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而云,人有六根(眼,意,鼻,舌,身,意),随此六尘之转移乃谓之染尘,染尘则无以成道。以六尘而论色相有三种,兹承上分序之:
一,可对可见色 可对含可接触之义,如山河大地、屋宇身体、及一切有形色之物,对之即见,此属色尘。
二,可对不可见色 此在六尘中占其四──即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是也。
声。声响之于耳,祇可以耳闻,而不可以目见,此属声尘。
香。香气之于鼻,祇可以鼻嗅,而不可以目见,此属香尘。
味。滋味之于舌,祇可以舌尝,而不可以目见,此属味尘。
触。冷热之于身,祇可以身触,而不可以目见。此属触尘。
三,不可对不可见色 此法尘也。对之不可得,见之又不可能,只是着人心意而已,如眼见色,耳闻声,鼻嗅香,舌尝味,身觉触;心意均无所不知也。换言之:前五尘(色,声,香,味,触)所谢落的影子,此即法尘,所以对前五尘都无一不包,无一不知也。
上述六尘摄三种色,然则六尘从何而来?六尘系由眼鼻耳舌身意六根而发识取境而来,六尘既摄三种色,则一切色法均尽括其中,此色何以谓之妙有真空?如眼前之景物,原为可对可见色,历历在目,何空之有?盖吾人以为眼见物,殊不知眼根本不能见,能见者原为眼根之见性而已。是知死人之眼所以不能见物,因其见性已离兹躯壳故也。此「性」之体原是无可寻觅,如上所论既不在脑,又不在心,茫无踪影,了不可得,眼前之景物虽可藉此见性而见到,但试询若辈能见到自己之见性乎?此性既属杳无迹象,不能捉摸,则此性之本体为空可知矣!由此推知在见上说性,色不管三种或多种,综之色就是性,性就是色,性是空的,色又何异于空!何以说色就是性?因为由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而发之见闻嗅尝觉知六种性,从而显现一切色(即六尘);则此色还不能离性,而性亦不能离色,可谓离性即无色,离色即无性。倘仍不明斯理,吾人可作再进一步研究。
如以见性为例:试问先有色抑或先有见?若谓先有见而后有色,则见应在前,而色在后,然则无色,那能有见?即如无形色可见,则见性从何而显其见的作用?反此而论:若谓先有色而后有见,则色当在前,而见在后,然则无见又何能显色?即如无见性,则色从何而显其色之相?是色是见,全为对待法也。见性如是,推悉其余闻嗅尝觉知之性亦复如是,可知色之于性,性之于色,二者之间,弗能或离矣。性之本体既空,则色之本体又何异于空?即色上之空,了无分别也。故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吾人所习见之「不二法门」四字,其意亦指此理而言,因二者未便分割,倘非分别不可,则歧途误蹈矣。今再以镜子为例:毋论镜质如何,古时之铜镜或今之玻璃镜,总之镜子一经制就,即能摄照一切物,不论长短方圆,青黄赤白,临之无不毕现其影,如以布裹之,其布影即摄镜内,以之覆置桌上,某桌面之影乃入镜中,以之朝向虚空,则空影亦在镜内,综之镜成则无时无在不有色相之影子。以镜光喻性,影子例尘(指六尘摄上述三种色)。吾人从小一开智识,即执影子为有,讵知山河大地,宇宙万象,都为影子耳!影有来去,则有生灭,即喻一切事象,均为生灭法;镜光如性(指见闻嗅尝觉知六种性),不动如如,终无生灭。但无镜安能现影?无影曷知有镜?互为对待,了不可分,性之于色,其理雷同,色之于性,其义无异,由此观照用功,方可臻于明心见性境界也。楞严经云:「见明之时,见非是明,见暗之时,见非是暗,见空之时,见非是空,见塞之时,见非是塞,四义成就,汝复应知: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文中「见见之时」之前一见字为「能见」,后一见字为「所见」。藉此深予体味,可知无色即无性、色性同体而不落先后之妙理,可谓发挥净尽矣。
又今以大光明镜分喻凡圣之知见:凡夫祇认识影子而不知镜光,遂执影子为实有;殊未明物各有性,所谓地有地性,火有火性,水有水性,风有风性,性如镜光,物若影子,凡夫迷执如斯,所以未能悟道。佛乃反复演释,诸般启迪亦不外令人豁然了悟:影子无常,镜光永住,影子瞬即消逝,镜光历劫长存;但小乘人又错悟心相两分,镜影为二,其心偏执,遂成析法真空;通教菩萨又以影为镜光所现,而镜光不必离影,则又着在镜光上,其义认为心色不相析离,当体全是真空,此为体法真空,其悟理虽较小乘为高,但仍未到家。观法悟理,究竟圆融者,祇有佛法。──佛法以镜不异影。影不异镜。两者之间。不必分离。其要点全在知觉上。明理便了。此即为妙有真空。是为世出世间法。世出世间法者。意谓世法即出世法也。
此节文乃接上文「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而申论。佛意示法会诸弟子:尔等要知五蕴之第一蕴为色蕴,即应知道色何异于空,空何异于色之理。色为六尘之一,五蕴之首,倘认色为实有,即属差误,其实此色与妙有真空本无二致也。或谓:五蕴何不并谈,而先论色蕴?因色有形相,最易令人迷其心窍而牢不可破也。色蕴为色法,余受想行识四蕴为心法;色声香味触法为六尘,亦可谓为六色(上文归纳为三种对见色),系由人身所具之五根而生──即眼耳鼻舌身各具形色,此经所指五蕴中之色蕴,乃赅括五根六尘共十一个色法而言,乃属色法,其余四蕴为心法。计受、想、两蕴共摄五十一个心所法,行蕴摄二十四个不相应行法,识蕴、摄八个心王(即八识),以上心色二法共摄九四之数,再加六个非色非心之无为法,综计百法。世尊所说八万四千法门,经弥勒菩萨摄成六百六十法,洎佛法重兴后,又经无着、天亲两菩萨再摄成此百法,意使后学易于研修;此经全文二百六十字,词简义备,区区字数,已尽摄弥勒菩萨六百六十法,甚至佛八万四千法门矣。换言之:此心经所述之五蕴法即能摄如许法门。从知除色蕴(即色法)外,余受想行识四蕴(即心法)所摄之备且广,但吾人偏对色法着染弥深,不易遽离,所以居首论及,俾资警觉耳。
倘以上述之镜影为喻,九十四个色心二法即为影子,六个无为法方为镜光;此六法盖属真如无为也。观自在菩萨所修之深般若(妙智慧彻底),而得「照见五蕴皆空」,妙智慧即此真如无为法,以镜光譬之,所以言其为究竟也,惟其是究竟,方能觉照观见五蕴法体。尽属空相,似此吾人倘不修学,乌能了然于真如实相而不依真起妄哉!
色蕴括十一个色法,此色法与真空原无二样,故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又,真空何来?是由妙智慧觉照而出,即舍此妙智慧则不能照空色蕴,由此效果纔能「度一切苦厄。」
事实上色蕴涵十一个色法,破之殊非易易,但苟不予以分别计度,妄滋议论,则虽有色。亦为妙色。斯即所谓妙有真空矣,故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说至此,佛又虑诸弟子误色上亦空,或左色右空,色空别为二体,爰又向下作深刻展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意谓:色当体即空,色空原非二体,此空指妙有真空而言,怎妙?在色上不分别不执着即为妙也。简言之:色就是空,空就是色;色当体是空,空当体是色。依此申论,此五蕴中之色蕴已破,下又续破四蕴,所以说:「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此四蕴为心法共八十三个。五蕴原是总摄一切法,既空色蕴,则受想行识四蕴亦不外如是之理,所谓一法破,法法皆破也。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一语,意谓受想行识是真空,真空是受想行识。五蕴为总法,举一反三,五蕴法如是,则一切诸法亦莫不如是,所以此时佛又呼舍利子尊者之名而继续向下作分别细论:先显诸法空相,后空一切法。
卯二、明般若实体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此节为显体之文。显示此经之主体为诸法空相为体,当无生灭、垢净、增减也。「诸法空相」一句,意谓:承上所述,既五蕴法当体即是真空之相,而五蕴法是一切诸法之总,所以诸法当体即是真空之相无疑矣,而非诸法之外,别具空相也。
凡夫之知见,以为诸法各具形相,即执为实有,其实此相乃为空理空性所成(也可说是天性,天理,等),当体空而非实,佛此时仍虑及弟子迷执世法之生灭,增减,垢净为实有,乃续谓诸法既是真空之相,则无生灭、垢净、增减之可言──即是说:诸法都不生,诸法都不灭,诸法都不垢,诸法都不净,诸法都不增,诸法都不减。是以文中乃谓:「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其实生灭、垢净、增减均属对待虚拟名辞,即生灭相对,垢净相对,增减相对;质言之:究竟并无生灭垢净增减之理。佛在世时说方等经,有谓:「不生不灭,不常不断,不异不一,不来不去。」后来不少古德、菩萨、对此理曾多所演释。说到不生不灭问题,依凡夫一般迷执妄想而言,无一不承认有生,有灭;依其见解:认为人之一生一灭,草木之春生秋谢,景象历然在目,何得谓为不生不灭?殊不知此为偏计执也。昔龙树菩萨作中观论,有偈云;「已生无有生,未生亦无生,离已生未生。生时即无生。」其义谓:例如春草已长尺高,此尺高青草,业已生出,只有名之为青草,实不能称之为「生」,换言之:其生已消逝,何得谓之生?此所谓「已生无有生」也;又好比青草原可高二尺,目前已生一尺,其余未生之一尺,因其未生。亦不能称之为「生」,盖迄无生象表现也,是谓「未生亦无生」;准此而论,已生之草不能谓之生,未生之草亦不能谓之生,生象胥渺无可得,则离此「已生」「未生」而言,终无生时可见。所以说:「生时即无生」也。龙树菩萨以此喻释无生之理,可称巧妙双绝;上述生灭既为对待,复同以此偈反释不灭之理为:「已灭无有灭,未…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讲录(第二篇)》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