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張公看他可以教化,就指點他改過的方法。這些教言使他的人生發生了巨變。事實上,我們若能像俞公那樣依教奉行,則必定立竿見影,天天都有收獲。
張曰:“君讀書明禮,亦知慕善爲樂。當其聞一善言時,不勝激勸,見一善事時,不勝鼓舞。但旋過旋忘,信根原自不深,恒性是以不固。故生平善言善行,都是敷衍浮沈,何嘗有一事著實。”
張公說:“你讀聖賢書明白道理,也知道要學好,以善爲樂。當你聽到勸善之語,內心也很激動,見人行善時,內心也深受鼓舞,要求自己做這樣的好人。但是,你的毛病是事情一過就忘,信根原本不深,恒心也就不穩固,因此生平的善言善行都落于敷衍浮沈,不曾有一事真正落到實處。”
這的確是末法時代凡夫衆生的通病。其實,我們也和俞公差不多,雖有少許善根,但因輪回得太久了,心中的惡勢力太強,稍起善心,很快又被惡習所奪,所以行善不穩固,信根微薄,發心也不長遠,一生的善行,就像青稞酒上所灑的少許糌粑,都浮在表面。因此,我們不能好高骛遠,每做一件善事就要踏踏實實真心地做好,先不求速度和數量。
俞公在善法方面沒有實際的成績,那麼惡的方面如何呢?張公評論說:
“且滿腔意惡,起伏纏綿。”
“而且,你內心充滿了各種惡心,此起彼伏,纏纏綿綿,終日不得擺脫。”
貪心起來,就隨貪轉,嗔心起來,幾天挂在心頭,一個煩惱剛消失,另一個煩惱又來了,這就是滿腔意惡的狀態。
“猶欲責天美報,如種遍地荊棘,癡癡然望收嘉禾,豈不謬哉?”
“你的心地如此惡劣,卻還責備上天不爲你降福,這就像種的是滿地的荊棘,卻還癡癡地盼望收獲豐美的莊稼,天底下會有這種事嗎?無因卻想求果,豈不荒謬?”
“君從今後,凡有貪淫客氣妄想諸雜念,先具猛力,一切屏除,收拾幹幹淨淨,一個念頭只理會善一邊去。”
這是教誡俞公要逆著自己的習氣和煩惱對抗。修行是否能進步,就看是否對治自己的習氣。
張公說:“你的意惡深重,今後要好好看住自己的心。凡有貪淫的客塵、各種妄動的雜念,不能置之不理,一見它生起,首先要提起勇猛的心力、屏除一切雜念,將自己的心地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心只管緣善法思惟。”
佛在《十善業道經》中說:有一種法能遮止惡趣,是哪種法呢?就是日日夜夜思惟觀察善法,讓善法念念增長,不許有一絲不善夾雜。和此處教言如出一轍,重點是要念念觀察自心,要讓念頭唯一緣著善法作意,不夾雜一點惡。這是斷惡行善的關要。
“若有力量能行的善事,不圖報、不務名,不論大小難易,實實落落,耐心行去。”
“有力量能做的善事,就要不求回報、不求名利、不求後世的異熟果,不論事情大小、難易,都要一心投入,不夾一點虛浮,耐心地完成。”
此處有兩個教誡:第一,行善應無所求,純粹是爲了利他,善心就很純正。若能不求,心便清淨,福德反而大。第二,行善要平等、老實,凡是善法就應死心踏地去做。我們有時大善願意去做,小善就不願做,有時困難的推給別人,容易的留給自己,或者與我關系好的才做,關系一般的就置之不理。這都是凡夫心不平等的缺點。
“若力量不能行的,亦要勤勤懇懇,使此善意圓滿。”
這是教導俞公恒時要保持善心圓滿的狀態。
張公說:“如果是自己做不到的善事,內心還是要勇悍懇切,不能失去這顆善心,一定要讓自己的善念圓滿。”
一般人對自己勝任的事容易提起心力,但能力不夠時就容易舍棄。我們行善雖然有時力不能及,但也不能喪失志氣,何時都不能沒有希求完成善法的心,即便暫時做不到,也一定要發願將來能夠做好。
比如教書,雖然學生的素質差,自己也沒有好的教育方法,但不能因此放棄,那種想要教好學生的善良願望始終不能退失,還是要盡心盡力去教。再比如,醫生對某些疾病沒有能力治療,但爲病人解除病苦的善心還是要圓滿。一位好醫生,即使對絕症患者也還是要盡心盡力,在善的原則上,不能有任何動搖。這顆賢善的心何時何地都不能少,一顆心唯一要定在善上。
此理推廣開來,即宗大師在《廣論》中教誡的一條貫徹修行始終的原則。宗大師說:“對于所有成佛支分之法,現在能修就應修習,現在還不能真正遮止和行持的,也不應以自己不能趨入爲理由而舍棄,應當想:我何時能對這樣的法由趨入和遮止的方面真正地修學呢?由于有這樣向上的願望,就會針對它的因而積資淨障、廣發正願,由此在不久的時間中,逐漸增長智慧能力,對一切都有能力修學了。”
再看張公的教誡。
“第一要忍耐心,第二要永遠心。”
張公提出兩個令善行圓滿必不可少的條件:第一,要有忍耐心,不能忍耐,善法就無法完成,因爲行善時往往會遇到很多困難,如果不能忍耐,就無法成功。第二,要有永遠心,如果叁天打魚,兩天曬網,如何圓滿善業?相反,若具足這兩種心,再大再難的善法也能圓滿。
“切不可自惰,切不可自欺。”
“行善時,切切不可懶惰,對行善要勤奮、殷重。又切切不可自欺。”
明知錯了還自我原諒,本該義不容辭的卻推卸不做,明明很下劣還賣弄高深,這些都叫自欺。
“久久行之,自有不測效驗。”
“如果能按以上的教誡常久堅持做去,日久功深,自然會有意想不到的效驗。”
爲什麼呢?因爲緣起不空耗,心漸漸賢善、純厚,福德也就越來越深,時間一長,身心命運等都會有大的轉變。
“君家事我甚見虔潔,特以此意報之,速速勉持,可回天意。”
“你家事奉我非常虔誠潔淨,爲了報答你,我把這個道理講給你聽,你要好自爲之、盡快努力,還可挽回天意。”
言畢即進公內室,公即起隨之。至竈下,忽不見,方悟爲司命之神。
張公說完,就走進俞公家的裏屋,俞公起身跟隨。張公走到竈下,忽然不見。俞公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張公是司命的竈神。
以上講了俞公叁十年的悲慘遭遇。
我們回顧一下:什麼是真實的白業?就一般白業來說,“意樂”是由于見到黑業的過患而發起遠離黑業的意願,“加行”即發起種種行爲止息黑業。就布施等殊勝白業來說,“意樂”是見白業的功德而發起行持白業之欲,“加行”是發起種種行爲行持白業。
依此衡量,就能看出俞公斷惡行善根本沒有實質內涵,相反,造惡的意樂、加行都很嚴重。這叁十年成了造惡的人生,十八歲以前聰明而有發展前途,後來的叁十年中卻不但沒有長進,反而步入了窮途末路。俞公沒有自知之明,直到張公揭露他內心真實的面目,他才知道自己的心和善法相距太遠。
我們看到俞公的失敗,就應反省自己。如果行善的意樂和加行沒有真實生起,那麼表面上做得再好,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因此,我們必須如實照見自心,發現過失就立即改正,這樣修行才能起步。如果沒有十白業道的基礎而妄求高深,極有可能求升反墮。
一旦真正檢視自心便會明白,我們的心和善法的距離正如月菩薩以千金供養婆羅門而得到的偈頌所說:“虛空和大地相隔遙遠,大海的東西海岸相隔遙遠,東西二山相隔遙遠,凡愚和正法的距離比這還要遠。”
平常仔細反省,就會發現自己內心有許多過失。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幾萬秒鍾,如果把每一秒的心理活動反映在電視屏幕上,那麼內心世界的肮髒不淨就會暴露無遺。修行就是要遣除不清淨的心念,若能每天反觀自心、努力改過,就會有切實的修行效果;否則,若僅僅做表面功夫,就很可能落得像俞公那樣,叁十年一事無成。
我們身處災難重重的時代,更加要反省、改過,否則一旦大難來臨,單憑表面功夫就很難度過。今天,不論個人、家庭或社會,都充滿了虛假和僞善。事實上,俞公所代表的正是“假修行”的普遍現象,我們應當對照自心,反省自己是否也是如此。今天有許多社會人士,包括修行人,都不是以真心做事,而習慣用一種虛假的心態待人處事。這樣心地不真誠,再怎麼做也只是僞善,而非真善。
下面講俞公後半生的轉變。
因焚香叩謝。即于次日元旦,拜禱天地,誓改前非,實行善事。自別其號曰淨意道人,志誓除諸妄也。
知道來者是竈神後,俞公虔誠地燒香、磕頭,表示感謝。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在除舊迎新的日子裏,他想重新做人,于是向天地禮拜、祈禱,發誓:一定要改正過去種種過失,切實地行持各種善行。而且,他把號改爲“淨意道人”,以表示要遣除種種邪念的決心。(竈神指出他的毛病是意惡太重,而“淨意”正是念念自淨其意,這是真忏悔。)
四力忏悔中有一力叫恢複力,就是要發誓願,縱遇命難也決不造同樣的惡業,必須要有這種截斷惡相續的決心,忏悔才能達到扼要。如果沒有這種決心,而只是口頭上說“我錯了,我一定改正”,則是空話,甚至帶有欺騙的性質。佛菩薩不是讓我們這樣忏悔,若忏悔無效也只能怪自己。
俞公這時真正發起了忏悔心。以下是他嶄新生命的開始,是從何處開始呢?就是從改過自新開始。若不改過自新,就不能有所長進,外表上再怎麼做,也不可能拔掉罪根。
初行之日,雜念紛乘,非疑則惰,忽忽時日,依舊浮沈。
改過自新的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因爲當一個人真正奮發向上時就好像逆水行舟,無始以來的習氣都會紛紛湧現,所以最初的階段最爲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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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法妙音》第六冊 改造命運的竅訣》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