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光老法師跟他說:「你們爲什麼要用牛油?」他說:「食用油成本太貴。」印光老法師又跟他說:「你既然歸依了,你發心跟出家人結個緣,做樹油的肥皂。」後來上海有賣,就是那個老板情願賠錢做的。「叁衣」,再帶著叁衣。「瓶缽」,瓶是裝水的,缽是吃飯的碗。要有二個瓶子,一個叫淨水瓶,用來喝水。一個叫臭水瓶,用來洗手。「坐具」,要帶個坐墊,還有「錫杖」、「香爐」、「漉水囊」,恐怕水裏有蟲,要帶個漉水囊過濾蟲。還有「手巾、刀子、火燧」,火燧,是引火的火種,就是現在的火柴。「鑷子」,釋迦佛訂的規矩,不准比丘穿鞋子走路,赤腳紮到刺,要用鑷子把它拔出來。「繩床」,是繩子做成的,釋迦佛發明的,可以折起來,可以撐開,坐上去很軟,睡覺也很軟。還有「經、律、佛像、菩薩像」,「此十八種物,常隨其身也。」你要去行頭陀行,這十八樣東西,不帶不夠用。
《大涅槃經》提倡頭陀行,《大智度論》也提倡頭陀行,《梵網經》規定十年以內要行二次頭陀行,規定應帶的東西。比丘戒沒有說這麼清楚,可見大乘菩薩修頭陀行,你不行不要緊,切不可以隨便毀謗,講到這兒,把十二頭陀行講完。
再看《大乘起信論》正文,攝善法戒,「修習少欲知足頭陀等行」,你不少欲知足,你行善法行不來,就是你要把自己的生活的欲望盡量減低,你才能利益衆生行善法。「乃至小罪,心生怖畏,慚愧改悔,不得輕于如來所製禁戒。」戒律比丘的四根本、十叁僧殘;比丘尼的八根本、十七僧殘,叫粗重罪。男衆的九十波逸提,女衆的一百七十八波逸提,還有衆學,一百應當學,屬于輕诃戒,你不能輕視如來所製戒律。「甯破戒,不破見。」譬如我剛才跟你們說我現在沒有持午,我還是要贊歎持午的功德,你不叫我當戒師則已,叫我當,我決定提倡持午,不提倡怎能對得起受戒的新戒子?我每次講《沙彌律儀》,爲什麼要講二個禮拜,才講到第九條過午不食?因爲講得早,你們聽了過午不食,戒期裏的功課很重,我怕你們身體受不了。明天要受沙彌戒,我就講持午的功德,你就發心。你要受沙彌律十戒,你不持這一條,你戒不清淨,所以一定要持午。今年在新竹翠壁岩傳戒,沒有講戒,七十多個男戒子,有二十多個不吃晚飯,你不提倡持午,怎麼對得起這二十多個人?其他的新戒子根本不知道持午,你不提倡怎麼對得起這些新戒子?我勉勵他發道心,他持午持了二個月才開,他總知道有這一條戒,總知道自己不對,他好反省生慚愧心。我聽說有一位戒師父當得戒和尚,他傳戒不念「第九、非食時戒,汝等能持否?」直接念第十條,別的羯摩和尚以爲他漏掉了,問他:「得戒和尚你怎麼記不清楚?」他說:「我根本不要傳那一條,我就不能持午,我傳他作什麼?」你不能持午,你怎麼去當得戒和尚?你是不是貪名貪利?這叫破見,引導新戒破戒,你傳九條戒,你根本不懂戒。製戒不許別人製,釋迦牟尼佛製的戒,居士戒五條,你可以持一條、二條、叁條,可以持的持,方便受。出家戒沒有方便,沙彌、沙彌尼戒十條,要受一起受,受九條,你不要受,當戒師父不傳其中一條,怎麼能當戒師父呢?這不是非法傳戒嗎?戒律上不許可你傳九條。傳戒,登比丘壇只傳根本戒,比丘傳四根本,比丘尼傳八根本,底下一條不能少,比丘二百五十條戒,給他受二百四十九條,不行;比丘尼戒叁百四十八條,給他受叁百四十七條,不行。這是戒律規定的,要不然你去學外道另外訂戒,另外創宗教。你既然當釋迦佛的弟子,爲什麼不守持釋迦佛的戒律呢?不能守,生慚愧心,你不能破壞佛的戒律啊!犯一個小戒,要心生怖畏,小戒要墮地獄,墮地獄的時間多長?都有規定的數目,你應該生慚愧心,應當改過自新,還複清淨,你不能隨便輕視如來的戒律,好像你比如來的智慧還大。
「醜叁、攝衆生戒」,「當護譏嫌,不令衆生妄起過罪故。」比丘、比丘尼戒有很多條都是護譏嫌的戒。譏是譏謗,嫌是嫌疑,他懷疑你犯戒,他要譏謗你。這個事你不能做,並不是犯根本戒,但是不讓居士造口業,不要引在家的白衣,令他生罪過,這就叫攝衆生戒。我們去攝化衆生、教化衆生,叫他改過遷善,你爲什麼不護譏嫌,卻引著衆生造口業毀謗僧寶、毀謗叁寶呢?講到這裏叁聚戒講完。
上面講了「一者施門」、「二者戒門」,接著講「叁者忍門」。
子叁、忍門(分二)
雲何修行忍門?醜初、他不饒益忍所謂應忍他人之惱,心不懷報。醜二、安受忍亦當忍于利衰毀譽,稱譏苦樂等法故。
「子叁、忍門」,「忍」是忍辱,「辱」是侮辱,你侮辱我,非報複你不行,這是世間的人。我們修行人則不能報複,我們要忍,你侮辱我,我忍,這叫忍辱。「雲何修行忍門?」,「醜初、他不饒益忍」,「他」指一切人,一切人對我不饒益,要侮辱我、侵襲我、謀害我,就是逆境現前,我要忍。
「所謂應忍他人之惱」,有人來惱我,叫我生煩惱,叫我生氣,我不惱他。《比丘戒本》最後有個偈頌:「出家惱他人,不名爲沙門。」我出了家要度衆生,怎麼能惱衆生呢?衆生壞,他來惱我,我不能跟他一樣見識。「心不懷報」,你用功要修四種信心,你要懷報就動瞋恨煩惱,那四種心怎麼修呢?所以決定不懷報複。你們看《會閱筆記》,爲什麼不懷報?作種種觀想,作還債想:我欠他的,前生我惱了他,他現在惱我。作父母觀想:他是我前生的父母,我怎能報複他呢?作未來佛想:他未來要成佛,我怎能報複他?
「醜二、安受忍」,除了他人惱我,我不報複他,還要對一切法都能忍。「亦當忍于利衰毀譽,稱譏苦樂等法故。」安受苦,也叫法忍,法指一切法,這裏只說八種,叫八種風,就是境界風,四種逆境,四種順境,你能不能忍呢?
「利」是利養、利益,對你有好處的事情現前,不單指著錢財的利益,其他對你有利益的事都算上。「衰」和「利」相反的,指逆境現前,錢財受了損失,其他的一切受了損失。「毀、譽」二字相對,「毀」是毀謗,我有一點點小的錯處,他說我有大的錯處,比方我犯了輕戒,他說我犯了重戒,這叫毀謗。譬如我跟女人說話,只是犯波逸提,他說我犯了根本戒,這就叫毀。「譽」是本來有一點好處、功德,他贊歎過了頭。譬如我道源講經,講得很清楚,你說道源老法師講經講得好,就過譽了,他就說道源老法師真是無礙辯才!這就贊歎過頭了。
「稱」是稱揚,你有真實的功德,他沒有說過頭,他稱揚得對,你動心不動心?你一動心,就被稱揚的風轉動了。「譏」是你有多少罪過,他說多少,並沒有過份,你動不動煩惱呢?他說你的壞話,說得對,你不動煩惱。說得不對,你也不動煩惱,有過當改。「稱、譏」,跟「毀、譽」,一個輕一個重,「稱」是照著你的功德,沒有過份贊譽你。「譏」是照著你的過失,沒有過份毀謗你。
「苦、樂」二字相對,逼迫身心叫「苦」,有人毀謗你是苦,你的物品受了損失是苦,一切不順的境界現前,逼迫你的身也是苦,比方你窮的沒有飯吃,冬天冷了沒有衣服穿,你的苦是你自己沒有福報,一切苦境現前都要忍。再舉個例子:你在家時很好過,父母親都很疼愛你,家裏很有錢,是天之驕子。等到你出家,過著出家人的生活,覺得很苦,後悔不該出家,這不是把道心統統退光了嗎?苦要不在乎,我們從大陸來的幾位法師,都做過常住的職務,都吃過苦。倓虛老法師的《影塵回憶錄》,描述他四十叁歲才出家,他本來是個中醫,開了一間小藥鋪,家裏五個孩子,雖然不是很有錢,生活還過得去。他出了家就到甯波觀宗寺,跟著大衆吃臭菜,甯波人非吃臭的不可,但是外地來的人,怎麼吃得下去呢?他在那裏吃了叁年,真是苦得不得了啊!說起南方人吃的飯菜,他馬上眼淚流出來說:「寺廟不是沒有錢,就是不叫人吃啊!」這是我親自聽他老人家說的。
「樂」是快樂,順境現前,你動心不動心?在大陸我們上佛學院都苦,茶飯苦不說,還沒有錢用。尤其是上武昌佛學院,別的佛學院每月都發一塊銀元,可以零用,武昌佛學院沒有發錢,窮得連剃頭的錢也沒有,衣服破了,找一個補釘都困難,大家都能忍苦。能不能忍樂呢?有一個同學,後來做了常住大和尚,我們給他道喜,他當時說:「今天客人多,我不能好好招待同學,改天我一定另外請。」二、叁個月後,叫我們參觀他的方丈廟,這個門、那個窗戶,他怎麼改,尤其是眠床,床上有四床棉被,四種顔色,我當時就想:這位同學完了!你忍得苦,不能忍樂,順境一現前,你被境界轉了,你一做大和尚,完全把求學的苦忘記了。這是我的經驗說給諸位聽,你們將來回寺院當住持,手裏錢多了,是不是還像現在求學這樣守本份,是個大問題。順境轉人,比逆境轉得厲害。
孟子曾說:「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貧賤不能移」,貧窮低賤不能遷移我的志願,我要做聖人,我要平天下,這是儒家的發願。「富貴不能淫」,「淫」是淫亂,當我有朝一日做了大官,發了大財,不能擾亂我治國平天下的志願。「威武不能屈」,碰見昏君壓迫你,叫你做壞事,官可以不做,但是不能做壞事。我常說:「你要窮得起,你要富得起。」窮得起,什麼苦都不怕,我要求學,我要研究佛法,我要弘法利生。富得起,有朝一日你當法師、大方丈,都是磕頭、禮拜、送供養,發財了,決不被錢財轉動,還要弘法利生。剛才講那位同學當學生時,窮得衣服破了,他還是要求學,窮得起。一旦做了方丈和尚,變了,富不起,不能做大事。還有句話:「骨頭要硬,心腸要軟,此之爲大菩薩。」你得要有二根硬骨頭,窮不起,你的骨頭發軟;富不起,還是骨頭發軟,沒有二根硬骨頭撐著,你怎麼能做大菩薩?「心腸要軟」,對于一切衆生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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