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應皈依,亦是利他無盡的吉祥勝田,並以信施不成障礙。如雲:“所應承事,勝恭敬處,所應禮敬。”故由僧伽自相續清淨,成爲他人應供等。
以上四句經文,講到了對僧寶應當以如法的方式皈依,僧寶是皈依處,是吉祥勝田,是淨諸信施。對于聖僧,我們應當如法地皈依,也就是以合掌及作務等的承事,以及以身禮拜、口贊歎、意信解的禮敬,以這一類如法的方式來作皈依。這種皈依,在身口意上面,應當具足如法的方式,這是很重要的。因爲聖僧是人天尊仰的對境,是很深、很重、很嚴厲的一種對境,而僧相也是叁世諸佛的清淨幢相,所以在身口意的行爲上不能有任何亵渎,不能有任何輕慢,不能有任何冒犯,應當是以承事和禮敬等的方式來作皈依,不是現代人平起平作的我慢方式,是傳統的很尊重、很殷勤、很謹慎、很敬畏的方式。
下面結合公案來顯示禮敬僧伽的方式,首先講天王人天敬僧的方面(這裏僧包括聖僧和凡夫僧):
在《中阿含經》上說:
帝釋天從常勝殿下來時,站在庭園的中間,向著四方合掌恭敬,車夫見到很驚訝,連馬鞭都落在地上,車夫這樣說偈:“何故憍屍迦,故重于非家,爲我說其義,饑渴願欲聞。”(尊貴的帝釋天王,你爲什麼這樣尊重出家人,你爲我說明這個道理,我很渴望聽到您的解答。)
當時帝釋回答:“我正恭敬彼,能出非家者,自在遊諸方,不計其行止。(我真正恭敬那些能夠出離的出家人,他們自在遊行于四方,沒有定所。)城邑國土色,不能累其心。不畜資生具,一往無欲定,往則無所求,唯無爲爲樂。(都市國土種種繁華耀眼的光色,不能束縛他們的心,不積累各種生活用具,就象閑雲野鶴一樣,沒有固定,無論到哪裏都是少欲知足無所希求,唯一是以無爲法爲樂。)言則定善言,不言則寂定。(說話,都是說善美的語言,不說時,就寂靜安定。)諸天阿修羅,各各共相違,人間自共诤,相違亦如是。(諸天阿修羅互相之間,也是相互戰爭不和平,人間大大小小的團體當中,也是互相競爭、诤論,到處可以見到人們互相排斥互相敵對。)唯有出家者,于諸诤無诤,于一切衆生,放舍于刀杖,于財離財色,不醉亦不荒,遠離一切惡,是故敬禮彼。(只有出家人與世無诤,不爭名不爭利不爭色,對一切衆生放下刀杖,不作任何傷害衆生之事,對于物質財富也放下貪執,不迷醉,不荒淫,遠離一切罪惡,高尚清淨,所以我帝釋天王應當向他禮敬。)”
這時車夫也說偈:“天王之所敬,是必世間勝,故我從今日,當禮出家人。(人能夠爲天王所敬仰,那一定是世上很高尚的人,所以我從今天開始應當禮敬出家人。)”
帝釋天貴爲天王,爲什麼他在出迎之前,要向著四方合掌恭敬僧伽呢?因爲他有慚愧、有信心、有智慧,知道自己的功德淺薄,不如僧伽出世間的功德,所以對僧行恭敬禮。小乘的論典上說恭敬是以慚愧爲體,自己德薄,對境尊勝,是理應恭敬的。大乘論典上說,由信心和智慧,所以恭敬,能認識僧伽出離愛欲的清淨功德,自然産生恭敬。對于在家居士來說,有一點地位,有一點財富,但是和帝釋天王相比,簡直就是乞丐,連天王都恭敬僧伽,現在自己的道德這樣淺薄,如果還無慚無愧,不知羞恥,對僧伽趾高氣揚,那確實是可笑之極,是自己心裏無慚無愧無信無智的惡相,叫作可憐憫者。
《舊雜譬喻經》上說,往昔有一位國王出去遊觀,每一次見到沙門時,他都要下車禮拜,道人就對他說,“大王,你停一下,你不要下車。”國王就說:“我是上,不是下。”爲什麼說是上不是下呢?意思是說,今天我對道人頂禮,壽終之後我是要升天的,所以是上而不是下。
在《付法藏經》上說,往昔,在佛涅槃一百年之後,有一位阿育王,敬信叁寶,常常作大會。王到了大會的日子,總是要香湯洗浴,穿上新的衣服,然後登上高樓,對著東南西北四方頂禮,遙請衆僧,這時候感應很大,聖衆飛來總共有二十萬。阿育王的信心深遠無量,他的信心達到什麼程度呢?他見到沙門無論年紀大還是年紀小,無論是凡夫僧,還是聖僧,都要起來迎接、問訊、恭敬、禮拜。
當時有一位叫夜奢的大臣,邪見很重,沒有信敬之心,見到阿育王禮拜就這樣說:“大王沒有智慧,自己屈辱,以這樣尊貴的身去禮拜一個小兒童。”
阿育王聽到之後,他就叫群臣去找自然死亡的百獸頭顱,而叫夜奢去求人頭。大家就找來種種野獸的頭,夜奢也找到了人頭,阿育王又命令他們拿到市場上去賣,其它的豬頭、狗頭、羊頭這些都賣出去了,唯獨夜奢找來的人頭,見到的人都覺得很惡心,沒有人買。
過了幾天,人頭發臭,人們見了都罵:“你又不是旃檀羅人,你又不是夜叉、羅刹,爲什麼拿死人頭來賣呢?”
夜奢被人們辱罵之後,他就回來對阿育王說:“臣賣人頭,反被別人罵,連想見的都沒有,有誰會買人頭呢?”
這時阿育王又對他說:“如果人家不買,你就白送給他。”
夜奢奉命令,重新拿著人頭走到市場,大聲對人們說:“沒錢買的,現在白送。”當時市場上的人聽到之後更加罵他,沒有誰要人頭,夜奢很慚愧,回來合掌對王說:“這個頭真是難賣,白給也不要,反而被罵了一頓,哪裏有買的呢?”
阿育王就問:“什麼東西最貴?”
夜奢回答:“人最貴。”
王就說:“如果人是這麼尊貴,爲什麼賣不掉呢?”
夜奢就回答:“人身雖然貴,死了不值錢。”
阿育王又問:“假如我的頭死了,是不是也一樣不值錢?”
因爲他是國王,夜奢害怕不敢說。王就說:“你不要怕,我開許你如實地回答。”
夜奢心裏很畏懼,擡起頭來看著阿育王說:“王的頭如果死了,也同樣不值錢。”
阿育王就說:“我的頭死了既然一樣不值錢,爲什麼你對我禮敬僧伽那麼看不慣呢?你如果是善知識,就應當勸我以微脆的人頭來換取堅實的頭,爲什麼反而阻止我禮拜呢?”
夜奢聽到阿育王這個話,才深深地自責、悔恨,改邪歸正,皈敬叁寶。
《雜寶藏經》上說,月氏國國王旃檀罽尼吒,聽說罽賓國尊者阿羅漢,叫祗夜多的,有很大的名聲,就想去拜見。這樣他就與群臣上路去造訪。在路途當中,他心裏暗想:“我是國王,統治天下,一切臣民沒有不恭敬拜伏于我的,假如不是有道德的人,怎麼配我去作供養呢?”他起了這樣的念頭,然後還是往前走。快要到時,有罽賓國的人轉告祗夜多尊者說:“月氏王和群臣從遠道來見你,唯願尊者穿好衣服去迎接呀。”尊者回答:“我聽佛說“出家人道尊俗表,唯道德是務。”,哪裏要穿得漂漂亮亮去迎接他呢?”尊者安靜地端坐,沒有出來。于是,月氏王就來到尊者的住處。一見到尊者,看到他的威德,倍生恭敬信心,就上前頂禮,然後就坐在一邊。當時尊者想要吐痰,月氏王不覺給他遞上一個痰器。尊者就對王說:“貧道現在不堪爲王作福田,爲什麼大王親自枉屈神駕?(意思是,大王你老人家爲什麼親自來呢?這是尊者有神通,早就知道國王在路上想什麼。)”月氏王聽了,非常慚愧。尊者又說:“我先前已知道大王的心,如果不是大王有大道德,怎麼會這樣做呢?”這樣就爲月氏王略說教法,只說了一句話:“王來時路好,去要象來時。”月氏王特別聰明,聽完就回去了。在中途,群臣們發牢騷:“我們從遠方跟隨大王來到這個國家,什麼也沒說,又空空地回去。”月氏王就跟他們說:“前面尊者對我說法,說“來時路好,去如來時”,你們沒有聽懂嗎?以我往昔持戒、布施修功德,種植了王種,今天我不是當了國王嗎?以後我再修善積福,未來世不是重新會受這個福嗎?所以尊者教誡我說“來時路好,去如來時。””群臣們這才明白,就頂禮謝罪:“臣等愚癡,妄生分別。大王神德,妙悟玄旨。您過去積了大德,今天安享王位,了不起呀。”群臣歡喜,說完就退下。
印光大師說:古人于叁寶分中,都是心存真實恭敬,不只是泛泛然口中講講而已,現代人口裏都不肯說一個“屈”字,何況實行呢?大師又引清世祖順治皇帝的事例來說明古人對僧寶的恭敬:當年順治皇帝拜玉琳禅師爲師,想取一個法名,國師說:“帝王何須用這個呢?”他不肯,祈求國師取一個比較醜的字眼來稱呼,玉琳國師就寫了十多個,讓他自己來選,他就取了一個愚癡的“癡”字,他是排在行字輩,就叫“行癡”。以後凡是和玉琳的弟子通信,都署名說“法弟行癡和南”,所以,開國的皇帝都是這樣自屈,恭敬僧伽。
在藏地,藏王赤熱巴巾爲衆生也是以身作則,對僧衆極爲恭敬,他以自己的頭發鋪在地上,讓僧走過。
下面再看宰官、學者是如何敬僧的:
在中唐史上有一位重要人物,就是宰相李泌,他在幼年就有神童的美名,已經能粗通儒佛道叁家的學識。在唐玄宗開元時期,他只有七歲,就已經受到玄宗和名相張說、張九齡的欣賞。
李泌到了成年時,非常博學,對《易經》的學問更有心得,他經常尋訪于嵩山、華山、終南山等名山之間。有一天夜裏,他在寺院裏,聽到一個和尚念經的聲音,悲涼委婉,他認爲一定是一位有道的再來人。打聽之下,才知道是一位做苦工的老僧,大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這位老僧平常總是收拾別人的剩飯充饑,吃飽了就伸伸懶腰找個角落去睡覺,所以大家都叫他懶殘。李泌知道懶殘禅師的事迹後,在一個寒冬的深夜,獨自一個人偷偷去找他,正趕上懶殘把撿來的幹牛糞壘成一堆當柴燒,生火烤芋頭。這個和尚在火堆旁邊縮成一團,臉上挂著被凍得長流的清鼻水。李泌看了,一聲不響,跪在他旁邊。懶殘也像沒看見似的,一邊在牛糞裏撿起烤熟的芋頭,張口就吃,一邊又自言自語地罵李泌不安好心,要來偷他的東西。他邊罵邊吃,忽然轉過臉來,把吃過的半個芋頭遞給李泌。李泌很恭敬地接過來,也不嫌髒,規規矩矩地吃了下去。懶殘看他吃完了半個芋頭,就對他說:“你不必多說了,看你很誠心,許你將來做十年的太平宰相。”後來李泌果然在唐德宗時期…
《《正法妙音》第二冊》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