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但實際她是周遍成立的。可以觀察,任何一種蔬菜種子,以它所生的果是否與它同等大呢?倘若是這樣,誰還願種菜呢?外在色法的因果尚且如此,何況有情內身的因果,在增長程度上必定遠超前者。原因是一切法中力量最強的是心,心起微善可造大福,心起微惡可召大禍。
思惟此理與修行密切相關,如果對此條不生信解,便很難做到斷除微惡如舍毒蛇,攝集微善如取純金。而一旦引生信解,便會在因上謹慎地取舍。我們往往認爲小的方面可以隨意一點,實際這種想法也是業果愚的表現。《功德藏》中說:“無憂樹種如芥子,每年果實成熟時,一枝一增一由旬,善惡果增不可喻。”好比無憂樹的種子,細如芥子,可是每年果子成熟時,它的樹枝可以增長到一由旬,一個芥子有多大呢?假設有一厘米,結果增至一由旬,等于四十裏或二萬米,一厘米變成二萬米,增長倍數是二百萬倍。而有情內相續中善惡業的增長程度以這個比喻還不能形容。所以,論中“從微少業亦能感發極大果報”,用了“極大”二字。了知這條規律之後,不應忽視微細善惡業的取舍。
此亦如《集法句》雲:“雖造微少惡,他世大怖畏,當作大苦惱,猶如入腹毒。雖造微少福,他世引大樂,亦作諸大義,如諸谷豐熟。”
也如《集法句經》所說,雖然所造只是微少的惡業,但在他世業力成熟時,那種果上的痛苦將會令人生起大怖畏,就像進入自己內髒的蛇毒,雖然最初只是一點,可是發展起來足以毀滅一個人的性命;另一方面,雖然所造只是微少的福德,但在他世會引起巨大的安樂,也能造就諸多大義,就像谷物成熟而豐收一樣。
歸納而言,稍作罪業便會引生大苦惱,稍作善業便會引生大安樂,了知此理之後,在行爲上不能輕視、放逸,因爲這是法爾道理,也是在以叁種觀察而清淨的教法之中遍智佛陀所宣說的緣故。
巳二、由公案引發定解分叁:一、《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藥事》所出公案 二、《賢愚經》所出公案 叁、以勝解信成就殊勝之理
從輕微業起廣大果,此複當由說宿因緣發定解者,如《阿笈摩》說,牧人喜歡,及彼手杖所穿田蛙,五百水鵝,五百魚龜,五百餓鬼,五百田夫,及五百牛,所有因緣,並《賢愚經》說,金天金寶牛護因緣,當從《阿笈摩》及《賢愚經》、《百業經》等,求發定解。
對此處的方法,有人懷疑:道理只是簡單的一句,爲什麼要參閱那麼多的公案呢?如果閱讀思惟衆多公案,與不閱讀思惟時效果相同,可以不必去作,而通過閱讀思惟,能加深認識,那就應依此法實行。
論中教授由過去因緣引發定解,就是以公案爲樣本,心中照公案以總相方式來作觀察,這是引生定解之法。譬如別人告知一個抽象的道理,你一時領會不了,原因是抽象之理本是事相中的理,不離開具體事相,說者是觀察到量,才在心中形成固定的認識,但你未做過具體觀察,沒有具體地了解有關事相,所以對他所說的道理不能引起定解,缺少的就是現量和比量的具體觀察。
所謂公案的價值何在呢?價值在:以凡夫狹隘心識無法現見因與果的關系,也就無法憑自力得出有關業果的規律,而佛陀是現見所有前因後果的關系,並以他的現量所見爲我們宣說,我們依照佛語便能産生定解。譬如,我們從未去過非洲,但是通過不斷觀看有關非洲社會、風土人情、自然環境等方面的電視畫面,對于非洲這片土地也必然會産生許多確實的認識,同理,借助世尊所開示的諸多因緣,我們可以認識到:某種黑業,它的果是何種痛苦;某種白業,它的果是何種安樂;某種輕微的業,它的果是何等廣大。這樣不斷比量觀察,建立業與果的關系,在觀察到量時,決定會引生定解,即能從大量事相之中得出結論,心中決定一切法的確是由自業決定,業的自性的確是增長廣大。定解一起,新的世界觀、人生觀便會發生,行爲也將隨之而改變。所以並不是可以不依佛語,決定是應依佛語才會生起定解。
下面先按《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藥事》宣說前面四個因緣:
午一、《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藥事》所出公案:一、牧人歡喜及其手杖所穿田蛙之因緣 二、五百水鵝、五百魚龜之因緣 叁、五百餓鬼之因緣 四、五百農夫與五百牛之因緣
未一、牧人歡喜及其手杖所穿田蛙之因緣
往昔有一位名叫歡喜的牧人,距離佛不遠,聽見佛陀說法的音聲,他就倚杖站立,聽佛說法。這時有一只青蛙也在河邊,牧人的手杖正好拄在青蛙背上,皮肉穿洞。雖然遭受此痛,但青蛙很有善心,它想:我如果出聲,牧人的心必定會散亂,障礙他的聽法。所以,它一直忍受,而且對世尊發起了清淨的信心,死後生在四天王天的天宮之中。
牧人聽法之後,將手杖抛于一邊,來到世尊面前,頂禮佛祈求世尊開許他出家,能受近圓戒成爲比丘,修習清淨梵行,奉事世尊。世尊讓他把牛群交付主人,處理好了再來。
牧人禮佛後便離開了。他一路大聲說:“我有大怖畏。”這樣走得很快,一同牧牛的同伴有一百人,見他心懷畏懼,關切地問他:“仁者,你有何怖畏?”他回答:“生怖,老怖,病怖,死怖。”牧牛人聽後,也隨他一起走。其它牧牛人、牧羊人,以及路上所遇的割草人、砍柴人,都一起隨他走。凡是對面來人問他:“你究竟有何怖畏?”他總是回答:“我怖畏生老病死。”這些人聽了,就都追隨他到所住的聚落中去。聚落中的人們,遠遠看見一大群人,不知是何來頭,所以心裏恐怖,有些逃走,有些把財物藏匿起來,有些穿上铠甲准備應戰。其中有些性情凶猛的人,直接沖出聚落,問他們有何企圖,牧人歡喜說:“我有大怖畏。”再問有什麼怖畏,他又回答:“我現在擔心畏懼生老病死。”這時全聚落的人才把心平靜下來。
牧人歡喜把牛群交給主人之後,和五百人同來佛前,再次祈請世尊,開許他們出家受戒淨修梵行,奉事世尊。
佛陀告訴說:“歡喜,你和五百同伴,我開許你們在佛的善說法律之中出家,而且受持近圓戒成爲比丘,可以修持梵行。”他們出家之後,勤修善法,最後心都獲得解脫。
再說,一般轉生天界時,天人會生起叁個念頭,就是:我是在何處死去,現在轉生何處,這是以何種業緣所致。此時青蛙生天之後,見到自己是解脫蛙身生到四天王天,又是以對佛發清淨心而得到生天的。在了知來龍去脈之後,他心想:“如果我享受天人安樂而不去見佛,那就沒有報恩孝敬之心,所以我應當先去拜見世尊。”
青蛙天人以天人的裝飾莊嚴好身體和頭部,就在當天的中夜,來到佛前,一時弶伽河的岸邊,光明照耀,天人以天花散于如來身上,頂禮佛後,坐在對面聽佛說法。當時世尊觀知天子的根性、隨眠、意樂差別,就以說法使他對于四聖谛開悟,當即證得預流果,天子從心底生起大歡喜,然後禮佛返天。
當晚比丘們見到一片光亮,心中懷疑,便在早晨禀白世尊說:“昨天夜晚,是梵天、帝釋諸天、四大天王來見世尊嗎?”
佛說:“他們沒有來,只是牧人歡喜聽我說法時,有只青蛙被他的手杖穿破皮肉,因爲害怕出聲驚擾牧人聽法,對我發了清淨心,一直忍住疼痛,命終生到四天王宮,是他昨晚來了,我對他說法,他聽完後便回天宮了。”
當時比丘們心存疑惑,請問世尊說:“牧人歡喜和五百人,前世是造何種業變爲牧人,而且在佛教中出家斷惑,證得阿羅漢果。青蛙天子又是前世造何種業,轉爲蛙身,後來又證得四谛。這些都請世尊爲我們解說。”
佛說:“他們都是自己造業,自己受報。那是過去賢劫人壽二萬歲時,有迦攝波如來出世,住在波羅痆斯仙人墮處施鹿林中,牧人歡喜當時在古佛的教法中出家,叁藏通達,成爲一名大法師,他善知軌範,又能持念諷誦,座下常有五百弟子隨他學習,聽取他的教誡。大衆之中,凡是起诤論時,這位比丘能夠善巧地使人和解,平息诤論。當時有兩位比丘心懷我慢,不肯去他那裏起居問訊。後來有一次,這兩位比丘和大衆鬥诤,才來拜見大法師,頂禮之後陳白說:“尊者,有一樁诤論,請您平息。”大法師想:“我若讓诤論平息,他就不會再來。暫且退給僧伽,也不違法。”想了之後,他說:“我現在不知長者們诤論的事,你們去僧伽那裏,可以獲得解決。”
大法師因爲僧衆之事,出門到聚落去了。這兩位比丘到僧伽那裏,僧衆便把這件诤論平息下來。叁藏比丘處理完僧事,回來問弟子:“那兩位比丘有沒有再來求我?”
弟子們說:“僧伽已經平息诤論。”並且把事情的經過具體敘述了一遍。
叁藏比丘聽後生起嗔心,發粗惡語說:“僧伽這樣處理事情,簡直如牧牛法。”那些比丘過去都是放牛人,現在才出家不久。五百弟子聽了之後也隨聲附和說:“確實如您所說,僧伽斷事和放牛人的方法一樣。”
當時的叁藏比丘不是別人,正是今天的牧人歡喜,當時他的五百個弟子,就是今天五百牧人。因爲過去在迦攝波如來的弟子聲聞衆中,口出粗語,使得他們在五百世當中常作牧牛人。由于在佛教中熏修蘊界處、緣起、處非處的善根,牧人歡喜和五百牧人在我的佛法中出家斷惑,證得阿羅漢果。
當時青蛙天子也在迦攝波如來的教法中出家,他平時常習禅定。有一次,他遊行人間,來到一個聚落,住在寺院中。初夜時,他照常端坐攝心,准備入定,這時持誦比丘都在念誦,聲音能障禅定,聽到念誦的聲音,他的心不能安定,就想:“今天改在中夜再入定吧!”到中夜要入定時,持經比丘又在念誦,他又想:“後夜再入定吧!”後夜他正端坐欲入禅定時,比丘們卻變成高聲的諷誦。由于他沒有離欲,心有嗔毒,這一次生起了嗔恚,口裏說:“這些迦攝波教中的比丘,從早到晚,成天出蛙叫聲。”
當時習定的比丘,不是別人,正是現在的青蛙天子,他對迦攝波如來的聲聞弟子,這樣說惡語,以這個惡業,五百世中墮爲蛙身,因爲對我發了清淨心,所以解脫蛙身轉生在四天王天。由于在迦攝…
《《菩提道次第廣論講記》第叁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