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相好光明超世綱,故令叁界歸依,法寶清淨如虛空,善(寂)甚深無窮盡,無生無滅無往來,(寂)滅離垢難思議,聖衆口真功德海,斷滅一切諸诤流,戒□清淨無瑕口。
此窟位于寶山寺西側。窟作方形平面,覆鬥形窟頂,窟由東、西、北叁壁各鑿一大型圓拱龛,龛中雕盧舍那佛、彌勒佛和阿彌陀佛,龛側雕叁十五佛和七佛。窟門外東側镌刻靈裕造窟記,窟門兩側浮雕那羅延神王和迦毗羅神王各一尊,窟內前壁東側線刻“世尊去世傳法聖師”二十四祖形象,始于大迦葉,終于師子比丘。
開皇十年(590年),靈裕曾經至洺州(今河北省永年縣)靈通寺弘法。第二年,隋文帝欲在各地征召高僧至京師弘法,許多人都推舉靈裕。文帝隨即下诏:“敬問相州大慈寺靈裕法師,朕遵崇叁寶,歸向情深,恒願闡揚大乘,護持正法。法師梵行精淳,理義淵遠。弘通玄教,開導聾瞽。道俗欽仰思作福田。京師天下具瞻,四方輻湊,故遠召法師共營功業,宜知朕意早入京也。”靈裕得到诏書,起先以有疾病相推辭,又說:“業緣至矣,聖亦難違。”于是,靈裕步行進入長安,不乘坐官乘,而時年他已經七十四歲了。到長安面見皇帝後,靈浴被文帝下敕住于大興善寺。其後,“仍诏所司鹹集僧望,評立國統,衆議鹹屬,莫有異詞。裕笑曰:“當相通委,何用雲雲?”遂表辭請還,置言詳核。帝覽表究情,依即聽返。仆射高颕等,意存統重,又表請留。帝即下勅,令且住此。裕曰:“一國之主,義無二言,今複重留情所未可。”告門人曰:“王臣親附,久有誓言。近則侮人輕法,退則不無遙敬。故吾斟酌向背耳。”尋複叁勅固邀,裕較執如上。帝語蘇威曰:“朕知裕師綱正,是自在人,誠不可屈節。”乃勅左仆射高颕、右仆射蘇威、納言虞慶則、總管賀若弼等諸公詣寺宣旨:“代帝受戒忏罪。”並送绫錦衣服絹叁百段,助營山寺。禦自注額,可號“靈泉”,資送優給,有逾常准。”經過靈裕多次推托,總算推掉了“國統”職位。隋文帝不但允許靈裕回到邺城,並且下敕將靈裕的住寺寶山寺改名爲靈泉寺。靈裕又步行而歸,回到邺城。
上述敘述是依據道宣所記。費長房在《曆代叁寶紀》卷十二中也有一記載:“開皇十年,降勅所部,追裕入京,至見阙庭,勞問殷重。方應攀龍鱗,以布法雲,使蒼生蒙潤;附鳳翼以揚慧吹,令黔首獲涼。到未幾何,頻辭請退。乃雲:“不習水土,屢覺病增。”十一年春,放還歸邺。”依據此說,開皇十年(590年),文帝發诏書請靈裕來京師,而靈裕住京師時間不長,就提出回去,開皇十一年春,靈裕啓程回相州。如此,靈裕到長安至少停留數月,並且在京師多次宣講經論,如《續高僧傳·靈裕傳》記載,“由是至終,遠常赴集”,靈裕師一旦開講經論,淨影慧遠都要前去捧場。
靈裕師由此名震京師。此後隋文帝多次下诏問候,“嚫錫重沓,稽疑請決者,不遠而至,餐風沐道者,複結于前矣。”靈裕晚年又住于邺城城西的演空寺,文帝聞之又下诏說:“敬問演空寺大德靈裕法師,朕遵仰聖教,重興叁寶,欲使生靈,鹹蒙福力。法師舍離塵俗,投旨法門,精誠若此,深副朕懷。”
仁壽年間,靈裕又主持在邺城外的寒陵山造佛塔。根據《續高僧傳·道昂傳》的記載,此塔可能是其弟子道昂所住的寒陵山寺。《靈裕傳》記載說:“寒陵山所造九級浮圖,仁壽末歲,止營四層。裕一旦急催曰:“一切無常,事有障絕。”通夜累構,將結八重,命令斷作,僅得施座安橙。值晉陽事故,生民無措其手足。裕命複懸于後載。”這是指仁壽四年(604年)七月隋文帝駕崩,隋炀帝即位後的八月,並州總管漢王楊諒舉兵造反,今河南、山西、河北一代陷入戰火。文中說,靈裕預見到戰亂將至,先是吩咐加快修造進度,其後則停止修造而封閉佛塔以待將來再行建造。這時,邺城也流行一句谶語:“裕師將過世矣”,但不知其言的出處。後來,靈裕感覺身體不適,至第七日,援筆製詩二首。第一篇題爲《哀速》,末尾說:“今日坐高堂,明朝臥長棘。一生聊已竟,來報將何息。”第二篇名爲《悲永殒》:“命斷辭人路,骸送鬼門前。從今一別後,更會幾何年。”當夜即圓寂于演空寺,春秋八十八。此即大業元年(605年)正月二十二日。
2.靈裕的貢獻
總結靈裕的一生,著述、宣講經論、授徒、修建塔寺是其四大業績。靈裕知識淵博,學通內外。唐初道宣《大唐內典錄》卷五有一評價:“裕即道憑法師之弟子也。軌師德量,善守律儀,慧解鈎深;見聞弘博,兼內外學,爲道俗歸;性愛傳燈,情存著述,可謂笃識高行沙門也。”這一評價客觀真實,可謂確切之論。修建塔寺方面的業績已見上文所論,在此逐次將其它叁方面的貢獻簡述如下。
從其傳記以及道宣的評價看,上述四方面,靈裕最看重的是著述,他的著述特別多,可惜保存下來的非常有限。道宣在《續高僧傳》卷九《靈裕傳》以及《大唐內典錄》中有著錄,而《大法師行記》則以編年體方式作了詳細著錄,可惜此部分已難于辨認。靈裕叁十歲以後,即開始著述。其著述涉及範圍廣泛駁雜,可分爲四大類。下文主要依據道宣的著錄,參照《大法師行記》,對靈裕的著述作一分類羅列。
第一類,經論著述:《十地經論疏》四卷,《地持經疏》二卷、《維摩經疏》二卷、《般若經疏》二卷、《般若論疏》一卷,《華嚴經疏》及《華嚴旨歸》合九卷,《涅槃經疏》六卷,《大集經疏》八卷,《勝鬘經疏記》、《央掘經疏記》、《無量壽經疏記》《觀無量壽經疏記》、《仁王般若經疏記》、《往生論疏記》、《彌勒上生經疏記》《彌勒下生經疏記》、《遺教經疏記》、《溫室疏》一卷,《成實論抄》、《毗昙抄》、《大智度論抄》各抄五卷。此外,還有首尾注《華嚴》等經論、《衆經宗要》等。
第二類,自撰佛教論書:《大乘義章》四卷、《信叁寶論》一卷、《序大小乘同異》、《論舍利目連傳禦衆法》等,又製《安民論》、《陶神論》各十卷,《論[榖-禾+卵]卵成殺論字本》七卷,《因果論》二卷,《聖述記》二卷(或稱《聖迹記》兩卷)、《十法憶》一卷,《觸事申情頌》、《叁行四去頌》、《十慈頌》、《十志頌》等。此外,靈裕對佛典翻譯也有理論總結,反映在《譯經體式》之中。
第叁類,律學及僧尼製度方面的著述:《毗尼母疏記》、《四分律疏》五卷、《四分戒本疏》一卷,《受菩薩戒法》並《戒本》以及《僧製寺诰》、《僧尼製》一卷等。
第四類,佛教史著:《佛法東行記》、《經法東流記》一卷,《光師弟子十德記》[36]、《聖迹記》兩卷,《齊世叁寶記》、《滅法記》、《寺破報應記》、《塔寺憶》一卷。
第五類,外學著述:《孝經義記》、《莊記老綱式》、《經兆緯相錄》、《五兆書》、《醫決》、《符禁法》、《文斷水蟲序》等,《十怨十志頌》、《齊亡消日頌》、《詩評》並《雜集》等五十余卷。
宣講經論是靈裕法師第二大業績。他從叁十二歲開始宣講經論,以《地論》、《華嚴經》爲宣講重點。關于這一方面的特色,道宣有較爲全面的敘述:“至于弘法軌模,萬代宗轄。志存遠大,不局偏授。故有單講雙時,雅爲恒度。略文對講,生常不經,必有傳講。”——這是關于靈裕法師對講經傳法之重要性的看法以及不辭辛勞常講常新的作爲的最好概括。“故十夏初登,而爲領袖傾敬。或大德同集,間以谑情。及裕之臨席,無不肅然自持,諠鬧攸靜。所以下座尼衆,莫敢面參。而性剛威爽,服章麁弊,貴達之與厮下,承對一焉。”——這是對靈裕法師宣講經論之風範的描述,嚴肅認真,但又不喜客套,“去來自彼,曾無迎送,故通儒開士,積疑請決;藝術異能,抱策呈解,皆頂受絕歎,言不寫情,可謂坐鎮雅俗于斯人矣。故邺下諺曰:衍法師伏道不伏俗,裕法師道俗俱伏。誠其應對無思,發言成論故也。”衍法師即靈裕之師叔,這一評價反映了靈裕在僧、俗中都有同樣的震撼力。道宣《續高僧傳·靈裕傳》有一則故事:
要須延請,供承颙仰,方登法座。嘗有一處,敷演將半。因行遊觀,乃近韮園。問其本緣雲:“是講主所有。”裕曰:“弘法之始,爲遣過原。惡業未傾,清通焉在?此講不可再也,宜即散之。”便執錫持衣,徑辭而出。講主曰:“法師但講,此業易除耳。複未足憂之。”便借倩村民犁具,一時耕殺四十畝韮,擬種谷田。斯道俗相依,言行無越,一人而已。
這則故事形象地說明了靈裕對俗士嚴格的信仰要求。
關于靈裕法師講解經論的語言風格,道宣《靈裕傳》如此概括描述:“其講悟也,始微終著,聲氣雄遠,辯對無滯,言罕重宣。或一字盤桓,動移數日。或一上之中,便銷數卷。及至後講更改前科,增減出沒,乘機顯晦,致學者疑焉。裕曰:“此大士之宏規也,豈可以恒情而斷之?””對于這一風格,明代蓮池大師在《竹窗隨筆》“靈裕法師”條中評論說:“裕師蓋得無礙辯才,庶幾乎于法自在。而拘名著相,以文害辭,以辭害意,與夫參死句之輩,何足以知之?今人不可執己見,而蔑視勝流,輕談橫議;又不可昧己量而效颦先德,妄行自用也。”對于靈裕法師這種不拘一格的講解風格,蓮池大師大加贊賞之余,告誡常人不可東施效颦,因爲靈裕法師乃獲得無礙辯才之大士也。
在授徒方面,靈裕最突出的是嚴格僧儀和寺院規範。道宣說:“自有師資希附,斯軌年登耳順,養衆兩堂,簡以未具,異室將撫,言行有濫即令出衆。”凡是想正式作爲靈裕法師的及門弟子,必須年資達到四十歲後方才予以考慮,如果言行方面有瑕疵,立即令其離開。作爲比丘寺院,靈裕在其住持的寺院中嚴格遵守戒律規定:首先“寺法不停女人尼衆,誓不授戒。及所住房由來禁約,不令登踐。”在弘法之時,方才允許女衆入寺,“並後入先出,直往無留。”其次,嚴格執行授戒儀軌,“沙彌受具,和上德難,故盡報…
《第一章 地論學派與唯識學的傳播 第六節 隋代地論叁大師及其學派發展的盛景》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