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之無死,隨緣示寂,入般涅槃。則知老人色身雖已灰燼,法身(舍利)永在人間,誠末世中之耆年碩德真善知識,其必先聖乘願再來也。
時當末法,衆生業重,有力造惡,無能脫苦,懇禱師尊不舍弘誓,伏期乘願再來,法燈遍照,普度迷途群萌!
爲紀念倓公法師示寂
懷西
一代法門龍象,現今香江佛教中流砥柱,海外馳名之當代高僧──湛山老人,不幸已于六月廿二日下午六時十分,在大衆念佛聲中,安詳示寂,喪息播出,不但是港九四衆弟子失去一位明眼大善知識;亦可說是我海內外佛教同仁失去了一顆無價之寶的摩尼珠,更爲重要!何以見得?試看,在香港千萬富翁,俯仰即是,數千萬家財的人真是不可算數的多,這有什麼奇怪呢?
然而,能夠以德化人,自他兩利,令未信佛者生信,教化無數的人,皈敬叁寶,而爲我佛門正信弟子。進一步令已信者,深解如來教法,知道離苦得樂,出生死入涅槃,超凡入聖之無上法門,這種爲法化度衆生之大德,在香港佛教界,能有幾人呢?我敢武斷的說一句:「屆指可數,真是少之又少,不可多得之稀有了」。
衆所周知,倓老雖在中年,始發心舍俗出家。但自四十四歲觀宗受具,回華北後,便開始弘法利生,作獅子吼,講經說法,座無虛席:創建重興大小寺院,不下數十處,依期開壇傳受叁壇大戒,安單接衆,辦學贈醫施藥,救濟災民,培教僧材,數十年間,所做轟轟烈烈的佛教事業,可說是複興東北各省佛教的一位中流砥柱,佛門之大功臣。關于倓老一生利生的豐功偉績,詳見影塵回憶錄,不必筆者多饒唇舌,搬弄筆墨了!
閑言說過,現今再換轉筆頭,繼續歸回正傳。當時我們得入弘法,親近久慕的湛山老人,自感叁生有幸。不但時睹慈顔德相,又能朝夕親聞妙法,內心真覺萬分幸甚。倓公老人,在我親近的一年時光中,對我印象最深而爲其他大德之特出者,共有二點;(一)是年逾古稀,其精神之充沛,和聲如洪鍾,終日言談達八九小時,不但聲無改變,同時精神亦沒有絲毫疲倦,這是特點之一。(二)、是思想新穎,決對沒有一般老年人的頑固頭腦。在宣講經教時,全無門戶知見,此爲特點之二。
尤其最值我們後學敬仰的,就是說法時,不論對任何根性的人,祇要坐下去聽法、雖二叁小時,不但全無倦意。就是在未聽講前,自覺暈昏欲睡,可是聽到雷鳴的說法聲,馬上像注射了一針興奮劑似的,立刻感到精神充沛,睡意全消。由此足見老人說法之吸人入神,辯才無礙,以口若懸河,不加思慮,滔滔不絕來形容,十分吻合。尤以講到生動處,像龍飛鳳舞,說至恢諧時,令人笑口常開,置身其間,如坐春風,身安心輕,法喜充滿,得未曾有。我們住院期間,他老人家,擔任法華講席,所講一字一句,出言吐語,全出自性體悟,絕不拾前人慧齒和注疏,但依法華之會義科判。而發揮經中要旨,卻有其獨到處,大有智者大師,得證法華旋陀羅尼叁昧之後,九旬談妙,超越古今。故解法華,自有真知灼見,可惜當時我們都沒有寫筆記,錯過此一良機,至今思之,成爲生平憾事。
也許有人要問:何以湛山老人,中年出家,而宣講法華,獨具高見,發經幽秘,縱然平日對一般初入佛門之在家信徒,演講通俗佛理,亦能啓發信心,普沾法益呢?此乃老人生平修持有功,心境清泰,心念純正,遠離顛倒夢想,定慧現前,止觀均等,行解相應,動靜一如。因此,不少海內外,文人學士,高見大德,每提經中疑難,宗門密語,佛學理性等問題,均能隨問隨答,不加思量分別,隨口對答如流。而請問人,事後細心研究,均能契合,佛語祖言,毫無違背經意。故對請法者,留下良好的印象。
此外還有很多值得我們學人向他老人家學習的地方,例如對學人,具有誨人不倦,諄諄善誘之精神;凡是信徒供養之菜儀,多作印經,放生,救濟貧窮,自己從不儲蓄分文。在未南來香港之前,所建寺安僧,開壇傳戒,培育僧材,舉辦貧民義學,診醫施藥事業,都很吻合當代宗門泰鬥──虛雲老和尚之風度。
虛雲和尚一貫作風,就是:自己決不創立新道場,縱然是很有名氣的祖師道場,如在城市,亦非個人願力重興之對象。他所中興的都是森林寺院,例如福建鼓山,廣東南華,雲門。江西雲居山,都是深山野嶺,此則和湛山老人有別。但是每一寺院重修完成,舉一賢德住持,功成身退之解脫,卻不約而同了!
倓老亦常以:「看破,放下,自在」六字示人,含意頗深。試想,一般不信佛法的俗人,你要他們做到這六字,真是難于登天。否則,決不會每日打開報紙,盡是些殺、盜、淫、妄的新聞登出。因爲世人都看不破,放不下,故有謀殺,搶劫、奸淫、欺騙各種傷天害理,埋沒良心,做出和禽獸不如的荒唐行爲,結果不但心不清淨,煩惱憂愁,還使自身受到法律的裁製,這樣一來,身心都失去了自由,還談什麼自在不自在呢?
所以一位真善知識,有德高僧,雖言出平淡淺顯,而意義卻非常含蓄和殊勝;故此凡是明眼知識,他的一言一行,具有真知灼見,學人能從中領略一言半句,終身受用無盡,生前固堪爲人師表,死後更可作末世規範。
綜觀倓老之一生德業,不論個人修持、學問、德業、一切的一切,均能言行相符,更吻合其本人常示學人之六字開示。且看,其住世也!從初發心看破紅塵、舍棄家庭、放下身心、觀宗學教;且至華北大弘法化、普利群萌、大開無遮法門、廣建寺院學舍,一旦南渡因緣成熟,卓錫香江,重振宗風,法雨宏施。一看破故,由北至南;一放下故,不戀舊業,故能身心自在,屆住一隅也。
自知化緣已盡,幻質息隱時至,同樣作如是觀,所謂:「看破自身臭皮囊,放下身心生安養。」故能臨終數小時前,趺坐入定,托化而去,這是何等手眼!如何的解脫自在!非生平修持有素,密行高遠,豈能說去便去,毫無留戀嗎?
何況七七期過,火化之後,五色舍利,四五千粒,更能證明湛山老人,實乃不可多得之佛門尊宿啊!更願吾公不舍大悲,倒駕慈航,早入娑婆,度諸輪轉。南無西方接引阿彌陀佛
佛曆二五○七年九月朔日寫于北角旅次。
倓虛大師出家後的略史
定因
緒言
末法時代,衆生福薄。佛教中的大德,一位一位先後相繼都走了。(聽說海山老法師昨天亦示寂)記得舊年農曆五月十叁那天,東林念佛堂的開山祖(定西大師),就告離開這個五濁的惡世。今年農曆六月廿二那天,華南學佛院的院長,(倓虛大法師)也就永別這個東方之珠的香港。今後的佛教,尤其是香港的佛教,要怎麼辦!這不但是香港佛教的損失,也是全世界佛教的損失。這不但是末法衆生的福薄,也是我們同學的業障深重。
我是親近倓公學教成績最差的一個有名無實的學生,而且親近得很晚。故對他老一生的弘化事業,知道得很少。本來他老畢生衛教爲人的豐功偉德,已有諸位法師的刊載,用不著我來多嘴。不過,在香港佛教雜志社熱忱專刊之下,我又不得不略說幾句,現在分述在後。
(一)出家學教的經過
他老壯年時,就知道叁界是無安。猶如火宅一般樣。同時又體會到「諸法無常」的境界。從那時起,就有心出家。所差者,說是沒有遇到出家的機會。他老那時在營口開藥店,每在業余的時侯,悉心鑽研楞嚴徑,感覺楞嚴所談的道理,非常豐富和圓滿究竟。不過那時他老還不明白楞嚴宗旨的歸趣,可是知道經中所說的,對于世道人心確有好處。在這情形之下,他老就想把這部楞嚴經流通于世,使普天之下的人類,個個都得到楞嚴的好處。不是這樣,人類的痛苦,那就永遠沒有了期了。
話又說回來,他老雖有這樣偉大的心願,不過那時他老對于這部楞嚴經,始終還沒有澈底明白。想出家去參學吧,不知道從何處去?不去參方吧,那裏又沒有地方可領教,怎麼辦呢?聽說他老這時內心很不好過,猶如啞人吃黃蓮,有說不出的痛苦。
到了民國叁年,(一九一四)他老知道北京西北懷柔縣,有個淨土道場,那就是紅螺山的資福寺。寺中的主持,聽說是位解行並重目足相資的大德。資福寺的常規,每年夏天講楞嚴和法華等經,冬天結七念佛,年年如是,沒有更改。那年夏天正遇寶一後堂在那裏講法華經,因此,他老就到紅螺山聞法。
那天早晨到了紅螺山,資福寺的知客師認識他老,知道他老是個研究楞嚴有素的居士,故對他老特別客氣,很照顧他老,一切都很方便。在這時,他老就准備跟寶一後堂出家,可是這次出家沒有出成,原因是有人把他老出家的動機說破,因此發生了障礙。
到了民國六年的時侯,(一九一七)他老那年已經四十叁歲,在營口開藥材店,每天除了看經外,常常出門給人看症。遇著有錢人,看症吃藥全部均收費,遇著窮苦人,連施醫贈藥,分文皆不取。同時,對于社會的慈善事業,他老都很發心作,而且很慷慨。這種爲地方上謀幸福,不遺余力的精神,真是令人欽佩不已啊!
有一次,他老從街上回店,看見店裏的櫃臺上,放看一張名片,上面寫一行小字,「天津東南城角清修院住持──清池。他老看見這片子,心裏有點喜不自勝,即問店裏的人:「這片子是誰留下?人那裏去」?店裏的辦事人說:「剛剛來了一個化緣的和尚,個子長得很高,因爲你不在家,他就走了,說待一會再來」。
當時他老想看,片子雖是清池和尚,但化緣的人絕對不是他本人,原來他老認識清池和尚是個小個子。
到了下午,那位化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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