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二子速返目犍連處,向尊者詳禀今日所見之事。
論雲:目犍連子告雲:“二求寂,若此過患,若余過患,悉是由其懈怠所生,當發精進。”彼二遂發精進,若未食前,憶念地獄,則不飲食;若于食後而憶念者,即便嘔吐。
“求寂”即沙彌之義譯。
目犍連尊者就此告誡:“二位小沙彌,此種過患,或余過患,皆由懈怠所引生,汝等應當發起精進心。”二沙彌由見苦而懼苦,以後便發起大精進,一改以往懈怠。若于飯前憶念起地獄,便無食欲;若于飯後憶念起地獄,當即嘔吐。
目犍連尊者初見成效後,再作第二方便:
論雲:又引至余晝經行處,于余一處,化爲諸天,彼由聞其琵琶等聲,遂往觀視,見有天宮,天女充滿而無天子,問其無有天子因緣,答雲:“阿難陀有二甥,既出家已,發勤精進,彼二死後,當生此中。”彼二歡喜,還白目犍連子。
目犍連尊者又將彼等引到另一白天經行之處,且以神通力將此處化現爲諸天。彼二人聞見琵琶等美妙樂聲,甚是好奇,便前往觀看,觀見一座莊嚴天宮,裏面充滿天女,卻無天子。二人便問此事原因。天女答道:“阿難二外甥出家後,發起精進,二人死後,將轉生此處。”兩沙彌知後,心極歡喜。返後將此次經曆亦告知目犍連尊者。
論雲:教曰:“二求寂,若此勝利,若余勝利,悉從勤發精進而生,應發精進。”
尊者應勢利導二子:“小沙彌,此類殊勝利益,或余殊勝利益,皆從勤發精進産生。汝等應當發起精進。”
論雲:次發精進受聖教時,見如前引,真實相應經中宣說,從諸善趣而生惡趣。問雲:“聖者,我等若從人天之中死後,複生叁惡趣耶?”
在尊者循循善誘之下,二子從此發起大精進。彼等聽受聖教傳承時,聞見具真實義之經典中“從諸善趣而生惡趣”之文句,心生疑惑,便問目犍連:“聖者,我等從善趣人天中死後,是否仍須轉生叁惡趣?”
論雲:告雲:“二賢首,乃至未能斷諸煩惱,爾時于其五趣生死,如轳辘理,應須輪轉。”
尊者告之:“二位賢首,乃至未斷煩惱,爾時決定須要在此五趣生死中,如水車般上下不停輪轉。”
論雲:彼二厭離,作是白雲:“今後不行諸煩惱行,惟願爲說如是正法。”目犍連子爲說法已,證阿羅漢。
二沙彌聞言,便厭離輪回,如是表白:“我等今後定不作煩惱行,唯願聖者爲我等宣說如是正法。”目犍連見法器成熟,便爲二人說法,說法後二人皆證阿羅漢果。
宗大師以此公案引出評論:
論雲:是故能滅懈怠,能發精進,勤修正道,策發其意,令希解脫,及證解脫,其根本因者,謂贊修苦。縱有大師現住世間,于此教授,更無過上而可宣說,即于此中,發生下中士夫意樂,次第極顯。
由此公案,我等可體會:能滅除懈怠,能發起精進,勤修正道,策發道心,令心希求解脫,以及證得解脫,此一切之根本因,正是修苦。即使大師佛陀現在安住世間,對此方面之教授,亦無超勝修苦之法可以宣說。正是在修苦中,將會發生下士與中士意樂,此道次第極爲明顯。
以下再說一則公案,此公案前半部分出自《釋門自鏡錄》,後半部分引自《高僧傳》。
晉朝有一沙門,名慧達,在家名劉薩河,西河離石人。在家喜好打獵,叁十一歲時,暴病而亡。時身體尚軟,家人不敢處理。至第七日,薩河蘇醒說:臨終時,見有二人將我綁住,徑往西北方向去,路越來越高,待路稍平時,兩旁排有樹木。我見一人持弓帶劍,攔路而立。他指著兩人說:“將薩河帶到西邊。”在西邊,我見甚多房屋。不久,見兩沙門對我說:“你認識我否?”我說:“不識。”沙門說:“現在你應皈命釋迦佛。”我便依言心中發願。如是隨沙門走,遙見一座大城,形如長安城,然顔色甚黑,此即鐵城。鐵城中所見之人,身體龐大,膚如黑漆,頭發披散,拖于地上。沙門說:“此即地獄之鬼。”城中極冷,有冰如石飛散,碰頭頭便斷,碰足足亦斷。兩沙門說:“此即寒冰地獄。”時我便自責,亦能知宿命,知二沙門昔于維衛佛時是我師父。時我作沙門,因犯俗罪,不能受戒。雖然佛出現世間,竟不能見佛。後再得人身時,有一世生于西南羌族中,現在出生晉地。後我又見刀山地獄,次第經曆,見衆多地獄。獄獄之間,地界不同,不會錯亂。獄中人數衆多,無法計量。受刑方式大致如經上所說。
未久,現金色,光極明亮。有一身逾兩丈之人,相好莊嚴,周身金色,左右人說:“此乃觀世音菩薩。”人們皆起身頂禮。我頂禮後,菩薩爲我說法,說有十多句。菩薩又說:“汝本應曆劫備受罪苦,因曾聞佛法,心生歡喜。今須受一次輕報,即可免除,而得複活,可作沙門。”
時又遇人對我說:“在襄陽時,你爲何殺鹿?”我跪著回答:“別人殺鹿,我僅加槍而已,我又不曾吃肉,爲何須受果報?”時在地獄中,我見襄陽射鹿之地,山林水草地,宛然目前,所騎黑馬皆會說話,彼等皆證明我殺鹿之年月時日,我懼而無法答。不久,有人以鐵叉刺入我身體,置于鐵鍋熱湯中,我見身悉糜爛。有風吹著身體,忽又恢複如初。有人對我說:“你又殺野雞,亦曾殺大雁。”說完又以鐵叉刺我,放入大鍋熱湯中,如前般糜爛。如是受罪後,方派人送我,行至一座大城,內有人住,對我說:“你受輕報,又能複生,唯仗福力,今後莫再造罪。”于是派人送我,我遙見自身,不欲回來,然被送者一推,心便附在身上活轉過來。
在《高僧傳》中還說到:時在地獄中,沙門對其說法教誡,命其出家,去丹陽、會稽、吳郡禮阿育王塔像,忏悔罪業。薩河醒後,便出家修道,改名慧達,在福業上極其精進,且唯以禮忏爲最要修行。
晉朝甯康年間,其至京師。時皇帝在長幹寺修有叁層塔,塔建成後,每晚放光。慧達上城樓觀看,見塔頂有不同光色,便前去恭敬禮拜,早晚極爲誠懇。一晚,其見塔下,時有光明放出,遂命人挖掘,挖至一丈深時,得叁石碑。石碑中有一鐵函,鐵函中又有銀函,銀函中又有金函,金函內藏叁顆舍利,且有頭發指甲,頭發長達幾尺,卷起便成海螺形狀,光色炫耀,此即周敬王時期,阿育王所造八萬四千塔中一座。
慧達後又至吳縣(今蘇州一帶)禮通玄寺石像,此像極其靈異,慧達在通玄寺前後住叁年,每日晝夜虔誠禮拜,從未間斷。不久又至會稽(今浙江紹興縣之東南)禮佛塔,塔亦爲阿育王所造,年遠失修,僅剩塔基。慧達奮發,攝心觀想,見遺塔發出神光,由此修複。時鳥類不敢逗留其上。凡近寺院,獵人與漁民皆無所獲,獵人打不到野獸,漁民捕不到魚。
慧達禮拜塔像,屢現瑞相,精勤努力,終年亦未改變。後不知所蹤。
慧達經曆地獄苦後,幡然忏悔,發起大精進。其以佛像佛塔爲所依,多年始終虔誠敬禮忏罪,得大感應。能發起如此勇猛忏悔之心,關鍵即因親受地獄苦,起大怖畏心,以懼苦心自會遠離懈怠,發起真實出離心、歸依心與行善之心。
以下宣說緣苦修心之修量。
論雲:淨修心量,亦是乃至未起如是意樂以來,應須恒常勵力修習。
修心之量,即乃至自相續未發起如是意樂以來,應須恒常努力修習。
“如是意樂”指下中士意樂,即如公案中阿難外甥之意樂。
論雲:內邬嗉巴亦雲:應觀能生彼中之因,先作未作,現作未作,爲念不念,當來應作。若先已作,或現正作,或念後時,而當作者,則當生彼。若生彼中,爾時我當何所作耶,我能忍乎?作是念已,作意思惟,必須令其腦漿炎熱,起坐慞慌,無甯方便,隨力令發畏怖之心。
內邬素巴亦說:當反觀自己轉生惡趣之因,以往作未作過,現在作未作,將來是否欲作。若以往已作,或現在正作,或尚有將來作之想法,如是便會轉生惡趣。若轉生惡趣,彼時我當何爲?我能否忍受?如是思已,作意思惟,定須令自己腦漿發熱,坐立不安,無法安心,須如此隨己能力發起畏怖心。
能生起如是畏怖之心,即爲修苦到量。
辰二、生體驗後亦當修習:
論雲:此是切要。現得善身,若如是思,能淨先作,未來減少。先所作善,由猛欲樂發願令轉增長繁多,諸當新作堪能趣入,則日日中能使暇身具足義利。若于現在不思彼等,墮惡趣時,雖求從彼畏怖之中,救護依處,然不能得。爾時于其應不應作,無慧力故,不能取舍。
此修苦極爲迫切須要,與我等修行息息相關。從正面而言,現已得善妙人身,若如是思惟,能清淨以往所作惡業,未來惡業亦因以怖畏心防護而減少。以往所作善法,由于以猛利欲樂發願,能令其輾轉增長繁多,未來應新作之善法,心亦堪能趣入,如是每日中皆可令暇滿人身具足真實義利。相反,若具能力時,不思惟此等,來世一旦墮入惡趣,雖欲尋求從惡趣怖畏中救護之依處,然亦不可得,爾時對應作不應作之學處,因無智慧力之故,根本不能取舍。
以下引《入行論》證明此點。
論雲:如《入行論》雲:“若時能行善,然我未作善,惡趣苦蒙蔽,爾時我何爲?”
誠如《入行論》所說:“若在有能力、有機緣行善時,然我未行持善法,將來墮入惡趣,心識被痛苦蒙蔽,無法轉動,爾時我能有何作爲?”
論雲:又雲:“誰從此大畏,能善救護我,睜其恐懼眼,四方覓歸依,見四方無依,次乃遍迷悶,彼處非有依,爾時我何爲?”
《入行論》又雲:“在惡趣中,誰能從此種大怖畏中救護我?睜開恐懼之眼,四處尋找歸依處,然見四周皆無依處後,自心周遍迷悶,若惡趣中無依怙,爾時我能有何作爲?”
論雲:“故自今歸依,諸佛衆生怙,勤救衆生事,大力除諸畏。”
“從輪回與惡趣中救拔之依處別無其他,故自今日起,我對一切衆生之依怙、具有以大悲不越時精勤救度衆生之事業、並以大力能除一切怖畏之殊勝依處——諸佛如來,全身心歸依。”
辰叁、教誡須閱讀經藏而思惟:
論雲:此僅粗分,廣如念住經說,定須觀閱,數數觀閱,于所觀閱,應當思惟。
上述叁惡趣苦僅爲…
《《菩提道次第廣論講記》第二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