,所以才舉一只手向您問訊,您見到其他天人有這麼恭敬嗎?”
目犍連尊者就去勸誡帝釋天王:“佛陀出世很難值遇,爲什麼天人不時常親近佛陀,請受正法呢?”
帝釋沒有正面回答,他想讓尊者了解一下天上的情況,就故意派使者去傳某位天子,反複傳了叁次,最後不得已,此天子才來見帝釋天王。天王就以此事告訴尊者:“這位天子是最貧困的天人,只有一個天女和一種伎樂的享受,就足已使他染欲情深,割舍不下,何況天王擁有各式各樣的宮殿、樓閣,有無數的天女陪伴,有百味飲食可供享用,有百千天樂可以娛樂,天人陶醉在這樣的欲妙中,看著東邊就忘了西邊,他如何能學進正法?所以,雖然知道佛陀難遇、正法難聞,但是耽著欲樂而被纏縛,不得自在,知道又能如何?
以下一頌的緣起是:往昔,世尊做菩薩時,誕生在婆羅門的家族當中,他上學時,老師爲了觀察學生們的內心,就故意說:“我很貧窮,你們去偷取別人的財物奉獻給我。”其他學生都答應了,菩薩不但沒答應,反而說:“不說爲了這種小事去偷盜,就是爲了獲得帝釋天的財富,我也不願意無慚無愧地去做偷盜等事,我甯願持瓦缽去討飯,也比這個好。”
《本生論》雲:“舍慚爲天王,意違于正法,甯瓦缽蔽衣,觀敵家盛事。”
《本生論》說:“如果爲了獲得天王的安樂而舍棄慚愧,心與正法相違,還不如手持瓦缽、身穿破衣,到怨家門口乞討。”
作爲出家人,應如《大智度論》所說般知慚有愧。
《大智度論》說:“入道慚愧人,持缽福衆生,雲何縱欲塵,沈沒于五情?(入道具有慚愧的修行人,手持瓦缽給衆生種福,爲什麼還這樣在欲塵當中放縱自己,沈沒在五毒當中?)著铠持刀杖,見敵而退走,如是怯弱人,舉世所輕賤。比丘爲乞士,除發著袈裟,五情馬所製,取笑亦如是。(穿著铠甲手持刀杖的戰士如果看見敵人就往後逃走,這樣的怯弱者只會被全世界的人恥笑。而一個比丘做爲乞士,剃了頭發穿了袈裟,卻還被五毒的野馬牽製,同樣會被世人取笑。)又如豪貴人,衣服以嚴身,而行乞衣食,取笑于衆人。比丘除飾好,毀形以攝心,而更求欲樂,取笑亦如是。(貴族們以衣服莊嚴自己的身體,如果他們去乞討衣服飲食,一定會被人們取笑。而比丘放下了一切外表的裝飾,毀形以收攝自心,卻還去追求五欲的享樂,同樣也會被世人恥笑。)已舍五欲樂,棄之而不顧,如何還欲得,如愚自食吐。(已經舍棄五欲的快樂而不再顧戀,怎麼又生起追求的心呢?這就象愚人把自己吐掉的食物撿起來吃一樣。)”
《親友書》雲:“大王應知念身住,善逝說爲惟一道。”
龍樹菩薩告誡樂行王說:大王!你應當知道,于身住身念,佛說這是求解脫者唯一的道路。
佛說:“諸比丘,能清淨一切衆生、能超離不悅意痛苦、能辨別如理之法、能現前涅槃的唯一途徑,即此身正念也。”應當知道,此處只是以身作代表,完整說來,就是不忘記身口意該作什麼的正念,因此還要加上“于口住口念”、“于意住意念”。
“故當勵力勤守念,失念則壞一切法。”
因此,應當努力精勤地守護正念,一旦忘失正念,就會失壞一切善法。
以下引一則公案,說明如何精勤守護正念:
《法句喻經》說:過去有位比丘,每天都要到城外的屍陀林,路上要經過一位農夫的田地。一次,農夫生氣地罵比丘:“你是什麼修行人,在我的田地裏縱橫行走,留下這麼多腳印。”
比丘告訴他…
《《菩提道次第廣論講記》第四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