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折。昔王仲回問楊無爲:“如何念佛得無間斷”。曰:“一信之後,更不再疑,即是不間斷”。回欣躍而去。未幾得生,還來致謝。所以未能頓悟的人,只當深植信根,不驚不動,因信起修,終必有成功之一日。
卻是淨土法門這般廣大,他的修法又極簡易,因此非宿有淨土善根的,便難谛信無疑。雖經本師諸佛交相勸信,而世之疑者還是很多。不但世智凡情難信,即深通宗教的知識猶或疑之。不但知識難信,即已證真谛業盡情空之聲聞緣覺猶或疑之。不但小聖難信,即權位菩薩猶或疑之。那法身大士雖能谛信,也還不能窮源徹底呢。實因這個法門,以果地覺爲因地心,全體是佛的境界,甚深難測,唯佛與佛才能究竟。那權位菩薩,尚不能全知,怎可以博地凡夫,妄生臆斷。
再看佛在世時有文殊普賢,佛入滅後有馬鳴龍樹,以及此土有智者永明,都曾發願往生淨土,難道他們都是鈍根?世尊在大寶積經中,勸父王淨飯,並六萬釋種,都生淨土,難道他們都是凡器?我們能于此法深生信心,便是以凡夫心,投佛覺海,潛通佛智,暗合妙道。雖是具縛凡夫,種性已超二乘之上了。要知道釋迦世尊的梵音聲相,決無诳語。彌陀如來的大慈悲心,決無虛願。以念佛求生之因,必感見佛往生之果,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響必應聲,影必隨形。因不虛棄,果無浪得。這是不待問佛,就能自信得過的。
諸位啊,人間的富貴,百歲便空無了。天上的繁華,千年便止歇了。卻是一入西方極樂世界,便有無量的壽命。那往生之法,又只憑一句阿彌陀佛。你想,世間有這樣極便宜好事,卻不肯幹,又到那裏去著鐵鞋而問至道。古德說:聞佛法難,真信更難。今能發心念佛,就要把這善根時刻增長,不可自己哄了自己。必須實心去念,不可有名無實才好。
發願第七
華嚴經說:“是人臨命終時,一切諸根悉皆散壞,一切親屬皆悉舍離,一切威勢悉皆退失,乃至象馬車乘,珍寶伏藏,如是一切無複相隨。唯此願王不相舍離,于一切時,引導其前。一刹那間,即得往生極樂世界”。這願雖由信而起,但信實由願而真。信願既能真切,行亦不期起而自起了。縱遇歡喜境界現前,我只是念一句阿彌陀佛。縱遇煩惱境界現前,我也只念一句阿彌陀佛。假使輪王勝妙五欲現前,終不因此樂退失往生之願。假使赤熱鐵輪旋轉頂上,也不因此苦退失往生之願。這順逆至極的尚不能夠改移所願,何況小小的順逆境界。這樣的把得定,做得主,自然一切境緣不能引轉,一切邪說不能搖惑。他日報盡命終,當然直往西方,不生他處。
反過來看,雖然這一句佛開口便道著,並無難念,但是娑婆念重的便難往生。誓如萬斛之舟,能夠乘風破浪,有瞬息千裏之勢,你卻自向船頭釘一椿,叫他怎得前進。自佛化東流,古今來固然不少善行的人,可惜多有不明至理,誤于用心。或在生辰禮忏誦經,爲的是現生消災邀福。或到暮年持齋念佛,爲的是將來投生福地。雖然佛法不可思議,所求無所不得,但以大求小,既乘諸佛的本願,亦背學佛的真理。如明珠彈雀,就可惜的很了。試想爲什麼罪人入了獄的,時刻求出。只因他確確實實知道在這棘牆之外,更有許大安樂世界在,卻是衆生以煩惱爲家宅,以生死爲園囿,偏不曉得大鐵圍山是我棘牆,叁界法場之外,各各自有家鄉安樂地在。倘能將彼土的樂處,來返觀娑婆的苦處,便由不得深生厭離,如出牢獄般的迫切了。將娑婆的苦處,遙觀彼土的樂處,便由不得深生欣樂,如歸故鄉般的殷勤了。持念名號的時候,自然念念之間,欣厭具足。正如脫離牢獄,奔投故鄉的時候,自然步步之間,無不欣厭具足。這樣的于娑婆之愛日求其輕,于極樂之念日求其一。輕之又輕之,以漸階于無。一之又一之,以漸鄰乎極。倘遇不如意事,即撥轉念頭,把這一句佛急急提念,回光返照,我是阿彌陀佛世界中人,如何也和他們一般見識。一心念佛,更無多語。果能這樣,此人雖未出娑婆,已非姿婆的久客。雖未生極樂,早是極樂的嘉賓了。
須知阿彌陀佛以大願成佛,如果我所發的願,也合佛攝生的願,何難往生。佛在無量劫前,普爲世界受苦衆生發四十八大願,依願久經長劫,修菩薩行。舍金輪王位,國城妻子,頭目髓腦,不知幾千萬億。種種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圓修萬行,力極功純,莊嚴淨土,自致成佛。分身無數,接引衆生,方便攝化,令生彼國。如果就衆生看,佛是普爲一切衆生。如果就我一人看,佛是專爲我一人。照這樣說,阿彌陀佛的稱性大願,是爲我而發。阿彌陀佛的長劫大行,是爲我而修。四土是爲我嚴淨。叁身是爲我圓滿。乃至頭頭現身接引,處處顯示瑞應,盡是爲我的了。當我造業時,佛便警策我。當我受苦時,佛便拔濟我。當我歸命時,佛便攝受我。當我修行時,佛便加被我。佛的種種顧我,究竟爲什麼呢?不過是要我念佛,要我往生,要我永脫衆苦,廣受諸樂,要我輾轉度一切衆生,直至成佛而後已。深恩重德,無可言喻。即如瑩珂,原是一個飲酒食肉的人,因讀往生傳即吃素念佛。到第七日,感佛現身慰言,十年後當來相接。珂說,娑婆惡濁,易失正念,願早生淨土,承事諸聖。佛曰,汝志如此,我叁日後來接。果然如期往生。又如懷玉禅師,精修淨業,一日見佛菩薩滿虛空中,一人執銀臺而入。懷玉心裏想道,我一生精進,志在金臺,怎的不然。當下銀臺便隱。從此更加精進,二十一日後,再見佛菩薩遍滿虛空,前次執銀臺的,已換金臺來到,玉即泊然而逝。又如劉遺民,依廬山東林結社念佛,一日當想念佛時,見佛現身。遺民心中思忖著,怎得如來手摩我頭呢。佛即手摩其頭。再想道,怎得如來衣覆我體呢,佛即將衣覆其體。你看欲速生便令速生,欲金臺便換金臺,欲手摩頭便摩頭,欲衣覆體便覆體。可見大慈悲心,無有揀擇。
楞嚴經中大勢至菩薩說:“十方諸佛,憐念衆生,如母憶子。子若逃逝,雖憶何爲。若子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曆生,不相違遠。若衆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如染香人,身有香氣,此則名曰香光莊嚴。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無生忍,今于此界,攝念佛人,歸于淨土。佛問圓通,我無選擇,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叁摩地,斯爲第一”。這是大士親證實到境界的吐心吐膽相告語呀!我不念佛,佛尚念我。我如果懇切念佛,佛必轉更念我。既然佛以大慈大悲,于念念中憶念攝化于我,我今感戴深恩,更應念佛。一向長劫枉受衆苦,我今想求脫苦,便應念佛。已造的業無可奈何,未來的業豈可更造,我今生慚愧心,便應念佛。同體心性既然本有,即今只欠悟證,我今求悟心性,便應念佛。
要曉得阿彌陀佛大願大力,譬如一只大船,不論何物,但得上船,即到彼岸,不憂沈溺。卻是順水順風,是上船以後的事。假如你不肯上船,將如之何。所以總要自己發願爲先。蕅益大師說:“得生與否,全由信願之有無。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淺”。實在是千古不易的至言。如上既陳信願,以下當說行持。
行持第八
諸經開示淨土行法,萬別千差。如持名,觀像,觀想,實相等,一一行成,都能往生淨土。其中只有這持名一法,收機最廣,下手最易。如果持到一心不亂,那實相妙理亦能全體顯露,西方妙境便得徹底圓彰。即持名而親證實相,不作觀而徹見西方。所以釋尊無問自說,特向大智舍利弗拈出。可謂方便中第一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了。
念佛有默持,有高聲持,有金剛持。倘覺高聲過于費力,默念又易昏沈,便只綿綿密密,聲在唇齒之間,叫做金剛持。卻又不可執定。或覺費力,就不妨默持。或覺昏沈,就不妨高聲、如心難歸一,當至誠懇切,攝心而念。無論聲默、都要念從心起,聲從口出,音從耳入。心口念得清清楚楚,耳根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妄念還是洶湧,當用印光法師提倡的十念記數法。其法從一句念到十句,要念得分明並且要記得分明。十句念了,再從一句念到十句。隨記隨念,不可掐珠。如十念直記爲難,可分爲兩氣,即從一至五,從六至十。或分叁氣念,即從一至叁,從四至六,從七至十。這樣的把全心力量,用在一聲佛號上,念得清楚,記得清楚聽得清楚,妄念自然無從著腳。此法念一句佛,心知一句。念十句佛,心知十句。只是從一至十的念去。隨快隨慢,了無滯礙,從朝到晚,無不相宜。不但去妄,最能養神。即使日念數萬,也是這般的記。當做事時,或難記數。暫且懇切直念,事完仍舊攝心記數。那掐珠念佛,只宜于行動時用。(倘在靜坐養神時也掐珠,因手動著,神不能安,久則受病。)惟有這一法,行住坐臥,無不相宜。臥時不可出聲,一則不恭,二則傷氣。
至于念佛功課,隨人而定,大概一卷彌陀經,叁遍往生咒,念佛畢,念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清淨大海衆菩薩,各十聲,念回向文一遍,拜阿彌陀佛觀音勢至清淨海衆各叁拜,叁皈依畢。朝暮總是如此。當誦經,要勻勻淨淨,不快不慢。當念佛,要字字句句,聲心相依,不澀不掉,不浮不沈的念去。當回向,要從自己心中發出真正大菩提願,普願一切衆生同生極樂。而我心並無所著,如虛空等,不是唯讀舊文一遍便罷。最忌忙忙促促,一氣趕去,只望完卻一天的功課,便有苟且了局的念頭,就不是真正修行了。或要念大乘諸經咒等,甯可另一時作,立爲午課,不宜在朝暮正課內夾雜。(事忙的又當別論。)那佛像雖是紙畫木雕,即同真佛。當早晚參拜,必誠必敬,出而問訊,入而問訊,五裏十裏常在目前,一飲一食先須供養。要曉得如來滅後,所存的只有經像。如將土木金彩等像看作真佛,便能滅業障而破煩惑,證叁昧而出生死。古人有詩道:“紙畫木雕泥塑成,現成真佛甚分明,皈依不是他家事,福德還從自己生。萬樹花開因地暖,千江月現爲波清。朝參暮禮常如此,在處皆通極樂城”。能夠舉目動口無不是佛,在一切時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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