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至羅漢相續之苦,一切皆是,從先造集不善而起。從諸善業發生諸苦,無有是處。
這一段是從正反面決定一切苦樂感受唯一是由業産生。就樂而言,一切樂受唯一是從先前所集的善業發起,下至有情地獄吹起涼風的樂受,或者餓鬼獲得一口痰的樂受,上至聖者相續中的大樂,從小至大,從粗至細,從外境至身心,一切一切,無不是從善業生起的。如果能找出以不善業發生安樂的反例,可以說業相不決定,但即使以佛眼周遍觀察輪涅的一切安樂,也絕不可能找到。譬如火的自性決定是燃燒,如果有火不燃燒而凝固,那名言中便不能決定火是定持燃燒之相,但這種反例並不存在。同樣,善業必持能生安樂之相,一切安樂決定唯一是由善業所引生,何故如此呢?法爾如是!正是有這種業的法性規律,我們才了知不是以上帝等造物,而是宇宙本有一種令人敬畏的因果律,這是宇宙的大法則,又名天理。
再從苦來說,所有身心逼迫的苦受,比如內在身心之苦,外在自然界的災難,從地獄有情的苦受到阿羅漢相續中的苦受,一切一切,唯一是從先前造集不善業所發起的,從善業發生痛苦的機會,等于零,即使以佛眼去觀察聖凡相續中的任何一種苦受,決定是源自惡業。如果有一種苦受是從善業産生,則整個緣起律全要被推翻。
以上是業決定之理,“決定”是一概周遍,沒有絲毫不定。這個道理說到徹底的話,正是由于空性而緣起,一切法本體是空,如有一點實有也不可能緣起,以萬法性空,故是緣起,並且這種緣起精確得絲毫不爽。
下面引教證:
《寶鬘論》雲:“諸苦從不善,如是諸惡趣,從善諸善趣,一切生安樂。”
《寶鬘論》說,整個世界之中,身心器界的種種苦受均由不善業産生,如是地獄、餓鬼、旁生的惡趣從何處而來呢?唯一是從不善業而來。另一方面,從因的善業顯現出果的善趣,身心世界一切安樂無不是從善業産生。這偈教言說明的是一切苦樂由業決定之相。
以人間而言,有那麼多窮苦疾病,有那麼多戰爭,有那麼多災禍,是否上天有意作弄人呢?是否無故慘遭災禍呢?都不是,唯一是從不善業發生的。《百業經》說:“世間業所生,以業繪苦樂,諸緣聚生業,以業受苦樂。”
巳二、總結
故諸苦樂非無因生,亦非自性,自在天等不順因生,是爲從總善不善業生總苦樂。諸苦安樂種種差別,亦從二業種種差別,無少紊亂,各別而起。
此段總結兩條:第一、總的一切苦樂非無因生,不非非因生,唯一是從黑白業而生;第二、苦樂的種種差別,唯一是隨黑白業的種種差別,沒有絲毫紊亂而各別現起的。前者是總說,後者是差別。
爲什麼苦樂不是無因生呢?苦樂若是無因生,應成恒有恒無的過失。以平等理觀察,比如,如果胃病是無因生,那就不必觀待因緣,即使引生胃病的因緣消失仍應有胃病,或者不衰老是無因生,應成即使導致衰老的因緣積聚時,也仍然無衰老。實際有情苦樂是偶然性的緣故,苦樂並非無因生。
再看苦樂不是以自性産生的理證,因爲數論外道所承許的自性是常法,而苦樂是無常法,以常法不可能産生無常法,如果以常法能産生無常法,應成虛空之中能出生鮮花。再看,是否以自在天或上帝支配有情界的苦樂呢?大自在天等是隨欲自在而轉的相,而業果是不自在的相,以法相不同,故不成立。比如共業成熟之時,整個南京城被日本軍隊屠殺一空,即使大自在天降臨也無能遮止,或者念佛求生西方,在淨業成熟時,沒有上帝也照樣現前極樂世界的境界。因此,苦樂不是以自性、自在天等不隨順因所産生。
這樣遮破無因生和非因生之後便能決定,自己的苦樂唯一是以自己的黑白二業所引生,此外再無其它作者,不是以某個主宰或外物能將苦樂強加給我們,也不是無故能現前苦樂。
了知苦樂唯由黑白二業産生之後,進而應認識到一切苦樂的差別唯一是由黑白二業的差別所導致,精確得絲毫不爽。比如,一個大花園中有各種鮮花,色、香、形等各不相同,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繁多的差別呢?就是每種花的因緣不同,假如因緣相同,如何能出現這麼多果相的差別?決定只會出現一種花相。以有情界來說,今天中國十多億人,找不到兩個人的命運完全相同,如果業是一樣,芸芸衆生何以會各個苦樂不同呢?世界有紛繁不雜的苦樂萬象,唯一是由業的差別所造成的。能信解以業決定苦樂,以業差別決定苦樂差別,以這條道理再來觀照世界,便會發現萬法本是那麼井然有序,絲毫不亂,貫穿其中的規律就是因果律,這就是宇宙定律。
《百業經》說:“衆生諸苦樂,佛說由業生,諸業亦種種,造種種衆生,漂泊于輪回,業網乃極大。”衆生無量的痛苦與安樂,佛說唯一由業生,身口意諸業也有無量種類,以種種不同業造就種種不同衆生,各有各的性格、相貌、苦樂、遭遇。“業網乃極大”,這張業網無處不在,無時不在,遍及于一切情器世界,所以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俱舍論》說:“形形色色世間界,皆由衆生業所生。”《入中論》也說:“有情世間器世間,種種差別由心立,經說衆生由業生,心已斷者業非有。”器世界,下至風輪,上至色究竟天的天宮,這一切差別相,都是由衆生業的差別所感,譬如孔雀羽毛上的雜色,或綠或藍,或線或點,都是由不同業所感召的;一朵蓮花,花瓣、花枝、花葉、花朵,種種不同,也都是由有情共業的差別所致。經雲“隨有情業力,應時出黑山,如地獄天宮,有劍林寶樹”,隨有情各自業力,在因緣成熟時,就會現前黑山,現前地獄的劍葉林,現前天宮的寶樹。所以衆生界的苦樂唯一是由業所産生,而且種種苦樂差別唯一是以業的差別所安立。
以上業決定之理,實際是一切佛法的基礎,這條公理只有佛能說出,許多大科學家都在探尋所謂的宇宙方程式,但是他們都不能完成,原因是以有限的分別心無法觀照到萬法的規律。爲什麼說這條業果大定律唯有佛陀才能開演呢?因爲這是一條普遍規律,它的適用範圍是:時間從過去無始一直貫穿到未來無終,空間遍及無量世界,小到基本粒子,大到無數天體,貫穿在每一位有情的每一種顯現中,是這樣一種平等而周遍的規律。世間任何科學家、哲學家、外道宗教家,出世間任何有學道聖人,以自力都無法現量決定,由于它的自性是周遍地涵蓋了宇宙時空的任何一法,所以這種決定相只有佛陀現量照見。我們凡夫不依佛語僅以自己極爲狹隘的心識怎麼可能了達呢?
世間凡夫衆生所認識的一切規律實際也不離業決定理,比如農民在他所能認識的一分上,也能肯定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但是如果不依佛語,凡夫以自力是不可能對一切法普遍決定的,不但不能決定,反而會把這條普遍成立的因果律分成兩分,只在有限的一分上承認有因果規律,而在此外的無量所知法上卻否認因果規律,譬如自然科學,僅在色法一分上承認,但在最根本的心法上茫然無知;或者順世派,只承認現世從生到死的一段,不承認無始過去及無終未來,因此不可能承認叁世因果。或者持二世論者認爲下一世有天堂,也僅僅是在有限的範疇中認識一點而已,在此之外概不承認。
試想想,如果不能承認一切由業決定,而僅僅承認在色法上有一分緣起,否定心上有苦樂法則,或者只承認現世一段,否定叁世,以這種片面的認識要想把身心行爲完全納入善的軌道,會有很大障礙。一個人承認一死永滅,那現世不論行善、造惡,都不會有來世果報,誰願意約束自己而循規蹈矩呢?如果只認爲色法上有規律,否定心法上有規律,又何必戰戰兢兢地克己複禮呢?所以沒有這條業決定之理,一切道德都會失去建立的依據。相反,信受一切由業決定,就能超出一切不信業果者的境界。這種信解其實是一切白法的根本,對一個人的影響是無限深遠的,給人帶來的利益也是無量無邊的。可以說,從對業果生起勝解信的那一刻開始,直至成佛,以這條堅定的信念,可以引導一切行爲,所以這根本不是小法。能對這一條信受,自己在身心行爲上便不會愚昧,叁門的行爲將會由此而發生極大的改變。原先一切想法、作法、說法,所依是一種不正確或不決定的知見,只承認一分或者根本不承認因果,都是緣著這種狀態而轉,所以作人行事的動機方法很難不違因果。如果不能在業果上生起定解的話,身心的種種惡行從根本上便沒有能遮止的方便,以邪分別認爲可以隨心所欲、不守規矩,或者認爲可以不勞而獲、僥幸取巧,可以不負責任、不顧他人、社會及後世。爲什麼會這樣顛倒錯亂呢?從根子上說,就是對于業果無知。真能信受以業決定一切苦樂,則不需他人管製,自己的心會自覺地趨入一切善行之中。這個對業果的勝解信具有一種統攝的作用,會在一切境界之中引導你,攝持你的行爲,這樣生生世世行爲的大原則就可以建立起來了,從此一切行爲都會自覺隨順著因果的正道而取舍,不再是隨順邪說,不再有猶豫不定,因此這是一切白法的根本。
巳叁、于此生定解之功德
若于業果,或決定相,或無欺罔,獲定解者,是爲一切內佛弟子所有正見,贊爲一切白法根本。
如果經由業果的學習,能對業果的決定相或者毫無欺诳之相獲得定解,則是一切內道佛弟子所擁有的正見,此正見贊歎爲一切世間人天、出世間聲緣、菩薩所有白法的根本。反之,對業果的決定之相無知、邪見或疑惑,則尚未生起一個佛弟子所應具有的基本正見,呵斥此業果愚爲一切黑法根本。佛于經中明言:“不見後世,無惡不造。”
辰二、業增長廣大之理分叁:一、總說 二、由公案引發定解 叁、攝義
巳一、總說
業增長廣大者,謂雖從其微少善業,亦能感發極大樂果,雖從微少諸不善業,亦能感發極大苦果,故如內身因果增長,諸外因果無能等者。
這條業增長廣大之理也是決定的。假使有業是微少,得果也同等微少,或者業是巨大,而得果卻微少,可以說此理不決定,…
《《菩提道次第廣論講記》第叁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