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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虛大師追思錄▪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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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市政此時已歸還中國,其地冬暖夏涼別有天地。中西富商大賈,政府要人,或退伍官僚,多有避暑別墅設于其間。建築形式花樣別致,巧奪天工,以便避暑者遊目騁懷,樂以忘憂。老人第一大護法王金珏──王湘汀氏,即因避暑而得度。湘汀曾佐大軍閥孫傳芳打天下,機智多謀,韬略滿腹。孫軍初期,連戰皆捷,勢如破竹,掩有五省,皆王氏之謀。因其爲智多星。鬼計多端,有王小鬼之稱。後因傳芳得位而驕,拒納忠言,王氏引退,孫亦失利,最後一敗塗地。大勢已去之後,晚年隱居天津租界,不免血濺佛堂,死于一弱女施劍翹之手。一代稱雄,如此結束,殺人者人亦殺之,可證因果之至理。王氏之皈依可謂具有先見之明,世事滄桑,漢夷疊變,無常遷流,即實際之教訓。其未見老人之先,本已傾慕佛乘,爲解胸中積疑,曾遍訪江南名剎。名德如印光、谛閑諸公均曾造訪,終以因緣未契,疑未盡釋。後因盛夏到青島避暑,老人適于斯時假教育館講金剛經、王氏隨衆聽講多次,積疑漸釋,此時老人並未識王氏其人。後王氏投刺谒見,老人始知其身份,乃炫赫一世不平常之人。款談之頃,寥寥數語,王氏大惬心懷,率其全家歸依老人座下,爲湛山寺全部局面開展第一流大護法。王氏之好友青島市長沈鴻烈氏,膠濟鐵路委員長葛光庭氏,山東省主席韓複矩氏。一時均被王氏拉攏而來,便服雜坐于經堂,與一般民衆平坐聽老人講經,對于修建湛山工程,以及八十余名青年僧人生活開支,能盡最大之努力維持,終于完成。

  

  

老人對于學僧特別愛護,其在東北叁省及北京,已傳「最愛學生」之名。及至青島成立湛山寺僧校,學僧初僅二十余人,課程以楞嚴、法華、金剛、起信爲主,兼以天臺教觀、國文算術、外文輔之。更重視行持,上殿過堂,必親臨率領,以身作則。對于學僧有叁不限。不限年齡,不限程度,不限來去,叁者爲全國任何僧校所無。一般僧校招生,第一先限年齡,次限程度,再限修學期限,修業未滿,不准離去。老人認爲出家人大多失學,青年者固需求學,中年乃至老年從未求學者正多,如一定限製年齡,此輩今生永無求學機會,不惟虛度一生,亦是人生最大憾事,關于程度,更難規定,正因僧人大都失學,如何論其程度,只好進門來,從頭學起。至于不限來去,因出家人最愛自由,各有因緣,養成習慣。如果一定限製,弄成要去者不得去,不免哭叫,要來者不得來,反歎向隅。最好是來者不拒,去者不留,鸢飛魚躍,各適其適。但不來者也不請,犯過被遣者,不許再來。老人此種措施,在當時佛教情形,確屬客觀必要,正合時機。因之一時之學僧人數大增,經常八十余人,其間最小稚齡者有之,年屆半百始學識字者有之。雖然自由來去,而經常不下八十余人,雖然來者不拒,也以居住問題滿額爲限,至無處安單時,也無法「不拒」,但彼來而無法安單,其間不少優秀懷才之英睿,先來占優等床位與座位,也有目不識丁。因此甯願睡臨時搭成木板房或門房以候空額者有之,甚有等侯數月半年仍不得其門而入,只得回程而去者更有之。此時可謂老人湛山一會最隆盛之期,值得大書特書。老人對于學僧之間一視平等,概無畛域之分,對學僧稱呼一概稱某某法師,不單呼名字。學僧對老人則自動呼「老法師」,學僧之間也互稱法師。老人對于飲食一概隨衆過堂,從不別衆私置,信士送來水果點心,自不吃用。積存足夠大衆分食之數,則于飯後分散與大衆,持回寮房自用。銀耳等物則于早課前煨好,大衆分飲,以免爲俗人見,指僧人享受潤綽。職事中監院、維那、知客、僧值、監學、香燈、侍者,夜巡、班長皆由學僧兼任,有事辦事,無事聽課,概無職事與學僧不同階級之分,以免上下隔閡。學僧有患病者,醫藥由公費供給,有自備藥房,儲存大批中藥,老人本善歧黃,故不需另外延醫。學僧偶有染息,無不手到病除,猶對嚴重傷寒最爲拿手,大麻黃湯。一劑便汗,重病如失。然有懶惰學僧,無病裝病,藉以偷閑,甚至弄假成真,一病不起,埋骨山溝,積墳累累,作枉死鬼者有之,長年累月疾病纏綿者有之。對于醫藥根本絕緣,永無問津者亦有之。大國手張百效,懸壺有年,名聲卓著,且擅道家內功,紅光滿面,一望知爲有道之士。即因老人醫術高明,更曾修內功,盡舍其舊學而學佛,初率全家皈依爲居士,後更率全家落發出家。惜受戒後,一病不起,抱憾而終。

  

  

叁不限中,正因有「來去不限」一條,學僧們不免浮動,往往因另訪一師,千裏跋涉,辛苦吃盡,到頭無獲。老人爲杜此弊,特注意廣邀海內名德來校,以便學僧坐地參方,無需跋涉。慈舟老法師、弘一律師、真空長老,均先後應邀而來,開空前未有勝概,奠定律學、禅學之根基。慈老本弘華嚴,海內知名,而嚴奉律製,求之末世蓋不多見。來校後學僧本請講華嚴,以一聞大經爲願,而慈老宗旨欲弘戒律,不講華嚴。佛法本重根機,學僧之請求,即機宜所在,而慈老不此之顧,一定講戒律,先講四分戒,再講隨機羯摩,並提倡持午。校中本無持午,經此提倡,初尚勉強,後乃風從,由老人主張,取銷晚飯,奠定全校持午之製。後來有青島某名流,遊日本,日本有一全國道德最高法師,爲全日人民崇拜,其原因即「持午」,某名流報曰:「敝國青島湛山寺全寺僧人八十余名皆持午」,日人聞而咋舌。

  

  

關于老人轶事,有益佛門者屈指難數,茲擇荦荦大者記述一二,用作追思,其間或爲影塵回憶未載,亦可供爲參考。

  

  

  

大師示寂前後

  

大光

  

  

倓虛大師,在夏曆癸卯年六月二十二日(即陽曆一九六叁年八月十一日星期日)香港夏令時間(比平時撥快一小時)下午六點十五分,圓寂于香港新界荃灣弘法精舍,享年八十九。翌日(二十叁日)下午四時,由樂果老法師主持封龛典禮。從此,中興天臺的一代耆宿,中國佛教的一代大師,與世長辭了,海外佛教人士聞訊,莫不同深哀悼。

  

  

大師圓寂後,我接到海內外許多來信,詢問大師圓寂前後經過情形,促使我寫一篇報告。

  

  

倓虛大師,是在民國叁十八年己醜(一九四九)叁月間來香港的,那年大師正是七十五歲。記得六月初一,給大師賀七十五歲生辰時,爲了贊頌大師功德,我還作了一個歌,請大師升座,我們同學站在面前唱,唱完了請大師說法。那時大師還很健康,每天除了給學生講經、講醫學、應酬之外,每到禮拜,還要不辭舟車跋涉,到東蓮覺苑去講經,早晚樓上樓下的走走看看,對宏法,造就學人,一點都不放松。

  

  

到了香港的第叁年,(一九五一年辛卯)大師七十七歲,夏間,曾把腿部跌傷過一次,休養幾個月。甲午年,(一九五四)大師八十歲,八月十二日請經完畢後,回到寮房即感不適,冷熱交作,上吐下瀉。

  

  

己亥年(一九五九年)大師八十五歲,十月間又病過一次。這兩次病,都是前後經過叁四個月,病情嚴重,都已到了彌留狀態。

  

  

在未來香港之前,即民國叁十叁年(一九四四)大師七十歲時,也生過一場大病,病情嚴重的時侯,使到四衆弟子都痛哭流涕,准備後事。後來經過一的日本醫生,尾河先生代爲醫治,總算吉人天相,漸見痊愈。自此次大病以後,大師身體,便日感衰老了。

  

  

但是,大師在此次大病之後,卻有一種特殊靈感,說他可以活到九十歲,這話並不祇和一個人說起,這樣說來,是大師在廿年前,已預知自己臨終之期了。

  

  

再說這次臨終的前後情形。

  

  

今年春間,大師經過數年之久,講完一部楞嚴經之後,又應四衆之請,在中華佛教圖書館講金剛經,每周講一次。夏曆五月初十,金剛經講到第十七分,便停講了。這時大師感到身體疲憊、氣弱、胃呆、飲食減少,而且痰多。偶爾應弟子勸說,服一兩劑中藥,都是以化痰、開胃、補氣爲主。

  

  

大師自己是懂中醫的,嘗對人說:「百病皆以痰作祟」,年紀大的人,痰多,而又飲食減少,並不是一種好現象,但大師除了覺得痰多,身上困憊之外,其他並無痛苦,每天對各方來探病的人,仍是談笑自如。

  

  

大師爲了方便接引市區的人,同時也爲了講經方便,免得經常來來去去的,因此這兩叁年,經常是住在中華佛教圖書館的時侯多。

  

  

舊曆六月初一,是大師八十九歲壽辰,依俗例,今年就應該做迎壽祝賀九十歲誕辰。當然大師自己是不注意這些事的。早在去年,蔡念生居士,寫了一篇文章,發表在香港佛教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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