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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唯識宗的興盛及其傳承 第五節 唐末之前不明師承的唯識師

  中國唯識宗通史

  第五節 唐末之前不明師承的唯識師

  上文我們按照宗派史的敘述習慣,對于師承線索清晰的唯識宗僧人行曆及其貢獻作了一些敘述考證。在有關佛教史籍中,還有一些未記載師承關系的僧人同樣在全力地弘揚唯識經典。本節則對這些僧人的事迹作些簡要敘述。需要說明的是,由于篇幅和資料的限製,本節僅僅是舉要性質的,挂一漏萬在所難免。

  一、德感、浮丘

  《宋高僧傳》卷四《德感傳》記載,德感是高宗朝兩京著名的唯識師,但師承不明。此傳說:“釋德感,姓侯氏,太原人也。儀容瓌麗,學業精贍,衆典服勤,于《瑜伽論》特振聲彩。”他在高宗朝爲翻經大德,又與勝莊、大儀等一起參與義淨譯場,高宗並授封“昌平縣開國公累井田至叁千戶”,後來任洛陽佛授記寺都維那,晚年升任寺主,終年六十余。有著作《義門》行于世,似乎屬于唯識思想範疇。

  《宋高僧傳》卷四《唐太原崇福寺浮丘傳》記載:“釋浮丘,姓張氏,太原人也。挺然奇表,慧悟絕倫。于《瑜伽論》差成精博,旁綜群書,言分雅俗,四方學者,爭造其門。然讷于宣剖,敏于通解,深藏若虛。庸庸品類,多所不知。于時哲公露其頭角,博聞強識之者,懼其抵觸,豈況請余乎?哲惟神伏丘之義學,故謂爲法海焉。享年七十余,終于所居。然未聞其有所著述矣。”依據此說,浮丘對于《瑜伽師地論》的理解很精深,但不善講說。文中說“哲公”應該是指玄奘弟子宗哲。

  二、道氤

  盛唐時期,道氤是地位很高的唯識師,可惜史籍中未曾明確記載其師承關系。

  釋道氤(668—740年),俗姓長孫,長安高陵人也,其父爲殿中侍禦史。《宋高僧傳》卷五《道氤傳》記載說:他“應進士科,一舉擢第,名喧日下,才調清奇,榮耀親裏。”而“後有梵僧扣門分衛,飯訖願寓宵宿,氤接之談話,言皆詣理。梵僧稱歎。明曉辭訣,方出門,閃然不見。氤由此無調選之心矣,乞願出家。”此傳文說,道氤僧臘五十叁,而壽命七十叁。僧臘的計算一般是以受具足戒計算,因此推測,道氤出家爲沙彌理應在十九歲之前,由此可知,道氤年少即中進士。而在中進士不久,就“禮京招福寺慎言律師爲師,請益無替。及登戒法,旋學律科,又隸經論,如是內外偕通矣。”贊甯的這一敘述省略了最重要的師承關系。道氤後來以義學和文名名世,而慎言律師僅僅是其剃度師,而道氤是如何精通經論,特別是唯識經典的,文中卻未敘述。

  道氤後來受玄宗敕命爲《禦注金剛經》作《宣演》六卷,史上稱之爲“青龍疏”。慧矌于大曆九年在敦煌說智周是“青龍大師異方同學”[①],而在寶應二年(763年)之前,青龍寺著名的僧人似乎數道氤了。此後則有良贲、惠果等。從這些蛛絲馬迹,筆者推測,道氤很大可能就是慧曠所說的“青龍大師”。如此,道氤真正的師父可能就是慧沼大師。史籍記載,道氤與慧沼一起參加了義淨叁藏譯場,二人的接觸機會是很多的。如二人是在譯場結成師徒關系,道氤的唯識學也就是此時學習的。而其時道氤的年齡和僧臘已經很大了。這也許就是後來的文獻諱言這一師徒關系的原因,而慧曠是同時代僧人,所說自然有一定的依據。

  玄宗時期,大興善寺複禮法師善寫文,他對道氤說:“籍汝少俊,可爲余造西方贊一本。”道氤“襞紙援毫,略不停綴,斯須已就。其辭典麗,清淨佛國,境物莊嚴,臨文若現前矣。”此文獲得複禮和其它僧衆的稱贊,由此獲得朝廷的注意。唐玄宗幸洛陽,“勅與良秀、法修隨駕,禦史李竫同請氤于天宮寺講《淨業障經》,其疏亦氤之著述也。時一行禅師國之師匠,過慮將來佛法誰堪扞禦誰可闡揚。奏召天下英髦學兼內外者,集于洛京福先寺,大建論場,氤爲衆推許,乃首登座于《瑜伽》、《唯識》、《因明》、《百法》等論,豎立大義六科。敵論諸師,茫然屈伏。”一行即當時著名的密宗僧人,很受玄宗的崇信。一行稱贊說:“大法梁棟,伊人應焉。余心有憑,死亦足矣。”

  開元十五年(727年),一行圓寂,“勅令東宮已下京官九品已上並送至銅人原藍田設齋。推氤表白。法事方畢,宰相張燕公說執氤手曰:“釋門俊彥,宇內罕匹。”幸附口錄向所導文一本,置于箧笥,由是其文,流行天下也。”開元十八年于花萼樓舉行佛道辯論,“禦定二教優劣。氤雄論奮發,河傾海注。道士尹謙對答失次,理屈辭殚,論宗乖舛。帝再叁歎羨,诏賜絹伍伯匹,用充法施。別集《對禦論衡》一本,盛傳于代。”

  唐玄宗親注《金剛經》,至“若有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乃至罪業則爲消滅”,有些疑問,下诏道氤抉擇,道氤上奏說:“佛力經力,十聖叁賢亦不可測。陛下曩于般若會中,聞熏不一,更沈注想,自發現行。”玄宗于是豁然,“若憶疇昔,下筆不休,終無滯礙也。續宣氤造疏矣,四海向風,學徒鱗萃。于青龍寺執新疏,聽者數盈千計。”關于此事,《貞元新定釋教目錄》卷十四記載:“時聖上萬樞之暇,注《金剛經》,至二十叁年著述功畢。釋門請立般若經臺,二十七年其功終競。僧等建百座道場。七月上陳,墨製依許。八月十日,安國寺開經。九日暮問,西明齊集,十日迎赴安國道場,講禦注經及《仁王般若》。”玄宗于開元二十叁年(735年)開始注《金剛經》,至開元二十七年完成。其後,命道氤作《宣演》,並且于青龍寺執新疏宣講。道氤于此後第二年圓寂,可見,這一《宣演》完成得很迅速。

  道氤開元二十八年(740年)圓寂,俗壽七十叁,僧臘五十叁。以其年秋八月十二日葬于終南山陰逍遙園側。道氤的著述,最著名者就是《禦注金剛經宣演》六卷,此外還有《大乘法寶五門名教》並《信法儀》各一卷、《唯識疏》六卷、《法華經疏》六卷等。

  叁、無染

  中唐之後的五臺山,也有精通唯識經典的僧人。現今可知者有無染等,《宋高僧傳》卷二十叁有《唐五臺山善住閣院無染傳》敘述其事迹。

  釋無染(765?—838年?),《宋高僧傳·無染傳》記載:他“從中條山受業,講《四分律》、《涅槃經》、《因明》、《百法論》,善者從之。”贊甯又說他于開成(836—840年)中自焚,當時俗壽七十四,僧臘五十五,假定卒年爲開成叁年(838年),則可推出其受具足戒的時間爲建中四年(783年)前後。宋傳文後說其貞元七年(791年)至五臺山,且在此之前曾經遊學各地。從這些事例推知,無染在中條山度過的時間不算長。中條山位于山西省西南部,今山西省永濟市東南,當時佛教寺院很多,高僧輩出。從無染在中條山宣講《四分律》和《涅槃經》、《因明》和《百法明門論》來看,他的師承相當廣泛,也同時說明,此山上一定有精通《因明》、《百法》的唯識宗高僧。無染宣講唯識經典,說明他對于唯識宗義已經深有體會。至于是否完全屬于唯識宗僧人,證據不足。從目前可見的資料來說,無染的宗派屬性不明顯。

  《宋高僧撰·無染傳》記載:無染法師曾誦《華嚴經》,至《諸菩薩住處品》說:“東北方有處,名清涼山。從昔以來,諸菩薩衆于中止住,現有菩薩名文殊師利,與其眷屬諸菩薩一萬人俱,常在其中而演說法。”他又聽說了當時的傳聞,佛陀波利自西國而來,追求聖迹,遇化老人,再令西域取經,入金剛窟,于今不回。于是,無染感歎說:“古德既然,吾豈獨無緣乎?”于是,無染“從彼發迹,遍訪名公。成遇禅宗,窮乎理性,或經法席,探彼玄微。”他離開中條山,至各地遊方參學,曾經跟從禅宗僧人學習過。

  貞元七年(791年),無染到五臺山善住閣院,跟臺山時任十寺都檢校守(僧長)的僧人智頵。無染“遂挂錫棲心,誓不出山。每念文殊化境,非凡者之可勝,豈宜懈怠?冬即采薪供衆,夏即跣足登遊,春秋不移二十余祀,前後七十余遍遊曆諸臺覩化。”一日,在中臺之東,忽見一寺,額號“福生”,內有梵僧,數約盈萬。師乃從頭作禮,遍行慰勞,旋即新見文殊亦現爲僧相,對染師說:“汝于此山,宿有因緣,當須供衆,勿得空過。”無染于是“遵言,廣興供施。每設一百萬僧,乃然一指,以爲記驗焉。漸及五百萬數,遐迩委輸,若海水之入歸塘焉。及千萬供畢,十指然盡。”

  唐開成中年夏四月,無染對大衆說:“吾于此山,薄有因緣。七十二遍遊諸聖迹,人所不到,吾皆至止。又不出茲山,已報深願,幸莫大焉。奈何衰老,今春秋七十四,夏臘五十五。及存余喘欲,于中臺頂上焚一炷香,告辭十方如來、一萬菩薩,或息我以死,誰甘相代?……”其後,“命季氏、趙華將蠟布兩端、麁麻一束、香汁一鬥于中臺頂,從旦至暮,禮拜焚香,略無暫憩,都不飲食。念佛虔誠,聲無間斷。已至深更,趙氏怪其所以,陟彼崔嵬,見染不移舊止,轉更精專。染謂趙曰:“吾有密願,汝與吾助緣,不得相阻。爲取蠟布、麻油,將來纏裹吾身,于夜半子時,要然身供養諸佛。吾若得道,相度汝也。”趙氏谏之,苦勸不止。將布纏身,披麻灌油,從頂而煉。言曰:“將吾灰骨,當須飄散,無使顯異。””如此,無染法師燃身供佛。

  從贊甯的敘述可知,無染不是以義解見長的僧人,盡管他精通唯識經典,在中條山時期曾經宣講過唯識經典,但到五臺山之後,其修行的內容在傳統上歸之于“頭陀行”中,與唯識宗所主已經不同。但鑒于當代學者喜用此材料說明唐代後期五臺山唯識宗的盛景,因此特辟一頁予以說明。

  四、昙曠、法成、洪辯、乘恩

  天寶年之後,內地陷入戰亂之中,大量僧人西遷,其中也有一些精通唯識學的僧人將唯識宗諸位大師的著述帶至敦煌一帶,現今可知的昙曠、乘恩就是其中的傑出代表。此外,唐末時期,活躍于敦煌的法成、洪辯也對唯識學在敦煌甚至吐蕃的傳播,都做出了重大貢獻。在此按照時間順序一並作一敘述。

  釋昙曠,生卒年不詳。其籍貫,現存的《大乘起信論略述》署名爲“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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