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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講錄(第二篇)▪P7

  ..續本文上一頁滅亦無滅,離已滅未滅,滅時即無滅」。至此吾人對佛所說:「不生不滅,不常不斷,不異不一,不來不去」。八種相,祇明不生不

  滅之理,仍未克盡釋所疑;蓋只知不生又不滅,難免知見在「常」矣,但佛說又非常在;既不常必是「斷」矣,但佛說又不斷,總之佛法妙理,足使開口便錯,舉念即乖,都屬不可說不可說義,所以楞嚴經有雲:「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也。

  

  如說一切常在,何以今人不見古人?足證「不常」也;如說一切斷滅,何以今人可吃古谷?因今人吃的谷是古人傳來的種子,足證「不斷」矣;此所謂「不生不滅,不常不斷」也。

  

  說到不一不異:一爲一個,異爲多個,意謂不是一個,又非多個。又、一爲相同之義,異爲差別之義。不一者,即指世上無一物非由多數聚合而成,就以人體而論,乃由皮、肉、筋、骨、血液、毛孔、五髒、六腑,尚有其他許多成份等合成,所以稱一身體即一衆生,可見不一(不是一個)也,不相同也(此部份非同彼部份,何相同之有?)身體既爲多個聚成,但如一定說多個又不是,因身體僅可稱爲一身體,所以謂不多個(即不異)也,又不差別也(本體爲一,何差別之有?)由此可說多是一,說一是多,佛法超倫絕待,言語道斷,于茲可見一斑。

  

  又說到「不來不去」,若說來,試詢人在何處來?不來,又何以有人?說去,人將從何處去?不去,何以人必有死?又,大嶼山究從何處來?不來,何以有此山?此山將從何處去?不去,何以山不永住?是故一切都屬偏計執,即執看、妄想、分別而成,因而有生、有滅、有常、有斷、有一、有異、有來、有去耳。

  

  以上對不生不滅之釋義,而旁及不常不斷,不一不異,不來不去之妙理;現再釋經文中之「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爲真實不虛之理,蓋其皆本于般若本體(即諸法空相)而致也。

  

  夫垢淨之相,人所承認,讵知執汙垢即爲汙垢,執潔淨則屬潔淨,其實亦了無定相,各憑主觀,統不外乎顛倒執著而已。譬若鄉間路途崎岖,行人不慎失足顛仆,手染豬糞,浣之即認爲淨,苟以手巾染之,則雖洗之再叁,心中亦不免有所疑忌,認爲此是藏汙納垢之物,終難回複潔淨,蓋手之于身,未便舍離,無奈乃執爲潔淨,此手巾大同棄掉,是以心中執爲終屬汙穢也。年前,有名呂美荪者,曾告予(大師自稱)一事:呂有女友,久慣鄉居,對城市一切較新事物;向不習見,渠嘗于城中雜貨肆;發現一洋磁器皿,以其色澤光潔,乃市返爲盛飲食之需,凡半載,怡然自得也。一日,張筵府中,嘉賓鹹集,渠乃以此器盛佳肴以呈,至此舉座愕然,蓋皆悉此爲洋磁便器也。但此器確系從店中買來新淨之具,從無穢物盛入,祇是外形爲便器耳。由此便可明垢淨之見,純爲偏計執。

  

  又如醬料爲調味之需,至足增人食欲,但不知製醬過程,必須發酵生蛆,否則不能香味隽永,商人去蛆售之,受者即執爲潔淨,但如睹當時群蛆蠕動,則必掩鼻而過,大呼不淨矣!何況納諸于口耶?

  

  又,蛆蟲于糞窖中,交相騰舞,怡然自樂,如此人視糞爲垢,蟲反以爲淨也。

  

  又如天道視人間爲不淨,四果羅漢之視天人均爲不淨,菩薩之視四果羅漢仍爲不淨;從知垢淨之間,終乏定義,實則本無垢淨之可得,心垢則垢,心淨則淨,所以垢淨者,胥屬吾人之迷昧真理,顛倒執著所由生。

  

  最後談到增減。增減亦無本位,蓋增裏即減,減裏即增也。例如有九十天爲夏令炎熱大氣。今度過叁十天,固可謂爲熱天已增進叁十天,但同時可視爲熱天已減退叁十天,蓋在九十天之數,已減去叁十天,所余者祇六十天耳。所謂「無情歲月增中減」一語,說壽命增長即是減短,其意亦基于斯埋。譬喻我(大師自稱)今行年八十四,倘壽元所定爲九十歲者,則所余爲六年,以後多活一年,表面上多增一歲,其實正是減去一歲,此所謂增中有減,減中有增之義。

  

  綜言之: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爲中道義理。佛鑒于吾人執諸法是相,遂有生滅垢淨增減之辨析,乃發明此真實不虛之理以去人妄執;其說一大藏教,曆時四十九載,要點亦不外乎此。

  

  綜茲全節文之義:五蘊既屬當體即空,五蘊是諸法之總,則諸法無一不是真空之相,隨之亦無生滅垢淨增減之可言;換言之:諸法空相中;當然是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也──斯爲此般若經之「諸法空相」本體。亦爲承上起下之文,所以向下即分別空一切法。

  

  卯叁、五蘊空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此節本來仍是上話,佛意誠恐法會諸弟子仍未了了,旋向下再予發明。意謂:汝等執著一切相即有一切相,不執著一切相即無一切相。所以說:因是之故,在妙有真空中,自無色受想行識五蘊存在也。然後再以此五蘊總法向下明釋一切諸法當體均屬空無所有。反複推論,不殚詞繁,其鹄的不外除人妄染耳。

  

  此節文又爲接「諸法空相」一語而申論,意謂:五蘊爲諸法之母,若是諸法空相,則空中(指諸法空相之中)當無五蘊。此五蘊總法,非爲體,而是用,其中凡夫法,叁乘聖人法,菩薩法,佛法,皆緣于此也。下文即次第闡明。

  

  卯四、十八界空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此文爲空凡夫十八界法。意謂:如諸法空相,無生滅垢淨增減,乃空中無五蘊,亦即無此十八界,因五蘊總法既無,此十八界別法亦隨之而無。一切衆生,畢生視此十八界爲實有,不知此亦爲真空之相也。此節乃由「空中無色」一句承貫而下,上曾言之:此「空中」之空,非凡夫所見之頑虛空,外道所執之斷滅空,小乘所觀之析法真空,菩薩所正之體法真空,而是指佛法極果之「妙有真空。」此妙有真空非佛所獨有,而凡夫亦同一具足,于此十八界法不起分別,當下即是妙有真空,所以修持用功,非定必經小中大乘而遞級修證,倘能體悟諸法空相,即使成佛矣。所謂小乘聖人未及大根性凡夫,意即指此。換言之,身雖凡夫,倘屬上根利智者,則隨時均可接受佛法;無奈吾人都爲迷惑執著而困于十八界範疇,故未能解粘去縛耳。

  

  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六塵(色、聲、香、味、觸、法),由此六根對六塵發生之作用而起之六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合爲十八界。識者,分別之義,凡夫營謀生計,起居飲食,均爲此十八界纏縛,是以非眼見色,則耳聞聲;非耳聞聲,則鼻嗅香;非鼻嗅香,則舌嘗味;非舌嘗味,則身覺觸;非身覺觸,則意知法。遇事分別、觸景生情,均爲此六識而起之作用,馴至妄加分別,執爲實有,不知一切均爲空相所現也。明此即一悟到底,迷則永劫沈淪。其實六識系依根塵而有,人一瞑目,一切六根遽失作用,此六識更何能發識取境以攬取六塵而分別好歹乎?如所論及:根塵之體既屬空相,則此六識更何所有?所以文中謂爲「無眼識界乃至無意識界」也。「乃至」爲超略之詞,具言之爲「無眼識界,無耳識界,無鼻識界,無舌識界,無身識界,無意識界。」

  

  十八界相,畛域截然,各有各樣,其實百川分流,總歸一脈,若能了然「有即是無」之義,則法法皆屬真空實相,當下使成佛道矣。無奈凡夫偏認此十八界爲實有,以致自己本性,竟遭汨沒。譬若:手一觸物,即感痛癢酸麻。覺性遂倚之以轉。舌一嘗味,即辨酸甜苦辣,嘗性乃從之而迷。眼一見色,即分光影明暗,見性便隨之而昧。耳一聞聲,即別音響美惡,聞性遽依此以赴,由茲著染既深,固難離棄,斯純爲未明識自本性之理也。吾人夜觀此間萬家燈火,輝煌閃耀,此明相也,如燈火盡息,大地墨然,此暗相也,此明暗二相。俱有生滅,所謂無生滅者,乃吾人之見性也。蓋見性不見明相,便見暗相,不見暗相,即見明相,是知此能見之性永恒常在也。若謂人一撒手塵寰,見性即滅,則尚有人墮地獄受苦乎?明乎此,誰肯將茲見性大好家寶,不自珍惜,而縱情作踐,或委諸溝壑耶?人之大患,患在祇于「所見」上用功:眼一見相,即爲此相所勾牽而牢不可拔,對「能見」爲誰,則懵然不解也!緣眼根本不能見物,而能見者唯性耳,倘能徹悟「能見」之性,而此性本體是空,當下便可明心見性。是故凡聖之別,全是見到自己本性與否耳。見性如是。其余聞性,嗅性、嘗性,覺性,知性,亦莫不如是。楞嚴經雲:「一根既返源,六根成解脫。」即此之謂也。

  

  吾人入手修學,切莫祇是往外觀看而隨明暗二相所轉,最要作回光反照而回頭反觀自己的見性,苟克臻此,當可悟道矣。吾人學佛,既明斯理,便應下手修持;夫學以致用,致用即行,學而不行,其猶未學也!

  

  世尊在過去阿僧祇劫,早經成佛,後來爲普度衆生示現凡夫身爲淨飯王太子,十九歲出家,雪山苦行六年,叁十歲在菩提樹下夜睹明星悟道。成道之日爲十二月初八,仰觀東方一大明星出現,其見性與星光一經觸動,即了知自己之見性爲無量無邊而無遠弗屆者,當下即開悟而證佛道,且說:「奇哉!奇哉!一切衆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此即世尊見自本性之明證;凡夫因昧其本性,爲六塵緣影所捉弄,遂有妄想執著而不能證道耳。

  

  上已序述十八界爲六根、六塵、六識之合稱,倘予分別細說,費時固多,抑亦令聽者易趨淆混,茲僅就眼根再作一歸納闡釋,以例其余:

  

  眼根有浮塵根和勝義根之別,眼即爲浮塵根,勝義根又別爲見分與相分,如眼能見物,此能見即屬勝義根之見分;見分者,即見之一分子,所謂見性是方圓,青黃赤白,即爲所見之對象也,由此一見,即迷執此類對象爲實有,受苦乃緣此而生,所以佛法最忌著相,苟明此理,則法法俱明,而一切大乘經義,亦迎刃而解。

  

  吾人往往聞人發問:「見著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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