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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章 玄奘西行及其翻譯活動 第一節 玄奘早期行曆▪P5

  ..續本文上一頁)曾經短暫師從過的“許州空法師”。神照大約十八歲之後至邺城聽慧休講《攝大乘論》,一遍無遺,講散辭還。此後“又往許州空法師所,聽《雜心論》,才始八卷,爲師疾而返。後因遂講之。初後通冠,時人語曰:“河南一遍照,英聲不徒召。””[15]從這一描述推測,神照從學于空法師的時間大概是在十八歲之前不久。如此則可知,“空法師”大概在625年前後在許州(今河南省許昌市)宣講《雜心論》。

  此外,《續高僧傳·志念傳》提及一位“明空”法師。隋文帝駕崩(605年),隋炀帝即位,漢王舉兵反抗,志念“乘釁還裏,與沙門明空等講宣二論,紹業滄溟,望風總集。”文中的“滄溟”是指滄州。盡管現在不能確定明空與志念的真正關系,但其精通《大智度論》和《雜心論》二論,通貫大小,學業優異,因此而得以與志念同于滄州弘宣“二論”。志念以年老,又先前爲漢王所知遇,在漢王反抗隋炀帝被殺的情況下,不欲赴召,明空則可能後來應召到東都。而從上引文字中可推出,“空法師”是東都洛陽慧日道場的僧人。

  由上述資料可知,玄奘師從的“空法師”,與許州“空法師”以及滄州的“明空法師”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仍然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2.道基、寶暹、震法師

  關于玄奘師從道基之事,《續高僧傳·玄奘傳》敘述的較爲詳細:玄奘本來與道基一起從洛陽到長安,後來則分頭前往成都。玄奘“既達蜀都,即而聽受《阿毗昙論》,一聞不忘,見稱昔人,隨言鏡理,又高倫等。至于《婆沙廣論》、《雜心玄義》,莫不鑿窮岩穴,條疏本幹。然此論東被,弘唱極繁,章鈔異同,計逾數十,皆蘊結胸府,聞持自然。至于得喪筌旨,而能引用無滯,時皆訝其憶念之力,終古罕類也。基每顧而歎曰:“余少遊講肆多矣,未見少年神悟若斯人也。”席中聽侶,佥號英雄,四方多難,總歸綿益,相與稱贊,逸口傳聲。”玄奘在道基門下聽其講授《雜阿毗昙心論》一遍,道基則對玄奘贊賞有加。

  各種文獻都記載玄奘在成都曾經向寶暹學習《攝論》。但關于這位高僧,道宣在《續高僧傳·道基傳》中記載說:“暹神志包總,高岸倫俦,談論倚伏,態出新異,數術方藝,無學不長。自預比肩,莫有淪溺。末年耽滯偏駁,遂掩徽猷,故不爲時匠之所班列。”此中描述性語句很多,具體的信息不多。而在現存佛教史籍中可查到幾條資料,可茲參證。

  第一條資料是費長房《曆代叁寶紀》卷十二記載:“時屬相州沙門寶暹(道邃、智周、僧威、法寶、僧昙、智照、僧律等十有一人以)齊武平六年相結西遊,往還七載,凡得梵經二百六十部。回到突厥,聞周滅齊,並毀佛法,退則不可,進無所歸,遷延彼間,遂逢至德,如渴值飲,若暗遇明。仍共尋閱,所得新經,請翻名題,勘舊錄目,頗覺巧便,有殊前人。暹等內誠,各私慶幸,獲寶遇匠,得不虛行,同誓焚香,共契宣譯。大隋受禅,佛法即興。暹等赍經,先來應運,開皇元年季冬止,敕旨付司,訪人令翻。”從這一記載看,寶暹原爲北齊僧人,于武平六年(575年)西行求法,七年之後回國。開皇五年(685年),隋文帝下敕令崛多共婆羅門沙門若那竭多等道俗六人,組成譯場,至開皇十二年共翻譯經典二百余卷。此後,隋文帝又置十大德沙門僧休、法粲、法經、昙遷等監掌始末,诠定旨歸。這次翻譯活動一直持續到開皇十五年,但參與翻譯的人員中並沒有寶暹。

  《續高僧傳》卷十五《志寬傳》中也有寶暹的一條資料:“屬炀帝弘道,海內搜揚,以寬行解同推,膺斯榮命。既處慧日,講悟相仍。會枭感作逆,齋事拘纏,寬便下獄待罪。……末又配流西蜀,行達陝州。有送財帛祖餞之者,並即散而不遺,唯留一驢,負經而已。路次潼關,流僧寶暹者,高解碩德,足破不進。寬見臥于道側,泣而哀焉。即舍驢與乘,自擔經論,徒行至蜀,雖有事勞而口不告倦。其仁恕之性,登苦知其人矣。”這一條資料是說,志寬(566—643年)曾經被隋炀帝征入洛陽住慧日道場,大業九年(613年)楊玄感作亂,許多僧人受到牽連。志寬被流放到西蜀,在路途遇到了同被流放的寶暹。從“寶暹者,高解碩德”等語句推測,此位寶暹應該就是《慈恩傳》所說的慧日道場的“景、脫、基、暹”中的“暹”法師。

  《宋高僧傳·道因傳》也寫道了寶暹。道因至成都之後,多次宣講《攝論》、《維摩诘經》,聽者千數。“時有寶暹法師,東海人也。殖藝該洽,尤善大乘。昔在隋朝,英塵久播,學徒來請,接武磨肩。暹公傲爾其間,仰之彌峻。每至因之論席,肅然改容,沈吟久之,方用酬遣。”《道因傳》以寶暹法師來說明道因佛學素養之高深。相比于叁十余歲的道因,寶暹應該屬于前輩。

  將上述叁條資料對勘可知,後兩條可以肯定就是玄奘在成都向其請教《攝論》的寶暹。但第一條是否就是如此,則不易于斷定。因爲這位寶暹于武平六年(575年)西行求法,七年之後回國。依照當時的規定,受具足戒後並且學習律學數年之後才可以遠行求學。如果假定寶暹二十叁歲西行,寶暹最晚的出生年爲552年,大業末年被流放到四川的時候至少已經六十多歲。而這個假定可能是最低限度的,因爲當時去天竺的十一位北齊僧人從現在記錄的名單中看,他是第一位的,應該是年資較長的。因而筆者認爲,很有可能西行的寶暹與《攝論》高僧的寶暹不大像是同一僧人。

  玄奘在成都還向“震法師”學習《迦延》。此“震法師”是《慈恩傳》的說法,而《續高僧傳·玄奘傳》作“道振”,《行狀》作“志振”。“振法師”的師承事迹不明,而據《續高僧傳》卷十五《玄會傳》可知,它曾經是玄會的老師。此文中說:“振法師曰:“此公就我學迦延者,之贊成吾學耳。以我小術,不恥下問,乃回龍象于兔徑也。吾何言哉!”玄會長期住于長安,振法師在去西蜀之前,應當亦在長安傳法。《續高僧傳·玄奘傳》說:“又僧景《攝論》,道振《迦延》,世號難加,人推精覆,皆師承宗據,隅隩明铨。”可見,道振的學問很深,影響很大。

  3、道深、慧休

  如前所述,玄奘在蜀地就聽說了道深在北方弘法,就想前去學習。這說明,道深在當時的影響力非同一般。《慈恩傳》卷一記載:玄奘“又到趙州谒深法師,學《成實論》。”說明當時道深在趙州弘揚《成實論》。

  關于道深,資料很匮乏。《續高僧傳·志念傳》中記載:“受學者數百人,如汲郡洪該、趙郡法懿、漳濱懷正、襄國道深、魏郡慧休、河間圓粲、俊儀善住、汝南慧凝、高城道照、洛壽明儒、海岱圓常、上谷慧藏,並蘭菊齊芳,踵武傳業。關河濟洽二十余年。”道宣在羅列了志念十二位高足之後所說的“關河濟洽,二十余年”,應該是指志念弘揚毗昙學的時間。襄國指今河北省邢臺市。《志念傳》中沒有志念弘揚《成實論》的記載,而開皇四年(584年),《成實論》大師明彥法師與其弟子洪該等請志念講《心論》和《迦延》。從這一情形推知,道深可能是明彥的弟子。而明彥當時是在渤海弘傳《成實論》,而“襄國道深”的稱呼不明所以。依照當時世俗社會的一般習慣,名號前地名是指籍貫,而僧人法號之前的地名一般是指僧籍所在地。現在無法確定的是,道宣在《志念傳》中敘述“襄國道深”時是在何種意義上使用的。根據一般的慣例推測,襄國應該是道深出師之後獨立弘法時候的住寺。由此觀之,道深確是在今河北一帶傳播《成實論》的大師。

  經查考,玄奘回國設置譯場時,有一位“廓州法講寺沙門道深”參與其中,如《慈恩傳》卷六記載:貞觀十九年(645年)夏六月“證義大德、谙解大小乘經論、爲時輩所推者一十二人至,即京弘福寺沙門靈潤……廓州法講寺沙門道深”等等。根據《舊唐書·地理志》的記載,廓州在隋代稱澆河郡,“唐武德二年,置廓州。天寶元年,改爲甯塞郡。乾元元年,複爲廓州。”廓州治所在化成,即今青海化隆回族自治州西。廓州的確也有法講寺,如《廣弘明集》卷十七記載:隋文帝仁壽年奉安舍利,“廓州于法講寺起塔,舍利初發京,下宿于臨臯……。”二者參照可知,此位道深確實是從廓州征發來的。鑒于廓州距離河北過于遙遠,從常理推測,作爲《成實論》大師的道深似乎也不一定非得要到廓州去傳教。因此,筆者傾向于認定,這兩位道深很大可能不是同一人。

  釋慧休(548—647年)是地論南道第叁代的領袖人物靈裕的大弟子。《慈恩傳》卷一記載:武德七年(624年),玄奘“複北遊詢求先德。至相州,造休法師,質問疑礙。”《續高僧傳》卷四《玄奘傳》記載得詳細些:“沙門慧休,道聲高邈,行解相富,誇罩古今。獨據邺中,昌言傳授,詞鋒所指,海內高尚。又往從焉,不面生來,相逢若舊,去師資禮,事等法朋。偏爲獨講《雜心》、《攝論》,指摘纖隱,曲示綱猷,相續八月,領酬無厭。休又驚異絕歎,撫掌而嗟曰:“希世若人,爾其是也。””慧休此時住于相州雲門寺,玄奘跟從慧休八個月,學習《雜心論》和《攝大乘論》。

  4.長安四師

  玄奘大概于武德九年(626年)前後重回長安。在長安數年中,他先後跟隨道嶽、法常、僧辯、玄會四位高僧學習《俱舍論》、《成實論》和《大涅槃經》等經論。

  釋道嶽(568—636年)是以弘傳真谛之學爲己任的高僧,爲道尼弟子,精通《攝大乘論》和《俱舍論》。《續高僧傳》卷四《玄奘傳》記載:“沙門道嶽,宗師《俱舍》,闡弘有部,包籠領袖,吞納喉襟,揚業帝城,來儀群學。乃又從焉,創迹京都,诠途義苑。”《慈恩傳》卷一說:“又入長安止大覺寺,就嶽法師學《俱舍論》,皆一遍而盡其旨,經目而記于心,雖宿學耆年,不能出也。至于鈎深致遠,開微發伏,衆所不至。獨悟于幽奧者,固非一義焉。”二者所記載贊語不同,但基本事實一致。道嶽的生平事迹見前一章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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