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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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虛大師追思錄▪P28

  ..續本文上一頁所用其畏懼耶。豈師之慈悲感召而令小兒不勝牽戀。不忍其遽離人間也耶。

  

  鳴呼。師住世愈久。祗有令人愈增愛服。今師已去。余午夜夢回。怅觸往事。既幸天假法緣。親此恩師。又恨親此恩師爲時太暫也。

  

  師示寂前數日。余視師疾。師猶語我曰。「予本無恙。毋再爲我延醫也。蓋醫者只能治病。不能救死。吾人生死平等。更毋爲我懸念也。」余驟聞斯語。心雖耿耿。然念師此次病況。遠不及已亥嚴重。故不以爲意而疏于探望。又豈料重病可瘳而輕恙竟不治耶。余每念及此。祇悔當時魯鈍太甚。不悟師言中寓必去之意。而使無緣隨侍以終。親教至死。嗚呼。吾師去矣。吾師誠然去矣。余也福薄。實未知何日再遇良師。更不知何日方能聞此大法也。

  

  

  鶴樹潛輝悼師尊

  

王黃雅儀

  

  佛門龍象。湛山老人。度盡有緣。安詳入滅矣。老人道高德邵。證而無證。對去留叁界之事。早視作行雲流水。固淡然無所牽系。所以引爲莫大損失而非任何代價所可比擬者。唯吾輩弟子而已。

  

  戊戌夏中華佛教圖書館開幕。老人說心經之後。繼說楞嚴。四年以來。聽者風雨無間。堂不容足。法會之盛。得未曾有。

  

  老人嘗言「吾人研究佛法。非如唱曲彈詞。只供視聽之娛。聽者解義與否不問也。而說法只在度化群萌。必須展轉推求。令其徹悟心要。日漸熏陶。方能蠲除習氣。超生脫死。是故說法不嫌反複重贅。反之。覆述愈多。抑亦愈助聽者解悟也。」又曰「研習經教。以言解義悟理。猶非甚難。而悟理之後,複能使聽者輕易領略。不感煩厭。則更非易易也。」誠哉斯言。是以老人講經說法。出言爽朗。取意直率。不尚廣征繁引。以自炫闳博。不尚尋章摘句。以堅執名相。尤不喜閑談故事公案。以荒廢時光。而素所著重者。乃爲啓發幽微。稱性闡論。每至經中要義。則縱橫辯妙。滔滔不窮。深邃難明之處。則百般設喻。深入淺出。如珠走玉盤。流暢無礙。務令聽者煩襟大開。身心日趨輕快。不意靈山一現。勝境不常。惡耗傳來。驚聞老人去矣。

  

  老人啓導後學。重在以身示範。與一般衒玉沽石者。迥然有別。故其于四威儀中。在在均能表現其恺悌慈祥。平易近人。縱令頑固衆生。一親德範。亦無不肅然起敬。亦步亦趨。尤其于佛法平等。能予切實守持。對貧富智愚。憎愛親疏。既一視同人。不加分別。遂使求法者舉座融洽。權然感悅。達官貴人固不感獨異其俦。販夫走卒亦無歉自卑于衆。老人對來訪者毋論曾否觌面。亦祇略事寒喧。即暢談佛法-猶記曩年一日中午。余與外子承樂渡法師引谒老人。僅屬初晤。便蒙慈悲啓示。善喻妙語。如決江堤。倏瞬之間。不覺日落。而老人談興猶未闌也。余等雖早年皈依虛老。但以晤教無緣。茅塞如故。今得一語啓蒙。頓感豁然憬悟。而重濁世累。似已于剎那之間。輕負幾許矣。由是心悅誠服。對佛法志切研求。期于煙海之中。得窺端倪。不幸時僅數載。所學無多。而老人見背。至今懷德思人。不禁愀怆無己。鳴呼。唯老人之道德。方足心折。唯老人之行持。方足矜式。唯老人之徹悟。方足盡發經藏妙義。得逢良師如此。余本無憾。惜乎緣盡倏忽。不能遂我所願。使老人住世再百年耳。

  

  

  念恩師憶往事

  

能琪

  

  民國二十一年冬。聞有一位大德法師在青島市民衆教育館宣講金剛經。我隨侍翁姑同去聽經。這就是我首次見到倓虛上人。只見他面貌慈祥。聲音洪亮。以淺近的比喻。闡明了我佛的妙理。深覺得此位法師實在值得尊敬和欽佩。我贊歎他。仰慕他。法師連續講了兩個星期的金剛經。那時期在我的一群親友之中。有些竟放棄了無益于身心的消遣。互相約定晚飯之後。都到教育館去聽經。我想倓老所講已深中這一群人的心田。後來大家發心捐建湛山寺都是受此感化。

  

  二十七年夏曆六月十九日(觀音菩薩成道日)我在湛山寺內正式皈依。蒙恩師賜名能琪。當時他老人家曾對我說六字法語。就是看破。放下。自在。

  

  叁十一年初夏。家翁和外子都被日本憲兵拘留。我懷看極度焦急和不安的心情。于七月十五日去湛山寺上香求佛。恩師親贈高王觀音經一冊。囑我虔心持誦。蒙佛菩薩加被。家翁及外子于八月初安然返家。

  

  叁十七年來臺灣後。就一直沒有再能瞻仰慈顔。現在恩師業已安詳的圓寂了。我默默祈求他老人家在常寂光中印證與加被。使我們早日回到家鄉。我願親眼看到湛山寺仍然屹立在我的面前。如同倓虛恩師的精神永遠存在我的心裏。

  

  

  感恩懷德話倓公

  

葉若舟

  

  有一個時期,港九的天空中,布滿了陰霾,日星沈曜,飄風發發,在郊外一個大建築物的庭院中,擠滿了汽車,金碧輝煌的梵宇琳宮,樓上樓下,麕集了數百缁素四衆,香煙沖霄,佛聲震天。

  

  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安靜的臥在樓上方丈的禅榻上,面容清癯而慈和,但是氣若遊絲,如入禅定。探病的群衆,被門框上橫攔著的一條繩子,隔在室外,榻前僅有一位白衣天使,及一位法師在伺應。時近黃昏,老人的眼角突然流下兩滴清淚,哺喃的說:「袈裟不漬尋常淚,爲有平生未報恩。」接著說:「樂渡,你記著,我母親去世的時候,家貧無以爲殓,壽棺是鄰居呂盛德先生贈送的,此恩耿耿在懷,數十年來因爲訪不著呂君的蹤迹,所以沒能報答他。我這次的病,雖然心境平靜,毫無痛苦,但是這色殼子已支撐了八十五年了,早應該壞了。我生西後,你們日後要留心尋訪呂君,或他的後人,務要替我報恩……」

  

  一代藝人冬皇孟令輝,與李北濤老居士,請來了針灸專家許密甫來針治。吳蘊齋老居士,諸來了名中醫丁濟萬。王恺居士邀來了方佗。張慶恩、馬能愈、胡能珊、諸善信,分頭延來西醫劉恩慰、莊逸聲、周金華。年臻耄耋的潘星舫,陸伯弢,兩位老維摩,躞蹀仿徨,天天來探問。叱咤風雲的王元令將軍,日夕跪誦法華經。諸大弟子,齊跪在佛前,「願減己算,以益師壽。」監院寶燈法師既得招待來問病的善信,又得安排醫藥、念佛、拜忏,累得疲憊不堪。佛教會推舉出優昙、洗塵、覺光、諸上人爲代表,作了十余次的慰問。東林念佛堂、正覺蓮社、妙法精舍、大佛寺、慈興寺、各大道場,一齊舉行禮拜大悲寶忏。樂果、定西、二位長老,移錫院中,統率著百余缁素,分頭在大殿、念佛堂、晝夜拜忏,念佛。缁素醵資數千元,買放了無數水陸生命。這一切一切,是爲了什麼呢?它完全是爲了一位年高德劭的老年病人而忙碌啊。

  

  時間經過月余,病人一個多月也未進食,但是神志很清醒,常常說法開示學人,因爲大家爲其集資放生,病人很喜歡,曾說:「衆生乃大樹的根本,菩薩爲花果,你們肯恭敬衆生,隨順衆生,愛護衆生,比敬我愛我,供養我的功德,大的多了。

  

  有一天,晴天霹雳,丁濟萬宣布了大限在七日以內,西醫宣布了病人的血管已幹枯了十分之九。四衆沮喪,義務看護張雪明居士,(某醫院的看護長病者弟子)嘤嘤啜泣,數百人的心力,一個多月的時間,白費了。吳蘊齋居士對大衆說:「大家不要難過,無論賢愚,均難免有這一天,我們不要悲哀,齊念佛,助往生。」

  

  我寫了月余的侍疾記,在這悲怛蒼涼的氣氛下,擱筆了。連夜失眠,寫成了如下的詩句。

  

  巾瓶親侍我來遲,妙義微言誰抉疑。鍾聲淒清雙淚墮,文章甘苦寸心知。

  ……

  焚膏繼晷校文編,欲報深恩恨力孱。獺祭我泥文字障,心空師證如來禅。

  ……

  

  一夜間寫了四首七律,稍抒胸中的抑郁。王元令居士曾依止老人五六年,他誦法華經得愈沈疴的事,(見法華冠科持驗記)是人所共知的,這次信心也動搖了。滿眼含淚求我代他作幅挽聯,我以爲老人家的病未必就沒有轉機,不肯代擬,但經他一再請求,終于代作了。

  

  五載侍巾瓶,我剛離去,師竟踬湢、違和,此恨終天痛莫贖。

  一生弘法化,智者重來,功齊靈峰、神照,芳徽劫石永難磨。

  

  挽聯不但作了,並拿到調景嶺請名詩家寫好了,我說他「太胡鬧」,他說:「老人若是病好了,權當沖沖喜。」這意義我是不懂的,聽說這是江南民間的一種風俗,一經沖喜,往往能轉危爲安,不可思議。以上的情形乃是當代的大德,華南學佛院院長倓虛大師,于去冬示疾的經過概況。老人的密行,非管窺所能測,在最嚴重的幾天,知覺幾乎完全失去,氣息亦若有若無,但面色始終愉悅。有一次以微弱的聲音,對吳蘊齋老居士說:「我的精神上,感覺有說不出的舒服,我的心量也感覺著有宇宙那樣大,但是醫生一來打針,境界立刻就縮小了。」又常對侍者等說:「我與閻王及小鬼,一概無涉,他們無權來管我,你們放心好了。」老人一病百余日,胃納不進,垂危數次,終于蒙佛天冥護,四衆虔禱,及中西醫盡職之下,得告康複,且早已恢複宣講楞嚴經了。

  

  當老人病重時,震撼了整個的港九佛教界。我曾聽得優昙上人對老人說:「虛雲老和尚剛圓寂了,慧命之絕,九鼎一絲,您老人家不能走,您老若走了,我們這些晚輩,挑不起這個重擔子,您老不能走,……」

  

  叁個月來,每日到弘法精舍問病的,不下百余人,星期日且倍之,上至社會賢達,下至打工仔,應有盡有。這不是有權勢有鈔票的人所能幸致的。

  

  最近香港佛教界的大德,爲廣弘法化,創辦「香港佛教月刊」面囑函委,令我寫「弘法精舍的曆史,及倓公偉大的人格。」並限定要語體文。不慧是一介市儈,不學無術,不但腹笥空空,且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文言,什麼是語體。就是偶而拉雜寫點東西,也是「我手寫我腦」,只求達意而已。但是辭不獲已,同時又想到倓老的行履,雖有一部「影塵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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