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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虛大師追思錄▪P14

  ..續本文上一頁,恰證明有志者事竟成。經上也說:「那有天然彌勒,自然釋迦。」一切皆從聞思修而成。我雖鈍根之人,豈能例外,因之求學之志更爲堅決了。

  

  

有一天也是機緣成熟,遇見了我在寶華山受戒的一位戒師達如法師,乃倓公高足,問我幾時來湛山寺的?我將緣因說出,蒙他老到客堂說項,始允參加入學。在這兩個多月期間,老人決不知道我這從江南來親近他老的苦學僧,待監學仁智法師帶我去拜見老人時,老人特別表示歡喜的說:「南方人到北方求學,不是件容易的事,因北方生活很苦,不是具有爲求學而願挨苦的人,決無此決心。」可見老人對我這學僧是何等重看,我在湛山寺八載,從學生而當到監學,皆老人的慈悲顧念及提拔。

  

  

更使我難忘而作爲終身規範的,便是注重教育僧材素願的精神,老人深知佛法發揚廣大,挽救末劫人群倒懸之苦,必需有弘法僧伽,具有遠大慧眼,了解高深佛法方是濟世良師。若不具備僧伽教育,此種人天師表從何産生?故老人在東北宏揚佛法,創建叢林,每處規模宏大的叢林,皆創辦佛學院,如哈爾濱極樂寺,長春般若寺,營口楞嚴寺等,莫不人材輩出。東北千萬佛教徒大都受老人直接或間接的法益。說到湛山寺佛學院,辦得更加出色,真學行並重,每日除聽講研究佛經教儀外,每晚修止觀,一點鍾,由老人親自開示領導,並特請慈舟、弘一二位律師主講四分律文,四月十五日至七月十五日結夏安居,具如佛製。

  

  

老人對出家僧衆的病苦,特別關懷,也因他老在外當參學時,見到很多大叢林主事,對待一般普通僧人病苦,很少關心,一些貧苦僧人一有了病,不但沒有錢請醫生,藥費更是大問題,老人親身也曾嘗過其中滋味過,故老人發願,每創一寺,必購各種藥材,診症皆親手診斷,從不因事忙或他情,而躭誤學僧的病症,這是老人以世藥而治身病,以法藥而治無明之病的表現。

  

  

一九四九年老人受香港佛教會邀請,南來弘法住錫弘法精舍(即大師圓寂之所)創辦華南學佛院,教育僧材,經過六年,二期畢業,中間幾經艱苦,始將港九佛法扶起,欣欣向榮,其門人弟子遍于港九國外,皆對佛教文化,教育、各種社會福利事業,頗多貢獻,今老人撒手西歸,身命雖隨烈火而化去,但慧命則永垂世間,亘延不竭。

  

  

  

坐地參訪悼倓公

  

元果

  

  

修學佛法的先決標准必要學習放下。俗人終日奔波勞碌,爭名奪利,常爲區區的一毫子可以拼個你死我活,卻不願彼此退讓半步,這是放不下,要是一個修學佛法的人,還是和俗人一樣铢碼必爭,分兩必較,請問學佛何爲?平心地想,能放下,是自他兩利的要訣。在某一利害關頭,自己願意退讓一步,必能省卻許多不必要煩惱,在他人,也可免去不少無謂的怨憎。學佛者要在斷欲求真,能放下,便是斷欲的第一步。滿口的法數名相,並不能顯示你在佛學上的真受用,能在日常生活中確切地做到與人無诤,才是你學佛的真正效果。

  

  

倓老平生爲人開示,勸人看破,放下,自在。他老一生在佛學上的心得,也是這看破,放下,自在六字。我與倓老,平素因緣未就,不能親近座前聽聆法益,但自他來港十余年中,幾次的拜谒,以及從接近倓老的友人口述中,知道倓老真是一位大德,不單是一位口講的高僧,而是一位從自己日用中把佛法活潑地用事實表露出來的法師,倓老講經說法,固然鹹令聞者身心歡躍,而他將學佛的真功夫表露在日用生活上的身教,更是令諸親近者,銘感五腑。現在我們且來細看倓老怎樣在日用瑣事上表現他在佛學上的真受用。最易使我想起的第一件事是倓老每逢過年或壽慶,皈依弟子供養的果儀自己不收藏一文,悉數交給當家作爲印經,造像,放生之用。這是一般常人所不易做到的。他老的衣食住都很隨便,幾年沒有看到他老穿一件新衣,與那些每日都在名利生活上求講究者相比,正可顯出倓老放得下的功夫相當到家,人到無求品自高,對倓老說,確是做到了這樣清高的水准。

  

  

能放下,才能解脫自在。據說一次有一個學生問倓老:「老法師將來你老人家坐著死呢還是睡著死呢?」倓老毫無猶豫地說:「哼!我自己不會死嗎?還用你問?」到他臨終的時侯,真的,自己按一下脈門,立刻對侍者說:「不成了,我要去了,趕快把我扶起來坐」!剛坐起不久,面露笑容地告別衆人去了另一世界。平時誇說自己開過悟,數說自己學佛久遠,深入經藏,如在臨終前自己做不得主,那麼你和常人還是強不了多少。倓老平時說放下,從他對死的有把握,真實得到了自在解脫,絲毫沒有痛苦,戀棧放不下的表情,請問這可假裝得了的麼?

  

  

來港十四年,拜見過好幾位老法師,但要算有點因緣的只有倓公老法師。福慧精舍戊戍年四月落成,擬恭請倓公主持佛像開光典禮。蒙他老一口允承地說:「好吧!最後代你開一次光;我年紀老了以後有人請我再不幹了。」當時令我無限感激。真的從那起時,四五年來再沒有應請爲人開光。這是老法師對後輩的慈悲愛護。使我永遠難忘和景仰,有了這次因緣之後,他老在中華佛教圖書館講楞嚴經,雖然路程遙遠,事務煩雜,我總是抽暇去聽經。他老雖屆八十高齡而講經聲浪洪亮,不減當年,從遠處聽來,猶如五十余歲那麼壯闊、清晰,由這優美的聲色,把一聽衆的心都绾住在經文上,這就是他老一生法筵頻開,爭相競請說法的最有利條件。真的,當一個講經的法師,聲調的柔和,優美,是籠絡聽衆的增上緣。

  

  

倓公生在華北,所以出家,弘法,建寺辦學都在東北一帶,是振興東北佛教的一位大功臣。先後創立九所大叢林,修建十余處較小的寺院,興辦十余處僧學院,培植許多弘法健將,遍布海內外世界各國,如今日在美國有祖印、樂渡、泉慧等法師,日本有清度法師,高棉聖揚法師,馬來亞大雄法師,臺灣慧峰法師,本港保賢法師(火頭僧),大陸松泉法師等都是先後在倓公座下親受教益的學僧。倓公一生很重視弘法人材,對于辦學很認真。他老雖宗天臺,而爲學僧不惜聘請他宗名法師,如慈舟法師,弘一律師都曾爲他羅致在湛山寺作講師。他以爲學僧時間,經濟有限,不宜作長途行腳參訪,由他聘請名師來院講學,這種「坐地參訪」的學校,對學僧受益必大,可以想見倓老不但辦學認真,而對學僧又是那樣的愛護備至,無怪在他老座下能培植那麼多法將,這想是原因之一。

  

  

倓老是入寂了,我們這些後輩,如能將倓老身上所學到的,用在自己身上,我們便一生受用不盡。果如能繼承他老弘法、建寺;辦學,愛護後輩的心志,倓老便永遠地依舊留住人間。

  

  

臨風懷念一代大德,能不愧悚無已!

  

  

  

敬悼恩師

  

圓智

  

  回溯圓智初觐老人時,于民國叁十年(一九四二)春,天津居士林,講演維摩诘經。彼時圓智年十八歲,挂單北京極樂寺,日夕求菩薩感應,冀遇明師,聞法得度。旋傳現有北方大德倓虛老法師,莅津弘法,欣欣趨往。及仰瞻慈容,法體魁偉,頂有光輝,語言爽朗,聲如洪鍾,當頂禮時,老人合掌曰:「免禮,免禮,阿彌陀佛,同成佛道,同圓種智」。謙抑慈悲,令人肅敬。繼呼入室,和藹開示:「今值末法,僧多啞羊,穿著一件大領,即名爲僧,對于僧之名義,事業,則了無所知。汝正年青,萬不要在僧家打混,應該勤苦學習佛法,自利利人,方不負一番出家之大願。寥寥數語,不啻當頭棒喝,醍醐灌頂,感激悲泣,不知置身何地。後聞無煩法師詳爲介紹,始知關外尊老人爲活佛,即天臺宗之嫡嗣,青島湛山學院院長,中國叁虛齊名之高僧。歡喜之下,自思明師已遇,豈可失之交臂,于是湛山求學之念,油然而生。從此拜依座下,不離左右,而充臨時侍者,有便即懇老人准許湛山說學,辄答以慢慢再說而已。俟居士林法會圓滿,又隨老人至功德林及唐山蘆臺等處請經。直至老人回青島時,命圓智留大悲院,發心一年,助理等慈和尚照料院務,倘有成績,即准赴湛入學。與老人別後,一心一意,在院服務,搬磚運石,不辭辛勤。一年將屆,老人果再莅天津,蒙等慈和尚之贊助,始得入天臺學府。靈峰雲:「晏安怠惰,不可學道」。蓋老人培植之先,特試圓智能否忍耐虛心耳?湛山學院,原分四科:預料、正科、專科、研究科。凡來求學者,照例考試,按其程度,列入某科。老人因知圓智之程度,已早通知院方,免試送入預科修學,尤見老人之愛護,無微不至。翌年,暑假考試,考入正科,聽講大佛頂經。初則茫然不知所雲,經克苦攻讀,略露一線曙光。繼而諸同學組織楞嚴研究會,以抽簽式輸流演習,以各講一段爲原則,另加補充一簽,某位講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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