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才所講的一樣,極個別人經常自高自大地炫耀自己:我做了什麼什麼事情,如何如何了不起,或完全以廣聞博學者自居,而對自己進行宣傳或宣揚。若以這樣的心態一直吹噓,那就不是真正的佛教徒,因爲佛教主要講無我和空性。
當然我們也不能一概而論,比如某位上師或大德講自己的功德,我們就不要這樣生邪見:這個人一直在吹吹吹。法王如意寶以前講過:有時候爲了有些弟子生起信心,或爲了某種衆生得到利益,菩薩也會自我宣揚。本來對有些菩薩來講,自我宣揚是特別慚愧的事,他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如果看見對所化衆生有利,在此情況下他就願意犧牲自己,哪怕他的名聲毀壞,別人對他的看法不好,這些都無所謂,只要所化衆生能得到真實的利益。
若有這樣的意趣或密意,就允許在不同場合顯示神通、講自己的夢境、宣說成就相以及對未來作授記等。比如一位比丘菩薩,本來比丘不能說神通,但如果他覺得這次說神通對許多衆生的解脫有利,他就會在不同場合講一些真實的情況,乃至說一些不了義的話。作爲聽衆或修學者,就不要對他們的所作所爲生起邪見,如: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對;或稍微懂得一點經論的意義,就對他們進行衡量:這個也違反戒律、那個也違反經論。若一直這樣吹毛求疵,不斷尋找過患,不但沒有任何意義,還有無量無邊的過失。
從本義上講,菩薩沒有度化衆生的特別密意,就不可能在衆人中宣說自己戒律清淨等功德,而且想也不會想;因爲在世俗中諸法幻化相,在勝義中諸法平等相。(實際上,諸法平等相就是萬法的實相。)話說回來,如果沒有這樣的境界,卻隨便講別人的過失:這個人是不持戒者、那個人是犯戒者,他就成了不具足戒律甚至破壞戒律的人。
子二、宣說彼之對治:
誰無我想衆生想,離想貪豈有惡戒?
誰無執戒非戒心,導師說此是戒律。
任何一位行者,如果已經具備了我們在空性中講的無我想、無衆生想——實際上這就是證悟人無我的境界,如此遠離了耽著我之想和由它引起來的各種貪執——因爲首先有我執,然後才産生我所執,之後就會貪執、嗔恨,其他煩惱也自然而然産生,那破戒——惡戒的現象怎麼會出現呢?因爲所有煩惱、惡業全部是由我執和我所執引生的。如果一個人完全領悟了我和我所爲空性,或我想和我所想全都沒有,那依靠它們産生惡戒或犯戒的現象,也絕不可能有。就像大地沒有,大地上的萬物就不可能存在,石女的兒子沒有,石女兒所作的一切犯戒現象絕不可能有一樣。
所以大家要懂得,任何一位行者通過智慧觀察,了達了一切諸法無有自性,一切善法都可以得到。《金剛經》裏也講:“以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則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其意是說,如果以無我想、無人想、無衆生想、無壽者想的方式來修一切善法,就能得到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或者說只有這樣才能種下成爲無上如來正等覺的善根。
現在很多居士對世俗善根很有信心,他們特別喜歡作供花、供燈、放生、持戒等世俗善法,當然這也很隨喜,因爲這也難能可貴,非常難得。但一講般若,或《入中論》、《四百論》、《中觀根本慧論》等中觀法門,就一直閉著眼睛打瞌睡,毫無興趣;因爲他們對空性法門一直生不起信心,平時只熱衷于世俗善法,所以一聽到涉及空性的佛法就咬不動了。而下課後,作其他善根就開始勇敢、精進起來了:我參加,沒問題,要不要我開車,我今天要去參加放生。但剛才講的這個《金剛經》中的教證的意思是:真正要獲得佛果,空性法門就不能離開。
有些法師在講法時,經常願意講人天善法,比如念咒語、放生、做慈善的功德等,稍微深了一點就認爲:這些居士不懂,不能講。有些法師給我都提醒過很多次:你最好不要講般若空性,比如《現觀莊嚴論》等,現在這些人不懂,我一般都不講;還是講一些淺一點的,這樣大家都有興趣,不會睡著,不然大多數都會睡著,不會有興趣。一方面看也是,講深了大多數人確實很難接受,但是這個很重要!
佛陀也說:我們真正要清淨戒律,就要通過觀察了知一切萬法皆不存在,比如無有戒和非戒、無有我和我所、無有惡業和善業等。當然,整個萬法在真實性中本來就無所可得。月稱論師也說:“設若觀察此諸法,離真實性不可得。”意思是說,設若我們觀察一切萬法,除了真實性以外,包括名言中火是熱性、水是濕性等都沒有,或者說任何一法皆不可得就是真實的法性。
我前兩天也講了,大家都要尋找真正的本來面目,這非常重要!在密宗裏面,直截了當地講了很多竅訣,比如心的本性是什麼,萬法的本性是什麼。當然,這在中觀和般若裏也講得很清楚。如果我們真正通達這個境界,那時世俗各種迷亂現象全部都會消失,而沒有通達之前,雖然你造了很多善事,也只能在輪回中獲得人天快樂,當然因果不虛這毫無疑問。所以,要永遠得到解脫,離開叁界輪回的痛苦,就一定要證悟空性。而這也是佛陀在第一轉*輪中宣講四法印的原因。
因此,我們對般若空性一定要有歡喜心,因爲這就是聖者最歡喜的戒律。當然,不管你好好守持在戒壇裏受的戒,還是在其他場合中受的戒,都非常好。但聖者最歡喜的戒律,就是要通達萬法無有實性這種境界。若通達,諸佛菩薩都會很歡喜,你也獲得了最清淨的戒律,因爲在所證悟的空性境界中,戒和非戒等一切染汙都沒有。
當然,《般若攝頌》講的戒律的程度比較高,並非小乘裏面講戒一樣,或者說跟小乘戒律的講法有所不同,但這就是該經的本意。因此,我們在解釋任何一部經典或論典時,它的本意千萬不能失壞。如果爲了讓衆生容易接受,完全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解釋,把衆生全部引入分別念的境界,反而有過失,因爲將智慧引入分別了。當然,在不同場合從不同角度來安立也是有的。最近大家都在講聞《如來藏大綱獅吼論》,麥彭仁波切在引用《釋量論》中的教證[1]時說:按理來講,一切種智遠離恒常和無常,但在名言中建立時,一切種智也成立爲無常。就像這樣,從不同側面來宣說真理也有必要。所以,我們在這裏講大乘戒波羅蜜多時,也應講出它的不共特點。
庚五(宣說布施度)分二:一、了知發放布施之功德與未發放布施之過患後當歡喜布施;二、如何發放布施之理。
辛一(了知發放布施之功德與未發放布施之過患後當歡喜布施)分叁:一、菩薩發放布施之方式;二、平凡者沒有如此發放之過患;叁、如是了知後當樂于布施之理。
壬一、菩薩發放布施之方式:
清淨有情具戒律,不見可愛不可愛,
施頭手足無怯心,布施所有恒無執。
知法無性我不實,縱舍自體無怯心,
爾時況施身外物?無有悭吝之是處。
對相續中真正具有清淨戒律的有情來講,就像我們剛剛講的一樣,他沒有我和我所等執著,所以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他人,都沒有一直死執不放的東西,即沒有特別可愛的對境,也沒有不願意接近的可恨、可惡的東西,也就是說沒有不可愛的對境。在這種情況下,他將自己的頭顱、手足布施給衆生也沒有任何困難,不會像凡夫人一樣有怯懦心——這樣布施好痛苦啊!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爲了利益衆生全部可以施舍,而且恒時不會有耽著。就像《入行論》裏所講的一樣:“爲利有情故,不吝盡施舍,身及諸受用,叁世一切善。”
我剛出家時,在德巴堪布前聽《大圓滿前行》,當時前面的念誦就要念這個偈頌,現在我們寺院的念誦也是這樣。想起這個偈頌,當時維那師的形象也自然而然浮現在眼前:他聲音特別好,法會時特別注重威儀。
我還沒有出家時,他就經常給我講他的故事:“在學維那時,我一直在河邊訓練,最後喉嚨裏都結成膿,等膿血慢慢破開後,就能念得非常好。”他還說:“剛開始我在有很大聲音的河邊練習,首先是河水的聲音大,到一定的時候,自己的聲音已經超過河水聲了。”以前很多人都說:他在經堂用最好的聲音念誦時,整個經堂都會震動。也許有些誇張,但不管怎麼樣,他聲音確實特別好。他在開法會時特別喜歡穿好看的衣服,他經常背一個《君規教言論》裏的偈頌:“是故諸勝大菩薩,雖無刻意打扮心,然爲引導世間人,故意身著妙裝束。”所以每次開法會他都會穿特別好的黃色衣服。這是以我們小寺院的小故事來中間增加一點氣氛。
緊接著講頌詞:如此了知了一切諸法無有自性、無有我和我所,即空性、不實後,菩薩縱然舍棄自己的身體也不會有任何怯懦之心,那更何況說布施身外之物的大象、駿馬、財富等呢?何時何地也不會有任何悭吝,因爲對什麼東西都沒有貪著。總而言之,菩薩因爲沒有執著相,所以能舍棄一切。
我們以前也看過很多故事:比如睜眼國王,爲了遣除他人失明的痛苦,他把自己的雙目都布施給了一位盲人;還有月光國王,他將自己的頭顱布施給了凶目婆羅門……從許許多多佛陀因地時的故事來看,菩薩將身體布施給衆生,就像一般人將一小點蔬菜施給他人一樣,不會有任何執著。所以,但願每個人都能真正通達空性的教理,之後無畏布施一切。
我們現在不要說布施身體,就是在身上拔出一根毛能讓天下無邊衆生得到利益,恐怕有些人也舍不得。他們會很不願意地說:這是我的東西啊!哪可以呢?真的,吝啬得不得了!可能是前世習氣所致,有些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用的東西,也不願意給其他衆生享用,相信大家在現實生活中經常會發現。
學了這樣的大乘菩薩教理之後,聽說以前特別吝啬的人也願意將自己無用的東西布施給衆生,不過有用的東西還是舍不得。聽說…
《般若攝頌釋 第五十四課》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