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堂
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死亡的藝術▪P5

  ..續本文上一頁義?

  今天我已活了叁十年,一位老人活了七十年,他會死,我也會死,死後同樣是一具屍骨。美女楊貴妃、貂蟬、王昭君,死後哪一個人還美麗呢?還不是黃土一壞,死後都是一堆白骨,完全一樣。所以,我們要能觸景會心,遇到境界要觀想,了解一切都是無常,不是真實的。佛說:“我們要開采本性,本性才是永久性的;肉體是暫時性的,會老去、會朽化。”

  要找到永生,從佛教中尋找,一定能做到。如果,想要不生死,就要超越念頭(慣性)。有的人講“禅坐”,這樣說其實並不夠恰當。“禅根本就不是坐,坐根本也未必是禅”,“禅”與“坐”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事情,並不是兩腳一盤就叫作“禅”。有些人“定功”很深,口念“阿彌陀佛...”止靜後,一會兒就入睡了,還打鼾,鼾聲如牛,坐著也可以入“睡眠叁昧定”的境界。于是我打醒他們,問他們:“你們爲何如此快入定呢?”他們會說:“太累了。”沒多久又是鼾聲大作。我叫他們起來,他們卻說:“師父,我想學坐禅。”我說:“這樣不是坐禅,這樣叫做休息。”如果要坐著睡,爲什麼不躺著睡呢?禅與坐是兩種不同的事情,所謂禅者超是非、超善惡、超有無、超好壞,一切沒有對立的觀念,是名禅;內不爲煩惱所惑,外不爲境界所擾是名禅。

  “禅”的後面要是加上“定”就對了;“禅定”才是正確的。不能講“禅坐”,坐與禅並不一樣。坐也許是坐著休息,而禅是有定,定不見得需要坐。釋迦牟尼佛的禅定功夫是不須要坐的;釋迦牟尼佛你要殺他,他也不生氣,你要害他,他仍然很慈悲,他的心完全放下對立法的東西。禅是超是非。今天我們爲什麼不解脫呢?因爲是非太多了,全看到別人的錯誤。打開眼睛,這個也錯、那個也錯,只有我對;整個宇宙看遍了,就是不順眼,只有自己是好的。人太無知了,常對別人說:“我看你不順眼。”但他沒想想看,別人也可能看他不順眼,這是對立法的存在。你看人家不順眼,人家也看你不順眼,所以,要超是非。

  人啊!有是必有非,有對就有錯。比如說,當有人贊歎慧律法師時,嫉妒的人絕對會說:“那有什麼了不起呢?”這世間都是如此的。所以,人怎麼做都不對,因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同。因此,宇宙中不被毀謗的人是蠢才,被毀謗的人是一種反面的贊歎。人爲什麼會被毀謗呢?因爲太好了、太突出了,站在人家的前面,擋住人家的視線。因爲長人一截,人家就准備剪掉他。所以,我講完經就趕快走,有人問我要去那裏,我說“不知道”。

  要超是非。接著是“超善惡”。本來世間的善與惡也沒有一定的標准,唯一可以說的就是:對自己有利對衆生有害是惡;對衆生有益,對自己有害是善——但這個不是完善,是缺善。對自己有好處,對衆生也有好處就是完善。若損人又不利己就是惡。所以,必須“超善惡”。佛的心中絕對沒有憎恨,絕對沒有比較心,沒有給衆生痛苦的心,這就是“超善惡”。

  再來,超“有無”,這就是得失的觀念,對得失不要看得太重。昨天,我才對諸位講過一句名言“時間總會過去的。”世間的一切事情,時間會沖淡一切,讓時間流走一切的煩惱。而另一方面來說,任你有萬貫家財,也無法挽回時間刹那。再高的權勢也會對時間産生無奈。所以,生命的可貴,在于能掌握生命的真實含義,孔夫子曾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所謂“叁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能修到這種地步就像聖人一樣了。

  如何超“有”呢?比如:今天你擁有一種名貴的東西,不要太高興;你娶到一位美麗的夫人,也不必太得意,這個太太或許會帶給你終身的痛苦。座諸位,你的先生若是一位帥哥,也不必太高興,帥哥有時很難照顧。所以,擁有任何東西,也不必感到很快樂,你喜歡的東西或許會帶給你很大的痛苦。

  世界上給你最大恩惠的人,或許,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世界上給你最甜蜜的人,或許就讓你産生最大的苦痛。沒有得到的東西,你認爲他可愛,那是因爲你沒有時間去發現缺點;如果,你有時間與他相處,你也會發現世間沒有一樣是圓滿的,絕對有缺陷。“結婚在于能否忍受對方的缺點,而不是在于是否能改變對方。”這是莎士比亞的名言,這就是超“有無”。得到東西不要太快樂,失去東西也不用太傷心,內在才能時時保有那一份平靜。讓感情與理智保持平衡。

  衆生的心態就是起伏不定,今天好就高興,不好就生氣,老是産生高低潮,那麼當然會生活在痛苦之中。如果是有修行的人就不同了,他不迷惑,他知道一切事情都會隨著時間消失,沒有例外的。能永遠生活在一種高超的甯靜之中,這種境界比看電影、吃大餐、玩樂都快樂。慢慢去體驗,最快樂的東西,不是在外面,而是在我們心中,它垂手可得,就在我們的身邊、我們的心中。

  你還向外面追求什麼呢?佛告訴我們“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錯誤的東西。”因爲往外追求,本身就是缺陷;缺陷——本身不能超越,而想要借助外在的物質現象,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內心有強烈的追求欲,有強烈的需求,這就是本身有缺陷,因此才需要彌補。人內心若沒缺陷,就不須去追求,你說是嗎?他還需要什麼外在的快樂呢?當下就是快樂,無所求就能“安貧樂道”。

  佛告訴我們:“一個人的生命價值不在于擁有外在的財富,擁有內在的智慧才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人,真正的福氣或福報,不在于外在的財勢;擁有智慧才是最幸福的人.有人告訴我:“王永慶最有錢。”我說:“不對。應該是我最富有。王永慶擁有的是外面的錢,而我有的是內在的錢。因爲我沒有欠缺什麼嘛!”我曾經講過一句話:“大企業家到最後一定要找宗教家。”

  你相信嗎?因爲大企業發展到巅峰時,一定會想到:自己如此拖磨一生不是辦法,錢雖然這麼多,每餐也只能吃下兩碗飯,再怎麼吃也不過雞、鴨、鵝肉、海産之類,有時還會吃壞肚子;死後躺平還不是同樣那四塊木板。所以,人生的追求不在于物質的享受;能找到真正的“自我”才是快樂。這個“自我”,不是自私的我,而是不爲客觀的環境所主宰、誘惑,不爲主觀的心態所左右的真我,也就是我們的本性。總之,超“有無”就是。不要有得失的觀念,才不會痛苦。

  最後,要談超“好壞”。當年我學佛時,沒有什麼素食館;師父一直要我吃素,我就吃素。每天吃空心菜、花生米,因別種菜都有葷食夾雜其中。雖然很想吃,但師父交代不能吃,只好不吃,因而營養不足面有菜色。回到家,父親一直罵我:“你看臉色像死囝仔面,臉色枯黃還要吃素,晚上買一塊羊肉給你補補。”我都沈默不語,因爲他不了解佛法,我也無從解釋。他還說:“專騙人的。”所以,修行的人,受到別人種種歧視的眼光嘲笑時,必須學習忍辱。要經過很大的折磨,才能超越痛苦的錯覺。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每次坐計程車,司機就問:“師父,你看起來沒有幾歲,爲什麼要出家呢?好可憐!”我不知道要如何答覆他。又問:“你是哪裏想不開?是否有讀書?”我說:“沒有讀什麼書,只念研究所而已。”司機又說:“讀研究所還出家,枉費父母親的錢,就像把錢填入水溝裏。要出家應該早一點,爲什麼還要念研究所呢?”

  所以,我們的愚癡可見一斑。禅宗教我們一種妙法:“修行人要天天放生。”放生的意思不是放走那些家禽、家畜,而是煩惱生起時,放走它,這才是放生。什麼叫“衆生”呢?就是煩惱一直生起,集一切煩惱,叫作衆生。有些人拜佛時都非常功利,在佛前放些供品,就一直要求佛陀保佑升官發財,或求病除,一切祭拜都是有所求的。有一句話說:“修行念佛不求無病,無病容易增長一切的罪惡。”人假如無病來磨練,宿業難除,所謂“比丘常帶叁分呆,比丘常帶叁分病。”如此才能警醒自己好好修行。

  我們必須到什麼程度才會沒有生、死呢?禅宗有一句話說:“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過寒潭,雁去而潭不存影。”意思告訴我們,一個修行人,當境界顯現時,不要受境界的影響,一切的幻象都不要留在心中;必須保持如如不動的定境,心不要被境轉。我們人活著,就是生活在記憶裏面的殘影,殘影的幻化形式,會強烈地産生自我與主觀。

  一般人很難有禅師這種超是非、超善惡、超有無、超好壞的胸襟。沒有辦法超越就會落入相對比較,就會産生痛苦;人家說句好話,他就感到偷快,別人毀謗就産生苦惱,這樣要如何修行呢?只是永遠活在別人的語言當中。人活在別人的批判中就會很痛苦;如果你很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你的生命便失去了自主,你同意嗎?所以,不必要去管別人的看法如何,只要我們所做的事情能對得起良心,沒有違背叁寶,也沒有失去什麼東西就可以了;晚上睡覺問心無愧而高枕無憂,也不必去管別人講圓的或扁的。別人說我們如何,我們也不必去解釋。有時候越解釋是越不清楚的,要讓別人了解你,你只有離開他,當你要去解釋什麼,人家會認爲你一定有錯而心虛。所以,我們必須學習禅師的功夫,修淨土宗的人,也必須有禅定的功夫,念佛時心才能定。

  我們繼續來解釋這句“雁過寒潭,雁去而潭不存影。”這句話是說我們的心,事情過去就算了,不必去翻老帳。一個人對別人最殘忍的事就是本錢加利息苛求對方,殘忍的就是翻舊帳。所以,我們必須有禅者那種“雁過寒潭,雁去而潭不存影”的境界,意思也就是無所執著。禅師又說:“海闊縱魚躍,天高任鳥飛。”如果我們的胸襟非常開闊,面對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如如不動的心境,任何人對我的稱、譏、毀、譽都不會影響情緒的起伏,那麼,我們臨命終時,就有把握了。

  再來是好好念佛,念心口一致的紮實佛,不要念“松佛”,所謂“松佛”就是不實在,對事情會計較,沒有肚量,一種“雞仔腸,鳥仔肚”的狹窄肚量。也就是說:越拜佛越我慢,拜…

《死亡的藝術》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 继续阅读 ▪ 心地法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