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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唯識新舊二譯不同論後的一點意見(守培法師)▪P3

  ..續本文上一頁權修,而後方能證果也。所以集量論雲:似境相所量,能取相自證,即能量及果,此以相分爲所量,以見分爲能量,以自證分爲量果,即非相不能起見,非見不成自證,是故叁分合成量果,事雲結果,必無再言之理,而護法誤將已成之自證分,複生蛇足,如人已成佛果,有妄作知識者,謂佛果後猶有果佛果,嗚呼!冤哉冤哉!彼只知衆生心本有能緣之作用,而不知心王心所分而言之,則可言心所有所緣,不可再言心王亦有所緣也。如人之身,本有行動和作爲之能力,若手足與身分而言之,則可言手能作爲,足能行動,而不能再言身能行動和作爲也,以一人不能有二種動作,故須知足只能行動,手只能作爲,不能發生行動和作爲。身只能發生行動和作爲,而不能行動和作爲也,知其義者,當然如是,不知者,聞說人身,不能行動和作爲,必責人言之非矣。其不知人身之動作,全假于手足,若離手足,則等木石矣,焉能行動和作爲哉?例如自證分若離見分,妄識全無,焉有所緣之理哉?諸佛已斷妄見故,不作善,不作惡,常處寂光,若自證同見分能緣外境,則諸佛與衆生無異矣。護法不明此義,謂自證有所緣,不能無量果,反斥他人立法之不周,故有第四分加之。嗚呼!自不知邪,而複謗正,以致違聖言,逆世理,自誤誤人,可悲可歎!問:自證不緣,何名爲心?答:證即真緣,所謂無緣者,無所不緣也,但無所緣非無能緣也。

  論曰:又真谛譯之轉識論,以阿陀那識爲第七識,唐定賓四分律疏飾宗記,已斥其謬,謂是真谛誦出之意,以無梵本故。至于新譯之說,則以阿陀那爲第八識之異名,而七識則名爲末那,此不同之處七也。

  楞伽經雲:藏識海常住,境界風所動,種種諸識浪,騰躍而轉生,此以八識比大海,以七識比波浪。楞嚴經雲:陀那微細識,習氣成暴流,阿陀那識既是習氣,非含藏識明矣。又比以暴流,而非大海亦明矣。如此阿陀那識,豈不真正是七識乎?若以暴流比八識,更以何識比大海耶?唐定賓斥真谛之謬無梵本,我不知斥謬者本何梵本而斥之耶?新譯謂阿陀那是八識之異名,我又不知本何梵本而言耶?

  難曰:叁十頌頌八識雲:恒轉如暴流,阿陀那識亦如暴流,豈不正是八識乎?答:叁十頌雲:恒轉如暴流,非頌八識心王,乃頌八識心所也。頌曰:觸等亦如是,恒轉如暴流,謂觸意受想思,恒常流轉,無有停息也。若此停息,則衆生成佛矣。八識含藏一切,其體不動,故曰藏識海常住,可知非以八識比暴流也。八識心所,正是七識心王,七識流注生滅,正合暴流義,七識一期生滅,正合恒轉義。

  論曰:地論宗以八識爲淨識,攝論宗則更于八識外立第九識,而新譯所談者,既不立九識,亦不謂第八是淨識,此不同之處八也。八識九識之不同,已如前說。所謂淨識者,七識有覆性,名曰染汙識,八識無覆性,故名淨識,此對七識而名淨。若八識自身,實無所謂染,亦無所謂淨也。已明八種不同義,複有唐靈潤所舉十四種不同義,次當明之,初二不同,如上第一。叁者,不定性衆生回向大乘。在新譯則謂于分段身增壽變易,以行菩薩道;舊譯則謂分段身盡,而別生變易身。

  衆生雖各具二種生死,然非了分段生死,不見變易生死,以二死不同在一身故。若謂分段身由小而壯,由壯而老,念念遷變,即爲變易生死者,然則凡夫常了變易生死耶?分段身死即變易身死無二身故,若知一身不受二死,則知新譯謂于分段身增壽變易,是違法矣。若知色身受分段生死,意生身受變易生死,分段身盡,意生身生,二死有二身,則知舊譯謂分段身盡,別生變易身,是合法矣。

  四者,叁乘種性。新譯謂是法爾本有,舊譯則謂因緣所生。

  非法爾本有不成緣生,非緣生不顯法爾本有,二說無別,但執法爾非緣生者則錯矣。

  五者,佛果之事。新譯則謂理智各別,(四智心品是有爲生滅法,理則是真如,是體,無爲法。)舊譯則謂理智不二。

  凡二法對待者,總是衆生法,絕非佛法。佛法不二故,絕對故。當知衆生本非衆生,以有心境相對故,則起我與我所,是非好醜,無量差別,皆由斯生,故名衆生也。諸佛亦非諸佛,以無心境相對,理智不二故。則我與我所,是非好醜,無量差別,皆由斯滅,故名諸佛也。若新譯者,謂佛果四智心品是有爲生滅法。噫!謗佛甚矣。且問佛心有爲,爲的甚麼?爲善則有善報,爲惡則有惡報,爲不善不惡則有不善不惡報。佛若受報,豈不謗佛太甚乎?凡稍知佛法者,未有不知佛心不生不滅也,若佛自生滅,而教衆生離生滅,有是理乎?新譯謂佛心是有爲生滅法,可謂離奇極矣,而學佛者偏尚彼說,亦可謂奇怪極矣。楞嚴經雲:一人發真谛歸元,十方虛空悉皆消殒。咄!是何境界耶?于這裏還能說智說理欤?無理無智尚無處說起,況雲理智各別者耶?吾觀新譯全以凡夫心妄測佛心,無奈佛心非凡夫心所能測何,若以理智各別之法,流傳世間以爲佛法,真要誤盡蒼生矣。

  難曰:如師所言,正合性宗,豈可以性宗而難相宗耶?

  答:佛法果有性相二宗乎?吾聞佛說一切法,爲度一切心,佛因衆生執相迷性故,說性宗以度之,我不知佛說相宗度何心耶?凡夫執有相也,二乘執無相也,皆無須立相,莫非因諸佛菩薩離相證性故,說相以破性耶?抑或因凡夫執相不深,而教其深執耶?盡其思量,不解吾佛說相宗所爲何事。問:如此世親何爲而立相宗耶?答:我聞世親立唯識宗,破一切相,圓成識性,正合佛說性宗,吾未聞世親以何相爲宗也。

  六者,非陀洹之所斷。新譯謂唯斷分別起之身見,舊譯則謂亦斷俱生之身見。

  小乘有利鈍二種根性。鈍根見道斷二十八使見惑,是合新譯也;利根見道斷八十八使見惑盡,是合舊譯也。若謂俱生身見非陀洹所斷者,試問八十八使見惑外,還有見惑否?若有,則佛有說法不盡過。若無,烏能言陀洹不斷俱生身見耶?

  七者,五法之事。新譯謂五法不攝遍計所執,又謂正智攝于依他起性,舊譯則謂五法應攝遍計所執,正智應通于依他及圓成。

  五法叁自性,互相包含,五法中含叁自性,叁自性包括五法,五法外更無有性,叁性外更無有法。新譯謂五法不攝遍計所執者,遍計所執非有名無實之法乎?五法中第一名法,不攝遍計而攝何法耶?至于正智有兩解,若聲聞之智,對凡夫之智,亦名正智,此攝依他起性,以從修得,非本有故。若諸佛本有之正智,不從外得,不屬圓成而何耶?

  八者,新譯謂十二處十八界,攝法已盡,真如亦在其中,舊譯則謂真如不攝于處界之中。

  六根六塵名十二處,更加六識名十八界,且看此十八法中那一法是真如,那一法非生滅,若無所指示,或有所依據,若無依據,則又未免妄談真如矣。真如不與諸法爲伍。故舊譯雲:真如不攝于處界之中。

  九者,新譯于十二因緣,說爲二世一重,而舊譯則說叁世兩重。

  在衆生分中論過現未來,當以色身爲主,色身未生之前,名爲過去。色身已滅之後,名爲未來,如此而論叁世,未有不許者也。新譯十二因緣,謂有現未二世,無過去世者。

  且問:無明行識叁支,在名色之前,名色未生,即色身未生,色身未生已前之事,不名過去,更以何事爲過去事耶?又現在即未來之過去也,若此身已前之事不名過去,後身已前之事亦應不名過去,如此現在未來二世亦不能成矣。若有生以前之支,許是未來之過去。名色以前之支,何能不許是現在之過去耶?

  無明行識爲過去因,名色六入觸受爲現在果,愛取爲現在因,有生老死苦惱爲未來果,是爲叁世兩重因果,循環不絕,緣覺觀此悟叁世緣空,故證無生。若依新譯二世一重,無過去因,即無生死的因由,如聲聞四谛法只有苦果,而無集因。法不周圓,修此法者,雲何而悟無生耶?

  十者,新譯但談有作四谛,而不談無作四谛,舊譯則談無作四谛,有作四谛,是小乘法,無作四谛是大乘法。涅槃經聖行品第七之叁雲:知四聖谛有二種智。一者中,二者上,中者,聲聞緣覺智,上者諸佛菩薩智。善男子,知諸陰苦,名爲中智,分別諸陰有無量相悉是諸苦,非聲聞緣覺所知是名上智。善男子,我于彼經竟不說之,新譯之有作,只合小乘,而不知更有大乘也,舊譯無作,則大小兼備。

  十一者,新譯謂心所法,在大乘則于心王外別立心所法,小乘則無之,舊譯則謂大小乘皆同,無有區別。心王心所,如世間之君臣,無君不臣,無臣不君。即無心王不成心所,無心所不成心王也。新譯謂小乘只有心王而無心所,如無臣而有君。小乘不應如此,當知心王若離心所,即名出塵,是爲佛心,除佛以下,塵緣未盡,皆不得無心所。如小乘既有涅槃可證,定有觸意受想思,欲解念定慧,若無心所,誰修證而取涅槃哉?

  十二者,新譯謂心王心所同一所緣,不同一行相,舊譯謂心王心所同一所緣,同一行相。

  古德雲:心所有叁義:一、恒依心起,二、與心相應,叁、系屬于心,具此叁義,名爲心所。新譯曰:心王心所不同一行相。且問:心所若有異行,或心王有異行,何得名與心相應哉!心王心所,如水之與波,未有水動而波不生者,亦未有波生而水不動者也。又凡異行相者,必不同體,若同體者,必無異行,此可斷言。心王心所同一體質,何能不同行相哉?問:前四分文中曾雲:心王無所緣,此何雲心王心所同一所緣耶?答:心王所證之境,即心所所緣之境,一境無二境,故曰同一所緣,所緣雖同,能緣不同,故成王所。心所緣境,心境相對,故名有所。心王證境,境即自心,故名無所也。十叁者,叁無性觀之事,如上第二不同,此不更述。

  十四者,新譯謂八個識,及其相應之心所,皆有四分,皆能現相分,皆是緣起之本,舊譯則以緣起之本限于第八識。

  八個心王,及八王相應之心所,總計不下有四五百心。

  若各各皆是緣起之本,且問:唯識二字如何說起?所謂本者,如水之源,如木之根,根源之下,更無余地,故謂之本。又本者,諸法本此而生也。若心所是緣起之本者,雲何心所恒依心起耶?若六識是緣起之本者,雲何六識依七識而起耶?若七識是緣起之本者,雲何七識依識性而起耶?識性無有起處,是真緣起之本矣。真谛本此,可謂得其真矣。新譯認枝葉而爲根本,本字之義尚未了解,而欲談緣本之實事,豈異生盲而欲辨顔色乎哉?

  以上新舊二譯,共有二十二種不同義,舊譯無一非處,新譯無一是處,當知新譯之非,猶不止此。簡直言之,凡新譯不同舊譯者,皆無是處。余言:印度大乘佛法至護法時間,滿面玄黃,不見本來真相,非過言也。護法生于印度, 當大乘佛法無人之際,彼乃逞一己之私見,破真正之佛法。學者厭故趣新,正投其機,縱有一二知識,不能挽回末運,以致良如佛法一敗塗地,誠可悲哉!至新譯來此土,雖有玄奘師徒之才,而不能勝行中國者,蓋當時多有明眼宗師在也,亦吾中國佛法不應消滅也。民國以來,複行新譯,余因得而學之,乃知其底蘊,今得此便,爲學佛者道之,冀出邪徑,同登道路。若以余言爲河漢者,敬待指教。(編者按:本文系錄自海潮音雜志第十二卷第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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