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正法妙音》第二冊▪P5

  ..續本文上一頁自己的本分何在,否則雖外現高貴的出家相,但內心卻貪得無厭地騙取信財,則比在家人還不如。此不僅是生時自伐善根,且于死後還須墮落叁塗蒙受長劫劇苦,如是無異自取毀滅,未免太不自愛。

  機靈善辯學法之僧童,心中貪求講辯諸名望,

  蒼螺白發可得博學位,汝于人間得樂亦短暫。

  機靈聰穎、擅長辯論的學法童僧,心中貪求講法辯論的名聲。然而即使在白發蒼蒼的老年可以獲得博學的格西或堪布等學位,但在人間享受安樂的時日又能有多久呢?

  在家、出家總的情況,一般可分四種:身心俱出家、身出家心在家、身在家心出家、身心俱在家。頌中所說即“身出家心在家”的情況。雖然外相上剃須發、著法衣、遠離塵境,所學亦是諸佛菩薩的經論至言,但心中所思卻是如何在佛教團體中求取名聞利養。所以即使廣學教法、好樂講辯,但目的也只是想出人頭地,令自己從默默無聞的小僧人,變成名位顯赫、供養豐厚的大法師。此即說明其相續中根本未觑破世法,故而披著袈裟追求名利,身出家而心不出家,一切所作都是輪回生死的業,與解脫背道而馳。

  憨山大師十歲讀書時,母親督課非常嚴格,他覺得很苦,便問母親:“讀書作什麼?”母親回答:“作官。”他又問:“作何種官?”母親說:“從小官作起,若有能力則可官至宰相。”大師接著問:“當了宰相又如何?”母親說:“罷(到此爲止)!”大師不禁歎道:“可惜一生辛苦,到頭來只是罷了,那作他又有何用,我想只該作一個不罷的。”母親說:“象你這樣的不才之子,只可作個挂搭僧。”大師便問:“何爲挂搭僧?”母親回答:“僧是佛弟子,行遍天下自由自在,隨處有供養。”大師歡喜地說:“作這個正好!”母親又說:“只怕你沒這個福分。”大師問道:“出家爲何還要福分?”母親回答:“世間作狀元的常常有,出家作佛祖的哪裏常常有?”大師說:“我有這個福分,只是怕母親舍不得。”母親說:“你若真有這福分,我就能舍!”以上是憨山大師在《年譜》中的自述。

  大師十歲時便有如此非凡的悟性能看破世間,的確稀有難得。就如同大師所說,無論在家或出家,只要是追求名利,最終必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即便如願以償,試問又能有多少時日享受呢?所享受的又有何實義可言呢?

  輕視叁學修道之功德,耽著今生積財僞僧徒,

  臨死之時仍不知餍足,奈何閻羅法律無情面。

  輕視戒定慧叁學的修道功德,唯一耽著今生積集資財而僞裝修行的僧人,于臨終時仍然不知滿足,無奈閻羅死主的法律無有任何情面可談。由于自己一生中未能修集叁學功德而虛耗信施,所以後世必定披毛戴角以償還宿債。

  對于此理,《竹窗隨筆》中有一個十分相合的比喻:“比如我們讀書是爲求取功名,爲求功名故而帶累許多親鄰提供所需,以供自己讀書。倘若功成名就,當然是足以報答;但若名落孫山,則負欠甚多。”與此喻相同,我們出家是爲成就道業,有緣施主因此才供養我們資財。若能成就叁學功德,則足以回報信施;但若輕視叁學的修習,只知積累世間財富,甚至于心中埋怨信施寡少,則來日必定以牛馬之身償還宿債。

  昔日真淨禅師住江西歸宗寺時,每年都有化主回到山上,帶回諸多所化之錢財、谷物、布匹等。禅師見到這些財物便皺眉說:“這些都是信衆的膏血!我慚愧無有道德,如何擔當得起?”《禅林寶訓》中有一則公案:雪堂和尚本來生在富貴之家,但其日用十分節儉。在烏巨山時,有衲子獻其鐵鏡一面,和尚說:“此處溪流清澈可照毛發,要此何用?”最後亦未接受。

  白發蒼蒼衰敗之老人,尤作多年計劃度人生,

  不思己如即滅之油燈,將到中有應備行路糧。

  雖已是滿頭白發、身心衰敗的老人,心中卻還在作多年的計劃以期度過人生,而從未想過自己就如同即將熄滅的油燈,很快將要步入中有,此時應當趁早爲自己准備好中有的行路資糧。

  此頌中“多年計劃”與“即滅之油燈”相互矛盾,因爲前者是緣現法希求久住的顛倒妄想,而後者卻是生命無常的不變事實。如果落入常執的顛倒中,便會障礙對生命無常的認識,也就不可能將身心轉入准備中有資糧的修行中。以貪執現法的力量驅動,即使死期將至老人仍不死心,依舊在心中反複盤算五年、十年乃至更多年後的計劃。假如心中耽著子女,便會想:兒子何時成家,成家後自己要如何幫忙照顧孫子,待孫子長大後要上大學等等。如此這般的計劃無有休止,實際皆唯迷亂心的顛倒妄想罷了,但被常執蒙蔽心智老人,卻甯可將人生最後的余光亦付諸癡心妄想中,而不願對切身的生死大事稍加用心。彼即如同待宰的牛羊,在被押往屠宰廠的路途中,還妄想著明日如何在草原上飽食嫩草般,愚迷不已。

  佛陀曾告訴我們:人命只在呼吸之間,一氣不來便是隔世。青年人尚且如此,更何況老年人,所以世間老者們應有自知之明,仔細返觀自身:早已是雞皮鶴發、耳聾眼花、神智模糊。因此,在人間存活的時日已經不多,如同夕陽頃刻便會落山,又如寒冷秋末的衰草很快便會凋零,故應早日了結世間一切瑣事,一心爲後世准備。

  下面再以公案說明,老人應當如何准備中有資糧。唯有隨學公案中的人物,舍棄現世一心修法,最終才能死得安樂。

  清朝年間興化有一蔣氏婦女,四十歲時丈夫亡故,安葬丈夫之後,他哭著對兒子說:“一旦無常到來,誰也無法代替誰。假如今日我也如你父親一般死去,你也無可奈何。從今以後,我要一心持齋念佛,不想再被閑事牽纏。”兒子順從母意,在家旁邊建了一間房屋,母親住在裏面足不出戶,一心一意持念佛號,寒暑無間。五年後的五月二十日,她忽然對兒子說:“你買木頭作龛,我將于二十叁日中午往生西方。”說完之後,她又到鄰居家告別。到了二十叁日中午,蔣氏果于念佛聲中安然而逝,並且自放叁昧真火焚燒木龛。

  蔣氏以五年時間精進准備往生極樂世界的資糧,因其下定決心了結現法,故能五年如一日,足不出戶一心一意念佛、修集淨土資糧。如是用功精純,所以臨終時灑脫自在,無一絲牽挂。

  宋朝王龍舒是國學進士,博覽經史,曾撰著數十萬言的《六經訓傳》。一日,他忽然舍棄這些書籍,並說:“這些書只能增長業習,並非最終解脫之法,我要立志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此後便精進念佛,六十歲時生活仍非常儉樸,布衣蔬食,每日千拜,深夜方才眠臥。臨終前叁天,他告別親友,臨終之日,照常讀書之後禮佛、念佛,忽高聲念彌陀名號,並說:“佛來接我!”言畢,站立而化。

  聽聞上述公案之後,老年人心中應當有所觸動。在即將面臨死亡的風燭殘年,不應再去籌劃發展現世法、緣現法作五年、十年的計劃,而應盡快徹底放舍此生之事——現世眷屬、財産、地位、瑣事,然後唯一緣念死亡無常,准備中有的行路資糧(若欲求生西方淨土,則須事先修集好往生資糧)。若能如是事先了結,無論死亡何日到來,都可無牽挂地撒手而去,如此行持才是有智慧的老人。

  下面叁頌是對青年人的教誡:

  風華正茂倨傲之青年,心中無有死亡等憂怖,

  忽然瞬間閻羅獄卒到,捆縛脖頸時生大憂惱。

  風華正茂的傲慢青年,心中根本不憂慮、怖畏死亡,仿佛死亡與自己毫無關系。然而一旦死主如暴雷般瞬間降臨,閻羅獄卒用業力的繩索緊緊捆縛自己的脖頸時,心中必會生起巨大的憂惱。

  青年人往往會認爲:我如今身強體壯、耳聰目明、神智清晰、朝氣蓬勃,又怎會死亡呢?此種想法雖看似合理,但須知閻羅死主實不留任何情面,無論男女老少,死緣一旦積聚,他便會毫不延遲地將你拖往後世。所以面對死亡時,單憑此種無知愚癡的傲慢又有何用呢?

  《集法句經》雲:“若衆多男女,強壯亦殁亡,何能保此人,尚幼定能活。一類胎中死,如是有産生,又有始能爬,亦有能行走,有老有幼稚,亦有中年人。”經中所說是否屬實,大家可以去火葬場調查。事實上,每天雖有許多人死亡,但以壽量窮盡而自然老死者僅占少數,大多數都是以內外死緣,未圓滿壽量而死,如以疾病、自然災害、車禍、凶殺、戰爭、事故等而死;死者中有青年人、中年人,也有許多少年兒童,非老年死亡的數目相當龐大。

  因此,青年人自以爲身體強健無病、不會死亡的想法,其實只是以堅固常執引起的非理作意,根本不符真相。大恩上師在一首道歌中說:“青春妙齡少男少女衆,心中若不思維定死亡,死主怨敵似空中霹雳,不知何時降臨真可悲。”正值青春妙齡的少男少女們,心中不思惟自己決定會死亡,反而顛倒地認爲,在青春年少的時代,應當縱情享受五欲六塵。此即如同無知的孩童在燃燒的宮殿中戲耍,而不知大難將至,甚是可悲。雖然人有老少之別,但在“必須修行”這一點上,卻無任何差別。

  如果未能把握時機修習安樂之源的正法,則無論是老年死或少年亡,死時皆會産生憂惱痛苦。古人常言:“莫待老來方學道,孤墳多是少年人。”即便是青年人也應時時痛念無常,切莫悠悠忽忽徒耗時日。暇滿人身如此寶貴,現在又值風華正茂的青年時代,若不趁色力強健時努力精勤于正法,一旦死亡降臨必定後悔莫及。

  彼此相戀韶華之男女,心中無盡甜言與蜜語,

  妄想終身不分同度日,怎奈不知壽命能長否?

  彼此相戀的青春男女,以情愛的推動,心中有說不盡的甜言蜜語,妄想長相厮守、永不分離,怎奈業力無情,不知他們的壽命能否長久?

  古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分飛。”以業力的推動,青年男女因暫時相愛而組成家庭,但這也只是暫時因緣的虛幻假合,並無常恒堅固的自性。一旦死主不期而至,必將顯現徹底分離,暫時的假合決定是以破滅而告終。在人世間,每天都有許多青年男女結婚成家,希望彼此相守、永不分離,但最終結果卻是無一例外的家破人亡。而且情執愈是深重,最終分離的痛苦即愈發強烈,由此可見,痛苦的根源即是顛倒常執。我們不妨仔細想想,倘若一…

《《正法妙音》第二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